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考验
柯北寻感觉自己已经快要习惯这些突如其来的传送了，他也没有机会向那些把他随意传送的人抱怨，他已经打定主意，以后一定要一个个找他们算账。 随后他定了定神，看向了灵心舞把他俩传送的终点，之前的山脉与悬崖都已消失不见，举目荒凉，荒草也见不到几根，晨光熹微，不远处，似乎是一座城池，极目无尽，朝晖逐渐覆盖其上，露出了黢黑的城墙。 柯北寻有些惊讶，竟然已经白天了，他已经完全没有时间概念了。 他想了想，应该就是那座城了吧，他看向云兮瑶，打算问问她的想法。 云兮瑶秀眉微皱，一副出神的姿态，在思考着什么。 “怎么了？”柯北寻感觉云兮瑶的异状与面前那座巨城应该无关。 果然，云兮瑶想了一会后，轻声道：“灵心舞的态度有些不对。” 柯北寻没有急着说话，一方面他也不了解灵心舞，另一方面他感觉云兮瑶还没说完，只是在纠结措辞。 “她在你面前出现的两次都太急了，也许你会以为她就是这样一个雷厉风行的人，但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她不是。 “恰恰相反，她是个很有耐心的人，善良耐心得有时叫我心烦，很久以前她就开始提醒我某些问题，日复一日，几乎每次见到她都要被说上一句。虽然我知道她是为我好，但我终究有自己的路。” “嗯...”柯北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他才见过灵心舞两次，没办法判断，正当他在犹豫如何回应云兮瑶的猜测时，云兮瑶突然说道：“走了，别愣着了，去那座城里，那里应该有你需要的东西。” 不是你要猜测灵心舞反常的原因吗？而且到底是谁刚刚愣在原地不动的。柯北寻腹诽道，但他终究没有敢当着云兮瑶的面直接说出口，只能对着她抛去一个怨念的眼神。 云兮瑶却是看出了柯北寻的小心思，直言道：“灵心舞的反常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在想要不要和你提一下。好心提醒你还用这种眼神看我。”说完一甩头，当先向那座城走去，留给柯北寻一个后脑勺。 柯北寻急忙跟上去，咬牙一字一顿道：“我谢谢你啊。” 云兮瑶瞥了他一眼，无视他的态度，就当他是诚心感谢了。 两人临近了巨城，远看还看不出什么，临近了才发现这座城比他们看到得还要雄伟，以柯北寻将近一米八的身高仅仅只是到了城门四分之一高的程度，黑色砖块上布满了历史的痕迹，其上似乎有花纹，但早已被磨损得看不出是什么。城门上书写着“赎罪”二字。 也是奇怪，柯北寻明明不认识那两个字，却能够在看到的第一眼就明白字的含义。 “这座城，好像空了。”云兮瑶视线越过城门，往前看了一眼后说道。 柯北寻也注意到了，周围那不符常理的寂静，与这荒野一般的寂静荒凉。 既来之，则安之，都走到城门口了，怎么都要进去看一眼再说吧。更何况，灵心舞应该会在某处为他们兜底吧？柯北寻心想。 不过，柯北寻突发奇想，想要先观察研究一下那巨人般高的城墙城门。 随着他的手触碰到那黑色砖石，他与云兮瑶都愣住了，他的手又直接穿了过去！ 为什么说又呢，因为这一幕不久前就在柯北寻身上发生过，而且之后还给他带来了平生以来最大最持续的痛苦。 吓得他一哆嗦，条件反射地收回了手，他看向云兮瑶，想看看她是否知道些什么。 “消失了。”云兮瑶看向柯北寻手触碰到的地方，平静说道。 嗯？柯北寻又转头看向之前他触碰的那块砖石，如同冰雪消融般，他的手掌就是火炬，而那块砖石就是堆积的冰雪，从中消融出了一个手掌般大的空洞，然后逐渐扩散，蔓延向周围。 而且不仅如此，城墙上柯北寻没有触碰过的地方，也开始出现了空洞，同样在向四周蔓延。 柯北寻发现了，那些空洞都只有在最外面一层城墙上出现，但他们在逐渐向城内侵蚀，按照这般速度，不出多久这座城市可能就会消失。 “走，先去城内，看看发生了什么。”云兮瑶率先向着城中跑去。 柯北寻也只能赶忙跟上。 ...... 就在柯北寻手掌触摸到黑砖的同时，城中某一处房屋内，幽暗的烛火依稀照亮了墙面的斑驳污秽，像是一处几十年没有人迹的腐朽之地。 突然地，屋内唯一的烛火毫无征兆地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两团人形的影子般的微光，身形诡异，仿佛烛光般明灭不定，飘摇虚浮。 “临渊？”其中一道略高的人影传出了嘶哑、疑惑以及仿佛刚刚清醒过来的声音。 “是我，履薄。我们这是被苏醒了？” 两道人影对视一眼，心中同时有了些许猜测，合上双眼，利用心识感应起周围的一切。 片刻后，两人睁开眼睛，眼神中多了些许无奈，又有一些意外。 “北斗死力的否极泰来吗？” “也许是，也有可能是那个小家伙的原因。总之，不论什么原因，我们也只能去那边看看了，另外一处，我们已经无能为力了，过去了也只能徒增悲伤。” 两道人影穿透屋顶，浮空于城市上空，望了下城中心的方向，随即向着城市外围漂浮而去。 ...... 柯北寻与云兮瑶两人跑在赎罪城内的大街上，突然柯北寻耳边传来一个声音：“你就是这一代灵皇选中的种子？” 柯北寻惊疑不定地看向突兀出现在自己正前方的漆黑影子，躯体模糊，面貌不清，而话语，正是出自他之口。 “罪影？”云兮瑶竟然比柯北寻早说话，不过她似乎只是惊讶，并没有询问的意味，说完之后便喃喃自语道：“原来是你们。难怪城名赎罪了。” 柯北寻看到不远处那道影子时第一反应就是梦境中的漆黑洪流，两者似乎同源，只不过面前的黑影并没有给他带来那种疯狂与堕落的不适感。 那黑影看了一眼云兮瑶，没有管她，也不在意柯北寻没有回话，继续说道：“这一代灵皇的选择似乎并不怎么样啊，选了这么一个蠢蛋来继承星族，星族，恐怕得等下一代了。” 虽然不知道对面是什么人，但是一上来就嘲讽自己是蠢蛋的柯北寻忍不了，“你是谁，凭什么这么说？” 黑影投来了睥睨的目光，继续嘲讽道：“寒椿之战结束了七年，灵皇用七年时间就选择了你这么一个现在连祈愿人都不是废物，你和灵皇都是蠢蛋。我觉得，要不直接把你杀了，说不定灵皇选择的下一个种子天赋会好一点。” 黑影说到最后，露出了危险的眼神，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柯北寻，似乎在思考最后一番话的可行性。 “我不同意。”柯北寻还未开口，云兮瑶已经抢先说道。 “你是...白家的小女娃？星族的事还轮不到你们雪族来干涉。” “灵皇让我陪他，我自然就有义务来保护他。你们如今只是短暂复苏，根本奈何不了我们两人。”云兮瑶此刻十分强势，也根本没有解释对方的误认，误会便误会了。 黑影似乎早有打算，不再与云兮瑶斗嘴，对着柯北寻说道：“这样吧，我看你应该是为了星灵天的洗礼而来吧，我就直说了，我能够为你主持这场洗礼，但代价是，你需要依靠星族的血脉通过我的三个考验，如果你没有通过，那么就请你去死吧。 “星族从来不需要一个笨蛋来拯救，更加不可能在一个笨蛋手中恢复荣光，只有你死了，才能够诞生下一个种子。” 云兮瑶还想说些什么，这次被柯北寻拦了下来，因为柯北寻毫不犹豫地说了一个“好”，掷地有声，把云兮瑶的话语给顶了回去。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柯北寻自从来到灵界之后遭遇不断，发生的事情一直出乎他的预料，早就憋得心里一团火气了，黑影不断的嘲讽彻底点燃了这份怒火。 但柯北寻还是存在理智的，他清楚地听到了是血脉天赋的考验才敢直接应承，不然他肯定乖乖躲在云兮瑶身后，虽然他此刻也能躲到云兮瑶身后，云兮瑶也一定会帮他，黑影最终也无法奈何他，但平白无故地为什么要叫人看不起？ 他就想看看给自己带来这一切的血脉究竟如何，既然灵心舞，星源天的神秘声音以及星楚楚都看重他，那么一场小小的血脉考验他又怎么可能通不过！ 这就是柯北寻的底气所在！ “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