第三章：硝烟起
人类的情绪一直都是最复杂的。 便如现在，一声突如其来的枪响犹如划过夜空的流行，彻底点燃了场间所有人躁动的心。 非但不惧，甚至更加癫狂！ 瞬间飙升的肾上腺素让人们的大脑直接进入亢奋状态，过于激烈的情绪碰撞使得人们的手脚都有些许的麻木。 卫央也是如此。 “他妈的，为什么会有枪！” 联邦对于热武器和枪械的打击力度近乎空前绝后，平民一旦被查出私自持有违禁枪支武器，无期徒刑只是起步。 倒也不是联邦高层杯弓蛇影，而是历史上因为民间屡禁不绝的热武器而酿成的惨案实在太多太多，至今都历历在目。 “科恩！科恩！” 湍急的人潮混乱无比，各种嘶吼喊叫声响彻在耳边，只是一个十八九岁少年的卫央在人群中显得如此势单力薄，弱小的身影被混乱的人群冲撞的步履阑珊。 突然炸锅的人群在一瞬间沸腾开来，猛烈的冲击使得卫央的视线中眨眼间便失去了科恩的身形。 对卫央来说，‘花蛇’社团的少主死不死与他没有半毛钱关系，但科恩可不能有丁点闪失！ 毕竟那是从8岁开始就跟在自己屁股后面，一口一个‘卫央大哥’叫了十多年的兄弟。 “妈的，给我杀了他们！” “啊！我的眼睛！” “科恩，你在哪儿！” “保护老大！！！” 卫央的声音在嘈杂的人群中显得是那么的微弱。 所幸，吉人自有天相，卫央耳朵微动，于震天响的纷乱中听到了来自科恩的呼唤。 “大哥！大哥！我在这儿！” 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同样在人群中苦苦挣扎的科恩。 “别挤...额...他妈的别挤我！” 杀红眼的混混们浑然不分敌我，只是一股脑的向前冲，可怜的卫央被汹涌的人潮裹挟着前进，完全无法控制身形。 “滚开！” 卫央一咬牙，也不管什么工资不工资了，保命要紧！ 下定决心，卫央抡起手中钢管，瞅准身侧一名即将冲撞上来的混混，兜头便砸！ “噗！” 一声闷响，涓涓鲜血顺着手中钢管蔓延而下。 “噗！” “噗！” “噗！” 一连挥棍多次，砸倒了不知多少人，卫央终于来到了科恩身边。 此时也顾不上嘘寒问暖，匆忙拉起科恩手腕便向着人群反方向冲去。 不过这显然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 来前卫央大致数过，己方队伍零零总总加起来少说也有百多个人，此时又是混战，两三百人冲撞在一起的场面，与战场也没有多少区别了。 逆着人潮行进，与作死无异。 而且...今晚这事儿不简单，不能这么明显的逃跑！ 一瞬间，卫央思索许多，想通了几处关键节点后，转身拽起科恩跟着大部队一起冲锋！ “卫央大哥，你这是·····” “闭嘴，跟我走！” 卫央大喝一声，此时也顾不上解释什么，抓紧逃命要紧！ 不过幸运的是，在场所有人中也有不少与卫央一样的‘兼职’人员，他们有些人也在逃跑，这就极大的遮掩了卫央与科恩的踪迹。 闹了人命的案子，而且还涉及到了枪支武器，这绝不是可以草草了事的聚众斗殴事件。 卫央科不相信，区区‘老鼠社团’能拥有手枪这种违禁武器！ 这边的风声泄露之后，惊动督察局自不用说，而且肯定会引起极其严格的盘查，没有人在乎谁死了，盘查的重点肯定是枪支持有者的踪迹！ 所以，此时谁逃跑，谁就有嫌疑！ 这就是卫央为什么放弃了冲出人群逃跑的原因，宁可凶险万分的随着队伍冲锋，也不要背上‘私藏枪支’、‘故意杀人’的嫌疑。 “噗！” 抬手敲晕一名迎面冲来的壮汉，卫央继续拉着科恩向前冲。 卫央的打算就是一直冲，冲破人群，直直冲出‘战场’，然后开溜！ 这样虽然也是逃跑，但最起码动机不是那么明显，即使被怀疑、被审查，也有较为宽裕的狡辩余地。 “乒！” “乓！” “噗！” 慌乱冲锋间，卫央胡乱抬手格挡掉了来自身侧的阴险偷袭，余力未消之下来不及再次发起反击的卫央心中一凛，正打算以伤换伤之时，却忽然看见那名偷袭男子双眼翻白倒地不起。 扭头看向身后，正见科恩呲着大牙朝自己大咧咧地笑着。 “继续跑！” 卫央一声令下，继续冲在前面开路。 科恩则是跟在卫央身后时不时的帮忙补刀，以及防止随时可能到来的闷棍偷袭。 不过饶是如此，这般激烈的混战对于两个尚未发育成熟的少年来说，还是有些惊险。 两人合力之下，在冲出人群的那一刻，仍旧是满身血迹、各自挂彩。 “嘶！我头好像破了....” “闭嘴。”卫央不留余力的拉着科恩跑向黑暗处，同时沉声道：“我头也破了。” 两人冲出人群，不要命似的往无人的暗处跑去，过渡分泌的肾上腺素让身体都出现了些许麻痹感。 这是身体的自卫方式，通过麻痹感官来放大自身的耐力以及抗击打能力，同时缩小恐惧对自身的影响。 不知跑了多久，直至身后越来越小的嘶喊声消失不见，两人才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跌坐在地。 “呼....呼....” “工...工资...是不是......” “什么特么工资。”卫央将钢管扔向一边，吐了口血沫：“能留条命就不错了。” “那岂不是白来了？” “不然呢，要不你回去找路德要钱？” “那...还是算了吧。” “你伤的怎么样？” “嘶...”科恩这么一问，卫央才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貌似受了不少伤。 回过神来的卫央，顿时觉得浑身都在剧烈作痛，尤其是头顶、肩膀以及胸腹处，每动作一下都会牵扯到附近的伤处，撕心裂肺的痛。 伸手摸了摸几处痛的最强烈的伤处，卫央估量着说道： “头皮开裂，颅骨应该没事、左边肋骨断了几根，左肩膀好像有点脱臼。” TM哪个孙子老朝着一边打！ 这几处还只是比较严重的伤势，像鼻青脸肿、身体大面积淤青之类的，卫央压根都没当做是伤。 反观科恩就好了不少，除了脸上挂了点彩，头皮破了一块，并无其他大碍。 对于二人来说，不伤筋动骨的情况下，其他的都不算是伤。 这两人十岁就戳了学，撒尿和泥的年级就浪荡街头、打工挣钱，这些年下来在街头混，大小场面多少也见识过，架也不是没打过，受伤更是家常便饭。 现在这种伤势对卫央来说，还在可接受范围内，但一段时间的修养就免不了的。 就算卫央咬牙挺着，带着身伤去找工作，人家工头瞧他这样子都不会要他。 “回家吧。” 缓过来气，休息的差不多了，卫央招呼科恩一声，便准备起身回家。 “走...诶哟！” “嘶呼！” 然而还没等卫央站起来，却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跌坐在地。 显然，劲儿是缓过来了，但身体的那阵亢奋也下去了，此时肌rou的一阵阵酸痛伴随着剧烈运动后分泌的乳酸一起袭来。 “笑什么笑，扶我一把！”卫央黑着脸凶了一声。 科恩哼哧笑着拉起卫央，将其胳膊跨在肩头搀扶着，两人并肩相伴，踉跄着走向家的方向。 与此同时，‘战场’之外的不远处，在灯光照射不到的黑暗中，一道隐秘身影伫立其中。 “任务完成，目标已死亡。” “目标是尼尔斯长子‘丹尼’。” 隐秘身影浑身笼罩在黑暗中，抬手握着什么东西，凑在嘴边不时说这些奇怪的话。 “今晚之后，‘老鼠’、‘花蛇’社团，将不复存在。” “没有暴露，请放心······” “不对，有个人好像注意到了我。” 老鼠街道，滨西小区。 科恩抬手敲响410房间的房门，不过片刻便听到屋内传来踏踏踏的走动声响。 此时时间已经临近夜晚十点，相比乐琴和剑南也等的辛苦。 “咔嚓。” 把手转动，房门打开。 乐琴听到敲门声之后兴冲冲的跑来开门，期待着哥哥们带着轻松赚来的钱丰盈自家的小金库。 然而刚打开门，看见的一幕却让她险些晕厥。 “哥！” 乐琴一声惊呼，同时惊动了屋内的剑南迅速跑来查看情况。 门口，情况稍好的科恩搀扶着浑身血迹、虚弱不堪，连面容都掩盖在厚厚血痂之下的卫央。 “额...晚上好？” 科恩强笑着打了个哈哈。 “进来再说！” 还是剑南保持住了理智，紧忙错开挡住门口的乐琴，与科恩一同将卫央搀扶进屋。 二人合力将已经站不住的卫央搀扶到了沙发上，而后又帮其脱掉了上衣与鞋袜，乐琴则噙着泪水到卫生间打湿了毛巾，帮卫央擦拭身体。 “别忙活了，都听我说。” 卫央躺在沙发上，叫停了弟弟meimei们，语气虚弱但带着不容置疑： “明天，剑南你放学后去找你姐。” “乐琴，明天你下班后带着剑南在你工作的酒店住一晚。” “科恩，明天起，在外面待够48小时再回来！” 卫央没有给弟弟meimei们解释为什么，说完之后便闭上双眼，状似陷入沉睡。 之所以如此安排，也不解释原因，是因为卫央感觉····· 要起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