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耗
“来,这个药别忘了!”周雯毓把一瓶药递到玥宝手里:“这个药要吃一个星期,要是有点好转就不用吃了。” 玥宝接过药瓶,缓缓地倒出三粒乳白色的小药片放到嘴里,又急忙喝下一大口水:“mama,这个药好苦啊!” 周雯毓用袖子擦了擦玥宝嘴角上的水温柔地说:“没办法啊,必须要吃的啊,不吃的话,病就不能好!我们玥宝最坚强了!” 玥宝看着手中那个药瓶鼓足勇气喊着:“我会听医生和mama的话!” “好!赶快睡觉吧!”周雯毓把玥宝脚上的鞋子脱掉了,摸了摸玥宝的脑袋瓜:“自己把衣服脱了,睡觉,mama还有点事,过一会儿就回来!” “好!”玥宝一股劲钻进了被窝里喊道:“玥宝会乖乖的睡觉的,mama不用担心!” 周雯毓站起来,看着睡在床上的玥宝,就出去了。 已是晚上十二点了,天上除了浓密的乌云,其余的任何一样东西都看不见,就好像这黑是理所应当的。时不时那一个个弱小的星星在乌云的束缚下用力的挣扎,但也只是徒劳,他们力量实在太小了,即便是再怎么努力,都是失败,可怜的眨巴着疲倦的眼睛。可努力不一定会有特别好的成绩,但努力总会有回报,虽然很小。狂风可能是看不下去乌云这恃强凌弱的无耻举动给气到了。它带着自己强有力的伙伴来哄打这些个没脸没皮的乌云。渐渐地那一颗颗,璀璨夺目的明星照应在大地之上。 昏睡已久的王安平缓缓地从软趴趴的床上做起来,看了看四周,又用力的长叹一口气,穿上老旧掉漆的皮鞋,一只手捂着太阳xue,一只手扶着墙,一步一步的挪动到了门前。他用力的打开了门,向着二楼的女警宿舍走去。他彳亍着,似乎是灵魂脱离开了苍老的躯体,看似很疲惫。托着沉重的步子来到了一间宿舍门口,从小玻璃窗上看进去。他观看了许久。又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机会进入屋里。他轻轻地打开了那扇门,走进去。来到熟睡中的玥宝的床边,他看着幼小的玥宝,笑了。那种笑容里充满了欢喜、善良和无穷无尽爱意。他抬起苍老的右手,想去抚摸玥宝那滑嫩的脸蛋,可是呢却被不知何处飘来的神秘力量给牵制住了。他无奈地看着自己右手,又缓缓地把手放下去了。转过身正要出去时。三名魁梧的警员,一把抓住了他,使劲的按倒在冰凉的地面上,刺骨的寒意又把憔悴的王安平给逼迫的昏厥过去了。 “王安平,你他妈好大的胆子,女警宿舍都敢进,是不是活腻了!”李飞使劲的拍打着桌子,火冒三丈的瞪着那个外表看似委屈巴巴的王安平骂着。 “我……”王安平缓缓地抬起脑袋些许喜悦的看着李飞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晚上起来要去找厕所,走错了路……” “厕所,你这话跟瞎子说,瞎子都不信!”李飞恶狠狠地瞪着王安平喊道:“盲人都知道去摸盲文,你呢,跑到女警宿舍……” “警官……”王安平哀求着说。 “你说你找厕所,那你为什么到了204宿舍,过了好久才要出来?”李飞打开监控视频:“监控显示你在里面整整呆了三四分钟,你到底在干嘛?” “我走错了,然后头昏,在里面有倒下了,后来我硬撑着起来的!”王安平辩解着。 这时,胡涛戴着手套拎着俩个袋子,来到询问室里看着李飞说:“你先出去一下……” “干嘛!”李飞不情愿地说:“我在……” 李飞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胡涛拦住了:“出去……给我几分钟!” “行,行,行……”李飞无奈的转身离开了。 胡涛把手里的两口装了东西的袋子放在了桌子上看着王安平:“你不要见怪,他一向都是这样!” 王安平只是微微笑了笑,什么话也没说。 “我们,现在不谈,关于案件的事!”胡涛,揉了揉鼻子:“教授,您平时喜欢吃些什么?” 王安平一脸茫然的看着胡涛结结巴巴地说道:“荠菜包的饺子,或者是茄子炖豆腐。没事的时候还会泡泡茶,没有别的爱好!” “嗯!”胡涛看了看身旁的袋子:“土豆,喜欢吗?” “还好吧!”王安平不解地看着胡涛:“警官,你问这些干嘛?”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不聊案件,我们来聊聊家常!”胡涛看外面招呼了一下喊道:“把他的铐子解开……” 一名警员走进询问室里讲铐在王安平脚上和手上的铐子解开了。 “教授,你喜欢喝什么茶?”胡涛看着王安平问。 “我……”王安平受宠若惊的看着胡涛不知所措地说:“碧……碧螺春!” “给教授,泡杯碧螺春!”胡涛看着那名警员说道。 “好的!”那名警员说着就出去了。 过了一会,李飞端着一杯茶水进来凶神恶煞的看着王安平和胡涛。 “教授,这茶怎么样?”胡涛说:“这是我表哥到外地出差带回来的,我对茶兴趣不大,就泡过一次,所以就一直放在哪里!” “胡医生,你这茶叶没有密封好,漏气了!”王安平看着手中的水杯说。 胡涛又看了看身旁的两只袋子说:“教授,你有没有过敏史?我看你手上和脸部有起疹子!” “我没有过敏史!”王安平看了看自己的手上的疹子有些心慌的说。 胡涛看着王安平。停顿了一下就出去。 “你先把人放了吧!”胡涛拿着芋头看着李飞小声的说:“这一系列的案子可能跟他关系不大!” “为什么?”李飞急忙问。 胡涛从两个口袋里掏出两个芋头看着李飞:“王安平,对这些东西过敏!” “然后呢?”李飞打岔道。 “你急什么!”胡涛把芋头装回袋子里说:“我和小菡在现场不远处都发现有大量的芋头皮或者是rou,而且在死者的身上也检验出芋头的成分,是大面积的,这个量,即便穿了防护服,也不一定能彻底隔绝,一旦脱去防护服,就会碰到芋头的成分,引起不适,过敏而且就这个量,足可以让他造成硬伤!” “所以呢?”李飞问 “所以,芋头可能是凶手的,而且与九年前的那起失踪案有关系!”胡涛从怀里拿出几张照片说:“凶手可能,是把芋头用工具打成汁,铺洒在现场,我们在尸骸上就验出大量的芋头的成分!” “那桥上的事,怎么说?”李飞恶狠狠地看着胡涛。 老王跑过来拿来一份报告递给李飞:“这是我们技术队做的声纹检验!” 李飞接过报告看了看:“声纹不匹配?” “是的,手机录音的声纹与他不匹配,平率比他的平率高了一丁点儿!”老王看着报告单。 “会不会使用了……” “不会的,要是用了变声器的话,是能检测出来的……” “那还有其他的吗?”李飞看了看满是数字的我报告单有些头大的说。 “我们对声音的检测发现,有细微的发现,断断续续的1250Hz的频率在。我们怀疑,这个人用的应该是劣质变声器或者是自制的,经过判断电话里的声音很有可能是一名女性!”老王指着一串数据说。 “你的意思就是,可能是一名女性在用劣质的变声器跟裘富贵通话!”李飞有些理解的看着老王。 “没错!”老王又拿出一份报告递给李飞。 “那为什么……”李飞的话还没有说完,老王接上。 “你是想问,为什么,砖厂的李三棍直接就指认是王安平是吧?” “嗯……”李飞瞪着胡涛。 “这还用问吗?”胡涛走向前说:“王安平说现在工厂不是他直接管理,也就是说,李三棍说了谎,又或者是李三棍根本没有见过他本人,最大的可能性是李三棍根本就没有见过王安平,而只是在电话里沟通的。李三棍为了不被警方追问,就指证了王安平。这是有人刻意的去模仿他的声音。” “小杨,你去把李三棍找来!”李飞撇着眼看着坐在询问室里的王安平说。 杨辰带着一组队员来到了皇家庙村的砖厂里上上下下搜索一遍,除了砖头就只还是砖头,密密麻麻的堆在各个角落,看上去让人无比的压抑。 “卧槽!”杨辰生气的骂道:“这鸟人死哪去了!” “杨哥,在厕所里!”一名警员跑过来喊道。 大家集体跑到了一间极其狭窄的土墙茅草旁,而且还一直在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氨臭味。杨辰戴上口罩,佝偻着高大的躯体,挪步走进茅厕。只看见一个满脸粪便和芋头皮的人,面目狰狞的侧坐在蹲便器旁。 “头儿!”杨辰拿起手机打了一通电话:“李三棍死了!初步尸检,死亡时间定格在五个小时前!” “五个小时前!”李飞看了看坐在询问室里王安平平和的说道:“老胡,又要麻烦你出外勤了,李三棍死了!” 李飞话刚说完,胡涛就一溜烟跑到了办公室拿起工作箱去了车库。急急忙忙的开车到了皇家庙村。 “胡主任!”杨辰上前迎接:“死相太惨了!” “是我,还是他?”胡涛拍了拍杨辰的肩膀笑着问 “哦……”杨辰机灵的回答:“怎么会是您呢,我说的是李三棍!” 胡涛穿上鞋套,佩戴好一切防护用具,走进弥漫着浓重氨臭味的茅厕里。 “死亡时间已经超过了五个小时了,蛆虫已成型!”胡涛轻轻地翻动着死者看着小臂处的一个极小的孔洞:“这是,注射器的孔吗!” 胡涛说着就从车里拿出了一个裹尸袋,艰难的将李三棍的尸体放进去了。 “无任何钝器伤口,尸体外观完整,尸斑呈现鲜红色,嘴唇发绀!”温婉看着巨臭无比的尸艰难的说。 胡涛仔细在在尸体旁打转,似乎看出一些端倪,缓缓地蹲下,看着死者的耳垂低声的说:“毒死的几率最大,耳垂微微呈现樱桃红……” “氰……”温婉焦急的结结巴巴的说:“氰化物?” “嗯!”胡涛看着刚刚进入解剖室的祁梦菡问:“死者家属来了吗?” “嗯!”祁梦菡看着躺在冰冷解剖台上的李三棍弱弱的说了一声:“死者女儿来了!” 胡涛脱下装备走出了解剖室,就看见一个花季少女无力的靠在冰凉的墙壁上,有气无力的哭泣着。 “李珊珊……”胡涛问道。 “嗯!”女生抬起沉重的头问:“您是……” “我姓胡,是你父亲的主检法医师!”胡涛沉默了一下。 “胡医生!”李珊珊焦急的问:“我父亲他到底是怎么了?” “我们怀疑你父亲可能是自杀,没有找到他杀的有利证据!”胡涛说。 “胡医生,我求求您,一定要找到我父亲的死因……”李珊珊恳求的哭着。 “我们会尽全力的!但是我现在要弄清楚,你父亲的死因,需要对他的尸体进行解剖,你是否同意?”胡涛拿出一个表格递给了李珊珊:“同不同意你说了算,但是案件我们还是会查下去的,只不过就是时间的问题了?” “意思就是,解剖完尸体,就能找到死因?” “也不全是,但是吧,能找到关于案件的一些重要的线索!对案件的进度有所提高!” 李珊珊看着那张冰凉的纸定下心来说:“我就他这么一个亲人,现在也不在了,而且是怎么走的都不清楚,一定要查!” 李珊珊接过笔和文件,签上了,浓重字。 胡涛看着签过字的同意书缓缓地走回了解剖室,穿上防护服看着两个大美女说:“温婉,你来主刀,小菡你副手!” 温婉拿起放在托盘上的手术刀,谨慎的的将死者的腹部打开。 “胃黏膜!有广泛的出血!”温婉看着死者胃部说。 “准备,器具,使用普鲁士蓝法!”胡涛说。 “师傅,这不一定就是氰化物啊!有些毒剂也可能会造成胃黏膜广泛出血!”祁梦菡说。 “就因为这样才要检测,不能漏掉任何一个有可能……”胡涛拿来了检验器具。 “的确是氰化物的反应……”胡涛看着反应试剂露出笑容:“去叫李飞过来!” “叫我干嘛?”李飞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物证袋推开解剖室的门看着胡涛问。 “死者,是服用了大量氰化物,造成的死亡……”胡涛看着死者还未缝合上的腹部些许灿烂的说。 “氰化物……”李飞凑近了看着死者血淋淋的腹腔强忍着不适感说:“你猜我们在他家发现了什么?” “什么?”胡涛看着满脸些许憔悴的李飞问。 “你自己看看!”李飞把物证袋递给胡涛。 胡涛打开物证袋看了看:“这可以啊!不仅仅会做生意,还会做这些……” “嗯……”李飞看着尸体说:“这个不算什么!小杨在卧室里发现了,足足八百克的白面!而且我们在其中一个角落里的一摞砖中找到白面,基本上是每一块都有,我们数了一下有三万块!还有就是在阁楼上的一个书桌抽屉里找到一本交易记录,记录的很详细,就连卖家门牌号都写的清清楚楚!” “那你有没有发现注射器这一类物品?”胡涛问。 “哦,你不说我都忘了,有一个注射器,里面还有半瓶的疑似白面混合液!”李飞说。 “没有使用过毒品的状态!”祁梦菡看了看死者的已经浑浊的眼球。 “那很明确,死者在被人投毒死亡后,凶手为了掩人耳目,故意在他的手臂上扎孔,是想让我们偏离轨道!”胡涛看着死者的手臂。 “的确没有生活反应,是死后扎的针孔!”温婉看着死者手臂上的针孔说。 “那凶手是哪个?”李飞看着胡涛手忙脚乱的问。 “你问我干嘛,找凶手不是你的事吗?”胡涛走到水池旁,洗着手说道。 “李珊珊!”李飞带着李珊珊来到了接待室问:“请节哀!” 李珊珊擦了擦眼角那碎泪,哀求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李飞:“李队长,您一定要查出我父亲的死因,他那么好的体质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你也不要太过伤心!”李飞安慰着:“我现在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你一定要如实回答!” “好的,我会好好的配合的!”李珊珊再次擦了擦眼角已经干掉的泪痕。 “你父亲在生前有没有什么愁人或者做过什么行业,除了贩卖砖头?” “他吧……为人老实,很少和不认识的人打交道,之前干过木匠,但是后来因为行业不景气,他就辞去了木匠活,开始和一个叫王安礼的人来往,听我父亲说那个人是他中学时代的好朋友。我父亲就跟着他去学习制砖,从那以后就开始贩卖砖头,往后也没有做过什么兼职一类的,反正他除了工厂就是石料厂,每天就是两点一线,从不乱跑……” “除了这些呢?”李飞盯着李珊珊那双水汪汪的眼睛追问。 “嗯……”李珊珊艰难的回想着:“这个……这个……” 李飞起身给李珊珊冲泡了一杯蜂蜜水:“我看你的脸色很差,喝点水应该会好一些。” 李飞小心翼翼地将水杯推向李珊珊的面前。看着李珊珊。 “谢谢!李队长……”李珊珊寻思了一下握住那杯蜂蜜水,喝了一口,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上挂着的灯,闭上了眼睛,叹了一口长气,看向李飞:“听我母亲说,他之前是在一家制药厂工作的……” “那你知道他在里面是做什么的?” “好像是药剂师,他是鸿鹄市药科大学毕业的!”李珊珊回想着说。 “嗯……”李飞再次问:“那你父亲是在哪个药剂厂?” “我记得不是在药剂厂,好像是梓珏县的一家废弃的医院里工作!”李珊珊回忆着。 “你母亲呢?”李飞问。 “哦……”李珊珊犹豫了一下:“他在我六岁时去世了!” “不好意思!”李飞尴尬的看着李珊珊。 “没事,都是过去了的事了,没什么好伤心的!”李珊珊强颜欢笑着:“我母亲,也是民康医院里的药剂师!我记得,当时警察的调查结果。她是在下班回家的路上,跳崖自杀的!” “你父亲很伟大,把你抚养大,还供你上了大学!”李飞犹豫着说。 “的确,他就是我心中光……”李珊珊使劲的眨了眨眼。 “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李飞结结巴巴地说。 “李队长,您说吧……”李珊珊抱紧放在怀里的皮包。 “希望你能做好心理准备!”李飞看着满面刻满伤痛的李珊珊:“你父亲可能涉嫌,制造毒品……” “怎么可能!”李珊珊惊讶着。 “我们队员在你父亲住的地方,找到了大量的毒品和制造毒品的一系列工具!”李飞拿出了几张照片放到李珊珊的面前:“在这些砖头里也有!” “他为人老实,怎么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龌鹾勾当呢,李队长,您是不是搞错了?”李珊珊焦急的问。 “这只是目前的证据,不能完全认定就是你父亲干的,下面希望你能好好的配合我们……”李飞收起了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