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江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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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微殿前宣炉里的烟气袅袅不断,尚未结束晨修的弟子纷纷聚在门口,如临大敌般看着殿内; 一个与他们掌教对立而站的青衫男子,着一身青色直襟长袍,衣襟和宽大的袖口处是用黑金丝绣的某种花纹,腰束青墨祥云纹的窄腰带,其上挂了一块圆形玉佩,镂空雕花的玉冠高高束起,半面覆白玉,看不清真容; 屋内桌子椅子倒落一地,可见刚刚是发生了激烈的战斗; 随着门外道士越聚越多,青衫男子反倒拍了拍干净如初的袍尾; 寻了个尚好的椅子扶正,从怀中拿出一方手帕擦了擦后坐了下来; 见这人竟还有心情擦椅歇息,赵方舟顿时怒气上涌; 怎奈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没占得优势不说,这满屋的桌椅反倒损失了不少; 直到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赵方舟才缓了缓心神,将殿外众人挥退; 而那本是悠然自得的青衫男子却是突然一愣,停下敲着折扇的动作微微笑道; “这就是道长的待客之道?” “阁下也知是客,不请自来便罢,如此大摇大摆进我南山取我圣物,这可不像是客之所为。” 听到此处,青衫男子摸向左袖,取出一方手帕,依稀可见其中包着什么东西,冲着从后堂走出的王北林挥了挥问道; “道长说的,可是这个?” 此时殿内三人两站一坐,皆是紧紧盯着那青衫男子的手中之物,静默了许久,那男子再次开了口; “早就听闻南山的黄庭老祖离去前曾留一骨,携其可渡沧浪,怎奈在下眼拙识浅,竟觉圣物也不过尔尔;” 随着话音刚落,那人微一甩手,手帕包着那物便如离弦之箭,向着王北林飞去; “你!” 眼见自家东西被人就这么随意扔了出来,赵方舟不由心中一紧,这东西若是有个损失… 拦下欲上前的赵方舟,王北林抢上前去挥出一道劲风与之对上,手帕被吹落一旁,帕中之物则是稳稳落在一旁的供案上; 细看之下竟像是一人手腕之骨,在确认圣物安然无损后,才看向那将偷盗之事说的如此堂皇的年轻公子; “我曾听闻冀州的玉启公子是个光风霁月之人,如今看来,眼见为实尚不能真,他人耳闻倒也不可作数;” “眼见为实尚不能真,哈哈哈哈,妙哉妙哉;” 不甚在意王北林的话中之意,青衫男子起身展了手中折扇,只见其上画了一朵晚香玉,除此外再无其他; 对着王北林与赵方舟的方向轻揖后,便大摇大摆向着外面走去,而赵王二人竟未加阻拦; 临到门口时看到了刚刚被扫落的手帕,似是想起了什么,微微回首说道: “南山之行,圣物虽不解我意,但你们这的道士却是都有趣的紧,哈哈哈哈;” 直至玉启身影消失许久,王北林才再次看向桌上之物,而在一旁忍了许久的赵方舟喃喃道; “玉面青衫晚香玉来,冀州玉启欺人太甚,为何不将此人…” 听闻最后几个字的王北林突然抬头看向了自己的师兄,反应过来的赵方舟也是心中一惊,马上止住了话题,压声问道; “那边是还没来人还是被发现了?” “已经来了,恐怕早已到了江宁,至于被发现与否,那不是我们该管的事了;” 将环骨递给赵方舟,看着这狼藉的大殿,王北林皱了皱眉头,环视间便发现玉启驻足留意的那方手帕; 踱步过去细细观察了起来,料子是并州特制的冰银丝,帕上是用金线绣的晚香玉花瓣; 细看了许久,王北林取了腰间的小酒壶先是喝了一口,紧接着便是轻啧两声后就将手中的梅子酒倒了上去; “冰银遇酒皆成果然不假;” 看着不出片刻就已近透明的手帕,赵方舟暗暗摇头,这玉启果真财大气粗,价值的千金东西就这般舍弃; “听他那个意思,想必在南山潜伏了多日…” 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殿外,王北林再次打断赵方舟; “听说今年新下来的茶不错,师兄待会也给我拿一些回玄都观吧,阿羡想必会喜欢;” 见着师弟此刻竟还有心思想着别的,赵方舟并未生气,反而问了个一直想不通的问题; “他在南山守了数日,这般轻易就走了不成?” 不止赵方舟有这疑惑,同样问出此话的还有自出了黄庭观,便现身跟在玉启身侧的不羁, “公子在南山呆了这数十日,好不容易才拿到那物,怎么如此轻易就还给他们了?” 头顶的太阳甚是晃眼,玉启展开扇子遮了遮; “呆子,你当那二人是摆设么,更何况…” “更何况?”百思不得其解的不羁没等到答案,倒是等来了主子的一脚狠踢; “去给本公子整个马车,我要去江宁城;” “公子,这荒山野岭的,我去哪找马车啊;”被踢了一脚的不羁哀嚎阵阵,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 江宁主城极大,共分五市二十四街,市市相连,街街相通,西南两市主货运水利,东北两市多商铺酒楼及民生所用,而中市为富市静区,多为达官贵人居所;五市与四城门相互交错形成二十四主街,以节气为名,东始南末繁华异常; “啊啊啊啊,杀人了杀人了!” “快去报官,宝来楼出人命了;” 朝食刚过,街上已是商贩叫卖杂耍逗乐热闹非凡,一阵刺耳的喊声打破这了和谐之景; 北市惊蛰大街的宝来楼外,围满了人,有好不容易从里面跑出来的,也有从别处汇聚过来看热闹的; 一楼大堂内狼藉一片,宾客已跑的差不多了,仅有的几个伙计缩在角落里抱头痛哭; “大胆刁奴,还不跪下;” “这位公子,不知宝来楼哪里惹了您,今日要兴如此大的阵仗;” 未曾理会那半男半女怪胎的吼叫,李知安看向坐在椅子上喝茶的锦衣公子; 只见其一身蓝色锦袍,袖口处镶绣金线祥云,腰间的朱红白玉腰带上挂这一个白玉玲珑腰佩,好像很值钱的样子; 嗯…这小公子样貌也是俊俏,唇红齿白的,就是这看自己眼神… 锦衣公子的目光实在难应,李知安改看向他的身后,除去那半男半女的怪胎,还站着七人; 两个从头到尾裹着黑衣分不清是男是女,一个一身白衣抱着把大刀无甚表情的瘦弱青年; 剩下四个则是普通府兵,那衣服样式仿若在哪见过,可想了许久也没想出这江宁城还有自己认不出的府兵; 那公子听到李知安的问话不由低笑了起来,抬起右手翻复看了看,只见其食指上是一白玉扳指,晶莹透亮一看就是上好的羊脂玉打磨而成; 随后抬高手掌对准了李知安,隔着指缝眯起了眼睛,薄唇微动一个杀字脱口而出; 挡在李知安身前的成大自打这群人进门便注意到了那奇装异服的三人; 粗衣壮汉虽目光呆滞却浑身透着雄厚气息,约莫是位修行已久的聚气者,自己勉强应对; 而那两个披着黑袍的人,不仅探不出虚实,甚至还有着压制之感; 这些人显然是来砸场子的,正愁怎么应付时,那公子竟连缘由都不曾说就直接下了杀令,四个府兵率先冲了上来; 将李知安推后几步,成大迎了上去,府兵不难对付,可紧随其后的那白衣青年竟趁着自己被府兵缠住时,冲着李知安而去; “姑娘小心!” “哎哎哎,怎么还打女人?” 见这人直愣愣的冲向自己,李知安倒也不慌,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就扔了过去,扔之前还不忘警戒成大; “成大离远点;” 听到这话的成大自然知道这姑奶奶要干什么,忙退后了几步,那玩意,一般的聚气者可挡不下; 而李知安也顺势滚进了一个桌子下面,只听砰的一声传来,那白衣青年竟被震得后退了几步; “咦?爆气丹?” 就在众人惊诧时,宛若空气般立在华服公子身后的黑衣人倒是出了声; “呦,您会说话啊,我以为除了那人妖你们都是哑巴呢;” 灰头土脸的从桌子底下爬出来的李知安拍了拍膝盖,挑衅的看了回去; “大胆,你你你你这泼妇!” “停停停,你声音太难听了,先闭嘴;” 揉了揉耳朵,打断这一口一个大胆的死人妖,李知安再次看向那锦衣公子; “我自觉与小公子无冤无仇,何必如此为难我;” 说到这,李知安看了看满屋狼藉,心疼的摇了摇头再次说道; “这样吧,你给我一百两,今日就此作罢,不然我这还有几个小气丹,若是误伤了公子,这俊俏的小脸要是毁了容…” “呵,穷乡僻壤之徒果真卑贱,手段倒不少;” 李知安此话一出,不但没劝退那人,反而换来了一顿骂,只听那人唤了一声天水,白衣青年就再次冲了过来; 这次不似先前那般赤手,而是持了手中大刀照着李知安就砍了下去,吓得李知安将怀中的爆气丹一股脑地扔了出去,怎奈那人只是暂退几步,也不管手中武器被炸成了什么样,就复又冲了上来; “成大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