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宇宙无极奥妙心
“想不到在这种灵气枯竭的不毛之地，还能见到宇宙之心！” 魔尊混厚的嗓音，响彻在这浩浩荡荡、无边无际的洪荒之地。 “宇宙之心？” 萧璟一阵错愕。 “不错！凡人有凡人的传说，自然也有的传说！” 魔尊话里满是寂寥沧桑，仿佛曾见证过无数星辰的陨落。 岁月无情，逝者如斯。 天骄雄主，霸者枭臣。 凡此种种，皆为尘土。 “太古之时，天地初开。混沌之中，有三千混沌魔神。” 世界混乱，大战。相互吞噬，夺取天道。 “那时的世界，是魔神的天下。” 魔尊的声音苍凉、亘古，宛如一座丰碑。 岁月无声，千秋一梦。 今日的长风，可是从千百万年前吹来？ “人族积弱，不知道在混沌之中沉寂了多少年头。” “直到有一天，人族之中出了一位震古烁今的人物，人族将他称为始祖之神。” “始祖之神有一件伴生的不朽神器——混沌钟。” “混沌钟，象征着无尽宇宙中的秩序。混沌钟每一次现世，都意味着天地大道改换，宇宙秩序更迭。” “始祖之神正是凭借着这件不朽神器，打破了天地秩序，斩杀三千混沌魔神，建立了人族纪元。” “不过这件神器乃是不祥之物，像始祖之神这种不死不灭的存在，最后居然因为不知名的原因陨落了。” “陨落之时，他的身躯化为天地的养分，而他的心脏则化作了宇宙之心，混沌钟也下落不明。” “在这个葫芦里，我感应到了一丝宇宙之心的气息。” 封魔剑光华大作，通体的木质纹理，蜿蜒环绕，红彤彤如血管经络。 魔尊居然显现出朦朦胧胧的形体! 一阵炽热的风，拂过这洪荒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席卷天空，震撼大地。 无数纵横交错的苍劲山脉，化作一条条鎏金巨龙。 皇天之下，后土之上。 或乘云雾，或跃在渊。 在无尽岁月之中，前来迎接它们的王者归来。 这是萧璟第一次直面真正的魔尊。 魔尊虽未刻意针对萧璟，但萧璟仍感受到了一位洪荒之主称霸寰宇，主宰一切的无上威压。 “小子，我送你一场机缘！” 魔尊狂啸一声，萧璟只觉得脑海中有亿万龙象奔腾，脑浆翻滚。 一阵空白之后，眼中浮现了魔尊行走在浩瀚星空之下的恐怖景象。 虽然萧璟不曾看清魔尊的面目容貌，却能感觉清晰感觉到他无边伟岸的身躯渐渐融入宇宙的奇妙意境。 心跳强劲，如鸣天鼓。 魔尊不断搜寻着宇宙的脉搏，想要以自身的意志来掌控永恒宇宙的发展。 翻手覆手之间，无数星球破碎，绽放出世间最浓烈的炫目光芒。 萧璟又是一阵剧烈咳嗽，吐出一口黑血。 再看这洪荒之地，高山大河，一阵炫目，觉得很不真实。 “小子，你是身负大因果之人，宇宙之心的奥妙你究竟能领悟几分，就看你的运气了。” 魔尊宛如从沉睡中苏醒，意气平天，重拾争斗之心。 “哈哈哈哈！你们这些老东西，以为躲在天上就高枕无忧了吗？” 魔尊缓缓退回到封魔剑之中，嘴里仍喃喃自语。 “小子，你可千万不能死！” 萧璟眉头紧皱，魔尊似乎渐渐展露出他的狰狞。 他那毁天灭地的身影，在萧璟脑海里久久不能消散，已成梦魇。 凝视着自己的双手，萧璟第一次觉得无力。 或许，一直以来，自己什么都做不到吧。 “算了，先看看那老魔头使了什么阴招。” 萧璟闭上双眼，默默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咚！” “咚！” 胸口似乎有两个心跳，一高一下，一强一弱，似阴阳将分未分，君臣相持不下。 两种心跳，强弱不一，节律不齐。飞速地鼓动血液，冲刷着四肢百骸，时而振奋，时而萎靡。 萧璟神迷目眩，跌跌撞撞，如醉酒一般。 赶忙盘膝坐下，屏息凝气，集中意念。 一抹紫气附上双眼，两枚瞳孔金光熠熠，内视自身。 只见精气神拧成一股，化作一颗道种，圆润无瑕，光芒皎洁。 滴溜溜地落入心房，生根发芽。 在心脏之中有一团金光，九窍玲珑，状若金丹。 暖洋洋的热气扑面而来，让萧璟倍感亲切，似乎这枚金丹生来便藏在他的心房。 可运转之间又十分滞塞，看来还是魔尊的手段。 金丹之上有无数小人，在与魔神搏杀，所用的套路正是萧璟之前演练的古怪拳法。 萧璟一颗心脏鲜红无比，原本挤压出去的血液，却被这枚金丹吸了回来，然后以更加强劲的力道，再度挤压出去。 血液回流之时，在金丹之内留下来一丝丝诡异黑气。 黑气升腾，里面漂浮着远古魔神的影子。 金色小人一遇到黑气，变得越发神勇。 纠缠之间，双双破碎，化作一丝丝黑白混沌的奇妙元气。 金丹跳动，强大的力量将真元冲刷进萧璟的血rou之中。 萧璟紧咬牙关，生生逼停心跳，整个人如遭雷击。 可金丹似乎有意自我识，跳动起来忽快忽慢，俏皮灵动，着实难以掌控。 萧璟神情痛苦，大汗淋漓，如坐针毡。 全身水汽蒸腾，都化作一缕缕白烟，在他顶上无意识地结成洪荒开辟，宇宙变迁的玄奥景象。 “四方上下谓之宇，古往今来谓之宙！” 魔尊的声音再次回响在萧璟的脑海之中。 萧璟心灵福至，若有所悟，运转起师父平日里教授的导气法门。 冥冥之中，仙人授业。 “藏巧于拙，用晦而明，寓清于浊，以屈为伸。” 萧璟全身xue窍似开未开，周天气血将行未行，如龟息，似蛇眠，神止灵息，龙蛰虎伏。 大梦未觉身是客，混沌不分性自圆。 似睡非睡，体内生机晦涩，绵绵若存，有如身化混沌，哺育万物。 金丹瞬间失去了束缚，猛地跳动，深深地钻入了他的心窍之中。 丹频，心率，终于合一。 萧璟胸口不断传来金铁之声，口鼻之间，有两团白气，如龙如蟒。 陡然睁开双眼，从头顶飞出一道影子。 御风而行，与道同游，似乎抓住了宇宙的脉搏。 萧璟的头脑从未像此刻一样清晰，无数的奇思妙想涌上脑海。 风云际会，星辰运转。宿命无常，生死幻灭。 “喝！” 心窍之中的金丹渐渐沉寂下来，萧璟深深吐出口浊气。 只觉得身子骨轻盈矫健，经络虽然仍不通畅，但情况已经大为改善，不再继续萎缩。 活动活动双手，就连符篆也运用地更加得心应手。 萧璟忽地悲从中来，捂着胸口，恨意难平。 自己血液里流淌的黑色煞气究竟是什么？ 就是这东西折磨了自己二十多年，连师傅也为自己送掉了性命。 随后又摇摇头，自嘲道。 “至少，还有活下去的机会，不是吗” 低头看看脚下，才发现土壤被奇异的力量挤压，呈结晶状，变得如同夜空一般深邃、透明。 微微泛紫，贵不可言。 草木上也落满了璀璨的星辉，微风一吹，方圆数里之内星光摇曳，宛如人间仙境。 “星辉草？” 萧璟大喜，伸手去拨弄，碧玉一般的枝叶之上，结着几粒拇指大小的“星辰”。 摘下一颗，仔细端详着如同宝石一般的异果。 碧海潮生，月漫千山。 “这是宇宙之心的力量吗？” 星辉草的果实，有凝结天上星辰之力的奇效。 坚固rou身，增强功力。 星辰之力之中，还含蕴着一种极为珍贵的神性物质。 相传，夜空之中的每一颗星辰，都是由神灵坐化形成的。 星辰之力的来源不同，神性物质的功效也不同。 萧璟将果实扔进嘴里，一股清凉之气遍布全身，如登广寒仙境。 玉树流光，遍照千里。 星辉草一母同株，星辰之力相连。只要将母株采下，同一根系孕育的星辰之力，便会尽归一处。 萧璟此时如同一个黑洞，大地之上，方圆数里的星辉，尽数被他吸入体内。 “昂！” 狂风呼啸，萧璟屹立于大河之畔，形单影只。 风过处，青丝散漫。云消处，阅尽风流。 江河暴涨，八百里波涛如怒。 急流之中，像是有妖兽作祟，兴起风浪。 狂风卷集，吹得天昏地暗，薄雾冥冥。 河水倒灌天际，果真是大河之水天上来。 “龙吸水？” 连天接地的龙卷风之中，隐约可以看见一只巨大的黑色身影，似蛟似龙，蜿蜒游动。 “看来你也想要星辉草？” 河水混在风中，不断从天际落下，将萧璟全身打湿。 风声凄厉，巨大的力量就要把他卷上高天。 “欺软怕硬？” 萧璟恍然大悟，这家伙之前不敢动手，定是为魔尊的强大气息震所慑。 现在魔尊退走，便要来抢夺瑰宝。 “宝贝都在小道士的肚子里，你还要的话，也等小道士上完茅厕再说？” 旋风卷疾浪，声势浩大，宛若天灾。 萧璟打个哈欠，满不在乎。 “是啦，这又是刮风又是下雨，定是想让小道拉肚子，你这性子也太急了！” “昂！” 黑风涌动，惊雷咋起，水龙卷中传出一声长吟。 萧璟乐了，居然能听懂人话，说明灵智已开，妖元凝聚，相当于真气劫修者。 妖兽与人不同，虽然有尖牙利爪，天生神力，但却没有灵智，只懂餐霞饮露，与日月精华交感。 又有叵测之人图谋皮毛血rou，筋骨内脏，要想成就长生，更是难上加难。 可妖兽生命力顽强，先天就有百年千年的寿元。 随着年深日久，便会开启灵智，在身体之中凝聚出晶石一般的妖元。 人活一世，不过区区百年。修行起来，不过是妄图以有穷之力追求无穷之境界。 无可奈何之下，烧丹练气，掠夺天道。 相比之下，妖兽则如同大道之子。 灵智已生，但天性仍在。 食六气，餐风雨。 参悟天时，复归自然。 妖元本就是从天地借来，自然可以沟通天象，威力巨大。 “昂!” 又一声长吟，大河之上又卷起六道黑风，如长鲸吸水，汇聚在一起。 黑风黑水，通天彻地，渐入天穹之中。 黑云低头，如铁甲之城，直压迫到萧璟的头顶。 旋风之中不知是什么洪荒异兽，竟如同主宰这方天地的神明一般。也难怪无数的凡夫俗子，对大江大河的神灵之说趋之如骛。 萧璟站立不稳，喊一声糟糕，被卷进铁汁一般的水龙卷当中。 天地间狂风一散，云销雨霁。 轰隆隆的大河之水，倒灌回河床。 江河悠悠，洪波不起，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