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扫描
张和听从格蕾丝的指挥，将运输机上的大网取下，平铺在悬浮山顶的平地上，又让蓝儿慢慢起身，缓缓移动到大网中间。 楚迪等众人上来后将运输机升起，悬停于空中。 几名猎人将网兜的四角挂于运输机底盘，随后骑上各自的斑溪兽。 一行人向着家园树飞去。 由于张和已经将“直升机”和“网兜”的作用以心灵链接的方式教给了蓝儿，网兜中的蓝儿并不慌乱，反而对这种新奇的体验非常好奇，不时发出兴奋的鸣叫。 虽然猎人们的高山斑溪兽统一住在家园树的树冠上，但蓝儿情况特殊，楚迪便将运输机停在了家园树的入口处。 孩子们各回各家，张和将蓝儿带到家园树“中央广场”一个角落，嘱咐她不要乱跑后，跟着苏泰来到家园树外的训练场。 苏泰道：“既然你有了蓝儿，从今天起你每天上午先跟我进行飞行训练，免得你擅自尝试飞行而出危险。” 张和当然不会拒绝苏泰的好意，道：“好。” 两人走向家园树的树冠，苏泰简单讲了飞行的动作要领，道：“飞行时最重要的还是与自己伙伴的心灵链接，只有沟通到位了才能飞得好。” “一般来说，猎人在完成与狩猎伙伴的第一次心灵链接后都要立刻完成第一次飞行。”苏泰继续道。 “不过你的情况比较特殊，”苏泰话锋一转，低声道：“无法在浮空山完成与蓝儿的第一次飞行，这给了你更多的准备时间。初次飞行时你如果不放心，可以用绳子将自己捆在蓝儿身上，只要注意点别挡住她的呼吸孔就好。” 张和笑道：“我已经打算背着降落伞进行第一次飞行了。” 苏泰参与过降落伞试验，惊讶道：“跳伞过程中易被攻击的问题解决了？” 张和将高频声波发生器的作用和隐患一说，苏泰立刻道：“这么说你在家园树附近可以放心使用降落伞。家园树有‘母神’伊娃的庇护，不会受到托鲁克的攻击。” “其他地方尽量不要使用，”苏泰补充道：“尤其是浮空山区域，基本都是你见过的那只托鲁克的领地，这种高频声波很可能被它认为是挑衅。” 张和道：“哈利路亚山区域都是它的领地？这么大？” 苏泰道：“应该差不多，也是因此这片区域不会出现第二只托鲁克了。” 张和知道这是“一山不容二虎”的缘故。 来到树冠上，苏泰发出一声像是鸟鸣的呼哨，召唤来他的狩猎伙伴，是一只正常体型的蓝黑色高山斑溪兽。 与自己的坐骑配合着给张和演示完动作要领，苏泰道：“每个猎人伙伴的骑鞍都是量身定制的，等蓝儿的伤好之后会有人给她做，这一点你不用担心。” 张和建议道：“既然每个猎人都用骑鞍和护目镜，我觉得降落伞也应该成为猎人的标配，可以有效减少高空坠亡的概率。部族可以直接从‘地狱之门’购买，他们能批量生产，价格不会很高。” 苏泰闻言颇不赞同道：“你所说的‘高空坠亡’是自然的一部分，死去之人都回归了伊娃的怀抱，有什么必要加以干涉？” 张和一时语塞，竟然不知该怎么接话。 苏泰想到“卡托”的身世，让步道：“这样吧，我会把你的建议告知酋长和大祭司，请他们定夺吧。” 张和想也知道那两位同样不会赞成这个建议，苏泰这话分明只是应付他的辞令，但是张和也没法再说什么，转移话题道：“苏泰，晚饭后我想找你说点事情，你有空吗？” 这是张和每天给涅提妮开小灶的时间，他想让苏泰也一起学。 苏泰没有多问，道：“有。” “到时候我去找你？” “好。” 当张和返回地面“中心广场”时，发现一群奥玛迪卡亚部族的小孩和蓝儿玩得正欢。 他们似乎得到过叮嘱，没有靠近蓝儿受伤的腹部，而是围绕着她的双翼和尾巴戳戳点点，不亦乐乎。 张和一想就明白了个中缘由：其他猎人的高山斑溪兽在陌生人靠近时会本能的做出威胁动作，蓝儿却没有这样做，所以对这些一向对猎人的狩猎伙伴抱有浓厚兴趣的孩子们是极大的诱惑。 张和上前与蓝儿建立心灵链接，问道：“蓝儿，没事吧？” 蓝儿的精神波动透出百无聊赖的情绪，道：“幼崽，烦。” “嫌这些孩子烦？”张和笑道：“那你怎么不把他们吓跑？” 蓝儿道：“没有恶意。” “这些孩子对你没有恶意？” “嗯。” “你能感应到别人对你的恶意？” 蓝儿骄傲道：“对。” 张和问道：“其他的斑溪兽也可以吗？” 蓝儿一愣，迟疑道：“不知道。” 张和感应到蓝儿从没“思考”过这个问题。 从蓝儿与普通高山斑溪兽不同的体型和外貌来看，张和倾向于她身上发生了基因突变，因此“感知恶意”的能力很可能是蓝儿独有的，而且蓝儿的智慧似乎也超过普通斑溪兽。 想到蓝儿的不同，张和轻轻摸了摸蓝儿头顶的鼓包，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蓝儿在精神链接中笑道：“别摸那里，痒痒。” 张和收回手，又俯下身看了看蓝儿的伤口，没发现什么问题，道：“这几天你就先住在这儿吧，等伤好了再去树冠上。” 蓝儿道：“知道啦。” 晚饭后，确定了蓝儿状态良好，张和将涅提妮和苏泰提溜到一个无人的树洞，点上火把，教授两人情报搜集与反跟踪技巧。 相比涅提妮，苏泰只能算是中人之姿，但学的非常用心，张和也分辨不出是因为兴趣还是因为张和对苏泰说的知识的来源是“伊娃的恩赐”。 苏泰和涅提妮不知道的是，张和正想着怎么能让他们两人中的一个成为托鲁克马克托。 本次进入世界之前，张和想的是由自己成为“魅影骑士”。 出于“朝中有人好办事”的心理，《阿凡达》电影中纳美人年轻一辈又只有涅提妮和苏泰两个重要角色，张和在选择“身份”时考虑到电影中苏泰似乎脾气不好，就选择了与涅提妮的良好关系，因此成为了“卡托”。 但是经过自我批评，张和否定了自己成为纳美人领袖的路线，那么辅佐一位“魅影骑士”就是理所当然的替代计划。 十多天的相处下来，张和对电影中脸谱化的两人都有了全面的认识，虽然各有各的问题，但涅提妮潜力巨大，苏泰有大将之风——尤其是这两天的事让张和对苏泰更高看了几分，似乎都是成为魅影骑士的好人选。 张和也没急着做决定，反正在那之前还得先完成“进阶任务”。 说到这个，张和今晚睡前的精神力锻炼终于让“远程链接”迈过了第一步。 这还是得益于张和与猎人们一同发动“和声”赶走托鲁克的经历。 基于这次主动将精神波动调整并融入猎人的“和声”后一起发送出去得到的经验，张和终于可以实现“精神扫描”了。 他可以将精神力全方位球形扩散，也可以以自己为圆心扇形或线形进行扫描。 球形扩散的范围并不大，半径大概15米不到；扇形或线形扫描时最远能到百米开外。 “精神扫描”之下，家园树中的事物分毫毕现： 无人角落里说着“悄悄话”的塞薇妮和苏泰； 将张和教的技术“学以致用”，偷听着八卦的涅提妮； “中心广场”一侧的大织布机，广场一角摆着尾巴假寐的蓝儿——当张和的精神力扫过蓝儿时，蓝儿有所察觉，狐疑的抬起头四下打量； 酋长与大祭司的房间深处精心保存的一支巨大蓝色长笛（纳美语“奥玛迪卡亚”意为“蓝色的笛子”，此处按下不表）； 树梢上栖息的斑溪兽群，库房中储存的食物，树洞中激烈交流生命奥义的纳美人夫妻…… 张和按照“精神之书”的步骤，用精神力轻轻在蓝儿的精神上“敲门”，得到允许后，实现了与蓝儿的远程心灵链接。 蓝儿在精神链接中叫道：“张和？” 张和道：“是我。” 张和在精神扫描中看到蓝儿伸直了头四下张望，一边还问：“（你）在哪儿？” 张和笑道：“别找了，我在自己的床上呢。” “哦，”蓝儿虽然惊讶，但是对“远程连接技术”没有概念，也不知道别的猎人做不到这个，只是道：“（这样）好方便，之前（怎么）不用？” 张和道：“我也是刚学会的。” 蓝儿兴奋道：“（教我）新词。” “好好好……” …… 五天后，第17天，上午。 蓝儿的伤势终于痊愈，她的定制骑鞍也已经做好，经过部落医生的检查，完全可以与张和进行第一次共同飞行了。 张和来到树冠上，精神力一扫就发现了藏在树叶中的蓝儿，与她建立精神链接后道：“蓝儿。” 蓝儿飞下被树叶遮挡的树梢，道：“来了。” 由于涅提妮、苏泰也一起上了树冠来看张和与蓝儿的第一次飞行，张和将后脑的“感知触手”与蓝儿的一根触须相连，对蓝儿道：“他们还不知道我们能远程建立心灵链接，装一下。” 蓝儿“哦”了一声，翅膀做作的微微上扬，做出刚刚建立了心灵链接的样子。 张和觉得蓝儿的演技非常浮夸，还好一旁的两人没有看出破绽。 张和哭笑不得道：“好了好了，可以了。我得给你戴上骑鞍，你别乱动啊。” 蓝儿再次应了一声，一动不动，只有两大两小四只眼睛滴溜溜的转。 张和不知道别的猎人的斑溪兽能不能做到这一点，他以最快速度将骑鞍戴好，小心的避过蓝儿的呼吸孔和关节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