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伊麓KTV

    在城市清理局地下的某处秘密会议室里，娄德柱和王立民静静的坐着。

    娄局长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说道：“悬赏让吴生那个孩子接了？”

    王立民在座位上微微躬身，说道：“是的，局长，他主动接的。他现在已经融入潘鸿盛的工地，是一名搬运工。”

    娄局长放下茶杯，脸上露出赞许：“这孩子确实不错，我没有看走眼啊。”

    王立民说道：“局长您的眼光那是出了名的好，设立这个悬赏不也是希望从中选拔出局里真正有潜力的年轻人，以后委以重任嘛！”

    娄局长缓缓赶上茶盖：“嗯！是啊，天要变了，咱们城市清理局能屹立敬城上百年，依靠的不就是对时事的把握和提前布局吗？”

    “对了，小王。他的家庭履历都没问题吧？”

    “局长，这方面我们都调查过了。家庭方面没有任何问题，履历清楚，与各势力之间没有关联，是通过石科长那方面的关系才进来的。”

    娄局长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放在嘴边，王立民立即起身把烟点着。

    缓缓吸了一口，娄局长说道：“花钱进来的这不算毛病，咱们局有不花钱进来的人吗？”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凌晨三点，整个城市睡得最深的时候，吴生站在工地门口，静静等待着。

    没一会，潘鸿盛开着那辆面包车出现了。

    这次，潘鸿盛没有吸烟，身上的衣服也不再是工地上的劳保服饰而是换成了一身黑色的运动装。

    吴生上车后，潘鸿盛也递给了他一样的黑色运动服。

    吴生很快换了衣服，静静地看着窗外。

    敬城是个繁华的城市，在夜晚灯红酒绿的表象里写满了纸醉金迷。

    但吴生从来没有享受过这里的繁华，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消费不起。

    每当他看到街上尽情狂欢的人们，心里涌出的不是羡慕，而是好奇。

    为什么这些人会有大把大把的时间以及数不清的金钱来肆意挥霍。

    在吴生的眼里，这是不可思议的。拿着每个月2476元的工资，1000用来租房，300用于交通，剩下1176，也就只能勉强糊口。

    曾经，这个城市注定不属于他。

    而现在偶然乍富，却发现依旧无法融入于这个城市。

    他早已习惯于在黑夜中潜行，在不经意间判人生死。

    面包车停了，思绪也停了。

    还是那个山脚，只是山脚下却多了辆出租车。

    车上并没有人，也没见有人在周围。就像早已准备好在这里，等待他们的到来。

    二人换了车，再次起程。

    出租车比面包车舒服的多，座位上套着白色的罩子，显得很干净。

    出租车并未重走老路，而是从另一条路返回城里，停在了背街的小巷。

    这是敬城最大的KTV，伊麓KTV的后门。

    吴生随着潘鸿盛下了车，来到门前。

    把门的魁梧汉子用手机对着潘鸿盛和吴生运动服上面的二维码扫了一下，便对着潘鸿盛点了点头，让到一边。

    进入里面，灰白的墙面根本无法让人与伊麓KTV的奢华联系起来。

    忽明忽暗的灯光掩映下16个惨白的大箱子显得有些诡异。

    每个箱子几乎一样，长条形，密不透光，看不出里面装的是什么，只是有两个上面贴着张黑色卡片。

    潘鸿盛指指那两个贴有卡片的箱子，示意吴生抬到车里。

    箱子很沉，大概一个就有100多斤的样子。吴生和潘鸿盛二人合力将箱子运到了出租车上。

    出租车的后备箱是被刻意改装过的，里面特别深。将箱子放进去以后，放下隔断，一点看不出来放过东西的样子。

    吴生站在车后有些失神，他知道箱子里面是什么，因为他能感觉得到箱子之中有被封印的灵魂。

    潘鸿盛拍了拍吴生的后背，悄声说道：“上车吧，老弟。什么也不要想，什么也不要问。”

    吴生点了点头，随着潘鸿盛坐着出租车，穿梭在繁华的城市之中。

    转过不知多少路口，出租车停在了敬城实验中学的门口，潘鸿盛掏出钥匙打开门闸，驱车驶入。

    5号教学楼前，吴生和潘鸿盛将箱子抬进了教学楼内。

    楼内一片昏暗，只是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有着朦胧的亮光。

    他们就沿着光，穿行在空荡荡的走廊里。

    长长的走廊，好似没有尽头，只是回荡着潘鸿盛粗重的喘息声。

    走到光亮前，是一间教室，与其他教室一样，只是一间教室。

    潘鸿盛走到讲台前，有节奏的敲了敲黑板，讲台下豁然出现一道暗门。

    就在暗门打开的瞬间，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升了上来。

    吴生自然对这味道极为熟悉，这是人血的味道。

    捧着箱子，吴生佯装着干呕了起来。

    潘鸿盛看了看吴生，没有说话，就静静地等待着吴生适应这种味道。

    在吴生不再干呕以后，二人抬着箱子深入里面。

    一排排不锈钢的桌子，各种切割用的器具映入眼帘。

    几个光着膀子的大汉，穿着污秽的白色围裙毫不避讳的在认真切割着rou体。

    将箱子轻轻放下，潘鸿盛就带着吴生转身离去，感觉生怕惊扰到了他们。

    走出教学楼，吴生深深吸了口气。

    潘鸿盛掏出一支烟，递给吴生说道：“来一根吧！第一次都这样。”

    吴生摆摆手拒绝了，其实他现在真的想吸一根烟，无论是谁看到人像猪一样被放在案板上切割，都会想吸一根烟的。

    但作为职业杀手，他知道他不能这么做。

    潘鸿盛只当是吴生惊魂未定，嘿嘿笑着，开门上车。

    吴生这次坐在了后排，他对潘鸿盛说，他有些不舒服，想坐后面静静。

    出租车发动了，驶离了敬城实验中学，也驶离了敬城这个繁华的城市。

    车停在了西天公墓，但开车的人却变成了吴生。

    打开后备箱，吴生扛着潘鸿盛走进了墓地。

    王小浪就像是早已知晓一般，静静等候在坟前。

    坟前的墓碑上雕刻着潘鸿盛的名字，而死期即是今天。

    将潘鸿盛沉重的身体放下，吴生对王小浪说：“任务完成，赏金呢？”

    其实吴生对于潘鸿盛还是有些好感的，如果潘鸿盛做的不是这种事情，吴生也不会将潘鸿盛带到这里。

    他知道夺舍是件极为恶毒的法门，如若不是十恶不赦又怎能让潘鸿盛死的如此不堪。

    王小浪喜笑颜开，整个魂魄仿佛变得愈发凝实，他围着潘鸿盛转了两圈，就像欣赏着一件衣服，打量着是否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