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查理的meimei喀秋莎生病了，但是只有十五岁的查理没有任何解决办法，他还是个孩子，他甚至连一顿晚餐的钱都掏不出来。 “喀秋莎，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查理动用了所有努力，他试图用冰冷的毛巾给喀秋莎降温。 “哥哥…我感觉好多了。” 喀秋莎沙哑的声音带着无法忽视的虚弱，小小的脸蛋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她的体温烫得吓人。 查理紧紧握住喀秋莎的手，他没有任何办法，他买不起药，也没有人愿意帮他，他没有钱…… 一向坚强的男孩，在这一刻脆弱得可怕，如果meimei出了什么意外，他会抛弃一切随喀秋莎死去。 “查理！” 邻居大婶卡莉高昂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查理下意识站起来想走过去开门，但他没忘记生病的喀秋莎，他担忧得看了一眼喀秋莎，不愿松开握住的手。 喀秋莎的脉搏微弱得可怕，他害怕松开手的下一秒，喀秋莎就会消失不见。 “哥哥…” 喀秋莎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查理松开了手，飞快地跑去开门，他用身体挡住风口，试图不让一丝寒风透进这个本就不温暖的房间。 “查理，你meimei怎么样了？“ 卡莉担忧地说。 “还没有退烧，我买不起药。“ 查理低着头，声音微微哽咽。 “唉，我这里还有一点能量剂，让你meimei喝了试试。“卡莉也没有钱，但还是尽可能帮助查理。 查理明白这一瓶能量剂的价值，住在这片区域的人，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掏出多余的钱，来帮助他的meimei。 况且药物的价格实在是太贵了，查理所在的Z区，是最穷的区域，甚至连药店都没有，要想买药得去上一个等级的V区。 低等级区域的人要想进入高等级区域必须交一大笔通行费，通行费对于现在的查理来说，简直是出卖生命都无法获取的价格。 查理感激得接过卡莉手里的玻璃瓶。 “谢谢您，之后我一定会还给您的。“ “唉，你们两个小孩相依为命也不容易，快去照顾meimei吧，晚餐待会儿我给你们送来。“ 卡莉叹了口气。 “当初你mama突然失踪…“ “卡莉阿姨，那件事和您无关。“ 查理打断了卡莉的话，他不想提起这个话题。 “唉，你快进去吧，我也回去了。“ 卡莉说完，就弓着背离开了，日夜为生活奔波，致使她即使只有三十多岁，但背已经微微佝偻。 查理看着卡莉阿姨的背影，握紧了手里的能量剂，他在心里发誓，总有一天，我要让meimei和卡莉阿姨去G区生活。 “喀秋莎，来把这个喝了。” 查理轻轻扶起喀秋莎，他坐在后面撑住喀秋莎的背，左臂环抱着年幼的喀秋莎，右手握着能量剂，试图让喀秋莎舒服点。 喀秋莎虚弱地喘着气，一点点的动作，都让她的体力大量流失，她甚至连吞咽都感到困难。 “喀秋莎，我给你拿只吸管，你会不会舒服点？“ 查理将能量剂放下，划了一下放在桌上的透明面板，这是心地善良的慈善家为了改善z区人民生活，免费为Z区提供的智能家居。 现实是，Z区人民负担不起智能家居的电费和维修。 一只吸管被机器人送过来，长久不用的机器人肢体上落了大量的灰尘，查理嫌弃地看了一眼机器人，立即cao作面板，让机器人回到自己的角落。 有了吸管，喀秋莎终于能够将能量剂缓慢吞入食道里了，喝完一瓶能量剂，查理轻轻拍了拍meimei的背，轻柔地给喀秋莎卷好被子。 被被子裹住的喀秋莎，挣扎着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纯真到透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查理。 “哥哥，可以给我讲个故事吗？” 喀秋莎请求道。 “当然可以。” 查理坐在喀秋莎的床边，温柔地拍着喀秋莎的背，给她讲述一些剧情奇怪的故事。 查理以编故事这项能力自豪，因为他的meimei最爱听他编的故事了，即使他没有故事书，也没有办法为meimei讲其他女孩子爱看的公主童话，但在他的故事里，他的meimei喀秋莎永远是故事的主角。 喀秋莎在查理温柔地声音里逐渐陷入梦乡。 查理听着喀秋莎沉稳地呼吸，一直吊着的心终于可以恢复原位。 查理小心地躺在床边，看着喀秋莎的目光比月亮还要柔和，没有窗帘的窗户，透进月光的余晖，漆黑的房间里只有月光为兄妹二人增添一丝柔和的光。 “喀秋莎，希望你明天就会好起来。” 查理摸着脖子上的项链，许愿道。 喀秋莎并不是查理的亲生meimei，在查理十岁那年，他的mama突然失踪了，与其说是失踪，人间蒸发更贴近，z区的任何一个地方都找不到mama，连尸体也没有。 又是一天晚上，寻找mama无果，体力和情绪都接近崩溃的小查理，在路过垃圾回收站的时候，听到了微弱的哭泣声。 查理顺着声音的方向，慢慢寻找到哭泣声。 一片废墟里，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小女孩在哭泣，她紧紧抱着怀里的小熊，她的身边放着一捧美丽的百合花束，过于刺眼的白炽灯照得她明亮的金发散发着光辉。 干净到不可思议的小女孩，在查理看来犹如天使。 查理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里怎么会有一个小女孩，她怎么会穿那样的裙子，天啊，她还有毛绒玩具。 查理确信在Z区的人是买不起这样的裙子，查理躲在废弃的钢铁后面，犹豫着要不要出去向她打个招呼。 女孩渐渐停止了哭泣，她抱着怀里的小熊发呆，忽然，她扭头看向查理所在的方向。 那一瞬，查理屏住了呼吸。 “哥哥。”女孩轻轻地说。 什么？哥哥？她是在对我说话吗？她是发现我了吗？我要不要出去呢？ 查理用手指扭着衣服的下摆，纠结地想。 还没等查理反应过来，女孩又轻轻说了一声：“哥哥。” 女孩抱着小熊站起来，朝着他的方向一步一步走来。 查理低头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衣服和指甲里带着污垢的手。 查理退怯地贴近了钢铁，闭紧了眼睛，他也说不清是为什么，他有点害怕被她发现。 “哥哥。”这次声音在耳边响起。 查理睁开眼，比他矮上许多的女孩，抱着可爱的小熊，站在他身前。 海蓝色的眼睛带着泪花，信任地看着他，白色公主裙纯洁得让查理自卑。 漂亮的金色长发被风吹起，挡住了查理的视线，但他发现自己的手里多了一种新的触感，是柔软吗？ 查理下意识抓住，低头看去，才发现女孩将怀里的小熊塞到了他手上。 查理张了张口，发现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认命似地就着衣服搽干净自己的手，然后牵起小女孩的手。 “你和家人走散了吗？” “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我最近也和mama走散了。” “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先住在我家，你可以睡在我mama的房间。” “你叫什么名字？” “你只会说哥哥这个词吗？” “那我叫你喀秋莎吧。” 小查理牵着喀秋莎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马路上的路灯早已废弃，只有月亮为他们照着前行的路。 一大一小的影子，重合又分开，分开又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