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尸
第一章血尸 朝阳市，郊区外。 G18国道的路尽头来到一处斜坡就已经没了路，在路的前方，几根石柱从斜坡下面的凹地里耸立，而石柱上面却没有想像的路面。 很明显，道路遇到了低洼地，石柱的存在说明了道路的问题，G18国道只修到了斜坡这里，道路还未完工。 站在道路的尽头眺望，从斜坡开始，低洼地的形状就像一只“巨碗”，又或是一个“深坑”，这一点熟悉的人都知道，至少相望山给当地人的印象就是这样的。 只是…… 如今在看，“巨碗”俨然变成了“碟子”。 之所以如此，并不是修建道路回填了泥土，事实上，这也是不可能的事，毕竟，直径上千米的凹坑不可能会用到这般愚蠢的办法。 究其所然，结果绝对是你想不到的。 因为……这时候的“巨碗”里装满了“人”！ 确切的说，应该是“人体”！ 眼下，正值烈日当空，如果不看头顶上那连绵无迹的乌云，那么此时此刻，凹坑里这些懒散的人群，它们摇摇晃晃，无精打采的样子正是烈阳暴晒下的正常表现。 然而不然！ 事实上，乌云是灰黄的，天空是阴暗的，而烈日也并没有出现。不仅如此，气温一直都很低，就连能看到水的地方，它们都是另一种形态，也不知道冰冻了多厚。 当然，低温也不是造成人们摇摇晃晃的主要因素，因为“碗里”的“人”都很“怪” 而这种“怪”才是造成它们如此“正常”的直接的因素。 深坑中的人体很多，多到数不清，它们胡乱堆叠，随意摆放，就像丢弃的稻草，杂乱而密密麻麻，不仅将道路的尽头延伸了几米，就连最深处的石柱也淹没了过半。 给人的感觉是，这就像随意抛尸的“尸坑”，犹如地狱，令人看了头皮发麻。 可是眼前的一幕又让人很费解，因为越来越多的“人体”正在从“碟子”里面朝外出去。 它们有的蹒跚前进，有的贴地爬行，有的则原地伫立，更多的还是原来的样子，被堆放时是怎样，现在还是怎样，只是偶尔会有很多人体抽动四肢，惊起周围一片连锁的反应，那样子远远看去就像一堆密集蠕动的蛆。 惊悚，恐惧，还有恶心！ 如此场景，也不知道这是活人，还是死人，处处透露着诡异，一切都有违纲常。 碟子里，深坑中，靠近第二根桥墩石柱的人体表面，这里有着一个裹尸袋一样的大袋子。 在这不计其数的人堆里，这样的大袋子不少，不过分散下来，桥墩石柱旁的这一个却尤为显眼，给人一种特殊的感觉，仿佛鹤立鸡群一般。 可能是受到了周围人体挪动的影响，某一刻，大袋子也动了一下，停息片刻后，袋子的动静也越来越大，其动作的幅度好比从对眼再到亲吻，然后又从亲吻再到……你懂的一般。 最后，被揉拧的大袋子终于放弃了坚持，一句声响过后，火候一到，大袋子便已沦陷，最后的壁垒立马被攻破。 转眼，一只苍白的手便从袋子里面伸了出来。 良久，挣脱了袋子的束缚，一名长发男也显现了出来。 俯身爬在两具想要动弹的女性人体身上，长发男双眼四顾，头颅机械的转动着，全然不理身下两具有些抗议的女性人体，就这样的打量着嘈杂的环境。 可惜，看了一圈，长发男灰色的瞳孔里什么也不能倒映，失焦的状态下，视觉神经传送给大脑的除了灰便只有白，最后，在大脑里形成的图像有的只有一张令人痛恨的马赛克。 还好，如此糟糕的情况并非长发男一人，周围的人体也是一样，这莫名给了长发男些许安慰，至少没有出现不患寡而患不均，这变相给了它探索的动力。 于是，听着杂乱的声响，长发男鼻尖抽动，感受着周遭的一切。 不一会儿，似有所虑，长发男双手支撑，正尝试着站起，良久，快要站起的时候，一只踩在女性身上的脚却滑了一下，最终还是没能站起。 身处人堆之上，长发男反反复复，一遍又一遍尝试站起，可惜，不是站不稳就是被别人拉扯或推倒。 末了，似乎知道不可能再站起，长发男索性也放弃了挣扎，有莫有样的，也不知道是听到了，还是嗅到了，又或许是本能，它也跟着其他爬行的人体爬了起来。 ………… “六长老真是料事如神，说几天之内复苏就几天之内复苏，这个尸坑果然复苏了。” 郊外，距离相望山几公里远的一处高楼顶上，通过狙击枪的望远镜，相望山中尸坑里发生的一切全被一瘦弱的男子看在眼里，一边看，他一边开口，像是自语又像是与人对话。 随意地丢掉手里的狙击枪，瘦弱的男子看向旁边的高大个，接着说到。 “大哥，你说这时代的这些东西应该叫什么？” “是叫行尸好呢，还是继续叫丧尸，又或者叫不死者、复生者，还是……” 瘦弱男嘴里碎碎叨叨，脸上玩味地说着，全然没有将这令人谈之变色的事当一回事儿。 另一边，跟瘦弱男一样，双耳尖尖好似精灵一样的高大个，看了看矮子，又转而看向相望山的方向到。 “经历了这么多，管它叫什么呢，入乡随俗便是，这个时代的人叫它们血尸，那就叫血尸好了。” “你要知道，这些并不是我们该关心的，我们的任务是观察，其他的我并不在意，活了这么久，看了一辈子的死人，腻了。” 高个子语气平淡，不急不躁的，不过话语却透露着些许不耐烦，以及一股事不关己的沧桑之意。 “呵呵，大哥说的是，任务要紧。” 瘦弱男陪笑，嘴里却闲不下来。 “大哥你说……这六长老究竟让我们观察一群死人干嘛，他明知道尸坑要复苏，还要让我们观察，这是不是多此一…………举啊…………” 瘦弱男说到最后，只见高个子冷眼看向了自己，一时间，他不由有些心虚，连话也不敢大声说了。 “布郜，别怪我没告诉你，有些事最好别乱cao心，不然，害得不仅是你自己。”高个子语气冰冷，眼神锐利看向布郜，嘴里继续说道：“到时候，我出手，你可别怨我！” “想想吧，是继续做老鼠，还是小心的活着，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高个子说完，也不管叫布郜的男人有没有听进去，一个纵身他便朝大楼边缘跳了下去。 听罢，见大哥已走，布郜心里苦笑，他也就问问而已，哪有什么心思，没想到却令大哥生气了。 “唉，又是末世，活着不容易啊！” 叹息一声，布郜轻轻一跃，也消失在了大楼之上。 转眼，寒风凛冽的大楼上唯有那把丢弃的狙击枪证明着二人的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