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哭声的传来
曼陀市午夜的钟声响起，钟声沉闷的声音犹如幽灵般响起哭泣的悲悯，嘈杂的城市似乎瞬间变得安静起来。 悲悯中又带着可怖的声音，让本就睡不安稳的女人惊醒，黑暗中她的汗水在噩梦的惊吓中，一滴一滴从额头流向眼角，眼泪异样的堵塞让她不敢眨一下眼睛，放大瞳孔让她紧盯黑暗中客厅门的方向。 突然门外传来婴儿一阵啼哭声，很快啼哭声变成一阵几岁孩子哭声，仔细听哭声中夹杂着一丝嘻笑，在撕心裂肺的哭着叫道：“mama，mama，开门，我是你儿子，我回来了，回来了，mamamama妈” 女人双手捂着耳朵，整个颤抖的身体卷缩着埋入被中，在黑暗中祈祷着天亮。 在哭声中一声一声“mama”的叫喊中，变成了成年男人的声音，依旧是哭着，不过在敲打着门，哭腔中叫喊道：“mama，mama开门。”突然哭声和敲门声戛然而止，门外完全没了动静，仿佛什么没有发生过。 紧裹着披巾的女人抬起憔悴的脸，紧盯一家二楼竖着门牌上发光“怪异诊所”四个字，灯光忽闪忽现，最后在闪烁中只有“怪异”两个字还亮着。一只黑白分明的猫跳到门牌上，红绿的异瞳猫眼看了一眼下面女人，接着敏捷的跳到窗户上，进入房内。 猫进入室内，不悦地摇晃着尾巴，跳到书桌上，压低身体，跳到沙发沙发上，盯着沙发上熟睡的男人，尾巴摇着更加厉害，轻声“喵喵”了几声，男人毫无反应。 可爱的小猫失去了耐性，猛的一下跳到男人肚子上，男人吃疼叫了一声，睁开眼看见太极长相的猫，男人道：“杰特，你回来了。” 杰特从男人肚子上离开，跳到地喵喵叫了起来，男人缓慢从沙发上起来，道：“饿了啊。” 杰特走到一处墙角，此处放着杰特的猫碗，男人拿着一袋猫粮，给杰特准备了一顿一般的晚餐。 吃了几口的杰特，抬起头冲着门的方向“喵”了一声，重新低头吃饭。 男人也看向门道：“有客人了。” 他迅速的穿上沙发上棕色外套，又整理一下衣服。 几分钟后，客人上门了。 坐在沙发上中年女人，微卷的刘海遮住有张疲卷枯黄的圆脸，眼里都是恐惧带来疲倦，干燥唇开口道：“帮帮我。”说完整个人低下头，似乎要把脖颈缩进身体内。 男人起身给一杯水放在女人面前，道：“喝水，慢慢说。”顺便坐在女人旁边的沙发上，道：“女士，我姓蓝，名商陆，请问女士您贵姓？” 外面一阵孩子的哭声把女人吓了一跳，她棕褐色的眼睛不安望向窗外，恐惧的裹紧披巾。 蓝商陆道：“不用担心，不会追到这里，我会帮你。” 女人不安的瞳孔，稍微安稳下来，道：“我姓毕，毕巧莲。” “毕女士，具体发生了什么？让你如此害怕？慢慢说。”蓝商陆红色瞳孔聚焦在毕巧莲身上。 毕巧莲深呼吸一口，努力放松心情开口道：“晚上能听见哭声，有时是一个男人的哭声，有时是孩子。” 说着毕巧莲颤抖端起水，喝了一口水，继续道：“我不知道怎么办，我报了警，开始是早上能听见孩子的哭声，而后是男人的声音，很快就会消失。 我以为是附近谁家闹矛盾，开始就没有在意。谁知道，哭声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大。警察后告诉我没有人半夜哭，邻居也说没有，还让我去看脑科。可是我没有病！” 毕巧莲突然暴躁喊道：“没有人相信我！” 她又变得低频道：“婴儿哭声，孩子的哭声。”紧接着抬起头，恐惧失神的双目紧盯蓝商陆道：“你相信我？我真的没病，真的听见了！帮帮我，帮我。” 说着毕巧莲眼泪流了出来。 “我相信你。”蓝商陆冲着吃饭杰特喊了声：“杰特过来。” 杰特不悦摇摆着尾巴，不舍的从饭盆中离开，直接跳到毕巧莲身上，窝在她的身上，乖巧的“喵喵”叫了一声。 “好温暖。”毕巧莲闭上舒服的道。心情轻松不少。 蓝商陆道：“毕女士，我要问几个问题？有助于帮助你。” 毕巧莲点头。 “毕女士，你是一个人住？” “是的，十几年了一直一个人。”毕巧莲眼里露出伤感道。 蓝商陆道：“冒昧问一下，您有过孩子？” “有，不过没了。”毕巧莲低着头努力抱紧杰特道。 “抱歉。那您爱人？” “孩子没了，我们就离婚了。” “为了查出缠住您的东西真相，您能提供孩子的照片？” “没有照片，他没有来得及出生，就没了。”毕巧莲伤心道。 蓝商陆红色瞳孔收缩了一下。 “难道是我孩子的魂来了？”毕巧莲突然道。 “不是的，毕女士，是不好的东西，和你的孩子没有任何关系，不要想太多。” 毕巧莲感受杰特身上温暖点头。 蓝商陆起身从书桌上拿来一张价目表的递给毕巧莲，道：“毕女士，这是我诊所的价目表。” 毕巧莲看着简单价目表：晚上诊断：500元，白天：300元，治疗费用根据诊断结果，最高30000元。 “白天晚上？”毕巧莲问道。 “这样的，晚上诊断危险性大，白天相对安全。根据您的情况只能晚上诊断。” 毕巧莲道：“今晚能去？我快受不了，我害怕……” “可以。毕女士你是现金还是手机支付？”蓝商陆从书桌抽屉拿来笔和收据条。 “现金。”毕巧莲轻吸了了一下鼻涕，赶忙从包中拿出拿出五百块给蓝商陆。 蓝商陆收到钱，立刻写了收据，交给毕巧莲道：“钱收到了，请收好收据毕女士。” “您先稍等，我收拾下，一起去您家。”蓝商陆看了一眼墙上挂钟的时间显示是晚上九点多。 蓝商陆进到一间房间。 杰特躺在毕巧莲的腿上，一个劲打着呼噜，蹭着毕巧莲的右手，突然杰特一双异瞳红绿眼睛直视她，她感觉头昏脑胀。 此时蓝商陆从房间出来，杰特从毕巧莲的身上跳下，直接跳到蓝商陆肩膀上。 毕巧莲恢复正常。 蓝商陆提着一个黑色的包，跟随毕巧莲的车来到她的小区。 毕巧莲所住的小区是老小区，里面绿植高大，不同花草树木在各处没有条理的生长，夏季末尾时不时里面传来几声猫叫声和各种虫鸣声。小区路上留下一摊水，在昏暗的路灯照耀下，显得更加暗淡，水摊下倒映着夜晚小区安静的景色。 蓝商陆跟随毕巧莲在一栋楼下停下。 蓝商陆他们刚下车，茂密的植被中冲出一只猫，杰特对其龇牙咧嘴，满是得意的将人家赶走。蓝商陆无可奈何摇了摇头。杰特却心情大好，跳到毕巧莲身上，努力博取好感。 来到三楼毕巧莲家，蓝商陆刚进门一股鱼腥草的味道扑面而来。 毕巧莲打开灯，家里十分凌乱，淡绿色的沙发上堆满脏衣服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窗帘紧密遮挡外面的景色。 毕巧莲赶忙把沙发衣物拿走，并苦笑道：“被折磨没有收拾。” 蓝商陆没有说话，直接走到拉起客厅的窗帘，看见阳台上几盆植物早已枯萎。他问道：“毕女士，多久了？” 毕巧莲坐在沙发上道：“快一个月了。” “一直是晚上？” “我也说不清楚，之前白天也听到过，不过，没有在意过。” “在之前又遇到过其他事情？例如陌生人信息或电话？”蓝商陆从阳台离开，坐在毕巧莲的斜对面沙发上。 毕巧莲思考一会，道：“有，网上认识一人，我们聊着互相加了电话，聊得很开心。奇怪的是突然一天，聊天记录和电话号码都没有了，那个人好像消失了。” “最后他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他迟早会来看我。”毕巧莲说着感到毛骨悚然，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抖：“难道！” “什么时候的事情？”蓝商陆站起来道。 毕巧莲的瞳孔放大，整个卷缩在沙发上悠悠回道：“夏季刚到来的时候。” 蓝商陆坐在地上，从黑包中拿出一个拇指大的透明小瓶子，瓶盖是蓝色，从外面看不出瓶中任何的东西。他打开瓶盖，又从包中拿出大概筷子长的黑色木制盒子，里面装着织毛衣两个金色针。 他拿出一个针，从小瓶中慢慢跳出一根白色视线，类似蛛网，接着他又拿出一根针织起蛛丝。 而杰特在毕巧莲家里乱逛。 毕巧莲看着蓝商陆织起蛛丝，怀疑道：“真的能帮助我？” 蓝商陆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道：“毕女士下面的问题，您必须如实回答我，否者我救不了你。” 毕巧莲道：“只要能救我，我一定会如实回答！” 蓝商陆专注织蛛丝道：“您的孩子怎么没的？” 毕巧莲瞬间呆愣住，整个人倒在沙发上卷缩起来，回道：“当时和我丈夫吵架，我开车出门散心，不小心撞进湖里，醒来后一起都变了。”她抱紧头哭泣起来：“都是我的错。否者也不会害死他。” “毕女士很多事发生了，是没有办法改变的，想开的好。” “我会得救吗？蓝先生，我是不是遭到报应了。” “会的。” 一个小时后，蓝商陆织好蛛丝，是一张蛛网，蛛网中间是孕肚的图案。 蓝商陆从怀中拿出一把小刀道：“毕女士把手伸出来，会有些疼。” 蓝商陆对毕巧莲的手划开一个口子，一点不客气往蛛丝中间挤上两点血，两滴血很快聚拢起来，变成了一只指甲盖大小蜘蛛，趴在蛛网中间。 毕巧莲不可思议看着一切，感到一丝亲切。 蓝商陆道：“毕女士，一切都要想开。” 毕女士茫然点点头。 杰特从卫生间出来，冲着蓝商陆叫唤了几声，蓝商陆道：“卫生间，我讨厌卫生间。” 蓝商陆拿着蛛网放在卫生间门口天花板上，蛛网贴附在天花板，中间的血蜘蛛动了几下。 接着蓝商陆拿出一袋盐，把洗手池放满水倒了半袋盐进去。又看了时间，转头对毕巧莲道：“毕女士，快开始了。在这之前，您要先交三千元的费用。” 毕巧莲犹豫看了蓝商陆道：“蓝老板你真的能帮助我？” “是的，您尽管放心，没有处理掉后面的钱也不需要付。” 毕巧莲没有说话，走进卧室将钱给了蓝商陆，蓝商陆数了钱，开了一张收据。 此刻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四十九分，蓝商陆让毕巧莲站在卫生间洗手池前，对她说道：“毕女士，听到哭声立刻将双手放进水中，一定看着镜中自己的眼睛，千万不要移开，一直等到我叫你。毕女士您明白了？” 毕巧莲神经紧绷，害怕的点点头道：“明白了，手放进水中，看自己的眼睛。” “放轻松点。”蓝商陆道，“杰特。” 杰特跳到毕巧莲的右肩膀上，蓝商陆道：“杰特会帮助您。” 毕巧莲紧张点了点头。 蓝商陆走出卫生间，从包中拿出一包银色粉末，他看着银色粉末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又要破费了。” 他将半袋粉末撒到进门处，又戴上黑色眼镜，再从蛛网拉出一根蛛丝，轻轻弹了一下蛛丝，对蜘蛛道：“晚餐要来了，赶快动起来。” 只见蛛网的血蜘蛛快速爬向蛛网边缘，快速转动织网。 蓝商陆把门打开留出一个缝隙，把灯也关了。 紧接着他牵着一根蛛丝藏在客厅窗帘后，一切准备就绪。 时间在滴答滴答走失。 曼陀市高楼的钟声“咚咚”响起，诡异的哭声来了。 毕巧莲快速把手放进水中，被划伤的手指在盐作用下疼的她皱起眉头，对上镜中自己的眼睛，意识变得模糊，很快周围一片黑暗，只听到一声声“喵喵”猫叫声，她跟随声音往黑暗中深处走去。 而杰特也专注注视镜中毕巧莲的双眼。 门外婴儿、几岁孩子和成年男人哭声，还有“mama”的凄厉的叫声，震得蓝商陆的耳膜都在颤抖，在凄厉的叫声中，敲门声和挠门声在交叉着上演，声音像是从门发出似的。 蓝商陆伸出头看了一眼蛛网，发现蛛网只织了两圈，便就没了，他无奈叹着气，心里嘀咕：懒惰。 黑暗中哭声、挠门声和敲门声很快停止了。蓝商陆在和黑暗中听见门被打开，轻微的脚步声踏入。 蓝商陆脱下鞋，蹑手蹑脚的走出藏身处，藏在沙发后，透着眼镜看见银粉沾着痕迹，地板显现出一双婴儿的小手和膝盖的印记，慢慢爬进室内，时不时传来两句哭声，室内胡乱的爬着。蓝商陆牵着蛛丝，不敢出一点声音，小心的挪动脚步。 突然小手印不见了，只见地板上变成了几岁孩子的脚印，在室内慢慢走着，脚印到了客厅的地方停了下来，蓝商陆不挪动一步。 停留一会儿，脚印又开始走动，却没有哭声，静的掉下一根针似乎都能听见。 蓝商陆平稳呼吸，心里道：是瞎子。 脚印突然变成了成年人，周围的氛围变得更加安静，外面的猫叫声和虫鸣声清晰在屋中流动。 蓝商陆看着大脚印慢慢的走动，就是不到卫生间附近，嘴里轻轻唤着：“mama。” 蓝商陆牵着蛛丝跟贼似的小心跟在脚印的身后，脚印停下的一瞬间，他上前想把蛛丝给其缠上，没想到怪异躲开。极快的速度变成了婴儿，凄厉的哭声像是满级音响，发出的声音震的蓝商陆捂着耳朵，跪在地上。 与此同时，毕巧莲跟着猫的叫声，来到十几年前曾经的家，回到与丈夫因喝酒争吵的场景，她伤心和气愤冲出家门，开上了车，在路上疾驰，泪水如洪水般流出，模糊了视线，在即将冲进湖中她及时踩住了刹车。 瞬间她又回到了与丈夫争吵的场景，她再一次开上车，又再一次踩住刹车，反复多次后，嘴里不停嘀咕：“mama绝对保护你，不会再犯错误。” 站在远处的杰特，看着毕巧莲反复多次后，不悦的摇曳尾巴，接着摇曳的尾巴停了下来，坐了下来，悠闲的舔着爪子，看着毕巧莲上车刹车不停反复。 声音停止了，蓝商陆晃悠悠地站起，两个耳朵在嗡嗡的叫，他抬眼望去，脚印快要消失，顿时他气的叫道：“死秃子又掺假！” 那东西冲着蓝商陆方向嘶吼道：“mama在哪！” 扶着墙的蓝商陆笑道：“你妈在这里！你妈不要你了！怪物！” 那东西受到了刺激，哭声叫声在婴儿成人之间转换，犹如地狱的悲泣：“mama不可能不要我！mama不会离开我！” 蓝商陆拉紧蛛丝，冲向怪物，并叫道：“杰特！” 杰特站起来，跳到即将踩刹车的毕巧莲的身上，遮挡毕巧莲的视线，车子冲进湖中，带走了湖边的鱼腥草。毕巧莲随着车，在湖中不停的下沉，没有一丝挣扎，在绝望中她艰难叫道：“mama对不起你，救不了你。” 绝望的她，看见一个人影向她游来，拉住她，带她脱离水中。 毕巧莲的身边又变成一片黑暗，黑暗中一片暖光，向她走来一个十几岁的男孩，男孩有两只黑白的猫耳朵，身着宽大白袍，赤脚，他露出温暖的笑容道：“mama。” 毕巧莲缓缓靠近男孩，不敢相信道：“我的孩子？你——真的是你？” “是的，mama，我来看您了。” “我的孩子，mama对不起你。”毕巧莲慢慢抚上男孩的右脸，感到无比温暖，犹如冬季太阳。 “mama不是你的错，请不要再折磨自己，您这样我不会安心。” “可是，mama害你，没有来得及出生，没有看到世界的模样。”男孩一双闪亮棕色眼睛，温柔看着毕巧莲道。 “mama，不用担心，我看到世界的样子了，你看我成了猫，如果你真的想我，多看看小猫。”男孩指着耳朵，握住毕巧莲的双手道。 毕巧莲欣慰哭泣道：“真的是。” “mama。”男孩拥住毕巧莲，“mama，哭起来吧，mama，原谅自己，原谅过去的自己。” 毕巧莲在男孩怀中放声哭了出来。 蓝商陆缠住了怪异的一只脚，把它拖到蜘蛛网下，网上血蜘蛛突然变得有手掌般大，吐出大量蛛丝，把怪异裹了起来，拉上了它的蛛网上，蜘蛛没有犹豫把猎物吞噬了。 蓝商陆扯着一根蛛丝，把整个网拉下来，吃饱的蜘蛛转头想从窗外跑路，蓝商陆抓住想逃跑的蜘蛛，把蜘蛛塞进之前小瓶中，费力盖上瓶盖，累的躺在地上。 蛛网也随即消失了。 卫生间的毕巧莲从梦中醒来，瘫坐在卫生间哭着。 一旁躺在地上的杰特，累的张着嘴，用力呼吸，尾巴在不停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