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幕：小别针
残言不知道他到底睡了多久，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便在天边瞟见了一缕夕阳红，紧接着，一位披着白色长袍，脸上带着一张面具的女生朝他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 “是新上任‘红心’大人，她怎么会在这儿？”零率先认出了来着的打扮究竟是谁，她领口别着的红心别针格外的显眼，似乎是在向身边人彰显着自己尊贵的身份。 ‘四执事’自汐潮爆发后，一直奔赴在对抗汐潮的第一线，因此死的死，伤的伤，每个位子更新换代的都很快，除了‘方块’之位，自50年前换了一次后，就一直铁打不动。前些日子，在一次剿灭汐潮的战争中，上代‘红心’不幸身亡，当时残言也难得的在场，是他亲自确认了‘红心’的死亡。 这位‘红心’是他的第一位徒弟。 当时，残言望着倒在血泊中的她，意外的没有为了她的死而难过。“爱斯塔露每天都有人因为汐潮而死，若要每死个人都要伤心一遍，只怕是要伤心到下辈子也伤心不过来。”残言嘴上是这么解释的。 但上任‘红心’，作为残言的徒弟，她的实力是残言亲自考察过的，残言认可她的实力，她也通过自己的努力，得到了残言的尊重。好不容易看着一切走上了正规，她却意外的死在了这无情的战场上。 就在前几天当残言接到通知说新任‘红心’已经到岗的时候，残言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拒绝参加这个加冕仪式，并且拒绝了担任这位‘红心’的老师。 他不认可她。 残言很直白的通过行动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在做出这个决定后，残言就知道这个新‘红心’早晚有一天会来和他这个不好相处的‘师傅’主动建交，但残言实在是没料到这个新‘红心’选择拜访的时间居然是如此的不凑巧，他正心烦，无心接客。 想到这里，残言极其无语的翻了个身：“我头疼，闭门谢客，今不营业。” 虽说残言经常性的用各种谎言编纂理由来达到不接客的目的，但今天这个理由却是货真价实的，他是真的头疼，不仅头疼，心情还不好。 “‘方块’且慢。”见残言似乎并不想和自己说话，新的‘红心’好似有些慌张的加快了脚步走到残言面前后说：“我有些忙想要拜托你。” 残言‘啧’了一声，没好气的说：“新来的怎么都那么没礼貌？你喊谁方块呢？你才是方块，你全家都是方块！” “额，那个……前辈？” “哼，就算你喊前辈也没用。我说，是不是以后新来的‘四执事’都需要我给你们出出钱，教教你们要如何听的懂人话？零，你给她重复一遍我刚刚说了什么。” “大人说：他头疼，闭门谢客，今不营业。”零复述道，因为有旁人在场，因此零换回了‘大人’这个对残言官方的称呼。 新‘红心’见状，似乎是在意料之内的叹了口气，她心里知道：‘四执事’虽然从表面上看地位确实平起平坐，但要是细说，用处最大的人，就数‘方块’当之无愧，虽然传言都说他本人是个极度自由散漫的人。 但正所谓用处越大，地位越高。在‘四执事’中，‘方块’并不是名义上的老大，却是其余三位心中名副其实的老大，尽管同事们都说他有特别多的‘臭毛病’。 在她上任之前，她的其他同事都好心的在加冕仪式上提醒她，如果她没有什么非‘方块’出手不可的特殊情况，最好还是不要拜托他给自己帮忙。即便你一文不值，但想求‘方块’帮忙，也会被他薅下三层貂皮。因此‘红心’是千万个不愿意在这里拜托‘方块’帮自己的忙的，但这次实属情况特殊。 新‘红心’无可奈何下忽然想起他们‘四执事’的老大哥在听说自己要来找‘方块’帮忙完成皇室悬赏的时候，给她支了三招：第一，悬赏金一比二的分配，自己一对方二；第二，告诉他这次的悬赏顺利完成可以看到终天阁吃瘪；第三，告诉他自己愿意在悬赏额之外，额外的给予他100万陌尔的情报线作为回报。 呜呜呜，要请动大佬来助阵怎么就这么难啊……呜呜，我的钱，好心疼……新‘红心’在内心哭喊道。 不过，事已至此，呼喊也无用，新‘红心’只能深吸一口气，努力在心中劝说自己不要去和‘方块’生气，只当自己踢到铁板认栽了：“唔，前辈何不先听听我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来，再考虑要不要帮我这个忙呢？其实这次是有关一个皇室悬赏的忙，说不定……这个忙里会有让前辈感兴趣的事发生呢？” “我从其他的前辈那里听说，前辈是做情报交易的吧？如果我说我愿意用一条价值100万陌尔的情报线作为请您出山的报酬呢？悬赏额方面我们也可以一比二分配。” “啊啊啊啊啊，麻烦！有屁快放，过时不候。”残言被这个新‘红心’气的睡意全无，偏偏对方开的条件自己又无法拒绝，只好极不耐烦的撑起身子：“要是没有让在我感兴趣的东西你就死定了。下次‘四执事’公约里，我一定要加上一条：睡觉或正处于起床气阶段概不接客。” 见残言起身，新‘红心’微微的笑了笑，心中却是一阵波涛汹涌：一个人的外貌和性格怎么会差距这么大呢？她在来之前还想着怎么和这个相貌极其俊美的男子搞好关系，现在却已经彻底的打消了这个念头。 果然能凭借自己的实力当上‘四执事’的人都是怪胎，和自己这种被家里人靠陌尔买上位假‘红心’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新‘红心’有些糟心的想，随后说：“不知，前辈是否愿意陪我去终天阁走一遭？” “什么？”有那么一瞬间，残言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是否愿意陪我去终天阁走一遭？”新‘红心’耐这性子又重复了一遍。 “你有病？”残言几乎是脱口而出：“去那个鬼地方干嘛？” 新‘红心’解释道：“是因为终天阁发现有新的半堕神诞生了，于是终天阁给皇室下达了指令，让皇室派人去将其毁灭。昨日皇室把这个悬赏挂出来，却无一人愿意去接。最后他们只能私下派人来找我，问我愿不愿意接，因为我是新人，才刚上任没多久，是没有拒绝接受悬赏的权利的，因此我只能接。我拿到的任务说明上说，要求我找一名搭档一起到终天阁报道，等待下一步的指示。” “为什么找我？你的那些同事们没告诉你最好不要接近我的吗？” “他们当然说了！可我也是迫不得已嘛……这次的皇室悬赏是个人都知道是难上加难，‘黑桃’另有任务在身，‘梅花”又不善战也不靠谱，我就只能来找前辈了……” “我也不善战。” “前辈怎么说谎都不打草稿啊……” “……为什么是到终天阁报道而不是直接前往任务地点？”残言不打算和对方继续斗嘴下去。 新‘红心’佯装思索了一下：“唔，我个人的猜测是，这个任务地点就是在终天阁，因为给我的任务说明上，任务地点那一项后面是三个问号，除了终天阁自己，我想不出还有那个地方是需要终天阁替他们保密的。” 这令残言不禁挑了挑眉，眼里终于亮起了一丝光芒，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光芒：“有意思，神使徒的‘圣地’居然也出半堕神了。” “嘿嘿，我就说前辈会对这个忙感兴趣的吧。”新‘红心’笑笑：“不过这次悬赏的难度系数真的很高，我是第一次接悬赏，经验不足，不可大意……” 残言随意的摆了摆手：“我知道我知道，没有使徒愿意接的悬赏能是什么善茬？最后不都还是得靠我们执事来擦屁股？他们也就是看你一个新上任的好欺负罢了。终天阁那帮东西自诩是神明的使徒，里外压在我们头上好久，这回总算被我逮到了他们的小尾巴了。” “前辈是想想反将一军？”新‘红心’愣了一下，紧接着眯了眯眼，有些试探性的问道。 至少她是想的，这也是她不惜花重金也要坐上这个位子的目的。新‘红心’心里想着。 “到底是我想还是你想呢？”残言看了‘红心’一眼，见‘红心’的眼神慌乱的躲开了自己的视线，笑笑道：“我不从来不是那种喜欢冲锋陷阵的人，也讨厌麻烦也很讨厌帮人处理麻烦，不过你要是想的话，看在你初出茅庐的份上，我也不介意免费帮帮你。” 零坐在一旁惬意的看着好戏，历史上想算计残言或者想拿残言当挡箭牌的人，最后都先残言一步走了，问走去了哪儿？那自然是地狱了。零的目光有些同情的望着这位新上任没多久的‘红心’小姑娘，没有经验就初碰壁的新人，嗯，很可怜。 “就……就不劳前辈费心了……”新‘红心’有些心虚的回答道。 残言歪了歪头，见新‘红心’慌了阵脚，便一时兴起想要逗一逗她：“还是叫哥哥吧，小姑娘。你一口一个前辈的都把我叫老了，来，乖乖，告诉哥哥你的名字吧，不然哥哥就要给你起外号了哦。” “哦……我叫归海依依。”诶！我干嘛要这么听话的告诉他啊！ “归海家，嗯，是个还算有头有脸的家族，可是这归海家是多想不开啊，把你这种未成年小姑娘派来当这种职位啊，就不怕被我们的老大哥拐了去？别怪哥哥没提醒你，那家伙可不是什么正经人。” 归海依依知道，残言口中提到的老大哥，就是他们‘四执事’名义上的老大。 一想到自己来之前，还向这个老大哥请教过如何应对‘方块’的事，那个老大哥还很自来熟的和自己套近乎，归海依依一下子就羞红了脸，心里暗骂自己的不谨慎。 零在旁边一笑，他一眼就看出了归海依依面具下掩藏的娇羞：“大人，你是有什么魔力吗？居然在不到一天的时间里，让两个不同性别、种族的人因为你的话而羞红了脸？哦对了，‘红心’大人，在下有必要提醒您一句，即使您把自己的真实姓名告诉我们家这位大人，他也会给您取外号的。” “零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做那么没礼貌的事情？再说了，我又怎么知道他们的脸皮那么薄？” “明明是大人的脸皮太厚了。” 残言撇撇嘴：“怪我喽？唉，罢了罢了，那个……那个小别针啊……” “小别……针？”归海依依一愣，这个‘方块’还真给她起了个外号？ “不满意？那我再给你取一个也行。” “额……我都行……那个，方便问一下前辈的名讳……吗？” 零抢答道：“大人的全名东方残言，你叫他残言哥哥就行，大人平时最受不了卖萌和撒娇了，他拿这两样完全没办法。” “诶？零你卖我！” “有什么关系，反正你只要是认真起来，这些弱点就通通不存在了，被别人知道也无伤大雅吧？”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在同事面前的形象啊……都被你毁了！你必须负起责任！” “那这次悬赏我跟你一起去？” “你说的！” “我说的。” “这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