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科幻小说 - 炮灰逆袭日常在线阅读 - 第314章 知青女配12

第314章 知青女配12

在还是他有错在先,陛下难不成真的会为了那个阉贼,不顾她们这些妃嫔的恳求?

    没错,她现在不仅仅只有一个人,还有蒋贵妃,还有敏嫔,还有其他贵人常在,她们这些人里,有深得陛下宠的,也有家世背景显赫,她一个人算不得什么,可那么多妃嫔加起来,陛下难道真的不会动摇吗?

    王贵人这么一想,心里的压迫感就少了几分。

    她笃定地朝边上的蒋贵妃等人看去,却发现那些原本站在她边的妃嫔,一个个离她好几丈远,每个人都避开她的视线,就好像发生的这一切事都和她们无关一样。

    怎么可能,难道她们不愤怒吗,萧褚胆敢在御花园行刑,下的是她们这些妃嫔的脸,人家都把你的脸面扔地上踩了,你还能笑盈盈地和他说话?

    王贵人觉得荒谬极了,这还是那些在后宫之中为了帝王的宠斗的乌鸡眼一样的女人吗?

    “蒋贵妃。”王贵人不死心想要拉拢主持这场赏菊宴,并且深得陛下宠的贵妃。

    “今这头怎么有些大,都怪我,举办个宴会也没选一个好时辰,萧都督,本宫这就带着meimei们离开,不打扰您的雅兴了。”

    蒋凤的声音极其媚,不愧是从宫女的份爬到现在这样高位的女人,果然不能小觑,刚刚脸上还带着惊惧呢,现在就已经满面风了,说话的时候,还不忘偷偷给晏褚递了两个眼风,又又甜。

    晏褚没什么反应,倒是他后的两个小太监瞧见了,子一阵火,心里还嘀咕,蒋贵妃不愧是皇上最宠的女人,她铁了心想要勾引人,就是绝根的太监也扛不住啊。

    只可惜,看他们都督的表,丝毫不为所动。

    蒋凤也没想着萧褚能够轻而易举被她勾引到,他们来方长。

    “敏嫔。”

    王贵人看联合蒋贵妃不成,心里暗骂她奴才出生,果然有够jiàn)的,可现如今,她也只能在找其他帮手,不然就凭她今天和萧褚彻底撕破了脸,以后宫里绝对没她好子过。

    现在不仅仅是前朝,后宫这个萧褚的大本营几乎都是他的走狗,太监和宫女们都想讨好他,好享那泼天的富贵,她得罪了萧褚,在这后宫里,可就真的孤立无援了。

    “三公主昨着了凉,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贵妃jiejie,恕我搅了你的雅兴,不如咱们就此分开,我也好去漱玉苑看看三公主。”

    敏嫔是镇西将军的女儿,她早早就得到了家里的传信,让她千万别得罪萧都督,敏嫔能安安稳稳在后宫活到现在,凭的就是她踏实本分的子,陛下喜欢谁,她就敬着谁,家里的爹娘也不会害她,他们让她不要得罪萧都督,那她就不得罪,刚好萧都督还是陛下宠幸的人,这下好了,两边的圆满了。

    至于为什么,敏嫔也不想,反正她的三公主已经定下了额驸,她只要等三公主平平安安的出嫁,然后安心当她的敏嫔就好了,她又没有皇子,还失了宠,何苦再去惹那些是非呢。

    只可惜,这后宫里像她这样的明白人,还是少了些。

    “王meimei,我看你今天气色也不好,还是赶紧回宫请个太医吧。”

    敏嫔看着一脸怔忪的王贵人好心提点了一句,这也算是她最后的忠告了,不管对方听不听,反正她已经尽了自己那份心了。

    有了蒋贵妃和敏嫔起头,其他妃嫔头如同逃命一样离开了这个遍布血煞气的地方,唯独留下王贵人一人,留也不是,走也不是,进退维谷。

    “你想杀我”

    她一股跌坐在了地上,原本的勇气早就消失了,背后一阵冷汗,深秋的寒风吹过,更是刺骨的寒冷,王贵人瑟缩着,都不敢抬头。

    可是有些事,不是她不抬头就能避过去的,就好比现在出现在她眼前的那双月白色绣着银丝暗纹的鞋子。

    王贵人紧咬牙关,听着自己剧烈的心跳声,缓缓抬头,视线触及到那张俯视她的精致妖冶的脸庞时,白眼一翻,直接昏过去了。

    *****

    “听说你今天在御花园杖毙了十几个奴才?”

    成庆帝睡在软垫之上,左手劳宫放在左太阳处,枕于头下,手肘弯曲,右手放在丹田之上,腿部弯曲似半圆,看上去,就好像一把张开的弓。

    这是青云道长教他的吐息之法,据说只要一直保持这样的姿势冥想,能够更快的感应天机,成庆帝对此深信不疑。

    “那些个奴才嘴巴不实,对陛下追求的长生之道有所非议,而且那些奴才也不知受谁指示,居然在臣和青云道长的饭菜里下毒,臣一气之下,没和陛下禀报,直接将他们当场杖毙了。”

    晏褚跪在成庆帝的寝内,从他进来到现在,成庆帝也没叫起,他就只能一直跪着。

    “哼,那些奴才,死有余辜。”

    成庆帝一听就怒了,青云道长可是得道高人,那些jiàn)婢不一定伤的了道长,但是要是道长知晓宫中有人对他不满,不肯诚心教他升天之道怎么办,那些人果然该死。

    “阿褚果然是我的福星,这件事,你做的很好,至于王贵人,就让她去冷宫好好呆着吧。”

    晏褚低着头,果然,这个老皇帝手里还是有些可用之人的。

    “是。”

    他点头应,也快到了青云道长例行讲道的时间了,成庆帝不耐处理那些琐事,挥了挥手,就让晏褚退了出去。

    “也就三五之月的功夫了。”

    晏褚离开的时候,一道袍,看上去仙风道骨的老道人正好和他擦肩而过。

    就在两人互相额首行礼的时候,他动了动唇,小声和晏褚说了一句。

    “太慢了,一个月。”

    晏褚想着另一边都快收网了,那个昏君活了太久,久到他都不耐烦了。

    老道看了他一眼,隐晦地点了点头,然后停直脊背,一脸矜持又随和的朝成庆帝的寝宫内走去。

    *****

    围观了白天发生在御花园的那一出,宫里的妃嫔都在观望,在等来王贵人被打入冷宫的消息后,所有当时在场,却没掺和进去的妃嫔都舒了一口气。

    在笑王贵人愚蠢的同时,也都暗自警醒,以后在对待萧褚这个太监时,得小心,小心,再小心了。

    王贵人的下场,就是她们的前车之鉴。

    在从碧波阁回到烟云轩后就没有合过眼的万俟兰在得知白天发生在御花园的事后,也一直在等着乾清宫那儿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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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现在就是在玩火,稍有不慎,满盘皆输,偏偏他又是那么张扬,行事一点都不收敛,万俟兰想着,她这辈子所有的担惊受怕,恐怕都是因为那个人了。

    明明他昨晚都说了那么绝的话,可万俟兰就是放不下对他的关注,有时候她都忍不住想,是不是她上辈子欠了他的。

    而另一边,蒋凤也因为成庆帝的这个口谕,再一次克服了自己心里的恐惧,她带着势在必得的心,在宫人的伺候下沐浴更衣,穿戴了她最漂亮的衣服和首饰,画了最明艳的妆容,然后以五皇子为借口,让下人传口信到萧褚那儿,让他得空了,赶紧去她的凤栖宫一趟。

    蒋凤看着那面西洋镜中艳滴的美人,她就不信,萧褚那个太监,能抵挡得了她的魅力。

    *****

    “萧公公,娘娘在里面等您呢。”

    凤栖宫里一些无关紧要的宫人都被蒋凤支出去了,现在宫里待着的,都是她的心腹,比如现在站在门口等着晏褚的这个宫女,对于蒋凤的打算,心知肚明。

    她们是注定绑在蒋贵妃和五皇子这条船上的人了,只有蒋凤和五皇子过得好,他们的子才会好过,因此面对着等会儿可能会发生的事,除了有些紧张之外,这些宫人心里,没有一丝对成庆帝的愧疚。

    萧褚只是个阉人罢了,他除了过过心瘾,还能真的对贵妃做什么不成,既然如此,他们也没对不起成庆帝。

    几个宫人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面上自然也就越发坦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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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褚披着厚实的披风,轻轻咳嗽了一声,抬手挥退了想要跟着他进去的几个小太监,然后进了那间早就熏上了淡淡催香,挂满了轻纱,看上去神秘又惑的房间。

    255.变态厂公

    晏褚刚进凤栖宫的正,就闻到了那股不对劲的味道,他挑了挑眉,却没有因此退出去,只是放缓了呼吸的频率。

    也不知道蒋凤是这么想的,居然对他这个太监下催..药。

    想到这个世界自己的躯,晏褚在心中默念了几声佛号,淡定,淡定,千万别一时控制不住自己,把007这个垃圾系统给打死。

    不过也好在他只是个太监,催..药的药剂不高,他本激素也低,在他上几乎很难起作用,加上他意志力坚定,这些催..剂,根本不足为惧。

    此时凤栖宫内之中,所有伺候的下人都有眼色的退了出去,紧紧守在宫外,防止一些不相干的人进来,同时也是放哨,有什么突发况,随时都能通知此时待在屋内的蒋贵妃和萧九千岁。

    “九——千——岁——”

    蒋凤的声音透过那一层层的薄纱传来,带着颤音,酥酥麻麻,甜得腻人,换做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在场,恐怕连腿都能听软了,她想要什么,就满足她什么。

    只可惜,晏褚不是一般的男人,而且现在的他也称不上男人。

    对着那一层层随着室内流动的微风漂浮的薄纱,晏褚没有那么好的耐心,他随意将那些悬挂在梁柱之上营造神秘仙幻氛围的纱布一把扯下,很快的,薄纱之后的半美人就这样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大红色鸳鸯戏水的肚兜,勉强遮住最要紧的几点部位,除此之外,上只了一件半透的薄纱长衫,半露不露,最是人。

    蒋凤看着对方如此“急色”的将那些轻纱从梁柱上扯下来,面上不由带上了一抹得色,她就知道,她的魅力只要是个男人就无法抵抗,别看萧褚平里一副正经的模样,私底下,和其他猴急的男人没任何区别。@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只可惜他,他毕竟不是真正的男人了。

    蒋凤tiǎn)了tiǎn)嘴唇,她这个年纪,才刚刚懂得榻之间的愉悦,成庆帝却已经老了,以前还能聊胜于无吧,自从成庆帝沉迷炼丹之后,她就连望梅止渴都没机会了,了算。

    蒋凤之前的野心也只限于得宠,能够吃好的,穿好的,可现在不一样了,她觉得自己还有更多的可能。

    比如前朝那个吕太后,执掌朝纲,儿子也只是她的傀儡,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用仰人鼻息,这样的生活,才是她想要的。

    “九千岁——”

    蒋凤看晏褚光站在那儿不动,只当他看傻了,平里凶名赫赫的杀人魔,在她面前,也不过如此。

    隐去心中的骄傲,蒋凤又嗔着唤了他一声,勾了勾手指头,眼神缠绵就跟蜘蛛丝一样,想将晏褚直接缠起来,困在她的盘丝洞里,挣脱不出她的手掌心。

    晏褚看着卖力表演的蒋凤,将手上拿着的从梁柱上扯下来的薄纱全部扔到了她半的子上,一下子将她盖的严严实实了。

    “你!”

    蒋凤怎么都没想到晏褚会是这样的反应,他难道不心动吗,他就不想玩弄她这个美艳柔的成庆帝的女人吗?

    她气的想要站起来破口大骂,可脑海中很快就浮现了白里发生的那一幕,蒋凤忍住气,深呼吸,很快又恢复骄的模样,将那些薄纱都扔在地上,还干脆的脱了自己上那件半透的罩衫,仅仅穿着一件肚兜,从软塌上赤着脚,缓缓朝晏褚走来。

    “九千岁可知,仰慕了您多久,从第一眼见到您的时候,就已经将自己当成你的女人,伺候陛下,都是我的非得已。”

    蒋凤攀附在晏褚上,指尖隔着衣裳,在他的膛划圈,红唇微动,凑到晏褚的耳边轻轻吐气,看晏褚毫无反应,还想伸出舌尖tiǎn).弄他的耳朵。

    以往成庆帝最吃不消的就是她这样的挑逗,萧褚虽然不是真正的男人了,但是面对美色的惑,他们的反应应该都是一样的。

    只可惜,还没等她进行她的勾引大计,就已经被晏褚一手推开了。

    “蒋贵妃,你说你慕我,咳咳有趣。”

    晏褚掏出帕子,轻咳了两声。

    宫里人都知道萧九千岁的子骨并不是很健壮,这和他当初舍救成庆帝,伤了心脉有关,每到换季的时节总是比常人更难熬。

    就好比现在,只是深秋,可他却穿着打扮的和寒冬无异,前不久还感染了风寒,时常能听见他的咳嗽声。

    宫里也有人猜测,这和他经常服用成庆帝的丹药有关,他今年也就三十出头,还算是青壮年,就连他都抵抗不了那些乱七八糟丹药的毒,更何况成庆帝那样垂垂老矣的老人呢,恐怕更加命不久矣。

    旁人都看的明白,也就成庆帝和着了魔似得,不相信太医的话,一心认为他体的败坏只是因为受到了上天的感召,离得道飞升已经不远了。

    “既然你说你慕我,那你能用什么方式来证明呢?”晏褚凝视着蒋凤,轻呵着问道。

    “能、能怎么证明?”

    蒋凤打了个结巴,对方的眼神太有压迫力,这一点,即便是面对着成庆帝她都没有感受到过。

    “现在这样,难道还不是慕九千岁的证明吗,还是九千岁,不信?”

    蒋凤用修剪的整齐的指甲狠狠掐了掐自己的大腿,一下子打了个激灵,清醒了过来,平复心后滴滴地说道。

    她的眼睛都快眨抽筋了,对面这个不男不女的阳人,未免也太不怜香惜玉了吧。

    “没错,我是不相信。”

    晏褚嗤笑,视线直勾勾地对上蒋凤:“你让我怎么相信,好不容易从宫女的位置爬上来,一心想做人上人的蒋贵妃,居然会喜欢我这个阉人,还是说,你喜欢的不是我,只是我的权势,我的地位。”

    “你想要的,是太后的位置吧?”

    晏褚一步步向前,蒋凤被他bī)得不断后退,直到撞上后的柱子,没有退路。

    “是又怎么样?”

    蒋凤算是看出来了,那个男人天生就没长感那根筋,估计是净的时候年纪还太小,一点都不懂得做男人的乐趣,自然心里就不会有向往了,勾引这样的事,在他上,根本就是做无用功。

    想明白的蒋凤不再假扮羞痴的模样,干脆露出了自己本来的面目。

    “九千岁,我们是一路人,我比任何人都懂你的野心,我们都吃过被人践踏,肆意凌.辱的苦,所以为了往上爬,我们都能不择手段,牺牲一切。”

    蒋凤将丢在地上的轻纱捡起来,随意在上,既然绝了勾引对方的心思,她也懒得在一个太监面前露,有失她的份。@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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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我今天怎么做,确实是为了得到你的助力,但你有没有想过,在这深宫之中,只有我,才是你最好的盟友?”

    色不成,蒋凤干脆替晏褚分析起了现在的局势。

    “大皇子和三皇子已经长成,他们是绝对不会乐意受你的摆布的,四皇子的生母出生万俟一族,脾清高,如果扶持四皇子登基,万俟兰和万俟一族绝对不会许你这个阉人摄政,cāo)控四皇子的言行,而我就不同了,我能依靠的,只有陛下,一旦陛下驾崩,在这后宫里,我和五皇子就孤立无援,能够仰仗的,也只有九千岁您老人家的善心。”

    蒋凤的手指又有些不安分了,在晏褚的膛磨磨蹭蹭的,只是对上晏褚冷凝的视线,她吓得瑟缩,稍微老实了一些,撇了撇嘴,继续往下说。

    “你想要的,只是一个好控制的傀儡,而我想要的,只有太后这个尊崇的位置,到时候你是大商实质上的皇帝,而我只要享这泼天的富贵,我们互不干扰,岂不是很好。”

    蒋凤可是查清楚了,萧褚的户籍上只有他一人,去他的家乡调查,他的那些家人早在当初逃难的时候都死绝了,不然他也不会自卖自,进宫当太监,所以绝对不用担心他在宫外还有什么血亲。

    一个没有亲人的太监,再威风也就是这几十年的事,大商的江山,终究还是她的孙子,曾孙子的,萧褚管朝政,那就让他管,自己和儿子还能省心呢。

    当然,如果有机会从萧褚手里夺权她还是乐意的,谁能真心实意的想当傀儡呢,不过这一切都得等她的皇儿长大了再谈,现如今,让萧褚当他们的挡箭牌,吸引所有敌人的注目也好。

    “所以,只有祝我一臂之力,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我想九千岁,应该不会不懂吧?”

    一个宦官想要干政,本来就是一件麻烦事,首先民间和前朝的争议绝对不会少,成庆帝如果驾崩,萧褚必然要在几个皇子里面挑选一个继承皇位,除非四个皇子都死绝了,不然决计不可能越过他们,从宗室当中挑选嗣子继位。

    可要接连对四个皇子下手,要么绝对不留一丝痕迹,可天底下哪有不透风的墙,现如今萧褚对前朝的掌控力,还没可怕到这样的地步,一旦他做了,离底下的人彻底反他也就不远了。

    但留一个成庆帝的皇子继承皇位就不一样了,好歹明面上的遮羞布给了,天底下贪生怕死的人更多,不把他们bī)到极点,他们还是愿意安生过子的,这世间,装傻的总是多数。

    蒋凤真是因为看透了这一点,才对说服萧褚,有着强烈的信心。

    “我不敢信你,除非”

    晏褚看向乾清宫的方向,小声低语了一句,然后观察着蒋凤的反应。

    “你要我”

    蒋凤的脸色白了一分,没错,她是希望成庆帝早升天,这样她才能坐上太后的位置,不需要仰仗虚无缥缈的帝王的宠,可是萧褚让她做的事,对于蒋凤而言,太过大逆不道,她就算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

    “嗤,你这样,让我怎么信你?”

    晏褚轻咳了一声,拿着锦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唇角,神淡漠地转离开。

    “慢着!”

    蒋凤看他要走,连忙将人拦住,她的脸色红了又青,青了又白,良久,深吸了一口气。

    “好,我答应你。”

    她和五皇子,并不是萧褚的唯一选择,要是触怒了对方,他选择了其他人,那她该怎么办,做一个太妃,在皇庙里枯守余生,这不是她要的生活。

    “无毒不丈夫,九千岁的野心比我想象的更大,也比我想象的更狠,只希望经过这件事后,九千岁能够看到我的诚心。”

    蒋凤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个阉贼最好保佑自己一辈子都好好的,千万别让她找到反咬的机会。

    “呵呵。”

    晏褚轻笑两人,对蒋凤的话,不置可否,只是凝视了她一眼,然后转离开。

    蒋凤看着对方高瘦的背影,只当对方是默认了,在消化了那股害怕之后,紧接着漫上心头的就是一阵狂喜,皇位,终究是她的皇儿的,太后的位置,也终究是她的。

    *****

    “道长,青云道长。”

    成庆帝捂着口,那股熟悉的感觉又来了,他觉得自己的脑子很乱,所有的思维,所有的意识都爆炸了,脑袋里回闪着一幅幅被他压制在记忆深处的画面。

    有儿时父皇责骂他,夸赞其他皇兄皇弟的,有当初为了皇位,他使计陷害其中最有竞争力的皇兄,害的他从马背上跌落断腿的,这一幕幕画面里,出现的最多的,还是晏昭南死在他面前的惨烈场景。

    那就是个疯子,在得知晏家满门都死在了流寇手中后,晏昭南就疯了,他一下子就猜测到了是他使计陷害他,以寿诞的名义召他全家入京,还在寿诞当天,将他灌醉留在宫中,那个逆臣贼子,果然有不臣之心,居然敢抢了一旁侍卫的武器,对他这个皇帝动手。

    在他有完全准备的况下,即便晏昭南武艺高强,可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在他面前的,是成百上千的精锐护卫。

    成庆帝看着那个男人上被砍了一刀又一刀,就和血葫芦一样,嘴里喷着鲜血,眼珠子直勾勾的,就那么瞪着他,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侍卫砍断了他的左脚,斩断了他的右手,没了四肢,他还靠那股儿往前挪,那一幕,是成庆帝毕生都要忘记的噩梦。

    他已经很久没有再回想起那一幕了,成庆帝觉得自己快疯了,他需要青云道长,需要青云道长的丹药,只有服用了那些金丹,他才能得到解脱。

    “道长,青云道长。”

    成庆帝愤怒,以往这个时候,在外面守夜的太监宫女应该听到动静过来了,然后把住在偏替他炼丹的道长请过来,怎么现在他都喊了那么一会儿了,都没个响声。

    成庆帝觉得自己浑都疼,疼到了骨子里,就像是被上万只蚂蚁啃噬一样,他打着哈欠,流着鼻涕,不断哆嗦着,哪里还有一点为帝皇的尊严。

    “噗通”一声,因为在上翻来覆去,成庆帝一不小心就摔在了地上,他实在太难受了,不断匍匐着,想要爬到寝外。

    “陛下。”

    一双月白色的锦缎靴出现在了成庆帝的面前,上面绣着蟒龙纹。

    成庆帝心里一喜,他费尽地将手放在那鞋面之上,然后抬头。

    “快,快叫、叫道长,孤、孤要丹、丹药。”

    看到鞋子上的绣纹,成庆帝就知道来者是谁了,因为思绪的混乱,一时之间他也没想到为什么大半夜的,晏褚会出现在他的寝宫之中,现在的他,只想要青云道长炼制的丹药,他忍的快要疯了。

    256.变态厂公

    “萧、萧褚。”

    长时间的沉默,即便成庆帝现在的意识极其混沌,也明白了这里不对劲的地方,他哆嗦着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尖,剧烈的疼痛,让他短暂地清醒了片刻。

    “你、你还不帮孤去、去唤青云道长,你、你想、想做乱臣贼子不成?”

    成庆帝扒拉着晏褚的裤脚,好不容易,才从匍匐的状态,变成了半坐的姿势,喘着粗气,仰着头看着晏褚说道。

    “臣给陛下讲一个故事可好。”@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晏褚没有理睬他,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势,像是藐视一个蝼蚁一样,用冷漠的眼神,俯视着他。

    什么故事?

    成庆帝觉得萧褚现在是越来越不听话了,还是他的宽容纵容了对方,在这个时候,对方居然还有闲给他讲什么乱七八糟的故事,等青云道长过来,他服用了丹药,一定要好好惩戒他。@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宫里那么多太监,他也不是非他不可的。

    现在的成庆帝还没真正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从前有一个男孩,他有一个大英雄爹爹,一个温柔贤淑的娘亲,他还有一个七岁的弟弟,和一个将将两岁,刚学会走路不久白白胖胖的meimei,那个meimei是他盼了好久判来的,虽然他是个男孩,可却依旧学着帮meimei那为数不多的头发梳小揪揪,他学会了做好多鬼脸,为的就是哄meimei开心,他还有一个从小一块长大的青梅,双方的长辈说好了,等他们再大一点,就为他们彻底定下婚事。”

    成庆帝的脑袋越来越晕了,原本咬了舌尖带来的疼痛只是一时的,根本就没能让他保持清醒太久。

    此时晏褚讲的这些故事在他听来完全就是云里雾里的废话,不懂对方在此时说这些话的意义。

    “在男孩十岁生前,他生活的那个国家的皇帝的诞辰到了,他的大英雄父亲受召回京,还带上了自己的家人,小男孩以为这一次进京,只是暂时的,他和自己的青梅约好了,等下一趟回家,他会给她带上京城最有趣的礼物,那一个晚上,星星很亮,meimei因为不习惯京城的天气,进京不久后就病了,男孩的娘亲为了照顾meimei,留在了府中。”

    听到这里时,成庆帝已经隐隐觉得不对劲了,他总觉得,这个故事似乎意有所指。

    “那一个晚上,小男孩一直在等进宫的爹爹回来,听他讲皇宫里的故事,他想知道,皇宫究竟是什么模样,皇帝是不是如同民间传闻那样,为天子,都有三头六臂,他等啊等啊,等来的却只有一群屠戮了他全家的恶魔。”

    晏褚弯下腰,凑近半坐在地上的成庆帝:“那一天晚上,小男孩被匆匆换上了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兄的衣服,被藏在了除了他父母以外,没有任何人知晓的密室里。他透过缝隙,看着娘亲勒死了弟弟和meimei,弟弟的哭闹声越来越轻,meimei本就生着病,即便难受,也只是小猫哼哼,他想要出去,可记得娘亲让他发誓诅咒的话,如果他提前出来了,就让他们死后被打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看着他亲的小弟弟,小meimei被娘亲勒死后,娘亲再用一条白绫,结束了自己的命。”

    “那一晚,他没有闭上过眼睛,他透过缝隙看着娘亲的尸首悬在房梁上晃啊晃,听着密室外不断传来的惨叫,他没等到爹爹的到来,反而等来了一群蒙面的杀手,那些杀手粗鲁地将娘亲和弟弟meimei,还有代替他而死的兄的尸首扔到一块,在他们的尸首上一阵乱捅,然后扬长而去,再然后,他等来了一群卫军打扮的护卫,那些人带走了娘亲和弟妹的尸首,然后在房间里一通乱找,他没出声,因为娘亲说了,除非等来了爹爹,不然,他就得一直呆在密室里,直到再也没有人会出现为止。”

    晏褚的眼球上不满了红血丝,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暗哑:“小男孩靠着当时被娘亲关进密室时顺道放进来的那壶茶和一盘糕点,硬生生在里面躲了大半个月,因为他没等来爹爹,又不知道外面是不是真的安全了,糕点吃完了,他吃从密室的小洞里钻出来的老鼠,渴了,就咬开自己的手腕,喝自己的血,因为他知道,他要活着,只有他活着,他才能给爹娘还有弟妹报仇,他知道,在那个晚上,从他苟且偷生的那一刻起,他的命,就再也不是他一个人的了。”

    “你到底是谁?”

    成庆帝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却不敢承认。

    晏家居然还有余孽,而他居然放任晏家那个余孽在他边逍遥自在了那么久,甚至一手将他扶上高位。

    “嗤,我是谁?我是萧褚啊,是陛下最宠幸的东厂都督萧褚啊。”

    晏褚眼神幽暗,从他联系上娘亲匆忙告诉他的那几个暗桩,并且决定转换份进宫成为一个太监,又因为复仇犯下了那么多错事后,他就没有资格姓晏了。

    晏家有的,都是不出话来,就是想要抬手臂这样简单的动作,做起来都难如上天。

    一旁等候的妃嫔看成庆帝醒了,连忙挤开那些太医围了上去,也就万俟兰这样并不在乎皇帝宠的妃嫔依旧站在一旁静静守着,面上也只是随大流的露出了些许担忧。

    “陛下,你可算是醒了,你不知道臣妾有多担心你。”

    蒋凤理所当然是挤在最前头的,成庆帝好不容易抬起手来想要指着她的鼻子臭骂,却被她顺势握住,然后附压着他的膛,就是一阵担忧哭诉。

    “臣妾知道陛下伤心于两个皇子的不孝,可陛下还有臣妾,还有我们的五皇子,还请陛下为了臣妾和五皇子,好好保重体啊。”

    “呜呜——呜呜——”

    成庆帝气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边上一直注意着成庆帝的妃嫔觉得这样的陛下有些奇怪,可想着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大皇子和三皇子这两个成年的皇子接连逝世,还是因为bī)宫这样谋逆的大罪,陛下再怎么愤怒伤感,也是有可原的。

    包括那些朝臣,都是这么想的。

    “刘太医,陛下的体到底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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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褚的视线对上那个怒视他的帝王,缓缓开口,朝着刚刚施针的太医院院正问道。

    “陛下怒急攻心,刚刚微臣帮陛下把脉,陛下恐怕,恐怕是中风了。”

    刘太医看了眼成庆帝,然后赶紧低下头跪下,他这一跪,后面的其他太医也都呼啦啦跪下了一片。

    中风!

    这样的病症可大可小,结合刚刚成庆帝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模样,他的症状绝对不轻,恐怕以后就要与榻为伴了,这样的帝王,真的还能胜任皇帝的位置吗。

    “呜呜——啊——”

    成庆帝不信,他的体好着呢,再过不久,他就要得道升天了。

    不对。

    成庆帝忽然反应过来,萧褚是晏家的余孽,那青云道长,以及后来通过萧褚找来的那些所谓的得道道士,会不会早就已经被他收买了,这些年,他吃的那些东西,到底是祝他飞升的丹药,还是□□呢?

    人瘫了,成庆帝的脑子却比以往更加清明了。

    “啊啊啊啊——”

    这么想着,成庆帝就更加疯狂了,他不断嚎叫,口水从唇角两侧流下,加上他此时眼歪嘴斜的模样,看到那些出生高贵的妃嫔们一阵恶心,不着痕迹稍稍退后了一步,想离这个已经中风的皇帝远一些。

    “呜呜——啊——”夫.妇,是他们害了他,成庆帝几乎发狂,一股气憋在心头,眼珠子一凸,再一次被气昏了过去。

    “陛下——”

    成庆帝一晕,原本还对他有点嫌弃的妃嫔一下子又围了上去,纷纷上前轻唤着成庆帝,似乎想将对方唤醒,一个个围成一团,浓郁的香风以及嘈杂的声音,刚刚成庆帝只是短暂地闭过气去,等他下一秒悠悠转醒时,再一次因为这些妃嫔的“紧张”,真正昏迷过去。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太医忙着救治,显然再呆在成庆帝的寝也不是什么好选择,在晏褚的带领之下,那些大臣,以及几个诞有皇子皇女的妃嫔,朝前走去。

    “刘太医,陛下到底是怎样一个况,你和诸位大臣说说。”

    晏褚的风寒还没好,此时他手里拿着一个白玉雕的鼻烟壶,放在鼻下轻嗅了一下,鼻气稍微通了些后,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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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受了强烈的刺激,伤及心脉,现今口不能言,不能行,即便用上好的天材地宝,的,让琪儿成了新皇,让她成了太后。

    看似一切似乎即将要迎来光明了,万俟兰的心却越来越不安,她觉得,或许直到现在,他们才真正走上了对立面,一旦她做了什么错误的决定,他们就真的没有挽回的机会了。

    “啊啊——呜——”

    成庆帝在晏褚坦然接受他的选择后就觉得不对劲了,对方不是和蒋凤有私,想要扶持老五上位吗,现在怎么不争取一下,如此顺从就接受了老四登基这个事实。

    他觉得自己掉入了一个陷阱里,这个陷阱,还是萧褚一开始就给他设下的。

    当成庆帝的视线转向万俟兰,看见对方眼底一闪而过的思慕和痛苦时,他了然了,他愤怒了。

    这个佞,这个阉贼,他不仅和蒋凤勾搭上了,他还勾引了兰嫔。

    他一个太监,他凭什么。

    成庆帝气疯了,觉得整个后宫,联合起来给他戴了一话,难不成我堂堂的皇帝,还要听他的摆布不成?”

    其实今天在御书房发生的那一幕,对宗政清琪的影响也不小,至少他认可了萧褚的本事,意识到对方能过坐到现今这个位置,靠的也不全是父皇的宠幸。

    他的心里有淡淡的佩服,但更多的还是忌惮。

    “隔墙有耳。”

    万俟兰原本笑着的脸色收了收,听着心的儿子那样称呼晏褚,滋味很是不好受。

    “知道了母后。”

    宗政清琪的脸色垮了垮,他还是不是皇帝了,还得看萧褚那个宦官的眼色。

    以前后宫前朝还会遮掩一下对萧褚的巴结和崇拜,现在一个个高呼九千岁,差一步就比上他这个万岁了,要不是他是个太监,恐怕直接推翻他这个傀儡皇帝,自己上位了。

    以万俟兰的聪慧,当然看出了儿子现在的言不由衷,她在心里觉得一丝疲累,却还是打起精神来,想要开解儿子的心结。

    “你觉得萧都督今天对你的批评有错吗?”万俟兰看着儿子问道。

    宗政清琪想说有,但嘴巴蠕动了好一会儿,都不好意思吐出有这个字。

    对方的话句句在理,而且也是他的神机妙算阻止了东省灾民的动乱,这时候他要说有,未免也太凉薄了些。

    可宗政清琪心里还是有些不忿的,他是皇帝,这些事难道萧褚不该提前教他吗,只要他教了,他就懂了,谁也不是生来就会当皇帝的,更何况他还年轻,总要给他一个学习的机会的。

    “你是在责怪萧都督没有在东省旱灾消息传来后就告诉你怎么做?”

    宗政清琪是万俟兰生的,他在想什么,她还能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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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你有没有想过,你是皇帝,如果这些事都需要萧都督想清楚了再来告诉你,那你这个皇帝当得还有什么意义,他为什么不推翻了你,直接自己当皇帝?”

    万俟兰过于直白的话听得宗政清琪脸色发白,他还是个少年,怎么能受得了一直疼他的母妃站在敌人那边,这么奚落他瞧不起他。

    “他就是个阉人,他想当皇帝,朝臣能服他吗,百姓能服他吗?”

    宗政清琪紧咬牙关,心里犯了倔,母妃不疼他了,小皇帝的心里委屈。

    “那他为什么不赶你下台,换一个更听话,更好控制的皇帝上台,以他现在在前朝的掌控力,想要我和你无声无息的死在后宫之中,完全不会引来外界的抗议,没了你,还有你五皇弟,还有其他宗政皇室的成员,他们当中甚至还有尚在襁褓里的婴儿,那些人,哪一个不比你服他,甚至因为他给了他们皇位,他们还会对他感恩戴德。”

    这一次,万俟兰狠下心了,没有因为他露出委屈的表,就将他搂在怀里轻言细语的安慰。

    “他还留着江老做你的帝师,还愿意指导你,而不是一味纵容你,将你宠成一个志大才疏,于国无用的昏君,那就说明,他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坏,他的野心,也没你想象的那么大。”

    “他、他或许、或许还有其他谋诡计。”

    宗政清琪已经有些被万俟兰这个母后说服了,因为他的脑海里浮现了今天白天晏褚离开御书房时说的那句话,他等着他从他手上夺回宗政皇室的江山,这是不是摆明了对方不会刻意打压他的立场。

    但是少年的倔强让他嘴硬,不想在和母后的争辩中那么轻易就认输。

    只是因为心虚,说话的语序磕磕绊绊,也不那么笃定。

    “琪儿,用你的心去看,你不是想要成为一个流芳百世的明君吗,明辨忠,就是你的第一课,什么是好,什么又是坏,这世间的一切并不是非黑即白的,你看到的,听到的,也不一定全是真的,母后希望你能够抛开那些固有的成见,认认真真看清楚,萧都督,到底是旁人口中霍乱超纲的佞,还是一个有治世之能的能臣。”

    万俟兰捏住儿子的双肩,一脸郑重地说道:“但想要成为一个优秀的帝王,你必须学会掌控各种各样的大臣,他们当中并不一定人人都是忠于皇室的,不少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自己的野心,但这并不妨碍你欣赏他们的能力,怎样正确将那些人的本事化为己用,这才是你该学的帝王之道,等什么时候,你能够让萧都督为你所用了,那么你就是一个成功的帝王了。”

    万俟兰的话给宗政清琪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他忍不住幻想到了他站在金銮侃侃而谈,而萧褚在底下用敬佩地眼神看着他的场景。

    憋屈感一扫而空,宗政清琪忽然觉得,自己有了新的目标。

    萧褚不是说让他从他手里夺回宗政皇室的政权吗,他不仅要夺回属于他这个帝皇的权利,他还要他真心实意地臣服于他。

    宗政清琪捏紧拳头,在心里暗暗发誓。

    当然,这一切必须得从好好学习开始,他和萧褚的差距实在太大,头悬梁,锥刺股,宗政清琪就不信,再过几年,十几年,他还比不上萧褚这个太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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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带孤去哪里?”

    宗政清琪扯了扯上粗糙的外衫,虽然他里面穿着的衬衣还是上好的丝缎,可外衫的衣领却一直磨蹭他脖子上细嫩的肌肤,又痒又麻,导致宗政清琪总是忍不住伸手拽自己的衣领。

    也不知道萧褚到底犯了什么毛病,让宫人伺候着他换上了这样一件衣裳,还带他出了皇宫,边除了他,以及几个护卫,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宗政清琪忍不住担心,对方是不是看他最近学习刻苦,感觉到了压力,想将他这个皇帝带出宫外灭口。

    这么想着,宗政清琪也顾不上脖子上的难受了,警惕地瞪着萧褚,想从对方的表中看出些端倪来。

    “现在在宫外,陛下还请自称我,至于我们俩现在的份,我是游商萧老爷,而你是我的儿子,也就是小萧少爷。”

    晏褚也换了一常服,比起金尊玉贵的宗政清琪,他显然更能适应上这件不算奢华,却也绝对算不上劣质的衣料,拿着一本古籍,坐在马车上慢慢翻看。

    “大胆!”

    宗政清琪气的火冒三丈,这个阉贼居然敢自称他老子,胆大包天,狼子野心。@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嗯。”

    晏褚的视线从古籍上离开,就那么淡淡地看了宗政清琪一眼。

    “哼,仅此一次。”

    就那么一眼,宗政清琪就萎靡了下来,之前的盛怒一下子就消失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他们在宫外,边的侍卫又都是萧褚的人,惹怒了他对他没好处。

    宗政清琪低着头揪着上的外衫,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气成了一个皮球。

    260.变态厂公

    “你带孤、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宗政清琪毕竟年幼,在消了晏褚私自带他出宫的怒气后,就被街道两旁闹繁华的场景吸引。

    尤其是那些捏泥人,扎风筝的摊子,上面琳琅满目的物品,让宗政清琪的双眼都无处安放。

    还有那一些沿街叫卖的冰糖葫芦的小贩,扛着扎满糖葫芦的靶子,木串上一颗颗红艳艳的糖衣裹着圆润饱满的果子,他虽然没有尝过味道,光是看着那人的模样,就忍不住口水分泌,想要下去买上一串尝尝。

    这一切,历来只活在宗政清琪的耳朵里。

    不同于其他已经出宫开府的皇兄,以及有一个借了蒋贵妃的光,一家子被封了一个没有实权的虚爵的外家的皇弟。宗政清琪的其他亲人远在西北,从小到大就没有出过宫,只能听这些去过宫外的皇兄皇帝以及那些从宫外进来的宫女太监描述宫外的趣事。

    因为要面子,嘴巴又紧,向来在听皇弟讲起宫外的故事时,宗政清琪总是会表现出不屑一顾的表来,可实际上在他的心里,早就对皇城另一边的世界,起了好奇探究的心理。

    这一次晏褚在他毫无准备的况下就将他带出宫,看到了他梦中曾经幻想过的场景,宗政清琪转头再看向晏褚那张脸的时候,也顺眼了不少。

    只是这马车怎么不在京城最繁华喧闹的市集停下来?

    宗政清琪看着车窗外的景色越来越单一,两旁的房屋也越来越老旧,马车在宗政清琪的质疑中出了城门,朝不知名的地方驶去,原本因为出宫而欣喜的心渐渐沉了下来,最开始的担忧浮上了心头。

    尤其此刻当他踩在乡间泥泞的小路上,看着周遭一望无垠的田地,只有零星几个牵着黄牛替刚刚收获完的土地除根松土的老农,以及一群在田埂上欢闹玩耍的孩子。

    宗政清琪警惕地看向晏褚,他带他来这个地方做什么。

    “老伯,今年地里的收成怎么样?”

    晏褚没有理会宗政清琪的质问,而是下了马车,径直朝最近的一块田地里耕作的老农走去。

    “收成好啊,这些年咱们这一片风调雨顺的,收成年年都好,加上新帝登基,减免了三成的赋税,今年咱们也能过一个红红火火的好年了。”

    晏褚和宗政清琪今天的穿着打扮在宗政清琪眼里是破旧粗糙的,可看在那个老农眼里,干净体面的锦缎,比他们难得进城去布庄看到的贵死人的布料都好,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老爷和少爷。

    因此面对晏褚的提问,老农笑呵呵地,就回答了。

    宗政清琪原本不虞的脸色在听完老农的话后就放晴了,他饶有兴趣地上前:“老伯,你觉得现在的新皇怎么样?”

    说着,他睨了晏褚一眼,这个老伯看起来也是明事理的,肯定看不惯现在朝堂之上宦官当道的现状。

    他倒想看看,被一个老农指着鼻子骂,萧褚会是什么样的心。

    “说不得说不得。”

    老农连连摆手,看着宗政清琪的表就像是在看什么稀奇东西。

    那可是皇帝,高高在上的皇帝,妄论当今天子,不要脑袋了不成?

    这家小少爷看上去白白净净机灵的,怎么问出来的话这么没脑子呢。

    “这位老爷,你别气老头我多嘴,您家公子,得好好教教了,现在东厂的锦衣卫多厉害啊,之前咱们村隔壁有个懒汉,喝醉酒骂了小皇帝几句,第二天就被锦衣卫的人给带走了。”老汉的脸上带着一丝惊恐,对着晏褚说教的态度也恳切了许多。

    “小公子那么聪明伶俐一个人,到时候说了什么错话,那可是要遭罪的。”

    都说进了东厂,不死也得脱层皮,在普通百姓心里,那就是一个忌,比监牢更可怕的地方。

    “那个懒汉骂小皇帝什么?”

    宗政清琪气成了一个河豚,他才刚登基多久,还没亲政呢就有人骂他,明明政务都是萧褚处理的,凭什么骂他啊,想想心里就有些委屈,宗政清琪瞪了萧褚一眼,都怪他。

    “你这小公子怎么就不听劝呢?”

    老农气了,那个懒汉骂了小皇帝被锦衣卫的人抓了进去,眼前这个小公子还让他复述懒汉的话,岂不是想他一块被抓进去。

    老农自觉这个小公子就是个麻烦人物,扛上锄头打算去另一边犁地,省的到时候那个小公子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牵连了他。

    “你别走。”

    宗政清琪翻遍了自己的全,也找不出什么值钱的玩意儿来,忽然想到自己手上的玉扳指在刚刚换衣服的时候没被取下,想也不想,就拽下手指上的玉戒,然后朝老农一递:“现在能说了吧?”

    老农的行为让他想到了宫里那些扒高踩低的宫女太监,一些低位又不受宠的妃嫔想要自己在宫里的子好过一些,就要源源不断地拿钱收买工造司和御膳房的奴才,只有这样,她们才能吃上乎的饭菜,穿上应季的漂亮衣裳。

    他以为这个老农也是这样的,因为没有得到好处,所以不愿意和他说那些话。

    “你这小公子。”

    老农直叹气,不懂他为什么要打破砂锅问到底那种要命的事。

    “你不想说我刚刚问你的那个问题,那我就问你另一个问题,只要你回答了,这个玉扳指就是你的了。”

    宗政清琪看了眼晏褚,见对方对他的行为没有制止的意思,了膛,略带骄纵地朝那个老农说道。

    “这位老伯,我们家小公子天生好奇心就重,他问了,你就好好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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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站在他们后的侍卫在收到晏褚的眼神示意后,上前一步,将宗政清琪手里的玉扳指兑换成了一锭散碎银两,估摸着应该有四五钱的样子,对于靠天吃饭的农民来讲,这已经是不小的数目了。

    “那成,小公子你就问吧,不过太难的问题,老头我可不好讲。”

    在老农眼里,银钱比那个他从没见过的玉扳指可值钱多了,在金钱的惑下,他犹豫了片刻,想着家里刚出生不久的小孙孙,壮着胆子答应了下来。

    “老伯,听你刚刚的语气,你很怕锦衣卫?”

    宗政清琪也知晓老农是不会回答他之前的那个问题的,所以干脆也将那个问题放到一边,打算等回宫再好好查查这件事,现在对他而言,下萧褚的脸面更加重要。

    “怕,谁不怕锦衣卫呢?”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就和阎王爷差不多,老农哆嗦了一下,想也不想地说道。

    “如果有一天,锦衣卫不存在了,你们会不会更开心?”

    锦衣卫就是萧褚的爪牙,现在朝臣畏惧萧褚,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畏惧他后的锦衣卫,要是锦衣卫消失了,萧褚的实力就会减轻一半。

    宗政清琪似乎也看出来了,萧褚看不上现在的他,对他并没有什么防备,甚至还有意无意地放纵他,丝毫没有打压他成长的意思。

    他不明白这是对方的有恃无恐,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但对他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也是因为看透了这一点,现如今他在萧褚面前,反倒没有那么拘谨了,只是偶尔还有些忌惮。@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锦衣卫为什么会消失?”老农听了宗政清琪的话愣了愣,疑惑地问道,脸上还带上了一丝愁绪。

    看着老农的表,宗政清琪脸上的微笑顿住,他以为他看到的会是老农欣喜如释重负的表。

    他扭头看向了一旁一直没有发声的萧褚,对方似乎毫不意外老农的反应。

    甚至于对方的眼底没有一丝波澜,仿佛他刚刚那些提问,在他眼里,都只是小孩子不懂事的玩闹,对他造不成任何影响。

    “你不是怕锦衣卫吗?”宗政清琪捏紧手里的玉扳指,看着老农的眼神也带上了他作为帝皇的威势。

    只是因为年纪小,加上气势还未成气候,在旁人眼里,那就是一个被宠坏的,有些骄纵的小公子。

    因为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所以发脾气了。

    “我是怕锦衣卫没错,可自从有了锦衣卫,我们的子可比以前好过多了,所以我为什么要高兴锦衣卫消失呢?”

    老农看着宗政清琪开口说道:“以前咱们地里的出息除了要交赋税,还有各种各样上面官员巧立名目设立的税收,县老爷家生娃了,要交税,知府家里纳小妾了,我们也得交税,咱们这还是在皇城脚下呢,那些人都这样胆大包天,更何况是其他地方,山高皇帝远,子肯定比咱们更艰难,可自从锦衣卫出现后,贪官全被抓了,赋税也正常了,咱们老百姓每年吃饱喝足还能有结余,我们感激他们还来不及呢。”

    以前没有东厂,没有锦衣卫,老皇帝昏聩无能,对于手下的官员放任自流,朝廷贪官横行,百姓民不聊生,即便没有天灾,子也不好过。

    百姓不管当皇帝的是谁,掌权的是谁,他们只知道自从有了东厂,他们就过上好子了,东厂都督萧褚和他底下的锦衣卫凶名在外又如何,得到实惠才是真的好。

    “锦衣卫抓人,那也是抓那些该抓的人,比如那个懒汉,谁让他说不该说的话,像老农我这样老老实实做人,过好自己的小子,不论他人是非的,心里坦dàng),又怎么会想要锦衣卫消失呢?”

    老农的一番话让宗政清琪哑口无言,他看了看那个收了银锭一脸高兴的老农,又看了眼萧褚。

    谋,一定是谋,萧褚带他来这里就是为了让他听这些话,好降低他对他的警惕。

    作为一个英明神武的皇帝,他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赶紧问完咱们就回城。”

    宗政清琪瞪了眼萧褚,他得回城,多找些人问问,他就不信,萧褚的本事大到把全天下的人都给收买的地步。

    261.变态厂公

    晏褚并没有如宗政清琪所愿的,立刻就带着他回城,而是在那片城郊逛了很久,找了几个当地的老农详细问了一番农作物今年的粮产,以及他们将粮食卖给米粮店的价格。

    当着宗政清琪的面,晏褚还重点询问了一番东省旱灾消息传入京城后对当地粮价和普通老百姓生活的影响,这个时候,宗政清琪也顾不上和晏褚生气了,竖起耳朵听得很认真,连刚刚纠结的事也都放到了一旁。

    出了宫,宗政清琪才知道原来宫外头的普通老百姓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他还在附近的农家吃了一顿饭,夹杂着野菜沫的杂粮窝窝,过冬时候家家户户必备的咸菜疙瘩煮的一锅汤水,以及因为看他们给了足够的银钱,老农狠下心来才宰杀的老母鸡熬的鸡汤。

    那锅鸡汤几乎就是原味熬煮,没有撇去上面的浮油,火候不够老道,又没有添加足够的辅料,宗政清琪只喝了一口就觉得腻,要不是杂粮窝窝卡嗓子,他还不见得会将老农盛给他的那碗鸡汤喝下肚,至于那些煮过头显得有些柴的母鸡,他自然一口都没碰,勉强吃了一个半的窝头,他就觉得饱了。

    “不要浪费。”

    晏褚捡过他吃剩下的半个窝头,面不改色地吃了下去,每一口饭,每一口汤,都吃的极为虔诚。

    在他的对比之下,以及看着老农家几个半大孩子乖巧坐在一旁,吃着窝窝眼馋地看着桌上那一锅香浓的鸡汤吸溜着口水却不敢碰的模样,宗政清琪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有些过于惯了。

    “谢谢老伯,今天的午饭很美味。”

    对于晏褚来说,今天的午饭味道确实不错,纯正新鲜的野菜,揉的筋道的玉米窝窝,除了苞米磨的时候没磨细,颗粒感有些重,以及窝窝里掺了一些包谷棒子面,口感更加粗糙了外,在现代,完全就是一个健康又天然的美食。

    老母鸡熬汤的时候没有处理好,但老灶柴火熬炖,虽然腻了些,但滋味足够浓郁,细细品尝,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经历了这么多世界,晏褚早就知晓怎么坦然接受你面对的一切,从细微当中发觉食物美妙的地方,在宗政清琪看来很难忍受的一顿饭菜,晏褚却可以坦然享受,也是这个原因。

    “嘿嘿嘿。”

    老农听了晏褚的真心夸赞,忍不住笑了,露出一口黄牙,上面还黏着窝窝渣子:“说实话,搁几年前,我也没想过自己能过上这样的好子。”

    老农不傻,从宗政清琪这个小少爷的表现来看,他就知道这户人家平里的伙食肯定比他们好上许多,他们家过年都不一定能喝上的老母鸡汤那个小公子都看不上,想来家里每餐都是山珍海味,在这种况下,那个俊秀的老爷能够将他儿子吃剩下的窝窝一块吃下去,吃完饭的时候还真心表达感谢,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