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碎骨

    骷髅们都走到一起，互相攀附结合，骨头上面沾染的泥土和原先的血rou纷纷洒落，四周烟雾弥漫。

    预想到骷髅们结合定不会出现好事，于是李云双手握住剑柄就向众多骷髅砍去，刀光下，骨头纷飞，变成一块又一块的碎渣。李浩文们并没有吼叫，还是笑，笑声扎入双耳，刺的心疼。

    骷髅们先是凝结好了左臂，直直的对着李云甩来，也不含糊，向后一个纵跳，看到面前众多骨头纠结起来的左臂，强忍恶心，一剑劈下半边，左臂甩去后又甩回，速度与身材比例丝毫不符，声音透过飞速旋转的骷髅缝隙，穿出呜呜的叫声。李云退回不及，只好用剑格挡，直直的拍飞数米，全身上下发麻。

    摔倒地上后借力再一后仰，身子迅速竖直，骷髅已经凝结出四臂，李浩文的头颅被分散到身体各处，四周李浩文的眼中全部一览无余。

    “相当棘手，无从攻击。”李云也不再冲锋，只是握着剑，将刀尖对向眼前由骷髅组成的，仿佛《终寿岛志异》书中所提到的一种机关兽一样。眼前的怪物上身粗厚，由一根根脊椎围绕旋转组成中心支柱，支柱紧紧衔接着四双手臂，上身被外围一根根骨头所包围，层次不齐，仿佛犬牙差互。下半身则奇怪的多，腰部由一根根骨头交替排列，外围好像斜向摆放的栅栏在旋转的时候发出哐哐的撞击声，好像蜘蛛一样的下盘，八条腿向身后排列。

    “你是不是天天在自己梦里砍头被砍出执念了？如今变成妖怪都不敢多要个头来。”李云话刚说完，却见怪物四只手各抓住一个十字架朝自己甩来，十字架高速旋转好像战车纵横，连续向侧面躲避，确是接连不断的十字架横向飞来，一个接着一个将翻阅的方向封锁，迫不得已只好赶忙俯身蹲下，却又是两发竖直飞来。又是起身微微斜侧才算躲过，只是身后的草，已经全部倾倒，仿佛暴风骤雨压垮田地中的庄稼。

    “话说，你是不是以为你妈还活着呢”看着眼前的骷髅朝着自己冲来，李云将剑执于右手身后，俯身也反冲回去。

    四条手臂各自拿着的十字架，交替切割，李云身子在即将到达其脚下的时候突然往右横向翻滚，翻滚过后身子再借助余力一个回旋，成功砍掉一只左腿。怪物上半腰回转过来，四只手臂又是交替飞旋，李云向后接着纵跳躲过前三旋，第四击却转旋为掷，李云惊起立刻向右闪避，躲避不及，只好用剑挡住左半身，十字架冲撞的力量带着李云向后翻滚摔去。

    身子砸在深坑边缘，闻着身边的腐烂气息，却一丝气力都施展不出，五脏六腑好像都被震碎，喉咙渗出腥甜的血。全身发麻看着怪物即将再扔出飞镖般的十字架，无可奈何，只好用剑顶着身边的土地，顺势翻入尸坑之中。

    十字架从上方的土地飞过，直直扎入深坑内部的另一侧。感受着身下硌人的骨头，还有腐烂的气味，李云直骂：“老子走南闯北几十年，艹你m的李浩文，你给我逼到这般田地！你不说话，老子偏要替你说。你个dog日的你妈哪去了你能不知道吗？你个囊货怕死，当了逃兵，你妈担心你被砍头，就想劝你回军队，你念着敌人不想让你活着，你妈也不让你活了，你直接给你妈杀了！这两年旱，连黄河水的安静的多，战争税收更是严重，你她妈躲家里晚上连灯都不敢开的废物哪来的吃的？

    你不如找个坟，说不定能扒会自己的身子，你给肚子切开掏一掏，你看看肚子里面是还没化屎的粗梗还是你妈的rou！

    地主来你家收租，见你给自己亲娘刀了，要去告你，还不和你妈一样！让你刀了换rou吃。你被抓了砍头还挺委屈呢？幻想着自己是被地主逼得才杀人，还想着你亲妈还活着，只是受不了打击失踪罢了……”

    李浩文先前还是保持沉默，这时几十年的懦弱性格养成的习惯，只是听到这些，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几十头颅发出嘶吼：“我妈还活着！我妈还活着！！”说罢便冲着尸坑飞驰，还在嘶吼“是他们该死！他们没一个想让我活着的！！！”吼完突然又是沉默，身子已经冲到尸坑边，脸上又笑起来。

    看着身子几乎俯在自己面前的怪物，还有一个又一个交错的一样的头颅，李云头皮发麻。李浩文的头颅微笑，几十双眼睛瞪着李云微笑“你，又是从何而知的呢…呵呵。”

    “告示上书：李浩文，逃避兵役，弑母又杀人，将在六月初二正午一刻于菜市场南门斩首。”李云敷衍，只是想着自己死在尸坑，倒是省去了他人抛尸的气力，听着耳旁怪物说：“当真如此？那为何先前进来的几人没有发现呢？”

    李云不再回答，双目与口紧闭，李浩文用手臂将李云从坑中拽起“你定是在骗我！！如此作恶我怎还敢怨气化鬼！想必老天都可将我诛灭！你！定是在！骗我！啊啊啊啊！！！”四只手将李浩文的四肢抓住，用力外扯，竟是车裂之刑。

    李云的骨头都要被扯断，嘴角疯狂的渗出鲜血，就连痛苦的嘶吼的会喷出血来。

    却见乱葬岗外飞来一柄长刀，扔出后直直从怪物的左上臂穿过，手臂的碎骨纷飞，直直断为两长节，大刀穿到怪物身后，在空中静止后又飞回，左下臂也如法炮制为两节，怪物用剩下的两臂，将李云同飞镖一般甩向众人，却被李裕双手接住，鞋子将土地划出两道长印才算完成卸力。

    “二哥，你给他眼戳了。这囊货眼珠子瞪的我心烦。”李云有气无力的抬头看着自己二哥。

    李裕直接将手中人放到地上：“我好大狗胆！竟敢虎口拔牙。去唤你大哥罢！”

    “没箭，莫念！”李瓒将徐晓旭放下，同李云摆在一起。

    “小弟我可是找到了梦境里的主角啊！一点要求何故推诿！”仰天长啸完，扭头看向徐禧凤：“好小子，不仅没死还得了大机缘，从荆州城出来时可能想到自己还能有如此风光的今日？”

    徐禧凤不好意思，只是客套“李云哥辛苦，如今倒是多亏你了。”

    “你这飞器倒是像四品北派道士，只不过人家穿长袍气质岸然些，飞剑也华丽的多……”

    不知道是被夸赞还是被孙，徐禧凤还是客套：“谢谢李云哥。”

    李浩文又拔起两个十字架，直直朝众人飞来，堪堪躲过，只有李云大惊“快给我和晓旭拉到一边！”

    徐禧凤赶忙招办，再回头时，怪物已经和瓒裕二人有来有回了。李瓒倒是口是心非，老实的射怪物的眼，眼瞎了就能彻底阻隔敌人视线，李裕就掏其下路，对着怪物左侧的腿猛劈。

    李云没让徐禧凤走，说：“我们与无头尸打斗的时候，它们倒是没有李浩文的头在旁边观察视线，你且去李浩文家中，打碎那面铜镜，一切大抵就明了了，我身上还存有个火折子，就在胸口塞着，你且掏吧，我身子实在生疼，丝毫摆动不起……”

    徐禧凤还想再问什么，李云就已经直直倒下。于是扭头抱着徐晓旭，深呼两口气，便匆忙往李浩文家中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