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话慕容乔峰入毂
乔峰一抬头，看到赵佶和章惇两人携手到来，赵佶搀扶着章惇，章惇也没有推脱，甘之如饴。 “小民乔峰见过官家，见过枢密使。”乔峰赶忙躬身施礼。 “乔大侠不必如此”，赵佶笑着说，“怎么样，今日惊喜否？” “当真是太惊喜了”，乔峰一脸苦笑，“若是昨日就知道是官家与枢密使，乔峰昨日不会如此孟浪。” “孟浪点儿好”，章惇笑呵呵地说，“年轻人，就要有年轻人的状态，看到你们年轻人的样子，老夫也想起了年少轻狂之时，和子瞻兄唱和诗词。” “翊哥儿”，赵佶和章惇在正厅寻了个座位坐了下来，“你是不是没有和乔帮主说咱们这的规矩啊。” 赵翊嘿嘿一笑，“这不是等着十三郎和章公来亲自解释嘛。” 赵佶把脸一板，“不要偷懒，这门口分明写着‘齐侯府’三个大字，你是主人，听你的。” 乔峰站在一旁，十分拘谨，赵翊赶紧拉他坐下，“乔兄，到了我府上，有一条规矩，这里没有官家、只有一个未到加冠之年的十三郎，没有枢密使，只有一个爱喝酒的章公，也没有齐侯，只有一个一门心思习武的翊哥儿。” 乔峰虽然心里猜到了几分，但还是大受震撼，在他的认知里，官家贵为天子，枢密使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人物，昨日酒席间就是两个寻常人。 “官家与枢密使与民同乐，当真是大宋之福啊。” “乔帮主，你年岁比我大，我若是叫你乔兄，你也不敢应，索性还是叫你乔帮主吧”，赵佶喝了口水，继续说，“你也不用夸我，我还是没办法做到与民同乐的，我也就是和看得上眼的人聊得来罢了。” 赵佶倒是愈发的有自知之明了，赵翊心想，历史上绝大多数的亡国之君，最大问题就是，没有自知之明。 皇帝是一个管理者，要么如同李世民一样，一人成军，要么就是做到知人善任，有自知之明，隋炀帝杨广，如果单看才能，在历朝历代君主里面，算得上中上层，但就是没有自知之明，沦落成亡国之君。 乔峰在江湖上名望再高，终究也是一个平头百姓，漫说是当朝官家赵佶，就是枢密使章惇都是他印象中的大人物，当然主要原因也是现在政治清明，如果赵佶开始作妖，那乔峰对他们也是不屑一顾， 乔峰转头看向赵翊，毕竟赵翊是半个江湖人，赵翊冲自己点了点头，乔峰这才放下心来，“既然如此，乔某就僭越了。乔某见过十三郎，见过章公。” “这就对了”，赵佶冲着外面喊了管家，“管家时候不早了，让后厨准备午膳吧，我这早上上朝都没吃好。” 老管家笑着应了一声，“好嘞，都是您和章公爱吃的菜。” 乔峰心神甫定，喝了口茶，“官...十三郎，早上在朝堂之上，您和章公，属实是把乔某吓了一大跳啊。” 赵佶一脸笑嘻嘻，“我昨日可没骗乔帮主啊，我难道不是被关在宅院里的赵氏皇族？不过就是没和你说，那个宅院叫皇宫罢了。” 章惇也笑呵呵的说，“老夫可不就是每日研究学问的老学究，不过就是没有研究经史子集，研究的是军政罢了。” “这”，乔峰一时语塞，“好像也是这个道理啊。” 众人哈哈大笑，接着昨天的话题闲聊了起来。 赵翊找了个由头，“乔兄，昔年江湖上‘北乔峰’与‘南慕容’齐名，乔兄可曾了解慕容复？” 乔峰思索片刻，“慕容公子一向是深居简出，几次和江湖名宿交手我都不曾在场，只是说此人武功奇高，而且乐善好施，在江南一带颇有名声，赵兄弟管辖皇城司，对慕容家的了解应该比乔某多啊。” 赵翊苦笑一声，“如你所言，慕容复深居简出，参合庄我只知在太湖深处，却不知究竟在何处。关于慕容家的情报，还是上一代慕容博的记载。” 赵佶和章惇都知道慕容家有谋反之心，但总归不能“莫须有”，而且江南是南唐旧地，即使已经过了百余年，依然有贼心不死的旧唐人。 原本几人商定的打算就是放着慕容家在苏州，用慕容家来钓鱼，因为根据皇城司对慕容博的情报，慕容家想要造反的路子，似乎有点走歪了。 想要造反，结交再多的江湖中人，面对军阵也没有什么用，除非是人均先天，还得单拎出来十个养神高手，这才能冲击大军。 乔峰不解，“根据我丐帮的记载，自从慕容博去世之后，若非慕容复出来了几次，和少林、崆峒、昆仑几位掌门交手过，慕容家几乎在江湖上就要销声匿迹了。赵兄弟因何会去关注慕容家呢？” 乔峰问到这里，章惇突然明白了赵翊的想法，转头看了一眼赵佶，有心考教一下官家。 赵佶脸上依旧是满不在乎的表情，见章惇看向自己，举起酒杯，敬了章惇一杯，两人碰杯之时，赵佶用无名指点了一下章惇的手背，冲着章惇笑了一下。 章惇心中大喜，官家的长进果然是一日胜过一日。 赵翊拿起酒杯，自斟自饮一杯，“乔兄，今日我们就是在酒席宴间闲聊，我与你讲一个事情，这个事情漫说是我，就是十三郎与章公都不信。我从家父遗留的情报中发现，慕容家疑似有反意。” 乔峰本来正在夹菜，听到造反二字，差点筷子没握住，“赵兄弟，这话当真？” 赵佶接过话茬，“乔帮主，我且问你，丐帮帮中少说也有五十万人，若是让你率领丐帮弟子造反，你觉得有希望吗？” 乔峰以为赵佶在试探自己，看了一眼章惇和赵翊的神色，二人神色如常，章惇开口道，“小乔，你随便说，说了这就是酒席宴间的闲谈。” 乔峰想了想，“没有希望，丐帮虽有莲花落大阵，但是面对军阵还是没有办法，武功再高，也没有办法冲阵。” “是了”，赵佶继续说，“翊哥儿开始和我说慕容家想要造反的时候，我也有些生气，结果翊哥儿派遣皇城司去查探了一番，结果令人捧腹，慕容家最多就是和苏州本地的官员有些交情，顺便结交了一些江湖中人，比起你们丐帮，九牛一毛罢了。丐帮我都不怕，何况一个小小的慕容家呢。” “所以”，乔峰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赵兄弟询问我关于慕容家的情况，这是何意？” “如今大敌当前，西夏与契丹才是心腹大患，慕容家这种不过是疥癣之疾，我的打算就是，不管慕容家有没有反意，我都暂且放在一边，盯着就好。如若慕容家当真有不轨之心，那正好用他们来钓鱼，把所有有贼心的人全都钓出来。” “但是，如果慕容复并无反意，也没有做什么准备，十三郎仁慈，也不会对慕容家动手。” 乔峰惊讶的看向赵佶，心说造反这种事，管你有没有真正去做，只要有心思，官家就是抄家灭门都不过分，感慨了一句，“十三郎果然是仁君。” 赵佶一笑，“仁君什么的，我不在乎。只要天下安定，能够平定西夏，灭掉契丹，收复燕云十六州，就算是暴君，我也认了。” 乔峰闻听此言，心神激荡，举起酒杯，“十三郎此言振聋发聩，当满饮一杯。” 赵翊和章惇听到这句话，也是十分激动，举起酒杯敬向赵佶。 赵佶嘿嘿一笑，坦然接受，喝完酒之后放下酒杯，“不过，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还是清楚的，对外作战这块，还得靠翊哥儿皇城司的情报和章公在枢密院的谋划，我就负责支持你们就好，哈哈哈哈。” 乔峰游历天下的时候，听说书人讲过不少君臣猜忌，狡兔死，走狗烹的故事，看着赵佶如此做派不似作伪，心中感慨，“常听蜀汉先主与诸葛武侯，君臣之交如鱼得水，今日一见，竟然真有这样的天子。” 虽然今日在早朝上，赵佶、章惇和赵翊联手“摆了乔峰一道”，乔峰也知道了二人的真实身份，但男人的交情，酒过三巡就能看出来真伪。 今日就他们四个人吃饭，青鸟在皇城司处理公务，杜玄自顾自的在院子里修炼，说是要突破养神。 四人吃过午饭之后，一个个也都喝了不少，赵佶和章惇在后院都有自己的房间，为了安全起见，就在杜玄院落的隔壁，赵翊就安排两人回去休息了。 两个人虽然最近在修行华佗五禽功，但也不过是刚刚产生真气，这还是各种灵药补充之下才有的效果，比不上乔峰和赵翊雄浑的真气，能做到千杯不醉。 等赵翊送两人回房休息之后，回头看向乔峰，“乔兄，你我书房一叙？” 乔峰点点头，知道赵翊有话和自己说，“有劳赵兄弟引路。” 赵翊带着乔峰到了书房，二人分宾主落座，赵翊吩咐小厮送来一壶茶，然后挥挥手让小厮离开。 “乔兄，汴梁一行，感觉如何？” 乔峰放下茶盏，“恍如梦中，乔某做梦都没想到，能和当朝天子与枢密使把酒言欢。” “官家就那样，是个天真的人，我与他自幼相识，官家怕是最近一段时间，才做好了当天子的准备。” “乔某看出来了，但官家却是不同寻常的明君。” “不错”，赵翊突然脸色一正，“乔兄，赵某有几句体己话想与你说。” 乔峰见赵翊神情严肃，也认真了起来，“赵兄弟但讲无妨。” “丐帮，如今我不猜忌，官家不猜忌，章公也不猜忌，归根结底是因为你，因为你乔峰是一个为国为民的大英雄，但等到你我百年之后，你可曾考虑过？如今皇城司步入正轨，若是百年后？” 乔峰面露愁色，“赵兄弟此言乃是肺腑之言，乔某铭感五内，但乔某也没什么办法，总不能解散丐帮，断送了丐帮基业啊。” “赵某有一计，但可能会冒犯乔兄与丐帮。乔兄可曾考虑过，选择一批精明强干的丐帮弟子，成为皇城司的察子，这样皇城司与丐帮，一明一暗，既能稳定江湖局势，也能保全丐帮。” 乔峰沉吟片刻，“兹事体大，乔某还需要回去和众位长老商量一番。” 赵翊见乔峰心动，顺势下了一记猛药，“如今皇城司在江湖中有一名亲事官，名曰谛听，真实身份乃是嵩山少林寺伏虎罗汉，玄慈方丈。” 乔峰听到这句话，手一松，手中的茶盏滑落，赶忙左手把茶盏接住，放在茶案之上，“这，容乔某消化一下这个消息。” “赵兄，此言？” “自然是真，我有一个折中之策，乔兄若不嫌弃，也可如玄慈方丈一般，做皇城司的亲事官，平时也不用做事，丐帮与少林一样，门人弟子遍布天下，这些情报是皇城司需要的，如果有强敌，才需要乔兄出手。” 乔峰站起身来，在书房内踱步，“此事......” “乔兄不比多虑，公是公，私是私，你我私交与公事无关。” “也罢，此事乔某允了，乔峰见过主使。”乔峰思索一阵，转过身来，冲着赵翊施礼。 赵翊赶紧站了一起来，双手搀扶，“乔兄不必如此，你能加入皇城司，皇城司如虎添翼，而且咱们都是为了官家，为了大宋百姓出力，这样即便是方才我所言不成，皇城司也与丐帮有一丝香火情。” 赵翊转过身，从书桌的抽屉中拿出一枚皇城司的令牌，“我皇城司亲事官，多以上古异兽命名，乔兄一身武功刚猛无比，杀伐无双，四神兽之一的青龙，非你莫属。” 乔峰弯腰，双手接过令牌，“主使所言，公是公，私是私，如今是公事，主使便是我的上官。” “那如今公事过了，乔兄就不必如此拘谨了。” “有理”，乔峰接过令牌之后，心中大石放下，如今丐帮中有自己，有马大元，至少这份香火情有了，若是回去和长老们商议，能够安排一些信得过的弟子加入皇城司，那就真的无忧了。 —————————— 新书签约，目前新书推荐第一轮，各位赛过彦祖、胜过于晏的读者老爷千万别养着，花十秒追读一下！！ 顺便点点收藏，送一送推荐票，有啥意见直接本章说或者书友圈，兰亭每天都会看！ 兰亭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