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下山
书迷正在阅读:恰似如初、天气之心、幻想癫狂、进化方向、启示录息壤、仙自何来、我在1980年有个家、一人奇闻录、谁见岳父会送通缉犯当见面礼?、还是和你在一起最好
在得知赵老道闭关炼丹的消息时,姜羡就盘算好了,掐着日子等啊等,终于等来了他出关的那天; 一向以速战速决为主的姜小道长被一群奶娃娃拦住了去路; “师伯,你说的不对,长铎师兄说下山苦修除秽为道之根本,不可乱来;” “真是老古板带出来的小古板;” 偏要在这个时候论道,急得跳脚的姜羡一阵无语,可实在架不住娃娃们可爱; “世人尚不知足,难不成还盼着有些晦气事不成,自然要逍遥快活,我们是道士,又不是那群老秃驴,戒律清规样样都守;” 学着老道士的样子拂了拂衣袖,姜羡看了眼排排站的几个稚龄之童,得意的颠了颠手里的丹药后再次说道; “侄儿们切记,修行可以,万万不可苦修,伤神伤身,伤人伤己…” “师兄今日怎么有空教导弟子们了;” “…青冠啊,哈没有没有,我就路过看看…看看;” 看着突然冒出来的青冠师弟,姜羡忙将手里的丹药塞进了衣袖,笑哈哈的赢了上去; 青冠也只是佯装什么都没看到,轻轻一揖后意有所指道; “刚刚我看到师父怒气冲冲的从长生殿出来了,貌似是丢了什么东西,正询问人呢,师兄可见着什么可疑之人了?” “出来了?不知道不知道,那我可不知道,我先走了,老道士喊我回去吃饭;” “师兄慢走;” 看那人连话都说不完就心虚的转头就跑,青冠笑着摇了摇头,他这个师兄啊,想到此处,看向身后的几个小徒弟; “今日见过姜师伯一事不得告诉师公,可记住了;” “是,师父;” 南山多竹林,远看似翡近看似屏,夏风吹过竹海涌动,发出沙沙的响声; 配合着道家讲究的存我神想我身修行之法,可达入静之境,继而入定修成大势; 可这对姜羡而言,就是四个字:难且无趣; “救命啊!救命啊!赵老道欺侄灭侄啦!” “你给我站住,今日若不扒你一层皮,他日岂不是要翻了天去;” 不论是初入道家的祭酒,还是已经入了观的居士,对这种每隔几日就要在山里上演一出你追我赶的戏码早已看熟看透; 天柱峰下的黄庭观与祝融峰山腰的玄都观,可谓是隔了两个山头,十年如一日的争吵追骂,早已是常事; “天天想着扒我皮,你是嫌弃自己人老珠黄,想扒我的皮贴你自己身上不成;” “你你你这孽障!这词是让你这么用的?” “孽障孽障,好歹还是你师侄,朝廷可是早就颁了礼下庶人的法令,小心我上京告你御状;” 看着跑的欢快还不忘回头打趣自己的姜羡,赵方舟反倒不气了; 这顽徒的轻功已达登峰之象,根骨较之北林竟也不差,倒是个好苗子; 而使出全身力气也不能与赵老头拉开太大距离的姜羡不禁头皮发麻; 刚刚得了青冠告密,自己本就先跑了一步,如今却还是被追了上来,心疼的摸了又摸袖里的丹药; 看着前方出现的几个年轻小道士,姜羡咬了咬牙,挥出一手喊道; “快尝一尝你们师公刚出炉的丹药,延年益寿强魄健体啊;” 尚在欣慰之中的赵道长回过神来时就看到自己辛苦炼了半个月的清心丹被那人边跑边抛,一口气没提上来前方就没了人影; 此时的玄都观门前,传说中有着天人之姿的王北林双手交付贴于腹前,如雕像般立在观门前的石阶上; 一身清灰道袍闻风不动,已过而立之年的王道长,依旧鬓若刀裁眉如墨画,足可想象年轻时是何等俊美;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你追我赶的那二人就出现在了视野里,前头那人直撞而来,王北林抬手虚扶; 本想借着冲劲直奔观内的姜羡,不仅感觉势头被卸,更是定在原地前进不得,转眼间赵方舟已近到眼前; “师兄,今日怎么有空来玄都观;” 看着一脸淡定将人护在身后的小师弟和做鸵鸟状的偷丹小贼; 赵方舟只觉距离完成师祖遗愿,夺回祝融大殿的日子越发无期; “你啊你啊,这皮猴如今越发猖狂,你是不知道他都怎么教导那些孩子的;” “阿羡孩子脾气,师兄莫与他一般见识;” “就知道护着他,罢了罢了,那些丹原本也是要给上清宫赔罪的;” “如此便多谢师兄了;” 闻此一言,王北林也不在给这逆徒打掩护,对着师兄又是深深一揖; 可侧目间就看到得意不以的小徒弟偷偷低笑; “我靠靠靠…着师父谢谢谢师伯;” 尚不知事情严重性的姜羡,冷不防被重重踩了一脚,十指连心,想来也包括脚趾; 骂人的话眼见着就要脱口而出,可在看到王北林的眼神后,忙对着赵方舟一揖到地; 一旁捋着胡子沉吟的赵方舟怎会看不到这师徒二人的小动作,但也深知自己不好管教太多,只得再次看向王北林; “再过几日,那边是不是快来人了?” “是;” “他虽年纪尚小,但也该懂些事了;” “嗯;” “你可知他们为何提前了这么久?” 等了半晌仍不见王北林回答,赵方舟烦躁的摆了摆手,反身开始往回走,边走边说道; “哎,罢了罢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恭送师兄;” “师伯慢走不送啊;” 见这老道士真的走了,姜羡也不在装样子,哼着小曲就要进门去; “明日起,你下山去看看你那jiejie吧,十日后再回来;” 听着身后欢快的声音,王北林拂了拂被自己捏皱的袖口,开口说道; “??老道士你今日转性了?竟主动让我下山?” 还在庆幸今日赚大发了的姜羡仿若听到了之音,可又反应过来哪有那么多好事; 但转念一想老道士也没必要骗自己,顿时喜上眉梢不管不顾的反身一扑; 而早有准备的王北林一个闪躲,就让小徒弟摔了个狗啃泥; 顾不得身上脏了的衣袍,姜羡没脸没皮的再次贴上去又问了一遍; 看着一脸吃惊样的小徒弟和那半身的灰尘,王北林终于收了那副高深道长做派,提起这顽徒的耳朵,恶狠狠说道; “你可知你前几日毁的张真人那园子里的都是什么,这是他还没抽出时间来找你,等他过来了,有你好果子吃!” “疼疼疼,轻点轻点,那红鲫你也吃了,怎么能让我一个人吃好果子;” 听到师父这么一说姜羡才想起自己前几日闯的祸; 仲夏将近,紫盖峰下水帘洞泉的红鲫到了最为肥美之时,便去抓了几条,回来路过上清宫,那满园的奇草异株顿时吸引了自己; 张老儿不去种地真是白瞎了,将那满园子的草挑挑拣拣后才回的玄都观; “好小子,威胁我,今晚就给我滚下山去!” “夜路难走,再说你徒弟我这俊俏模样,万一被人截了财色岂不可惜,师父别捏了,耳朵要掉了!” “反正也听不得人话,掉了省事!” “师父,你到底为什么让我下山去啊?” “管那么多,让你下就下,十日后回来,不许延误,延误一天罚抄一遍南华经;” “嘿嘿,知道了知道了;” 并未远走的赵方舟看着那师徒二人吵吵闹闹的进了院,不由感慨,南山五大观中,除了这玄都观,哪个不是徒子徒孙若干; 可就算有再多徒子徒孙又如何,到底是也比不上这玄都观的一师一徒热闹; 姜羡第二日倒真是早早的就下了山,而他前脚下山,后脚黄庭观就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