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归途
有时候，看清真相真的好吗？ 待赤雨离开后不久，毒岛冴子悄悄打开了门，一路尾随着他来到了神社的后院，那里有一个不大的死水水塘，赤雨此时此刻就蹲在水塘边。 赤雨拉起衣服的瞬间，毒岛冴子的身体猛的一震。 只见那消瘦的躯体上有着数个人眼大小的窟窿，可以推断出那是尖牙咬出来的，而且伤口十分的新，他应该是最近才受伤的。 “赤雨被咬了，在最近的时候，那就是——他独自离开的那一刻。” 毒岛冴子想起了赤雨回来时身上的一点点酒精的味道，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是用来掩盖身上的血腥味的。 但是，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呢，既然身上已经有了伤口，那就意味着随时会变成丧尸，那干脆在身上补一点血迹来掩饰就行了，为什么还要用酒精来掩盖气味，这反而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除非，他不想让自己发现那里发生了什么。 想到这里，毒岛冴子的疑惑一个个冒出来，不过眼前这个人随时可能变成丧尸，她要回去拿着刀，才能安心。 “看了这么久，看够了吧。” 就在毒岛冴子胡思乱想的时候，赤雨用清水洗了洗伤口，然后转过身看向毒岛冴子藏身的地方。 “糟糕。” 毒岛冴子瞬间清醒，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腰间，没有摸到熟悉的刀，到是摸到了一个yingying的东西。 既然被看见就无所谓了，毒岛冴子从藏身地走了出来，镇定的看着赤雨将腰间的刀拿了出来。 “赤雨，你被咬了，随时可能会变成丧尸的一员，你很危险。” “哎，你为什么要出来呢。”赤雨的眼睛中流露出怜悯：“如果你乖乖呆在神社里，什么都不知道多好，为什么要出来呢。在这个混乱的时代，你是一个好队友呀，可惜马上要死在这里。” “别动，我也不想伤害你，可是你极其不稳定，随时可能变成丧尸。” 毒岛冴子举起隐藏在身后的手，枪口对准赤雨的脑袋。她咬了咬嘴唇，心中有些动摇，不知不觉中她对这个小男孩有些欣赏之意，而且自己也不能百分百的肯定能打中他。 “看来我失算了，这种危险的东西我不应该让你拿在手里的。” 赤雨赤红色的眼睛死死盯着毒岛冴子握枪的手，一旦她有任何动作，他就会立即改变位置躲开子弹，然后杀了这个女人。 就这样，两个人一直保持着僵持的局面。 “你在深林里遇到了什么。” 毒岛冴子率先发问。 “一些小狗狗而已，你知道吗，那天率先突破你们防线，然后导致整个车队防线破裂的就是一只狗。” “什么。” 毒岛冴子瞳孔一缩，瞬间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她也看到了那个黑影一闪而过，瞬间就突破了车队的子弹网，从内部瓦解的车队的攻击，只是没想到是一条狗而已。 就在毒岛冴子失神的一刹那，赤雨身体向前倾倒，身体蜷缩，猛的一扑，数米的距离顷刻而至。 时间凝固了，毒岛冴子倒在地上，手枪枪口顶着赤雨的的下巴，而赤雨则趴在毒岛冴子身上，手里刀具近贴她的肌肤。 “反应很快呀。” 两人几乎脸贴着脸，毒岛冴子隐约间从赤雨的嘴里闻到一股血腥味。 她反应确实快，在察觉到赤雨冲过来的那一刻，来着武者的直觉让她收枪躲过砍向她手指的一刀，然后枪口指向赤雨的脑袋形成僵持的局势。 “其实我也不是很想杀你，这次一起逃亡给了我们两人深刻的情意。不如这样，我们各退一步，我会向其他人隐瞒你被感染的情况，而我随时会盯着你，一旦你有任何变异的迹象，我会砍下你的脑袋。” “我怎么相信你，在这里杀死你，我就不许要向任何人妥协。” 赤雨冷漠的说着，灰白色的发丝从鬓角滑落，在毒岛冴子的脸上轻轻滑动着，惹得后者脸上有些痒。 “那白川真理呢，其他人人呢，你就不为他们考虑一下吗。 毒岛冴子质问道。 “他们？为何要为他们考虑，救你们只是因为你们有些许价值而已。白川真理只不过是我的一个‘老师’而已，毕竟早到一个能教我东西的人太少了，万不得已我不太想换一个‘老师’。” “你很怕死，你不敢赌，否则你已经杀了我了。” “趋利避害，求得生存是所有生物的本能，为了完成伟大契约，我并不想就在这里止步。” “虽然我不知道你在是什么，但是看起来你同意我的提议。” 毒岛冴子看出赤雨眼中的动摇，他并不想在这里和她对拼至死。 “我们一起喊一二三，三结束后我们就一起把手里的武器丢掉，怎么样。” “好吧，希望你不要耍诈。” “三。” 两人的手微微松弛。 “二。” 毒岛冴子将枪口缓缓下移，赤雨也将刀尖移开，同时身体抬起。 “三。” 两人同时将武器丢了出去。 “机会。” 毒岛冴子抬起一脚将赤雨掀翻，任何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转身就跑。 察觉到不对劲的赤雨捡起地上的刀径直甩了过去，奈何赤雨技术不行，刀刺中了一条柱子的柱身，整个刀身全部没入其中。 见丢了一个空，赤雨捡起之前扔出去的刀和毒岛冴子的手枪，径直追了过去。 天已经黑了，神社内蜡烛散发出的昏黄光亮在风中回荡着，毒岛冴子跪坐在神社内，面对着敞开的大门，身边放在赤雨找到的太刀。 “哼，真是狡猾呢。” 赤雨跨过门槛，走进了神社，将手中的手枪丢到了地上。 手枪打了一个转，然后滑到毒岛冴子的身前。 “我居然被一把没有子弹的手枪威慑住了，真是可笑呢。” 毒岛冴子微微颔首，道：“一开始我也不确定里面有没有子弹，不过被你发现了行踪，我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呢。” 很明显，手枪已经没有子弹了。一开始手枪本来就是用来吸引丧尸的，平野户田见毒岛冴子擅长使用太刀，也没有准备多的子弹，而为了防范赤雨，赤雨身上也没有子弹，于是这枪的子弹打完就完了。 “那么就按照之前的协议。” 赤雨走到一边的一个柱子坐下，靠在柱子闭上了眼睛。 拿到太刀的毒岛冴子战斗力飙升，一对一的情况下自己很难对付，一寸长一寸强，对方受过正统训练在加上武器优势，对完全依靠本能的自己，赤雨感觉到他处于弱势状态。当然这是不算上双方的躯体情况，毕竟赤雨也不想在这里两败俱伤。 看见赤雨前去休息了，毒岛冴子也松了一口气，一直砰砰直跳的心才放了下来。她站起身，在另外一边的柱子曲腿靠在柱子进行休息。 两人都没有完全入睡，时刻警惕着来着另外一方的袭击。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屋外呼啸的风声中，一缕阳光从门缝中遛进神社。在阳光的照耀下，赤雨感觉自己的身体暖融融的，充满力量。 睁开了眼睛，看见一旁抱着刀逐渐转醒的毒岛冴子，赤雨走出了神社，抬起头看了看太阳。不知什么时候，他感觉自己喜欢上这种晒太阳的感觉。 就在赤雨沉迷于晒太阳的时候，毒岛冴子也收拾好东西，走了出来。 “走吧，集合的地点是高城家的大宅。” 毒岛冴子撇了一眼一动不动站在太阳里的赤雨，然后将集结地说了出来。 “等会。”赤雨摸了摸自己的左臂，说道：“先不去集合，我们先回去看看。” “看什么，你在搞什么名堂。” 毒岛冴子审视的看着赤雨，一刻不敢放松警惕，生怕他突然变成丧尸。 “我也不知道要看什么，不过我感觉那里有重要的东西。” 赤雨眺望着远方，那死寂的城市屹立在那里，如同一座坟墓，将人类的一切辉煌埋葬在其中。 回去的路上一切顺利，以两人的武力情况，在知道丧尸的弱点，只要不是一次性面对超过五六个的丧尸，都不会有任何意外。 尸潮已经退散，大量的丧尸不知汇聚往何方，唯有少量的丧尸处于低耗能模式游荡着。 被咬的情况已经被毒岛冴子发现了，赤雨也不再按照以前方式击杀丧尸，他以一种极其激进的方式冲过去，然后巧妙的通过击倒和翻滚来躲避攻击，然后将丧尸击杀。 “就是这。” 从地上爬起来，赤雨将一具丧尸的尸体丢开，然后看向熟悉的便利店。 “这里？” 毒岛冴子擦了擦刀身，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在这。” 赤雨带着毒岛冴子走进了便利店，他看到自己那天杀死的无头丧尸静静的躺在地上。唯一有变化的，是那丧尸的躯体和衣服上长了一成白色的绒毛。 那绒毛很短，大概有一毫米左右，很密，模糊的看就像丧尸的尸体被包裹在一个白色的茧里，又好像一团发霉的食物，怎么看怎么恶心。 不知为何，看到这些绒毛，毒岛冴子打了一个寒颤。 “这是......” “我也不知道，这是我两天前杀死丧尸，两天后它变成了这样，如果我没猜错，这些绒毛跟人变成丧尸有关。” 随手从货架上拿了一点水和食物，赤雨朝在那里观察尸体的毒岛冴子喊了一句：“该看的都看了，该回去了。” “赤雨，你过来看看。” 听到毒岛冴子的呼声，赤雨疑惑的走了过去，便看到她用刀将丧尸的躯体劈开，然后用刀鞘在里面翻动着。 当赤雨走过去看后，不由得皱了皱眉。 尸体的内部红色与白色交杂，其血液有种点点白色的絮状物体，肌rou与内脏之间隐隐约约的都能看见白色的絮状物。 “把脑袋劈开。” 听从赤雨的话，毒岛冴子将一旁的丧尸脑袋劈开，露出了里面长着白毛的脑子。 “这些白色的东西应该就是罪魁祸首的体现，丧尸的身体里充满了这些物质。” 毒岛冴子将刀擦拭干净，用水冲了一遍，才安心收好。 “毒岛冴子，你既然愿意帮我保守秘密，不如再帮我保守一个如何。” 赤雨看向毒岛冴子，准备告诉她一些东西。因为之后毒岛冴子肯定寸步不离的跟着他，他想要背着她检验东西绝对不现实，不如直接告诉她为好，实在不行独自离开也不错。 “你说。” 毒岛冴子神色凝重的看着赤雨。 “你知道的被咬是在在昨天，其实，我两天前清理这个便利店的时候就已经被咬了。” “什么。” 毒岛冴子一惊，差一点把刀拔出来，没想到赤雨这么早就被咬了，之前还和自己谈笑风生，而自己完全没有危机感。 “你告诉我这些是为什么。” 赤雨并没有回答，而是找了一快锋利的玻璃将左手小臂划开了一条深深的伤口，然后再将伤口扩大。 “你在干什么。” 毒岛冴子看着赤雨，她感觉眼前在这个人在感染病毒后已经疯了。 “你看看。” 赤雨的伤口展现在毒岛冴子的眼前，伤口很重，可以看见骨头，毒岛冴子完全无法想象这个男孩是凭借什么面色如常的切开这伤口，难道他不怕疼的吗。 伤口的血流出，但是其并不想普通的血流的这么多，这么快，反而有一种粘稠的迟缓感。在那肌rou之间，rou眼可见的有着一点点白色的絮状物体。 后退了几步，毒岛冴子拔出刀，指向了赤雨。 “你具有丧尸的大部分特征，你居然还没有变成丧尸？” 往伤口处倒了一点酒精，然后赤雨用绷带将伤口绑好，刚才他已经注意到自己受过的伤口存在的白色絮状物体更多，并且骨头裂缝填满了絮状物。 撇了一眼又将刀放回去的毒岛冴子，赤雨做了一些表面工程给毒岛冴子看，将伤口处理好。 “呼，我见到过很多人变成丧尸，一分钟到半个小时不等，但是像你这种数天没有变成丧尸的人根本没有。我也不确定我或者其他人会不会也一样，但是目前看起来，你就是人类的未来。” 毒岛冴子走了出去，赤雨笑了笑，也跟了出去。 抬头看了一眼清澈的天空，眼睛眯起。 “未来？不，我是灾厄。” 三个小时后，赤雨与毒岛冴子在高城家的大宅会和。 眼前是一片狼藉，火焰熏黑的大地和房屋，曾经的繁华已经不在，唯有留下一片废墟留存。 “怎么样，没事吧。” 感受着来着同伴的关切，毒岛冴子瞄了一眼赤雨，动了动嘴唇，改口道：“我们没事，你们呢。” 高城沙耶拍了拍胸口，庆幸的说着：“当然，多亏了你们将这么多丧尸引开，我们才能得以逃生。” “既然大家都安然无恙的会和，那么我们来商量下一步的事情。” 小室孝搬来一张桌子，摊开一张地图。 “我们在高城家补充了足够的武器已经食物装备，还找到了一张整个车床市的地图，接下来就要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你们......我们要怎么做。” 赤雨发问，这种建造势力然后动脑子的事情他这个没脑子的野蛮人可干不来，只能发问。 “我父母失败的原因就是没有考虑周到，就算在抵挡了因为枪声汇聚而来的丧尸潮，在核弹emp的打击下我们家的防御也会瞬间崩溃。” 这个时候，一只无所事事，作为团队智囊的高城沙耶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我们现在可以依托我们家旧有的防御工事建造一个小型聚集地，在收拢幸存者时由武力强大的人带领小队按照地图有规律探索区域，封锁区域，确定安全区活动范围和逐步清理丧尸。只要不是再次面对尸潮，我们通过探索获得资源，再吸取有能力的人，自给自足，终结这场灾难不在话下......” 这是高城沙耶的理想，是她的蓝图，她口中不断说着她的计划，将一切展现在众人眼前。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完善且长久的计划，但是你漏了一点，聚集地的领袖将从我们中诞生，那么谁来当这个领袖。” 赤雨的一句话一针见血，高城沙耶也沉默下来。 是的，他们建造的聚集地必须由他们中的一个产生，那么谁来当这个领袖就成为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首先这个问题绝对不能含糊，必须有真才实干，否则到时候聚集地一团糟不算，曾经的好友还可能分道扬镳，甚至相互背叛，相互杀戮。 众人看来看去，最后看向了高城沙耶。 “哎？我？” 高城沙耶发现其他人都看向自己，不禁瞪大了眼睛，用手指了指自己，她还想选小室孝呢。 “好吧。” 高城沙耶咬了咬牙，接下了这个重担。 “赤雨，你和毒岛冴子负责外围的事情，平野户田和小室孝负责集聚地的事情，老师负责医疗方面的事，宫本丽和白川真理负责物资管理，我总管全局。现在大致情况就这样，之后还会更精细化，你们还有什么疑问吗。” 高城沙耶顿了顿，在看见其他人没有疑问后，信心倍增。 “好，如果没有问题我们就开始干吧，为了更光明的未来，加油！” “加油。” 太阳的光辉透过残缺的建筑照射的花园中围着桌子的八人，聚集地的再建立意味着人类文明的从新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