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面向死亡
血无涯没有选择去追回万魂灯，这试炼场极大，对方敢来夺灯，必然有着后手准备，献祭计划对他而言可有可无，他只是对这场试炼的目的感到好奇，仅此而已。 而林翼如今正在默默地盘算着时间，如今已是第二十天，怪物的数量和力量都相当于之前的五十万倍，由于他们的人数较多，这个数量还得翻上几倍，不过好在有这些人联手，林翼才能积累足够多的力量来滚雪球。 怪物的尸体堆积满地，看上去乌压压一片，对于林翼来说，这都是宝藏，不过为了不引起血无涯的注意，他每次都会拉开距离，而血无涯每天做得最多的事就是打坐，没有出手的想法。 林翼松了口气，要是被这种老怪物盯上，他所有的秘密都不算秘密。 也是在今天，林翼发现其他人似乎有点快撑不住了，众人火力全开之下，清理怪物也是用了大半天。 第二十一天，时间刚到，新一轮的怪物就现身了，陆衡等人叫苦不已，他想起了温水煮青蛙，越到后面越受不了。 这次清理怪物用了一天，并且还没被清理干将，而没被清理干净的怪物不会消失，只会累计到明天。 杨雷曾试着飞向天空，结果无论他怎么飞，都没法飞出这片天，无论飞得再高，怪物依旧会如期而至，进行追杀。 如今怪物的数量简直是数以百万计，估计过不了两天，就是上千万的出现，然后破亿，十亿，百亿……力量强度与数量齐头并进。 众人都深有感触，刚看规则时觉得没什么，可是后来才发现，这简直就是一场无解的试炼，林翼如今也在担忧，这种局面，哪怕他再能叠，也叠不过怪物的增幅。 第二十二天，陆衡和杨雷先后受伤了，方永则是苦苦支撑，他再能驭兽也驭不了这么多，更何况这些怪物力量越强，驾驭难度越高，而赤灯鬼也亮出了他的本命法宝血魄灯，他的本体说白了就是一盏灯，这也是他这个名字的由来。 不过有个人倒是令林翼感到意外，那就是孙晓，到现在还一点事都没有，难不成这家伙的能力和自己一样没有上限？ 有没有上线孙晓不知道，也不散轻易去试，例如他修改结果为所有怪物死亡，那相对应的因就会变得很极端，结果会促成，而促成这个结果的过程中又会产生什么未知的变化呢，这一点无法想象。 所以他仅仅将结果修改为自己不会死，这样就足够了，其他人能不能活他不关心。 第二十三天，众人感觉到精疲力竭，无力再战，此时他们被覆盖在怪物的海洋里，于是便都不以消灭怪物为目的了，只求自保。 越是和怪物抵抗，越是死得快，即便不和怪物对抗，也只不过是死得慢一点罢了。 有句话说得好，打不过就加入，他们曾想着通过一些手段将自己伪装成怪物，可惜被识破了。 方永手段更是高明，他驯化一只怪物，并且钻进怪物肚子里躲起来，企图蒙混过关，可还是被其他怪物察觉到了。 这些怪物似乎天生就拥有察觉他们存在的能力，躲是没法躲，只能选择对抗，直到死亡。 强行支撑到第二十四天，除了极少数，众人也都负伤在身，几天前他们还在意气风发，傲视天下，几天后，却已陷入如此绝望的境地。 感觉整个世界都挤满了怪物，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林翼也只能是尽可能的搏杀一些，万一自己的异能也有上限呢？和那些朝不保夕的人相比，他还算挺好的了，至今无伤，目前保持无伤状态的也不只是他，还有孙晓和血无涯。 不过就在此时，一道道黑色的光刺不断冒出，眨眼之间，大量的怪物被刺穿，死在了当场，林翼望去，血无涯浑身向外释放了无数的光芒，每一丝光线都形成了光刺，不过片刻功夫，怪物便已全部消亡，堆成了一座座尸山，密密麻麻的怪物尸体反复堆叠在一起，延伸到了远方。 望着那尸体堆成的地平线，林翼感觉到头皮发麻，可是这才仅仅只是第二十四天啊，而且是最简单的二十四天。 “本座看你们颇有造化，帮一下你们吧，接下来三天的怪物由本座进行清理，你们自己寻找破局之法，三天以后，本座不再出手。”血无涯说道，作为前辈，他还是愿意给后辈们一些帮助。 “破局？此局能破？”方永红着眼睛，整个人显得有些癫狂，他身上沾满了兽血，一改之前的从容。 陆衡表情麻木，没有再与杨雷拌嘴，他曾以强者自居，可后来才发现自己的渺小，短短的二十多天，他从自负傲慢，到慎重对待，再到怀疑人生。 他原本已经忘了恐惧的感觉，而如今，这种感觉占据了他心里的全部，无时无刻不在压抑着他，人类总在期盼明天，他却在恐惧明天，恐惧明天将要出现的怪物。 “你小子倒是说话啊。”杨雷拍打着陆衡的肩膀，他想通过说话来发泄自己压抑的情绪，这或许将是他生命中的最后三天，不过他倒是看得很开，生死有何惧哉。 林翼此刻也是装作受伤的样子，生死关头，人性本恶，一旦让这些人发现自己没事，说不定会做出一些什么事来。 方永倒是不会像杨雷那样看得开，他的求生欲格外强烈，他将目光看向了孙晓，这小崽子很特殊，不过怪物都杀不掉孙晓，更别说他了。 但是方永不是一般人，他已经看出来了，孙晓自身力量层次不高，所以其身上一定具备某种逆天能力，他打算夺舍。 “你想干什么？”孙晓察觉到了方永的企图，大声说道，他故意将声音扩大，果然吸引了好几个队友的注意，不过却都没有上来帮孙晓的想法。 方永并不废话，脸上带着一抹病态，快速接近，孙晓见状，便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试图自尽。 突然，一只浑身是血的怪物从地上爬了起来，似乎还没死透，口中吐出一种狂暴能量击倒了方永，而溅射出的力量正好打飞了孙晓手中的匕首。 吐完这一口后，那怪物似乎力量耗尽，重重的倒了下去。 孙晓松了一口气，他修改的结果是自己不会死，而他拿起匕首自尽，引起他自尽的原因是因为方永靠近，为了使事物向结果发展，所以这个因便被扭转了。 孙晓对自己的能力研究得很透彻，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用的这种方法，换个角度来讲，孙晓想自尽的原因是为了通过触发自己身上的能力避免方永的袭击，而如果方永不袭击他就不会玩自尽，所以方永的袭击，愣是被他人为的定向成了自己想要自尽的因。 “这家伙果然怪异。”方永一招不成，再度出手，如今他将速度提到极致，不给孙晓反抗的机会。 孙晓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便被方永抓在了手中，而孙晓再次选择自尽，他这次自尽的方式是憋气。 突然，一道恐怖的天雷从天空落下，打在了方永身上，将他打得昏死了过去，方永其实想直接拿孙晓来挡雷的，没想到这道雷太快了，简直快到不合常理，还有就是修仙者渡劫时的天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虽然天雷全部落在了方永身上，但还是有部分微弱的电流扩散触及到了孙晓，使得他浑身一阵麻痹，无法控制自己身体，这也就憋不了气了，成因再度扭转，贴合了结果。 因果律算是被孙晓给玩明白了，但因为过程无法预料，太离谱的结果他不敢改。 而在另外一边，墨天陨因为最近的生死搏杀，接连突破好几重境界，刚刚又渡过了一道天劫，只不过其中却有一道天雷，不知为何飞向了远方。 林翼的能力虽说没有孙晓那么逆天，但索性稳定性强，他此刻来到了血无涯旁边。 “你到本座这里，一定是有什么事吧。”血无涯不紧不慢的说道。 “我想向前辈讨要一套功法。”林翼说道。 “功法？什么功法？”林翼的话有些出乎血无涯的预料，他本以为林翼是来寻求他庇护的，没想到居然是讨要功法。 “一套可以吸收、吞噬或者是融入的功法。”林翼目光坚定，哪怕面对这样的存在依旧不卑不亢。 “本座的功法无一不是修仙界最为顶尖和古老的，便是给你，你也学不会，就算你能学会，难道你认为仅凭一部功法就能活到最后么？”血无涯问道。 “事在人为，哪怕十死无生，晚辈依旧想去搏上一搏。”林翼回答道，他看出来了，尸神帮他们争取三天喘息的时间，是有意给他们这些后辈提供一点希望。 “好一个事在人为。”血无涯也确实有如此想法，他一直在暗中观察众人，可除了林翼之外，其他人的表现或多或少让他感到失望，入不得法眼。 这些人都有成为强者之心，可这还是不够的，孙晓倒是不错，可惜他没林翼主动，而林翼属于下限极低但是上限极高的那种，无论是能力上，还是心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