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年少时的憧憬总是那般不切实际,但却美好
兄弟两个并排躺在床上,落地扇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在这种炎热的天气,风吹在脸上都是温热的。 杨昔尧睡不着,翻了个身将胳膊担在头下,轻声问,“哥,你睡了吗?” 杨昔年侧身朝外,闭着的眼睛。“睡了!” 杨昔尧笑,“就知道你没睡,哥,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 “如果陈秋梅嫁给了薛成,你是不是也要跟着住过去?” 杨昔年翻身面向昔尧,借着窗户投射进来的月光,见昔尧的眼睛里亮闪闪的,“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有个同学,他和薛成的儿子认识,他说那个人特别嚣张跋扈,仗着家里有钱谁也不放在眼里。你要是住过去了,他肯定不会给你好脸色看,想方设法的让你难受。你脾气这么好,我担心你受欺负!” 杨昔年听后轻笑,昔尧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小时候那个温柔、善良、弱不禁风的哥哥上,可毕竟5年时间不住在一起,他变了很多。 “那怎么办?我现在学习怎么求饶还来得及吗?” 杨昔尧听出他的戏虐,没好气的说,“哥~~~我跟你说真的,那个人不是善茬,你住过去了得多留个心眼,别傻乎乎的以为只要你对他好他就会对你好,不可能的。如果那个人对你做了什么过分的事,你就告诉我,我替你教训他,实在不行,你就跟陈秋梅说,你毕竟是她的亲儿子,她肯定会帮你。” 杨昔年听后没有立刻回答。一个后妈带回家的野孩子,如果他是薛成的儿子,也不会有好脸色。这些,他不是没想过,可事实上他根本没有选择,不管是嫁给杨成峰还是嫁给薛成,mama从来没有问过他的想法,所以即便是到了薛家,与其跟mama告状求救,mama应该更希望他可以低调做人少惹麻烦。 更何况,mama也从来没跟他提过要他搬去薛家! “知道了!别cao心我,我知道怎么做。还是想想你吧,杨成峰这次没忍住动手打你,肯定是气坏了,你打算怎么办?” 杨昔尧破罐子破摔,“凉拌!我先在你这住几天,什么时候我气消了,我考虑考虑给他个认错的机会!” 他叹口气平躺在床上,自嘲般的动了动嘴角,并未发出声音。 “对了哥,你还记得对门的王爷爷和刘奶奶吗?我听说刘奶奶病了,要做大手术需要很多钱的那种,王爷爷最近为这件事情发愁呢!” “是吗?” “是啊,我前几天碰到王爷爷的时候,感觉他脸上的皱纹又多了。他还跟我问起你呢!” 杨昔年看着天花板,脑海里浮现王爷爷和刘奶奶慈祥的笑容,王爷爷在长隆大街开了一家钟表修理店,店面不大,生意也一般,但勉强维持生计。他们的女儿好像在国外,一年也回不来一次。 “嘶……”杨昔尧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声。 “怎么了?”他连忙问。 杨昔尧抱着脚趾头直咧嘴,“你这床太小了,我只是伸个腿就碰到了床脚的架子上。” “你往上面来一点!” 杨昔尧把枕头往床头挪了挪,重新调整睡姿,“哥,我们两个明明差了3岁,可我身高已经比你高了!你是不是长得有点慢了?你将来不会是个二级残废吧?” “滚!”杨昔年没好气的回怼。 杨昔尧“哈哈”一笑,“真的呀,哥,你现在多高?有一米七吗?” 杨昔年认真地说明,“杨昔尧!你够了!我只是长得慢而已,又不是不长!再说,你高兴个什么劲,我们两个身体里有一样的基因,我要是长不高,你也高不到哪里去。” 杨昔尧不这么认为,“那可不一定,如果是一样的基因,为什么你是年级第一,我是年级倒数第一?” 杨昔年反问,“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的基因全用在脑子上了,你的基因全用来长个子了?” 杨昔尧听着这话总感觉哪里不怎么对劲,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哎哥,我怎么觉得你在骂我没脑子?” “没有啊~~~” 杨昔尧扭脸就见杨昔年一脸的憋笑,顿时上下其手,“好啊,你又骂人不带脏字!哥!你怎么这样!就知道欺负我~~” 杨昔年笑着不停的闪躲,两人在床上嬉戏打闹,哈哈大笑,笑声穿透窗户飞过屋檐在长宁街的巷子里肆意撒欢! “好了好了,别闹了,你头上还有伤,小心伤口!” 杨昔尧这才嬉笑着收手,平躺在床上微微喘着粗气,“哥,你说得对,我头上有伤,为了避免感染,影响我聪明的大脑,明天我就不去学校了,在你这休养休养。” “你……要住我这?” “不行吗?” 杨昔年不习惯和别人睡一张床,本以为将就一晚就过去了,没想到昔尧却打算常住。“那……你睡妈那屋。” “我不要!我就要睡你这!” 他委婉解释,“我这床小,两个人睡太挤了,妈的房间我收拾一下,床单被罩都给你换掉,换成你喜欢的蓝色,你还有什么想要的,我给你买。” “我不~~~我就要跟你睡!”杨昔尧说着挪到他声旁,贴着他。 杨昔年下意识的往床边移,刚移了一点,杨昔尧就又贴过来,他只好再移,直到小半个身子已经露在床外再动就该掉下去了,他只好一屁股坐起来,“别闹,我去尿尿,你赶紧睡。” 没想到前脚刚着地杨昔尧也跟着下了床跟在他屁股后面,“我也去。” 一周后,杨昔尧头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不去学校上学,反而约着几个社会上的兄弟堵在三中放学的路上。 临港三中三面紧邻居民区,唯有南面是一片小公园,想回南面小区的学生大多会选择从公园穿过去。这片公园虽然不大,但有河相隔,树木的年头也久,很是茂盛。想在这里掩人耳目做点事情太容易了。 “尧哥!几天没见,你是不是胖了?”留着寸头的黄毛孙浩然调侃。 “有吗?”杨昔尧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像是有rou了一些。都怪哥哥,每天大鱼大rou的伺候,怎么可能不长胖。哥哥的手艺真不错,做什么都好吃,就算是一盘青菜,也香的很,将来谁要是嫁给了哥哥,一定是上辈子积了天大的德。 “有啊,这两天去哪里好吃好喝的了?也不带上兄弟几个?”“是啊,不够意思!”寸头孙和其他几个你一句我一句。 “啧!废什么话,这不今天带你们来了么,听好了啊,人照旧,这次我们只要钱,不伤人!” “成,听你的!” 寸头孙说着凑到杨昔尧身前,故意躲着其他几个人压低声音说,“尧哥,这些个学生就算家里再有钱零花钱也就那么一点,还不够塞牙缝的。老这么着也不是个事啊!” “有屁就放!” 寸头孙贼眉鼠眼地一笑,“呵呵,你知道临港向阳路那边有个宅子吗?独门独院,一共三层,虽说吧有些年头了但气派劲儿丝毫不减当年。” 杨昔尧回想寸头孙说的那个地方,确实有点印象,向阳路在临港的南边,是富人居住区,有好些个别墅群,貌似薛家的宅子也在那边。 “继续。” “我打听过了,向阳路靠北临近蠡太路的那栋宅子,姓顾。这个顾家可不简单,虽然算不上是豪门但家底非常殷实,老爷子退休前是临港有名的中医,号称华佗再世,临港有头有脸的人都找他看过病。他现在年纪大了,就一个人和他孙子住在那栋宅子里。” “所以呢?” 寸头孙干着急,“尧哥,你怎么还不明白呢,这种人家吃的用的肯定都有不便宜的,你随便拿几个看得上眼的去卖了也够滋润好一阵子了。你不是一直想买新球鞋吗?有了这些,买几双都没问题啊!” 杨昔尧的确想买双新球鞋,也想给哥哥买一双。可入室盗窃的罪名和街边打劫学生要点零花钱的罪名可没法比,他不傻,反问,“这么好的事,你怎么不去?” 寸头孙撇着嘴,“我倒是想啊,我这不有贼心没贼胆嘛!可你不一样啊,翻墙入院易如反掌,一进一出也就几分钟的事!尧哥,我都研究过了,顾家那个少爷在一中读高三,平时晚上都要在学校上晚自习,8点下课,到家至少8点半。这周四,顾老爷子不在家,是个好机会,我觉得你真的可以考虑考虑!” “你怎么怼顾家这么了解?” 寸头孙迟疑了一下,但很快就解释,“我这不是提前替你做足功课,你好动手嘛。” 杨昔尧不上套,“去去去!一边去!尽给我出馊主意!” 寸头孙一看自己的计划没生效,悻悻地走到一边。不多时,三中的学生们陆陆续续放学了,很快,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过来。 “尧哥,人来了!”寸头孙说。 杨昔尧原本蹲在地上,拿着树枝画圈圈,听到扔掉树枝站起身,冲着来的人挑衅,“哟,这不是我们关少爷嘛!” 关卓吓得一激灵,撒腿就要往回跑,被寸头孙还有其他几个人团团围住。 “跑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杨昔尧说着上前用力搂住关卓的肩膀,把他死死的摁在自己身前,“可以啊,学会告状了!我看你脸上这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怎么着,给你添点新的?” 关卓被杨昔尧强行拉到树后面,惊恐万分,但却鼓足勇气,“你再敢打我,我就告诉邢老师,让他开除你!” 杨昔尧听后哈哈一笑,“开除啊,这么严重?我好害怕呀!关少爷长骨气了,知道威胁人了!可怎么办呢,我,不,在,乎!” 气息扑在脸上,关卓闭着眼睛瑟瑟发抖,“你,你想怎么样?我没钱,我真的没钱了!” “哎呀尧哥,跟他废什么话,揍他丫的!”寸头孙按耐不住,要上前动粗。 关卓吓得紧紧拉着胸前的背包带,“我说的是真的,我真没钱了!不信你们自己看!” 寸头孙一把抢了关卓的书包,把东西全部倒在地上,捡起钱包打开一看,的确只有不到十块钱。“尧哥,还真没有!” 杨昔尧看过以后笑了笑,食指顺着关卓的脸颊划到脖子,看着关卓闪躲的眼神恶狠狠,“关少爷,你耍我?你mama可是薛家的财务经理,包里揣的都是现金,她平日里最常干的不就是给你钱让你自己去买吃的吗?你不会想告诉我你mama打算让你今天饿肚子吧?啧啧啧,怪让人心疼的!” 关卓抬着下巴一动不敢动,大气不敢出。 杨昔尧示意寸头孙搜身,寸头孙意会,一把扯住关卓的裤子扒了下来,“来吧,爷看看这里有没有?”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惹得周围几个人哄堂大笑。 关卓羞愤难当,想要提裤子又被寸头孙一脚扫倒,整个人重重地摔了下去。寸头孙要去脱关卓的鞋,关卓拼命抵抗。 “愣着干什么,给我摁住了!”寸头孙吆喝。 “好嘞!” 一人一个摁着关卓的胳膊让他动弹不得。寸头孙不急不慢地把鞋脱下来,果不其然在鞋底里找出几张百元大钞。 “尧哥,都在这儿呢!” 杨昔尧嫌弃地摆了摆手,示意寸头孙几个自己分了,而后蹲下来,“你看,你这点事我比你还清楚!关卓,回去告诉你妈,她就是条薛家的狗,别做什么狗仗人势的事!从今往后她再给陈秋梅使脸色故意为难,我见你一次打一次,打到她长记性为止,我说到做到!记住了吗?” 关卓蜷缩在地上,已然被吓破了胆,不停的点头。 “行了,滚吧!” 关卓提着裤子落荒而逃,寸头孙几个捞着了好处眉开眼笑,正商议着晚上去哪里潇洒。 寸头孙凑到杨昔尧跟前,“怎么着,尧哥,去搓一顿?” “不去了!” “别啊,一起去吧,好些天没见,一起聚聚。” “不去,家里等着回去吃饭呢!走了!” 其他人见杨昔尧走了,都好奇地问,“哎怎么走了?”“就是啊,孙哥,尧哥怎么了,看着心情不大好!”“今天收获还可以啊!” 寸头孙从鼻孔里喷出口鄙夷的气,“哼!娘不要爹不管的人还真当自己是大哥了!要不是他哥哥杨昔年,我才懒得搭理他。艹,居然不上道!走,甭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