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知青女配12
不行了。” 演武场不算大,一圈也就两百米不到的长度,可这些君妃在家都是养尊处优的,出入坐轿子,想要什么都会有人送上来,压根就没什么需要用到腿的时候,只是两圈下来,一群人就跑不动了。 晏褚这才发觉自己高估了他们,别说二十圈了,今天跑完十圈都够呛。 他领跑的速度已经算慢了,和快步走没什么区别,可就是这样的速度,对他们来说还是太艰难了,看来还是得循序渐进,不能一口吃成一个胖子。 他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在前面带头跑,估算着这些人的体能,想着今天该跑几圈为佳。 紧跟在晏褚后的,就是张德卿和刘惠卿,两人仿佛憋着劲,明明都快撑不住了,就是不让人抢到自己前面去。 刘惠卿是因为记挂着女皇的偏好,他既然都决定牺牲自己绝色姿容了,那必然要做到最好,争取早变成女皇喜欢的模样。 而张德卿则是因为猜测今天是他们跟着晏褚锻炼的第一天,没准下了早朝,女皇就会过来探望,到时候只有表现的好了,才能被女皇看到眼里。 两人各藏心事,想法都是一样的,都不想被对方比下去,即便是两条腿都和灌了铅一样,也不愿意停下来。 有他们两人带头,其他君妃哪里还敢偷懒啊,一个个跟在后面,一边跑,一边/喘着说自己不行了,期望晏褚这个铁石心肠的男人在听到他们那么多人的意见后,能放他们一马,意思意思跑两圈就把他们放了。 这时候最后悔的就属那些偷偷没把妆卸干净的君妃们了,包括张如颐在内,一个个擦去了显眼的口脂,然后将胭脂用打湿的帕子抹了一下,看上去自然一些,就当卸妆了,实际上这个妆,压根就没卸全。 现在的化妆品可没有防水效果,一出汗,一出油,那些白/粉,螺子黛,随着汗水和脸上分泌的油脂的出现,脸上开始出现一团团斑驳。 尤其是那些螺子黛,随汗水滑落的时候可是黑灰色的,在眉眼处渗化开,原本精致的柳叶眉变成黑乎乎的一团,有些还流到眼皮上,跟熊猫差不多。 现在所有人都关顾着自己跑,也没顾得上注意别人的脸到底都是什么样的,一时间也没察觉出来,唯独守在边上的宫侍们,低着头。 一部分是不忍直视自家主子的惨状,一部分是忍着笑,怕看见那些君妃的脸,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看着那一个个跑完恨不得趴在地上的君妃们,晏褚油然而生一种责任感,或许在这个世界,他可以成为一个伟大的体育老师,第一届学生,就是眼前这群弱的君妃们了。 凤曌来的还真是凑巧,正好就是一群人跑完六圈,晏褚让他们休息一会儿,然后再开始练枪的时候。 “陛下金安。” 一听女皇来了,一群原本累的只想躺下的君妃们仿佛打起了鸡血一般,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一个个拿着巾帕草草擦了把脸上的汗,理了理鬓发,站姿仪态万千,争取在陛下眼里,他们都是自己最美的模样。 因为女皇来的措手不及,那些君妃带来的人也没法提醒他们他们现在的模样,尤其是在胡乱拿帕子擦了脸以后,那些黑成一团的螺子黛被擦到了其他位置,一个个脸上东一块黑,西一块白的,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唯一还算好一些的刘霖等人,只是跑了六圈,脸颊通红通红的,加上汗湿黏在额头的鬓发,绝对也称不上特别美丽。 偏偏他们还当自己是精心打扮过后的自己,一个个含脉脉看着女皇,悄悄朝她抛了个媚眼。 凤曌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看着自己那些“美丽动人”的君妃们,思索着是不是自己进来的方式不太对,这些人都是谁,她不认识啊。 相较之下,跑了六圈面不红气不喘,连汗都没出一滴的晏褚在这群大红脸大黑脸大黑白脸的衬托下就显得清爽多了,也是在这时候,凤曌才明白为什么有一句话。 美人什么的,也是需要对比着来的。 看来她还是小瞧了她的凤君了,他不是没心眼,而是心眼都用在了争宠上面。 看他把那些君妃都给折腾的,原本有七分美貌的,现在都只剩下了两分三分,恐怕以后见到他们盛装之后的模样,她都会不想起今天的场景。 凤曌眼神幽暗,看了眼那个腰板停止站在人群中央朝她行礼的男人。 他成功了,成功吸引到了她的目光。 “惠卿刚刚表现不错,江流,孤记得南边上贡了一盒上好的深海白珠,到时候给惠卿送过去。” 凤曌刚刚来的时候依稀看见刘霖是紧跟在晏褚后的,张德卿同样也离的很近,可是他私底下传消息到宫外犯了凤曌的忌讳,这次也是对他的敲打。 刘霖本来脸就红,现在就和刚烫熟的龙虾一样了,他猜对了,陛下果然审美不正常,喜欢晏褚那一款的,现在陛下正是认识到了他的决心,所以才特地赏赐他的。 刘霖忍不住有些激动,不就是脸吗,他豁出去不要了,在后宫之中,总是陛下的宠最重要。 和刘霖这般想的人还有很多,都暗自气恼之前怎么表现的不更好一些,不然被陛下记住的就是他们了。 唯独张如颐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明明他和刘霖的表现差不多,陛下赏赐人的时候却独独漏过了他,这显然不合常理。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由晏褚领导的后宫男子锻炼计划如火如荼的展开,有凤曌这个饵在前面吊着,所有人都动力满满,而且有了第一次的经验,那些回到自己宫中才发现自己那鬼样的君妃在伤心了一天,之后再来晨霄的时候,自觉就换好适合的衣衫,并且不涂抹任何脂粉了。 尤其是张如颐,悔得肠子都青了,他只要一想到那一天自己就是灯光下看美人,晏褚虽然算不上美人,可在昏黄的烛光的照映下,面部棱角五官都显得柔和了许多。@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凤曌的心头有些软,这是她的正君,也将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回想着宫图上的场景,凤曌指尖微微颤抖,咽了口口水,替晏褚脱去那件本就单薄的红色亵衣。 “你放心,孤会很温柔的。” 凤曌可是恶补了很多知识的,都说男子弱,第一次承宠或许会有不适应的地方,这时候就需要女子的细心呵护。 想着眼前的男子比她还年幼稍许,远离家乡亲人嫁到宫中来,子还单纯,自己总是要多宠着几分的。 衣衫尽退,榻的帷幕被拉下,只能隐约看到两个影。 暧昧的声音渐渐响起,屋外守着的宫人面红耳赤,死死盯着地面的石板,心里想着女皇对正君还真是有几番宠的,这**的呻/吟声,让他们这些宫侍都无法自持了。 约莫一刻的功夫,那些呻/吟声才渐渐消失,不过没等多久,又一轮征伐开始,让原本打算敲门进去问女皇要不要水的宫侍停下了敲门的手,老老实实又等在了外面。 这一等,就是一夜,每当他们觉得里面偃旗息鼓的时候,那些暧昧的声音又总会响起,一群宫人熬了一宿,眼下一片青黑。 他们心里就想不明白了,就凤君那样的脸,怎么就把女皇迷的一夜**? ***** 凤曌没睡多少时辰就被江流叫醒了,早朝的时间到了。 睁开眼,她记起了昨个儿荒唐的一夜。 一开始倒正常,标准的女上男下位,凤曌看着晏褚蜜色的肌肤随着她挑逗抚渐渐浮上一层浅粉色,双眼迷离,并且发出一声声细细碎碎的呻吟声。 这种独特的成就感让凤曌十分着迷,除了初次让双方都不适外,因为良好的体素质,凤曌很快就习惯了那种节奏,并且感到了从未感到过的欢愉。 原本记挂着晏褚的体,凤曌只要了一次就打算歇下了,谁知道那胆大包天的男人居然乘机爬到她上去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荒唐,简直荒唐,男人怎么能爬女人上呢,简直就是挑战她这个妻主的权威。 凤曌也就一个犹豫的功夫,就再也说不出话来,最后她只记得之后自己和晏褚为了争上面的位置,占据主动权,荒唐了一个晚上。 当时只觉得愉悦,等第二天一早醒来,整个腰都酸痛的没有知觉了。 不过她隐约还记得在她入睡的时候,有个人替她擦洗了体,还替她做了按摩,即便已经快睡着了,她都能感受到那种筋骨舒展的舒爽感。 可谁让昨晚的战况太激烈,导致晏褚即便帮她按摩了,肌依旧酸软。 “胡闹,作为凤君,你、你你” 凤曌看着那个睡眼惺忪,同样被江流的声音闹醒的男人,斥责的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尤其是想到昨晚上闹了大半宿,临睡前他都还记挂着替她按摩的事,更加舍不得骂他了。 “以后不准再像昨晚那样知道吗?” 凤曌指的是晏褚昨晚爬到她上面来的事,这不合规矩,不成体统,凤曌看了那么多本皇室秘传的/宫/图,就没见哪一副是男子爬到女子上的。 “昨晚?” 晏褚侧了侧,丝滑的锦被滑落,露出他精壮的上半,因为昨晚战况太过激烈,上面还有不少抓痕,看的凤曌忍不住想起昨晚上**的一些,心跳加速,嗓子发干。 “我以为昨晚,陛下是享受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晏褚幽怨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低下头,暗暗低喃了一句:“昨晚上我很快乐,我只是想让陛下和我一样快乐罢了。” 看模样,看表,就和被抛弃的小狗一样,凤曌第一反应是心疼,第二反应又有些生气。 小骗子,明明昨晚上和藏獒一样,现在又来装可怜了。 不过晏褚这番话还是让凤曌有所触动,心中有气又笑,却终究还是舍不得骂他了,想着慢慢来,他总有改正的一天的。 “算了,念在你是初犯,孤不和你计较了,你好好休息吧。” 凤曌忍着上的酸痛起,准备唤女侍进来更衣。 想了想,她刚刚的话似乎有点太绝了,又补充了一句:“等孤下了朝,会过来看你。” 这句话带着几分温柔,说完话,女皇拉上了帷幕,确定从外面看不到里面才放心。 她也没注意到自己似乎有些过分小心了,即便没拉上帷幕,谅那些女侍也不敢窥探御塌上的正君。 得到吩咐的女侍们进来伺候女皇沐浴更衣,这些女侍都是在鸣凰宫伺候的,也是最熟悉女帝的人了。 她们的视线不敢多在女帝的玉体上停留,可就算是惊鸿一瞥,也感受到了昨晚上女皇和凤君是有多么恩缠/绵了。 女皇玉体尊贵,这一次居然任由凤君在上面留下了一道道痕迹,面上还没有什么不满的表,显然对于此刻还睡在御塌上的凤君,是真的有几分恩宠了。 女侍们收敛心神,想着以后凤君来鸣凰宫,可别不小心把他给得罪了。 ***** “陛下,陛下。” 江流小声在女帝边轻唤了一声。 昨晚上闹了大半宿,凤曌是真累了,从来都兢兢业业的她,居然在上朝的时候打起了瞌睡,还是江流提醒了,才没让她当众出了差错。 不过女帝走神的那一幕还是被不少朝臣看见了,心里嘀咕,不是说凤君貌似无盐,丑陋不堪吗,对着那样一个凤君,难道女皇还能鏖战一晚不成? 难道是传言有误? “陛下,关于赤女诸部” 底下的朝臣喋喋不休说着,凤曌正了正表,努力撑着没让自己再睡过去。 因为状态不佳,这一次早朝匆匆结束,好在朝堂之上今天讨论最多的也就是围着凤曌想要攻打赤女诸部的事扯皮,听多了,凤曌也有些不耐。 “凤君呢?” 凤曌下朝之后,赶回鸣凰宫寝,可是晏褚已经不在寝内了。 “陛下上朝后凤君就起来了,吃了点早膳,回了凤仪宫,今天一早,凤君还得接受君妃们的拜见呢。” 宫人在一旁提醒,凤曌这时候才记起还有这个规矩。 “陛下,是不是摆驾去凤仪宫?” 江流在凤曌耳边小声问了一句,他也没想到女皇一下朝奔着寝来,居然是为了凤君,这样的陛下,他可从来未见到过。 “不必了。” 凤曌也认识到了自己似乎太把晏褚放在心上了,这显然不符合一个帝王的标准,她摆了摆手,转向前走去,还有一堆奏折等着她批呢。 江流带着宫人亦步亦趋,他还以为陛下会应下来呢,可刚刚陛下的神显然是不悦的,这就奇了怪了,女皇的心思,还真难猜。 凤曌坐在凰椅之上翻阅着奏折,翻开一本,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又让她有些头晕,不像以往能够静下心来仔细翻阅。 一旁的女侍在她的示意下帮她按摩头部两侧的位,力道不轻不重,可凤曌总觉得,这个往她十分满意的按摩手法,少了几分滋味。 不对! 凤曌挥开一旁伺候的女侍,她终于想起来那个违和的地方了。 昨天晚上她居然先晏褚一步累睡过去了,而那时候晏褚还有精神给她按摩,这就是最大的不对之处啊。 从来都只有女子在上怜惜呵护男子的,怎么在她和晏褚上,却反过来了呢。 凤曌牙齿咬的格格响,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 “陛下,您上哪儿去啊。” 江流等人看着风风火火就往外跑的女皇,紧张地追上去问道。 “去演武场,来人,把李都尉、白都尉都给孤叫进宫来。” 凤曌想着自己作为一个女人,怎么能在上输给她的正君呢,肯定是因为这段时间忙着政务把武艺给疏忽了,这些子,她要把拉下的功夫给捡回来,到时候,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凤曌等着,等着晏褚在上哭着求饶的那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有点卡文,更新比较慢,估计每天都是发红包的节奏了 今天没有更新啦,明天五更 207.女皇的宠夫 “陛下,今个儿去哪儿歇息了。” 江流看着批完奏折就陷入沉思的女皇,在一旁小声问道。 自从成年礼后,女皇连续五天都是宿在凤君那儿的,直到第六天,没去凤君那儿,却也没往后宫其他君妃的宫去。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女皇忽然就拾起了荒废许久的武艺,底下的人都猜测可能和北边的事有关,不少人心里都担忧,难道女皇有御驾亲征的打算。 不仅是宫里这样传,就是宫外也有了些许风声,毕竟每下朝之后女皇都会召见几个都尉陪她切磋武艺,这样频繁的召见武将,在平常可是没有的事。 从女皇开始练习武艺后,后宫也去的不勤了,凤君那儿每天都会去用一顿午膳或是晚膳,真正留宿下来的子并不算多,三五天才那么一次,每一次必然是鏖战一晚的。 说来也怪,每次只要留宿在凤君的寝,第二天一早女皇从凤仪出来的时候脸色总是不好的,可要说是凤君伺候的不对,没道理女皇还一天不落的去凤仪宫陪凤君用膳,只要是留宿后宫,第一个想到的也是凤君。 饶是江流自认自己是女皇肚子里的蛔虫,也猜不透女皇现在的心思。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凤君确确实实得宠了,比所有人想象中的都要得宠。 江流算着子,距离女皇上一次临幸后宫,也已经有三天的时间,按照前段时间女皇的习惯,今天应该往凤仪宫去了,所以才有了刚刚询问的事。 “去凤——” 凤曌正要脱口而出去凤君那儿,可转念想着,自从她开始临幸后宫后,这一个月间都是往晏褚那儿去的,还没有临幸过后宫其他君妃。 因为时间短,外加凤君是正君,帝后和乐才是国之大幸,这奏折才没有雪花片似的递上来。 凤曌眉头微蹙,即便是这样,今天朝堂之上已经有了一些隐晦的声音,凤曌不见得喜欢那些朝臣插手后宫的事务,可有些话,她确实也不得不放在心上。 作为一国之君,广泽雨露,早诞育皇嗣是她的责任。 “今晚,去辰德,你派人去德卿那儿知会一声。” 凤曌捏了捏鼻梁,对着江流说道。 “奴才这就告诉凤、啊?” 江流原本以为女皇还是去凤君那儿,没想到这没有一点征兆的,女皇就打算临幸张德卿了。 看着女皇不悦的眼神,他赶忙改口:“奴才这就让人通知德卿接驾。” 也是,后宫佳丽三千,陛下也不可能永远只宠幸凤君一人啊。 “那凤君那儿,是不是也要人通知一声。” 以往这一天里,女皇即便不临幸凤君,也会在他那儿用膳,不拘是午膳还是晚膳,今天因为政务繁杂的缘故,午膳那一顿错过了,恐怕凤君那儿已经备上晚膳了。 凤曌沉思了片刻,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作为女皇宠幸一个君妃就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被江流那么一提,居然还有一种偷的羞愧感。 她摇了摇头,甩掉这一脑子稀奇古怪的想法:“晚膳依旧去凤君那儿。” 这也是为了让后宫里的人知道,即便她已经准备开始临幸后宫了,凤君的地位依旧不可动摇。 “奴才晓得了。” 江流心中舒了口气,看来女皇目前最重视的还是凤君,对那边,他还是得打起十二分的尊重来。 ***** “这都一个多月了,女皇还没有要临幸你们这些君妃的意思?” 后宫里的君妃只要够一定品阶,就能够在得到凤君许的况下召见家人,张德卿现如今的地位,每个月都能召家人进宫两次,只是时间上有规矩,只能是初一十五。 今天正缝初一,在辰德中和他说话的,正是他的生父,从二品翰林院掌院学士张赢之夫张李氏。 此时他面露忧愁,看着自家哥儿的眼神无比心疼。 “那个妒父,这是打算霸占着女皇,直到女皇怀上皇嗣不成。”张李氏不满,就那样一个丑陋的男人,何德何能妄想他能够拥有天子血脉,也不怕污了皇室血统。 “爹爹噤声。” 张如颐神色一凛,厉色看向一旁侍候的宫侍,这些虽然全是可靠的心腹,可有些话,他还是担心会传出去。 “你们出去伺候吧。” 他挥了挥手,让那些宫侍都出去,张李氏也意识到自己刚刚脱口而出的话有些不妥,现在不同以往了,凤君那儿有女皇的恩宠气焰嚣张,谁知道这些人里面,有没有被那丑夫收买,吃里扒外的。 他敛了敛神色,用喝茶水的动作遮掩自己面上的尴尬和懊悔。 “爹爹,以后在宫里,不该说的话万万不要说了,现在宫里谁不捧着那一位,要是有什么不好听的话传出去,受罪的还是儿子。” 张德卿的面上有些凄怆,看的张李氏心疼不已。 他早年得过几分宠,后来后院里的人越来越多了,一个个比他鲜嫩水灵,再加上他夫家李家败落,张赢宿在他院子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 现在张赢膝下一女三子,唯独张如颐是他膝下的,从小就显露出过人的才华,且继承了他年轻时的样貌,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因为这个优秀的儿子,他才能得到诸多赞誉,张赢也才没将他抛到脑后,偶尔还会留宿他房中,因此对于这个儿子,张李氏是真的若至宝。 虽然因为礼法规矩,张家唯一的独苗苗从小养在他膝下,可付出的感,绝对也没有他对张如颐万分之一的珍。 “可怜我的颐儿啊。” 光是想着儿子在宫中备受冷落,还要受那个丑夫的磨搓,张李氏就忍不住心如刀割,潸然泪下。 “爹爹,我要你帮忙找的人你可找了?” 命夫进宫的时间都是有规矩的,在内宫落锁前一个时辰,就得出宫了,因此张如颐没工夫跟着他爹爹抱头痛哭,而是收拾了一下心,说起了正经事。 “当然找了。”张李氏也擦了擦眼泪,哑着嗓子说道。 张如颐之前传信回家,让他帮忙找一个在太医署找一个懂医理的太医,要确保对方家命都抓在张家手里,绝对不会做出背叛他们张家的事来。 “这是爹动用自己的人脉帮你找的,除了我和你,即便是你娘也不知道。” 张李氏冲儿子眨了眨眼,虽然作为嫡出长子,张赢对这个儿子也有几分疼,可她还有其他三个孩子,对她而言,那三个也是她的至亲骨,重要程度未必比张如颐来的浅。 尤其是张如颐的庶弟张如昕,张家唯一一个女郎和他同出一父,在张赢眼里,虽然这也是庶子,却比张如颐更讨她欢心。 现在距离女皇的成年礼过去已经一个多月了,除了凤君,女皇还没有临幸过任何一个君妃,张家上下已经有了不少言论,想着是不是张如颐的手段不够,不能得到女皇的重新。 让张李氏恨毒的是张赢的态度,恐怕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她未必不会在下次选秀的时候,将庶子张如昕送进宫里来,那时候,叫他得了宠,这宫里以及张家,还有他们父子什么活路。 因此他在做那些事的时候都是瞒着张赢的,怕的就是对方将他给儿子准备的人脉同样交到那小浪蹄子手里,这可是他给颐儿准备的,其他人怎么配。 “爹爹,我能靠的,也只有你了。” 张如颐垂下眼,看着张李氏递到他手上的那张纸条,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些子,晏褚总是风雨无阻的让他们一起晨练,那样的锻炼程度,不至于让他们变得和晏褚一样的粗壮,却也使得他们子骨比以前健壮了不少,至少从自己的宫走到凤仪宫的那段距离,即便没有辇轿,也不是什么煎熬了。 而且只要仔细保养这一的肌肤,光是晨起时那一段时间的锻炼,也不至于晒黑多少,或是变得太过粗糙,坚持了一段时间,看到了好处之后,宫里人对晏褚的抗拒就少了许多了。 唯独张如颐,他并不信晏褚做这桩事会有什么好心,看着自己的肌肤,就是黑眼看不出来的那一分,小腿的围度长了半寸,都让他在心里将晏褚翻来覆去的咒骂。 可谁让女皇现在就是要重用晏家呢,要不然,也不会接连一个月,只宠幸他一人。 张如颐的眼神微凉,他的心倒没有他之前表现出来的那么紧张。 尤其是在知晓女皇这段时间勤练武艺后,更是肯定了他之前的猜测。 晏褚再嚣张,也只是镜花水月,等到赤女诸部平定,女皇未必还会放纵他,他现在越骄纵得意,将来的下场也只会越悲惨。 至于宫里最近流传的所谓的女皇只钟凤君那种长相的流言,张如颐压根就没往心里去,也就刘霖那样的傻子,信以为真,看他把自己糟践成什么样了。 张如颐心中不屑,不过看到刘霖傻乎乎的自掘坟墓,他心里也是高兴,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呵护好自己这一如玉的肌肤,相信等以后女皇享用过他美的**,就绝对不会再对晏褚那样粗莽的男人感兴趣了。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心中笃定,指尖从他依旧光滑细嫩的手背上划过,眼底闪过一道暗光。 “公子,公子。” 张如颐正打算和张李氏再说些什么,就看到他边伺候的宫人冒冒失失地冲进来,他的脸色有些难看,要是对方说不出什么要紧事来,必罚他不可。 “刚刚鸣凰宫的宫人传话过来,说今天晚上,女皇陛下会驾临我们辰德。” 那个宫人欣喜地都快说不出一句全话了,宫里的宫人荣宠皆系于他们跟着的主子,眼看着当初人人都能踩一脚的凤仪宫现在成了他们高攀不起的存在,而他们这些人却只能夹着尾巴过子,谁心里能好受。 现在不一样了,这可是女皇继凤仪宫后,第一次宠幸君妃,不妄想把凤君拉下来,可至少在后宫君妃里面,他们主子就是第一人,即便惠卿和主子同级,也落了主子一筹。 “你说的可是真的,老天保佑。” 张李氏双手合十,喜极而泣,看着自家儿子,一副他终于熬出头来的喜悦。 张如颐同样如此,饶是他城府那样深,听到了宫人的话,也忍不住激动。 他原以为还要再等一段时间的,没想到他的好子居然来的那么快。 “吩咐下去,辰德伺候的宫人多发三个月的分例,银钱从我的私库出。” 张如颐知道今天的事只是一个头,只要赤女诸部的事没有处理好,女皇明面上一定还是会表现得更宠那个丑夫的,不过无所谓,在这个时候,女皇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他而不是刘霖,就足以证明他在女皇心里的地位,比刘霖更高。 ***** 辰德一片欢喜,宫里又能有什么秘密呢,鸣凰宫的人往辰德去的时候就被人盯上了,今晚女皇要驾临辰德的事,就和雪花片似得,散入到了各宫各。 晏褚如今的地位,一些消息,即便他不刻意打听,也有人会来告诉他,因此他也很快就听到了这个消息。 “渣,实在是渣。” 晏褚以前总是穿成那些渣男也就算了,没想到这一次居然还遇到了一个渣女,明明已经得到了他的**,却还想去睡别的男人。 心里就跟有把火在烧一样,宫里的人噤若寒蝉,就怕晏褚心不好,拿他们出气了,虽然他们也知道这不太可能,即便他们来凤仪宫的时间不长,可也感受到了凤君是个好相处的,要不是这样,以前凤仪宫的那些宫人也不会爬到他头上去。 可难保万一啊,谁知道按照凤君的醋,听到女皇要临幸其他君妃的事,会不会气到失去理智呢。 “凤君,陛下说了今晚照旧来凤仪宫用晚膳,想来心里还是记挂着你的。” 晏十一和晏十二一样都不怎么会说话,看着主子浑萦绕着怨夫气,琢磨了许久,才琢磨出这样一句话来。 其实早在他们公子闹着要进宫前就应该想到的,作为一国之君,女皇怎么可能只有他一个男人呢。 他们的话晏褚没听清楚,就算听清楚了,也不会往心里去。 他现在在思考之前夫妻俩的房事,原本以为要把控着一个度,现在看来,还是他太心善了,没瞧见他一个不注意,人家就有精力去睡别的男人了。 晏褚心里冒火,想着到底该怎么治那个花心的女人。 ***** “陛下,凤仪宫、凤仪宫落锁了。” 凤曌在御辇上眯着眼休憩,这辇轿刚行到凤仪宫外,就听到了先行之人的回复。 在宫里,每处宫晚上都是要落锁的,一旦落锁,就意味着不接待访客,同时宫里的人也不能出去了。 通常来说,只有在夜深了,确定不会有人来拜访的时候才落锁的,尤其凤曌白天还让人来凤仪宫传过口信,晚上要过来一块用晚膳的,这时候落锁,岂不是在告诉凤曌,他晏褚不乐意见她了。 凤曌神色一凛:“是我太纵着他了。” 说不出来是心虚还是愤怒,凤曌撩开帘子看向不远处紧闭的宫门,一股郁气盘踞在口,发也不是,不发也不是。 “陛下,您看,是不是让人去通报一声?” 江流看着女皇铁青的脸色,也觉得凤君这个做法有些过了,从来还没有人能够这样下女皇的脸面的,即便贵为凤君,也不可以。 “不必了,摆驾辰德。” 凤曌重重把帘子甩上,坐回了御辇内,声音冷的掉冰渣子。 江流苦笑,凤君这步棋还真是走臭了,这样做,岂不是生生在把陛下往别的男人边推。 只是他和凤君也没有什么交,宫里不论谁得宠,和他都没什么关系,因此江流除了在心里惋惜了一下,也没有再替晏褚说话的意思,吩咐宫人,抬着御辇朝辰德赶去。 凤曌坐在轿子里,越想越生气,甚至还有些委屈。 她自认对晏褚已经足够恩宠了,连续一个月只要进后宫,必定都是宿在他那儿的,每天政务再忙,也总要抽出一顿饭的时间陪他吃饭说话。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样的恩宠,整个后宫就只有他享用过,就这样他还不知足。 凤曌脑海里盘旋着恃宠生这个词,铁了心了想要冷冷晏褚,让他知道分寸。 作为一国之君,她不可能只有他一个男人,如果每次她召幸了其他君妃他都跟她置气跟她摆脸色,那还得了。 凤曌这么想着,可置气的时间一长,却又忍不住有些担忧。 阿褚的子她是知道的,虽然并不算聪明,但胜在纯,较真起来的时候,九头牛的拉不回来,尤其他这一颗心都放在她上,恍然间听说她要临幸其他君妃了,一时之间接受不了也是必然的。 想着他现在或许就趴在上哭,哭诉她的绝,凤曌又有些心软。 不行,不能心软,想着晏褚居然有那胆量将凤仪宫宫门给锁了,让她这个女皇吃了闭门羹,凤曌这气又上来了,觉得晏褚现在的子,不管教是不行了。 在上,她能纵容他,毕竟扯破天,这也是夫妻趣,可其他事,凤曌需要考量的更多。 她握住腰间挂着的那块寒玉,一下子,心就静了下来。 ***** “弄书,我这样打扮可好?”张如颐脸上难掩欣喜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对着一旁伺候的宫侍问道。 女皇的御辇速度慢,刚刚在凤仪宫外的事,早就有人跑来先一步告诉了张如颐。 只要一想到那个蠢货自掘坟墓,居然还真当女皇是真心重他,这样落女皇的脸面,空怕即便有晏家在后面撑腰,他这样的行为,也会在女皇心里重重记上一见。” 碧波阁曾经住着先皇的贵妃,只是那位贵妃后来不知道因为何事,触怒了先皇,从此以后碧波阁就被封了起来,而那个贵妃受不了失宠的打击,在碧波阁上吊自尽,宫中女人嫌碧波阁晦气,宁愿和其他妃嫔挤在一间宫里,也不愿搬去碧波阁住,久而久之,那就成了冷宫一般的存在。 又因为宫中有传言先贵妃死后冤魂不消,夜半时分时常能听到碧波阁里有人啼哭,渐渐的,所有人就开始避着碧波阁走,宫女太监都不愿意去那里打扫,生怕被先太贵妃的冤魂缠上。 万俟兰将那张纸条烧成黑灰,没想到那个人居然主动联系她了,看来她之前让他调查的事,已经有眉目了。 253.变态厂公 “娘娘,你让我查的东西有眉目了,没想到成庆帝居然会让我主审李晋中的案子,显然他已经将我当成了他的心腹,以后要调查晏将军的旧案,就更加方便了。” 碧波阁中,一个蒙着面,穿着黑色夜行衣的男子对着一个同样打扮神秘地女子说道。 “只是萧褚似乎对李晋中也十分感兴趣,现在关押李晋中的那个囚室里还有许多阉贼,我是不是要想个办法把那些阉贼都支出去,不然要是让萧褚知晓当初的案子,恐怕他会借机在这件事上闹出什么事来。” “不用。” 女子的嗓音有些清冷,在寂静的夜色中更显透彻。 所有人都有可能利用当年那桩陈年旧案,只有他不可能。 “审理李晋中,不需要避讳萧都督那边的人。”万俟兰轻声吩咐道。 张璠有些奇怪主子的决断,可既然主子都吩咐了,他照做就是了。 原来这个蒙面的黑衣人正是成庆帝的心腹张璠,之前成庆帝担心萧褚知道太多他不该知道的事,转而就让张璠接手,可想而知他对张璠的信任。 张璠是左翼前锋营同龄张虎的庶子,出生就为嫡母不喜,受了很多苦,要不是因为他天生神力,瞒着家中长辈考上了武状元,现在还不知道过得是什么样的子。 他算是张家最出息的子嗣,只可惜家中嫡母容不下他,也不喜他盖过了一众嫡兄嫡弟的锋芒,在他还是七品武官的时候就将他分出府去,连带着他那个姨娘生母,算是彻底和张府嫡系分开了。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也不知道现在他爬的那么高,张虎是否后悔当初听了正妻的话,那般苛待这个出息的庶子,只可惜就算懊悔也没用了,当初闹得那么僵,两府绝对没有谈和的机会。 成庆帝会将他当做心腹,恐怕也有这个原因,他的猜忌心那么重,只有萧褚和张璠这样的孤臣才能入他的眼。 不过没人知晓,张璠那个生母,其实是万俟一族的族人,她也是万俟一族在经历了晏家灭门惨案后,为了自保,早年埋在京城的暗桩之一,由她培养出来的孩子,自然也对万俟一族忠心耿耿。 在万俟兰入了后宫,成为了成庆帝的妃子后,这些原本埋在京中的暗桩自然也被转送到了她的手中,张璠,正是其中之一。 密谋了一番,张璠就悄悄从碧波阁离开,他毕竟还是外男,碧波阁位于后宫之中,要是被人发现他出现在这儿,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同样的万俟兰也必须尽快回她的烟云轩,即便她是后妃,被人发现她大半夜的出现在这儿,也会惹来旁人的怀疑。 可正当她要离开的时候,碧波阁那棵需三人环抱的月桂树后,忽然出现了一个影,也不知道那个人从什么时候起就在那儿了。 万俟兰和后的老嬷嬷被吓了一大跳,尤其是万俟兰,由宽大的衣袖遮挡着,顺着手肘的机关,滑落下来一把锋利的匕首,紧紧捏在手心,随时准备在那人质问之前动手。 只是等看清来人,握着匕首的动作一顿,哐当一声,银色的匕首就掉落在了石阶之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是你” 万俟兰的声音有些颤,眼眶也忍不住有些泛红。 多少年了,她都不记得多少年,他们没这样近距离的看过对方。 在这后宫之中,她是皇帝的妃嫔,他是皇帝最宠幸的太监总管,他们两人总是有那么多的避讳,同样的,万俟兰也知道,他们在互相躲着对方。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在这深宫之中蜕变,蜕变成她陌生的模样,听着前朝后宫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憎恶他,畏惧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记忆中那个开朗,率直,正义凛然的晏哥哥,只是她曾经一个美好的梦罢了。 万俟兰重重眨了眨眼,好像眼里进了风沙一样,她不敢让自己流泪,那些泪,早在二十多年前的夜夜里,流干净了。 晏哥哥曾经说过,她是森林的公主,而他是保护公主的将军,他会让她每一天都开开心心的,不掉一滴眼泪,那是他对他的承诺,或许现在的他早就忘记了当初年少时的诺言,但万俟兰还记得,所以她不想在这个男人面前哭泣。 “你不该掺和进来的。” 寂静的夜空下,一暗红色锦衣的男子开口了。 晏褚看着不远处黑纱遮面的女人,眼底的绪复杂,在黑夜之中仿佛一团化不开的浓雾。 苍白的肤色,黝黑的眼眸,殷红的嘴唇,这世间最惑致命的色彩,在这个男人上居然诡异的被统一了。 砰、砰、砰,万俟兰惊叹,不论什么时候,不论对方变成了什么模样,她的心,永远只有在面对他时,才能那般剧烈的跳动。 “可是我已经掺和进来了啊?” 万俟兰看着眼前妖冶夺目的男人,这十多年,她曾后悔过吗,或许是有的,如果她知道他还活着,如果她知道他也生出这深宫之中,她或许 万俟兰的嘴角带上一抹苦涩,她还是会选择进宫吧,因为这埋葬了无数少女的深宫中,有他啊,只是再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她绝对不会以成庆帝的女人,以妃嫔的份出现在他面前吧。 就好像命运给她开了一个玩笑,她觉得自己走的都是正确的道路,结果到头来才发现,原来从一开始她就错了。 万俟兰觉得自己的眼前一片迷雾,她眨了眨眼,感觉有几滴湿润的液体顺着眼眶流下,她抬手擦了擦眼泪,笑的温婉甜美,一如他们初见时的模样。 那时候他是镇国将军的长子,她是万俟一族的小公主,在成庆帝没有登基之前,晏家就镇守在大商西北的定风关,而万俟一族的驻地,离定风关,也就二十多里的脚程。 没人知晓,晏昭南曾经对万俟一族的族长有救命之恩,两家也曾玩笑似的说过要给儿女结亲的话,只是当时晏褚和万俟兰的年纪尚小,双方的长辈都打算让他们从小培养感,待各自长成之后,如果还有那个意愿,就下定结亲。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在成庆帝以寿诞为由将晏昭南连同家眷全部召唤进京前,晏褚还和万俟兰承诺了,要给她带京中最时髦的小玩意儿。 他们从小一块长大,在万俟兰心里,晏褚早就已经是她未来的夫婿。 只是带着无数的憧憬,她等来的,只有晏家满门被屠的消息,随之而来的,还有晏昭南的叛国罪和谋逆罪。 那一段时间,西北人人自危,不少晏昭南曾经的部下被牵连,万俟一族和晏昭南的交好都是在私下进行的,加上万俟一族特殊的地位,才从这件事当中抽开。 那时候年仅十岁的万俟兰怎么都不信晏叔叔会做出叛国和谋逆的事来,同样的,她也想调查清楚晏家灭门惨案,可西北距离京城实在是太远了,即便为万俟一族的小公主,她能做的事也是有限的,最终,她下定决心,干脆以和亲的份进入到了宫廷当中,只有去了京城,去到成庆帝的边,她才能查到更多的消息。 在她十五岁那年,她进宫了,在离开西北之时,她以未亡人的份,给晏褚立了一个衣冠冢,里面埋葬的,是所有曾经晏褚送给她的礼物。 那时候,一心想替晏家翻案的万俟兰怎么都没想到,她心心念念的晏褚没死,对方居然会以那样截然不同的样貌,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 和她分别时的晏褚虽然年纪也就将将十岁,可因为晏家男儿常年锻炼的缘故,体格高大健壮,肌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英气勃勃,眉眼间尽是浩然正气。 再一次出现在她面前的晏褚,形消瘦,肤白如雪,有一种病态的艳丽,他的眼神鸷,犹如蛇蝎一般,加上他偏赤红,暗紫这样浓墨重彩的衣裳,颓丽、勾人心魄,同样的也让人心惊胆战。 这样的晏褚,让她完全无法将对方和曾经的少年联系到一起,恐怕除了她,没人能够认出来,原来恶名远扬的萧都督,萧厂公,居然是镇国将军的嫡长子。 万俟兰记得,萧,是晏褚母家的姓氏,对方改了姓,潜伏在这深宫之中,为的是什么,不用想也清楚了。 在发现对方的第一时间,万俟兰是想着跟晏褚相认的,只是很快的,她就胆怯了。 她以什么份和对方相认,以成庆帝妃子的份,以一个很有可能是晏家灭门惨案的元凶的女人的份?她还替他的仇人生了一个儿子,这样的她,有什么资格再走到他的面前,告诉他每一个夜夜,她都是那么的思念他。 更何况,她比任何人都知道他的骄傲,曾经的晏小将军,现在成了一个人人鄙夷的太监,这样的他,难道真的会希望她认出他来吗? 或许晏褚也是那么想的,明明两人离得那么近,却在这几年间,没有任何接触,即便在宫里碰上,也不打招呼,远远避着对方走。 万俟兰就这样默默看着,她看着那个男人在仇恨中迷失自我,他变得越来越威风,所有人都怕他,他上沾染的血腥越来越多,有罪有应得的,也有无辜人的。 那样的晏褚,让她感到陌生。 来到这深宫之中,支持万俟兰的是儿时的谊,以及被时间所酝酿积淀的感,可面对那样陌生的晏褚,以及逐渐开始长大的儿子,万俟兰的天平开始摇摆。 成庆帝是她不喜的,可对于宗政清琪这个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万俟兰无法割舍。 一开始,她打的是扶持儿子登基,然后由儿子给晏家满门平反的主意,直到现在,这个想法依旧没变,唯一的变数就是晏褚,万俟兰不知道晏褚想要做什么,但不用说,对方一定恨透了宗政皇室,他不会放过成庆帝,也未必会放过成庆帝的这些子嗣。 万俟兰无法阻止晏褚复仇,甚至还会帮助对方加快这个复仇的进城,但是她真的恐慌,如果有一天,当她的儿子和晏褚站在对立面的时候,她该帮谁。 “收手吧,成庆帝的命我要定了,看在年幼的谊上,你放心,太后的位置是你的,皇帝的位置,也会是你的儿子的,咳咳。” 晏褚咳嗽了两声,原本就苍白的肌肤更增添了几分死气,就如同开到极盛的花,越艳丽,越闻得到**的气息。 “你以为我现在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太后的位置?” 万俟兰有些伤心,可听到对方的咳嗽声,依旧忍不住心软的想要上前。 她知道成庆帝宠幸他,宫中也有传言,丹房那些道人炼出来的丹药,成庆帝时常会赏赐晏褚,与他共享。 聪慧如万俟兰还能不知道那些都是什么东西,光看成庆帝现在的体就知道,那是能掏空人的玩意儿,也就成庆帝当这是好东西。 而晏褚想要取信成庆帝,对于成庆帝的赏赐,自然是不能推据的,可想而知,本来就受过重伤的男人,在不断服用这些要人命的丹药后,体会败坏成什么模样。 万俟兰偷偷寻了两个做药膳很有一手的厨子,用自己的人脉安排在了兰沁宫中,好歹也能帮着调理调理晏褚的体。 一边心焦,一边又因为对方太过疏离的话有些心冷,连带着万俟兰脱口而出的话都有些生硬了。 老嬷嬷在后头充当木头,心里却替自家公主感到焦急,明明心里头一直惦念着这个男人,怎么真有机会独处了,反倒还闹别扭了你? 在老嬷嬷看来,成庆帝是配不上自家公主的,自家公主也无心于他的宠,不然就凭公主的样貌心智,这后宫哪还有那个妖妖娆娆的蒋贵妃的事儿。 也怨那个老皇帝,要不是他那么多事,晏家还好好的,自家公主和晏小将军,肯定是一对神仙眷侣啊。 哪像现在,晏小将军变了,小公主也因为四皇子有了牵绊,两人再怎么样,都回不到从前了。 老嬷嬷替自家小公主感到可惜,在心里又给那个行将就木的老皇帝狠狠记了几笔,决定等回了烟云轩,就去小佛堂那儿参拜几句,祝那昏聩的老皇帝早升天。 “我们两人,本就只有儿时的一点谊,你该不是想让我相信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哈哈哈,咳咳,兰嫔,兰娘娘,真真是可笑。” 晏褚边说边咳嗽,因为绪过于激动,都快把肺给咳出来了,不过也因为这样,憋气之余,脸上多了几分红润。 “我和你之前的婚约,只是长辈的一句玩笑话,在我选择进宫那一天起,这个婚约就作废了,你当你的兰嫔,安安分分等着老皇帝驾崩,然后做你的太后,仅此而已,不要再做那些无谓的事了,我不会感激你的,这颗心,早在二十三年前,就已经死了。” 晏褚拉过万俟兰的手,放在自己的膛之上。 “那个傻乎乎的晏褚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是萧褚,从地狱里爬上来的萧褚。” 他凑近了万俟兰,两人靠的极近,都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温度。 万俟兰能够闻到对方上淡淡的血腥味,即便沐浴更衣后都无法去除的**的味道。 惨白的肌肤,五官在夜色下打下的影,黝黑的眼眸倒映出来衣摆赤红的颜色,诡谲可怖,万俟兰不由的后退了一步。 “嗤——” 晏褚的笑声随着一阵清风消散在空气里,仿佛那个笑声,只是她的错觉罢了。 “你怕我,你居然怕我。” 晏褚笑的恣意,他松开万俟兰的手,良久,收敛了笑容,脸上的表恢复了冷凝。 “所以,别再妄图靠近我了。” 话毕,晏褚头也不回的离开。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在他离开后,万俟兰直接跪坐在了冰凉的石板地上,她不断地摇着头,哪里还有往清冷的模样。 她怎么会怕他呢,她明明,她明明 难道真的是时光将他们改变的面目全非,再也找不回各自曾经的模样? 万俟兰不信! ***** 兰沁中,一片幽暗,在这里伺候的宫人都知道萧九千岁是最不耐独处的时候被人打扰的,因此他边贴伺候的人很少,也基本不会进入到寝服侍。 因此一到宫里熄灯的时候,下人们就各自回自己的房间歇息去了,除了几个守夜的下人,诺大的宫没有一丝人气。 此时兰沁的寝宫之中,晏褚走到一个暗格之中,搬出一个不小的木盒,按照原以往的习惯,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擦拭。 有不贵重却胜在精致的小步摇,有时间久远,已经开裂的小泥人,还有一个褪色的小绣球,一件件小玩意儿,都被仔细地清理了一番,再按照原样放了回去。 这些小玩意儿,不多不少,正好二十三件,是他欠一个小姑娘的二十三件礼物。 晏褚捂了捂自己的心脏,闷闷的钝痛,从他在碧波庭说出那些绝的话后就没有停止过,不知道这些感是原的,还是代替他存活在这个世界的自己的。 当初那份年少时的感究竟是什么模样,连晏褚自己都分不清了,毕竟那段感,他有的只是记忆,只是因为后来的惨烈,使得那份仅存的感太过珍贵,每当他绝望的时候,支撑他的也仅仅是这些小小的曾经的美好,越怀念,这份感就越升华,直到它滚成雪球,每看一眼,都是心酸,每想一次,都是心痛。 “这一次,会是不同的结局。” 晏褚捂着口,小声地说道。 本就不该是他们承受的痛苦,他想看看,如果当初原试着相信一些,试着放开一些,这一世的他们,会不会有不同的未来。 ***** “九千岁,那些吃里扒外的人,都处理好了。” 人来人往的御花园里,一个穿着白色貂毛滚边披肩的男子坐在太师椅上,边上摆着的一壶清茶还冒着气,在这已经降温,略显湿寒的深秋显得有些人。 他肤白如玉,配着月白色的蟒袍锦衣,几乎可以入画,当然,首先得去除此时在他面前不远处惨烈血腥的画面。 十几个宫人被捆在长凳上,边上是手执一丈红的健壮太监。 “嘭——嘭——嘭——”每一个板子下去,都能听到那些被捆在长凳上的宫人的惨烈叫声,以眼可见从那薄薄的衣衫内渗透出来的鲜血,几棍子下去,衣裳都被打破了,衣裳底下皮开绽,几乎能够看到白森森的骨头。 再刮过来一阵风,浓烈的血腥味,隔了老远都闻得见。 要知道这御花园可是宫妃们平消遣的地方,原本是想着解解乏的,没成想看到这样堪称人间炼狱的场景,那些宫妃的心能好到哪里去。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蒋凤捂着鼻子,她曾经做过宫女,也知晓主子们惩罚犯了错的宫人的手段是多么的狠辣,可她从来也没见过一连十几条人命,就这样在她眼前活生生的消失啊。 看着不远处那个脸色波澜不惊的男子,蒋凤隐隐有种胆寒的感觉,她真的能够勾引到那样一个冷血的恶魔吗? 254.变态厂公 蒋凤今天本是想召集宫中的妃嫔来御花园赏菊品茶,顺带着也是为了显摆一下她这个贵妃的威风,万万没想到,萧褚居然胆大妄为到了这个地步,敢在御花园里,在大庭广众之下,杖毙那么多奴才。 以往她知道萧褚行事嚣张,却不知道对方已经嚣张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下令行刑的时候没有让堵住那些犯了错的宫人的嘴巴,因此那些凄厉的哀嚎声,一直充斥着这些滴滴的宫妃的耳朵,直到哀嚎声越来越轻,再也没有一丝声响为止。 原本精心打扮来参加蒋贵妃主持的赏菊会的妃嫔们个个花容失色,胆子小一些的,要不是有旁的宫婢搀扶着,早就一股直接坐在地上了。 没人敢多看那个穿月白色锦袍的男人一眼,仿佛他的背后有恶鬼,只要多瞧了一眼,就会被那恶鬼拖入曹地府一般。 “荒唐,太荒唐了。” 王贵人的反应比其他妃嫔好一些,她的牙齿格格作响,体微颤,可好歹还是不用人扶,自己站住了。 此时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长凳上其中两个被捆着的宫人,那两个宫人在她出现后,就一直用哀求、凄凉的眼神盯着她,王贵人觉得自己快要喘不上气来了,唯独一股怒火直冲心头。 凭什么,那只是一个阉贼罢了,是谁给他的底气让他胆敢在后宫妃嫔时常出没的御花园行刑,难道陛下真的糊涂到了这个地步,任由这佞肆意妄为吗? 尤其是看着那两个宫人在她眼前慢慢断了气之后,王贵人心中的害怕更是化为了悲愤,叫嚣着让萧褚给一个说法。 “萧公公胆敢在御花园杖毙那么多奴才,是不将我们这些妃嫔放在眼里,还是不将陛下放在眼里,我不信,如若陛下知道了你的所作所为,还会这般纵容你。” 王贵人的生母正是李家的女儿,说起来,她还得称呼李晋中一声二叔公,萧褚陷害李晋中下了大狱,就是断了李家最大的臂膀,连带着王贵人生母这样出生李家的女儿也得受牵连。 虽说李晋中被抓也没多久,但是王贵人生母李氏哭诉的信函却早早传入了宫中,加上这些zigong里伺候的宫人扒高踩低,对她也越来越不尽心,御膳房送往她宫中的膳食不是迟了就是冷的。 王贵人受够了这样的子,觉得萧褚就是这一切的元凶,因此猪油蒙了心,找了两个她早早埋下的暗桩,想在萧褚的常饮食里下毒,认为只要对方死了,她最大的靠山二叔公就能被放出来了。 可现在看到两个被杖毙的宫人,王贵人知晓自己的计划败露了,好在那些人在宫外的家人还在她的手里,谅他们也不敢出卖她,可即便这样,王贵人还是心慌,打算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趁着现在姐妹们对着萧褚怨声载道的时候,一起联合起来,将萧褚斗下台。 那只是一个阉人罢了,而且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