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口角
    张惠钧冷哼,一把抓起她的胳膊就往厨房拽。    许皖云瞪他:“张惠钧,你又打算打我了吗?还是打算砍我?”    “我只是要你闭上嘴。”    张惠钧的力气十分大,几乎是一路拖着她。夏盈赶紧追了过来,想把张惠钧拉开,一边掉眼泪一边劝:“惠钧,你别动气……”抚着他的胸口,希望能把他的火气抚平,声音温柔而低沉,“你千万不能动气。好不容易减了药量,克服一下就过去了……你难道想让自己再被逼疯一次吗?”    “被逼疯?”许皖云笑得比哭还难看,“被我逼疯吗?是谁被谁逼疯?!夏盈,我知道你们两个不一般,没想到你们居然干起了鸡鸣狗盗的勾当!何必呢?都是成年人了,还有什么是不能克制和控制的。你们有意让我过不去这个坎,无所谓了!我无权无势,无才无貌,还妄想和你们好好过日子,不是老鼠和猫做游戏,胆子大的不要命么!张惠钧,咱们一开始就没有感情基础,婚后又有太多的不适合和不愉快,离婚吧!”    “离婚?没那么简单!”不由分说,张惠钧就把厨房的门啪地锁上:“许皖云,你就先呆着吧。”    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害怕,许皖云浑身发抖,手抠着厨房的门缝,摇得门咣当作响。可张惠钧就像没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    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开始找手机,翻来翻去都没翻到,这才想起来昨晚上手机放在坤包里就没拿出来,根本就不在身上。又试着拿刀子砸门,还是没用。从窗户往下望了望,她所在的位置,离下面似乎只有三米,跳窗危险不大。    就算危险大又怎么样?许皖云愣愣地望着下面冷冰冰的水泥地,反常地笑了笑,反正没什么牵挂了,跳下去摔死倒也不错,如果摔残了,那就把脑袋重重再磕下去,一了百了。    那样也比呆在这里等张惠钧好。    她打开窗子,就要往下跳,不经意向下一瞥,竟然看见一个人。    他斜靠在车边,像在抽烟。    他在这里干什么?    看笑话?    江文睿猛然抬头,也看见了她:“许皖云!你要干什么?!”    她想扯出一个笑容,却重重地下落,她闭上眼睛,突然就想,如果就这样摔死了那有多好。过程很缓慢,思维飞速转着,再睁开眼睛,却被江文睿打横抱在了怀里。他有一瞬间的不稳,然后两个人就一起滚到了草丛中。    眼里还有微微的愠怒,“许皖云?”    她从他的怀抱中坐起来,别过脸,不看他的脸色,“你是怕我死?”    “我怕你死?”江文睿站了起来,把手插进口袋,黑色风衣显得整个人清俊挺拔,却也显得整个脸色阴沉,他顿了一下,语气平静淡然,但很坚定,“我不怕你死。许皖云,我只是觉得可惜,可惜了我后面安排的好戏码。原来你是这样软弱,原来你根本就不值得我动脑子算计,这么点儿小挫折就可以让你寻死觅活。”    这段话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她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她只顾抹干眼泪,竟然无言以对。    他继续说:“你看我活的这么春风得意,可你却落魄如丧家犬,你心里就没有恨的牙痒痒?”    “还有张惠钧,你死了就死了,他最多发个报道声明内心悲痛,日子继续过。你或死或活完全不影响他和夏盈苟且,为人妻者,你心里就没一点儿疙瘩?”    “有!”她低下头,手抠住袖角,越抠越紧,越抠越紧,骨节都泛起了白。    半响沉默,出口的话全变成了轻飘飘的雪,“就算有,又能怎样呢?”    又能怎样呢?    “青山在,有柴烧。”    他抬步,看了她一眼,示意她跟上来。    一品名馆小复式,坐落在冰梨山腰,属于绿江老城和新城交接带,交通便利而远离喧嚣。    江文睿的车停在了这里。    时已秋末,枫香满山,满眼红叶片片,清风拂过,像是无数彩蝶在飞。许皖云一下车,就看见了这一人间美景,随即问江文睿:“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来看你的房子。”    许皖云一时没反应过来,脱口而出:“我的房子?什么房子?”    江文睿在前面走,步伐不快,倒也落下她好远,所以没听见许皖云的问话。二人沿着山间小道往前走,时而并肩,时而拉出一段距离,时而他停下来等她,不长的山路也走了十多分钟,然后才拐入平坦的大路。    路边掉落的也尽是红色或深黄色的枫叶,脚踩上去,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    山风很凉,她有点儿冷,搓了搓胳膊,低下头继续走。    江文睿停下步子,问她:“冷么?”    许皖云摇头,“还好。”    他把外套丢给她:“披上吧。”    房子果然很大,二百四十平,四室两厅,客厅大得几乎可以打羽毛球。水电暖广电网络和电信宽带一应齐全,就是久未住人,各处都落上了灰。    他说:“你先住着,明天我请个阿姨来打扫。”    她嗯了一声。    待他走后,她又给苏小闻打了个电话,事实上,她已经有好久没见苏小闻了。电话刚接通,那边就嚷嚷起来:“许皖云,你跟哪个野男人厮混去了?这么久都不联系,是不是把我忘了呀?”    她唯唯诺诺:“哪儿敢啊。”    可能是前面哭过,苏小闻立刻就听出了她语气的低沉:“话说菇凉,你声音咋这么闷。张惠钧又欺负你了?我给你揍他去!”    何止是欺负,简直是一言难尽。她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低低回答:“你就别搀和了。免得影响你和苏浙的感情。”    “我和那厮哪有什么感情?不过就是门当户对罢了,我们互相不爱。说实话哈,我甚至觉得,比起我,苏浙更喜欢男人。”    许皖云淡淡一笑:“说,你最近又看什么杂七杂八的东西了?”    “就那个泡菜国帅锅锅拍得什么花什么店嘛。唉你真不知道,那个男的真是帅死了,那两撇剑眉简直是神来之笔,阴柔中增添了男人气,你说我们家苏浙空有一对桃花眼,怎么就没剑眉呢。”    许皖云咳了一声:“你真不知足。”    “咦,话说江文睿那个长相也算是完美无缺,真是可惜了,整日都摆个面瘫的表情。总像别人欠他几百两银子似的……”    苏小闻还没说完,许皖云突然一本正经地问她:“小闻,你方便么?我想住你那儿去。”    “怎么,果然是张惠钧又欺负你了?家里住不下去了?”    她低下头,看自己的指甲,低低应了一声。    “来吧来吧。什么时候搬?”    “现在可以么?”    “要不要叫苏浙去接你?”    “不用……我自己过去就行了……”她一抬头,江文睿正提着一堆菜从外面进来,忙挂了电话。    ————————————————————————————————————————————————————————————————    深情呼唤留言深情呼唤留言深情呼唤留言深情呼唤留言深情呼唤留言深情呼唤留言深情呼唤留言深情呼唤留言深情呼唤留言深情呼唤留言深情呼唤留言深情呼唤留言深情呼唤留言深情呼唤留言……    深情呼唤收藏深情呼唤收藏深情呼唤收藏深情呼唤收藏深情呼唤收藏深情呼唤收藏深情呼唤收藏深情呼唤收藏深情呼唤收藏深情呼唤收藏深情呼唤收藏深情呼唤收藏深情呼唤收藏深情呼唤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