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川婆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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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散财童子在街面大受欢迎享受到了后世的明星待遇。 “小少爷，几天不见，又长高了！小姐是不是你从年画里领出来的，咋这样招人喜兴。快来我家摊位看看，想吃啥随便拿，小的请客。” “寿哥儿，这支风筝拿去玩。” “小少爷，送你一对小猫咪，乖巧听话，特别招人喜欢。” ………… “谢谢叔叔，我和meimei不需要，还是你买了给小顺子攒老婆本，早点抱孙子。” “哈哈，小少爷真会说话。” “我要小猫咪！” 小贩赞美的话音未落，小乐阳当众打脸给哥哥抹黑。 “拿着拿着，嫑客气，都是自家婆姨……，嗨，都是自家的大狸猫下的，小姐喜欢就拿去养着玩。” “乐阳，不许拿！” 一看小丫头就要伸手，甘延寿急忙出声喝止。 “哇！” 小丫头不干了，立马放出了大招。 于是乎，甘延寿开始讲价，小丫头一边哭一边从指头缝悄悄的观察敌情。 直到甘延寿与小贩谈好价格，把两只小猫咪装在小笼子递到小丫头的手中。 小乐阳这才顾不得演戏，急忙抱在怀中又是一个艳阳天。 “记着，以后不许随随便便拿人家的东西，要给钱钱才行。” “哥哥，我知道了！” 小丫头还撇着嘴不乐意：“罗里吧嗦就像臭老太！” 甘延寿清楚和女娃讲道理是不理智的，但他依然还要坚持一下：“不听话，以后哥哥不带你玩！” 小丫头不以为意：“哼，我哭给你看！” “你赢了。” 甘延寿干脆利索痛快认输，看得跟随的三虎咧着嘴巴憨笑。 “笑啥笑，还不赶紧把猫笼子也提上，小姐绊倒有你好看！” 秀秀秀目一翻，三虎眼见没了脾气，点头哈腰乖得如同小猫。 众人脸上露出会意的微笑：春天还没走远，这个你懂得！ “糖油果子，好吃又好看的糖油果子！” 一阵阵清脆悦耳的吆喝，一股股清香扑鼻的味道，立马刺激的兄妹俩抬头四下寻找，闻香而去。 临街的一间店铺、一个精干麻溜的小媳妇、一盘色泽黄亮的天鹅蛋就这样鲜活的呈现在他们的眼前。 看着小乐阳早就伸出的小奶爪，甘延寿大气的说道：“孙大嫂，先来四串！” “额就晓得小锅锅肯定会来照顾额家的生意，快到里面坐坐，你看幺妹都热成撒子了嘛！” 陪小精灵逛了半天街，甘延寿差不多快累成了小狗，歇歇脚也对蛮不错滴。 孙大嫂的店面不大，却干净整洁，一进门就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 糖油果子又称天鹅蛋，因形似而得名，是蜀中婆姨带来的嫁妆手艺，现在成了郁郅县一道亮丽的风景，每次甘延寿上街都要光顾一番。 一盘黄灿灿的糖油果子，一盘色香味俱全的凉粉，勾起了几个小吃货的馋虫。 趁热先来一串天鹅蛋，一口下去皮酥里糯，还有嚼劲，焦糖的香味也非常浓郁，香甜适口，让你吃完一个还想吃下一个！ 川婆的腿边，依偎着一个与乐阳差不多大的小丫头，怯生生望着衣着鲜亮的甘延寿兄妹俩，看到有人注意她，便把小脑瓜藏在mama的身后。 “老汉，你有点脸色撒，阔人缺撒了赶紧补上；春花，冬梅跑哪去了，麻溜让她来领豆豆去后院玩……” 店里的其中一个小二就是她所谓的‘老汉’，其实不过是个二十啷当的汉子，讪讪对甘延寿说道：“寿哥儿，别见笑，俺婆娘是个碎嘴子，不过心眼好，人实在。” “孙大哥，今天赶集日你没去揽活？” “回小少爷，二弟三弟走边关送火油还没回来，今个赶集的人多，我帮忙搭把手。” “知道了，你先招呼其他客人吧，我们不够言传。” 晌午偏了，赶集的人已经开始陆续退场，还要走老远的路回家，店里的客人不多，大多数只是在门外给馋嘴的孩子买点零嘴就走了。 都是街里街坊，甘延寿清楚这两口子过得不易。 父母走得早，留下两个弟弟四个meimei，全凭哥嫂拉扯度日。老天有眼，孙老大机缘巧合娶了个能干的川妹子，日子虽然过的紧巴，但也照料的不漏风雨，没人不夸赞川婆厉害能把家会过光阴。 吃饱喝足，甘延寿拍拍肚皮说道：“三虎哥，你先把乐阳秀秀她们送回家去再来接我，我要和孙大哥商量点事。” “哥，你早点回来，乐阳要骑小红马。” 小姑娘要求可能当哥哥的这辈子都无法一一满足，但甘延寿却满口应承：“快滚蛋，到时候小屁屁摔成两半可别怪我哟。” “小屁屁本来就两半嘛，坏哥哥。” 小乐阳蹦蹦跳跳的拿着战利品走了，却给开店的川婆子小两口留下满心的疑问：赛甘罗找我家有啥事呢？ 孙大哥望向川婆子，川婆子望着老汉，两人一头雾水不知就里。 ………… 老孙家是原住户，有一座临街的大宅，临时添置了几件用具，买来黄豆就可以开工做豆腐。 可能原始手工业中，做豆腐算是最易上手的门类之一吧。 传统豆腐生产的基本工艺流程：大豆——清理——浸泡——磨浆——过滤——煮浆——凝固——成型——成品。 做豆腐可简单分为五个步骤—— （1）清理：选择品质优良的大豆，除去所含的杂质，得到纯净的大豆。 （2）浸泡：浸泡的目的是使大豆吸水膨胀，有利于大豆粉碎后提取其中的蛋白质。浸泡好的大豆吸水量为1：（1-1.2），即大豆增重至原来的2.0-2.2倍。浸泡后大豆表面光滑、无皱皮，豆皮轻易不脱落，手感有劲。 （3）磨浆：经过浸泡的大豆，蛋白体膜变得松脆，但是要使蛋白质溶出，必须进行石磨破碎。如果从蛋白质溶出量角度看，大豆破碎的越彻底，蛋白质越容易溶出。但是磨得过细，大豆中的纤维素会随着蛋白质进入豆浆中，使产品变得粗糙、色泽深，而且也不利于浆渣分离，使产品得率降低。 实际生产时应根据豆腐品种适当调整粗钿度，并控制豆渣中残存的蛋白质低于2.6%为宜。 现在只能采用石磨进行破碎，磨碎后的豆糊采用平筛分离，充分提取豆浆。 （4）煮浆：煮浆是通过加热使豆浆中的蛋白质发生热变性的过程。一方面为后序点浆创造必要条件，另一方面消除豆浆中的抗营养成分，杀菌，减轻异味，提高营养价值，延长产品的保鲜期。煮浆采用土灶铁锅煮浆法 煮浆温度应达到100℃，时间5min左右。 这一点比较麻烦，全凭实践经验来cao控，不过也不是太难。 （5）凝固与成型：凝固就是大豆蛋白质在热变性的基础上，在凝固剂的作用下，由溶胶状态转变成凝胶状态的过程。生产中通过点脑和蹲脑两道工序完成。 点脑是将凝固剂按一定的比例和方法加入熟豆浆中，使大豆蛋白质溶胶转变成凝胶，形成豆腐脑。豆腐脑是由呈网状结构的大豆蛋白质和填充在其中的水构成的。 一般来讲，豆腐脑的网状结构网眼越大，交织的越牢固，其持水性越好，做成的豆腐柔软细嫩，产品的得率也越高；反之，则做成的豆腐僵硬，缺乏韧性，产品的得率也低。 经过点脑后，蛋白质网络结构还不牢固，只有经过一段时间静置凝固才能完成。根据豆腐品种的不同，蹲脑的时间一般控制在10-30min。 成型即把凝固好的豆腐脑放入特定的模具内，施加一定的压力，压榨出多余的黄浆水，使豆腐脑密集地结合在一起，成为具有一定含水量和弹性、韧性的豆腐，不同产品施加的压力各不相同。 天知道甘延寿用啥法子鼓动川婆两口子拿出全部家底赌了一把，反正在川婆的吼叫声中，耙耳朵孙大哥乖溜溜主动退居二线成了二把手，夫妻俩跟着甘延寿学习做豆腐的每一个流程。 服完徭役回家的二弟三弟也加入了这个创业行列。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甘延寿毫无保留传授了做豆腐以及豆腐脑、豆腐干、豆腐皮等衍生产品的生产工艺，乃至简单的营销手段…… 半月后，孙大嫂的糖油果子店歇业装修后重新开张，熟客们惊喜的发现多了不少新玩意—— 早餐出现了一种麻辣爽口名曰‘豆腐脑’的东东，当然，如果你不喜欢这个口味，川婆就会麻溜的给你调换为甜的或者咸的，再搭配几根现炸的油条切段，保管你老少咸宜大呼过瘾！ 不过这仅仅是开场白，好戏还在后头呢。 “豆腐！豆腐！淮南王炼丹练出的白玉豆腐，老汉吃了健康长寿，娃娃吃了脑壳子灵泛！今天开张，买二送一喽，便宜的不要不要的……” 川婆就像八哥在叫唤，惹得大伙纷纷上前一探究竟。 “哈哈，川婆子，你说的比唱的好听，可不要哄我们，先让我们看看东西咋样啊？” “晓得。” 掀开木盘上的遮盖，一块块白生生鲜嫩的豆腐呈现在大众的眼前。 “一文钱一斤，买二送一，数量不多，赶紧买回去给家里人尝尝鲜。” “来两斤，川婆子，不过可要提前说好，不好吃可要退货哟。” “退啥子退，老娘的豆腐保证你吃不够撒！” “哈哈，老子说不过你，快点称豆腐吧。” ………… 川婆子没说假话，这玩意果然老少皆宜，给餐桌增添了不少花样。 ‘川婆豆腐’的名头一炮打响，当天就供不应求。 第一天川婆购买两百斤黄豆，最终制作出900斤豆腐，全被一抢而空，夜晚收摊，一家九口人围着川婆两眼冒光，目不转睛盯着大嫂清点当天的收入。 “吧嗒！” 随着最后一枚铜钱落地，大伙的心都提到了嗓门眼：“大嫂，豆腐卖了多少钱？” “卖豆腐七百零一！其他六百三十三！” 川婆的话语带点轻微的颤音，却不啻一声平地惊雷。 “老天爷，我们发财了！不算其他收入，仅仅做豆腐就收了这么多，刨去买黄豆的开支，咱家净赚三百零一文！” 孙老二兴奋地原地跳起了奔子：“哈哈，这下不愁老婆本了！” “二哥，今天可是大嫂买二送一，过两天啥子优惠结束，一天最少能赚五百文！” “老二，你倒想得美！” 大嫂当头棒喝：“以后做豆腐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兄弟三，出了差错不许吃饭。老二老三看表现，谁勤快先给谁娶媳妇成家立业；我和春花、夏荷、秋菊、冬梅几人做早餐卖豆腐卖糖油果子，给她们早点攒嫁妆。” “没问题，老婆，我们兄弟三保证天亮前做好豆腐和豆腐脑，肯定不会耽搁你们开门营业。” 孙老大信誓旦旦胸脯拍的山响。 “你们也不用太辛苦，明天就买头毛驴帮你们拉磨！” “大嫂，花那钱干啥，你看我一个就顶三头毛驴，还听话。” 哈哈，看来孙老二为早日攒够老婆本也是拼了。 “少贫嘴，听大嫂的准没错，就这样定了！” 当嫂为母，她的话就是最后的决定，没人不服气。 “mama，豆豆干啥？” “帮老娘数钱钱，来这一文奖励豆豆卖零嘴。” “mama，豆豆有钱钱了！” 小丫头拿着一文钱乐不可支，满世界炫耀。 这一夜，财神光顾了这个勤劳之家。 ………… 接下来几天，豆腐的销量不断增长，很快就突破了两千斤大关，连带其他早餐糖油果子买卖也大火。虽然忙的屁颠屁颠，但一家人信心百倍干劲十足。 知恩不报非君子，小神童赛甘罗出了一个金点子，就让老孙家从贫困走向小康有了奔头，怎么感谢人家都不为过吧？！ 可拿啥感谢人家却让一家人犯了愁。 孙老二提议道：“大嫂，要不就把家里的那只老母鸡杀了吧，礼轻心意重。” 川婆子没开口，孙老大已经否决了：“人家给你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你还有脸拿一只真母鸡去答谢？” “大哥大嫂，要不花钱买匹锦缎送给小少爷做衣服如何？” 一向稳当的孙老三开口说道。 “这还差不多嘛，豆豆妈，你看老三的这个主意咋样？” “同样是馊主意！” 川婆子不值一哂的说道：“绸缎庄和绣坊就是他们老甘家的买卖，人家那玩意多的是。” 豆豆仰起脸望着mama郑重其事的说道：“豆豆以后不吃鸡蛋了，攒下来送给他们。” 望着小丫头一本正经的样子，一家人乐了，心里面却五味呈杂酸楚无比——吾之金玉彼之砾石，人与人的差别咋就这么大呢！ “老汉，明格儿买壶酒去请教识货大爷撒，格老子不信就没个准头。” “对头，还是你亮豁！” “那就根据各自分工，该干活干活，该睡觉睡觉，麻溜点！” 当家婆发话，老孙家又开始水行磨转。 …………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