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那个小女孩
朱飞鹏和夏瑶俩人又往里走了一段路，来到一处空闲的射击训练场地，俩人刚站定，张副官便命人递上两杆汉阳造步枪。 “瑶妹，输了别哭鼻子啊，哈哈！”朱飞鹏嘴上不饶人。 “少废话，输赢靠的是枪法，不是嘴皮子。”说着，夏瑶脱下外套摆弄起步枪。 夏瑶和朱飞鹏稍作准备后便开始了比拼。规则很简单，俩人对着百米外各自的枪靶射击，相同枪数下谁环数高即为胜者。只见夏瑶和朱飞鹏对着各自的靶子连续射击，俩人枪法着实不错，即便放在军队中也是拔尖的，一旁的张副官看得也连连点头。 没多久一轮就打完了，马上有士兵跑过去统计成绩，结果俩人环数一样难分伯仲。平手情况下，俩人还要进行附加赛，附加赛就是双方各开一枪比环数，直至分出胜负。 夏瑶先射击，只见她端着枪信心满满地站定，没有丝毫迟疑子弹便打了出去，结果发挥出色正中靶心。 放下枪，夏瑶朝朱飞鹏扬了扬下巴做了一个挑衅的表情。 “牛什么牛，小爷我的枪子也不是吃素的。”朱飞鹏不甘示弱。 朱飞鹏端起枪，集中精神屏息瞄准，为了在夏瑶面前保住颜面，这一枪不容有失。 正当朱飞鹏要扣动扳机的时候，夏瑶看到枪靶后面的草丛里突然出现一个瘦小的身影，看上去是个小女孩，那孩子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们。 夏瑶见状连忙抓住朱飞鹏的手往上抬了一下枪头：“别开枪！” “砰！”这一枪打到了天上。 “瑶妹，你做什么？”朱飞鹏不解地问道。 “你没看到枪靶后面有人吗？”夏瑶手指向枪靶的方向。 “人？哪有人？”朱飞鹏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看，却没有见到任何人影，“张副官，你看到那边有人了吗？”张副官朝靶后望去，然后一头雾水地摇了摇头。 “我明明看到那边草从里站了一个小孩。”说着，夏瑶跑了过去，朱飞鹏和张副官紧随其后。三人来到枪靶后面的草丛里，这里的草只有半人高，也没有什么可以藏人的地方，三人检视了一下四周，哪有什么小孩。 “瑶妹，你不会眼花了吧？。”朱飞鹏问道。 “不可能，我不可能看错，刚才这明明站着个小姑娘，不知跑哪去了。” “哦，我明白了。”朱飞鹏做恍然大悟状说道，“瑶妹你这是为了赢我故意的吧，我还以为只有我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呢，没想到今天瑶妹你也......” “你说什么呢？我刚才真的......” “别说没用的。”朱飞鹏打断夏瑶，“既然看清了这里没有什么小孩，咱们回去接着比，走！” 朱飞鹏拉了一下她，但夏瑶此时已经没了兴致：“下次吧，今天我有点累了，想先回去了。” “瑶妹，你别呀.......”朱飞鹏还想劝她，但夏瑶不再理会他。 “还没玩尽兴怎么就要走，等我一下！”见夏瑶取了外套头就往外走，朱飞鹏连忙跟了上去。 俩人上车正要走，张副官手里捧着一叠书走了过来，“飞鹏，这是前几天你放在我这的，说要送给夏小姐，今天正好带走。” 朱飞鹏：“你不说我差点把这事忘了。”说完朱飞鹏接过书，然后递给坐在副驾的夏瑶，“瑶妹，这是我给你买的书，你看看喜不喜欢！” 俩人辞别了张副官，朱飞鹏一边车开着车，一边还讲着笑话想逗夏瑶开心。但夏瑶一句也没听进去，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刚才的怪事，难道真是自己看错了或者产生了幻觉？夏瑶随即否定了这种想法，当时她确实看到了草丛中站了个小女孩，而且这小女孩让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夏瑶想不出头绪，便翻看起朱飞鹏给她买的书，《中国侦探谈》《李飞探案集》《福尔摩斯侦探案全集》......全是一些侦探类的书籍，夏瑶发现这些书还挺对自己胃口。 对于书籍，夏瑶涉猎甚广，各类书都看，按她自己的话说这叫“博学”。不过她看得最多的还是历史类书籍和侦探小说，历史是夏瑶的专业，而近来看得最多的是侦探小说，常常一夜看到天亮，看到精彩的地方还会做上标记，一些她认为有欠缺或不合理的地方也会注上自己的看法。 夏瑶看侦探小说除了兴趣，其实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便是她的母亲。三年前，夏瑶的母亲在家中被人杀害，凶手却一直没有抓到。朱飞鹏的父亲甚至动用了军队也没能查到任何蛛丝马迹。母亲的死成了夏瑶心中刻骨的痛，她暗暗发誓，一定要查出凶手替母报仇。从那时起，夏瑶便开始沉迷侦探小说，对报刊上一些凶案的新闻也会特别留意。 而朱飞鹏对夏瑶的喜好了如指掌，所以时不时地会搜罗一些书送给夏瑶，这不前几天又买了一堆侦探类的书。 正翻看着，忽然其中的一本书引起了夏瑶的注意，这本书的封面并不是纸制的，看上去似乎是用什么皮做的，书很薄只有十几页，纸张已经泛黄，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之所以这本书会引起夏瑶的注意，是因为这本书无论封面还是里面的书页没有一个字。 “这本书怎么一个字都没有？” 朱飞鹏：“你说什么呢，我买的书怎么可能没字？” 夏瑶把书拿起来让朱飞鹏看了一眼。 “这本书不是我买的，我从没见过！” 夏瑶：“你确定？” 朱飞鹏非常肯定地说道：“那是当然，这些书是我跑了好几家书店亲手一本本挑的，怎么可能记错！” “算了，不管它了，你挑书的眼光不错，这些书我很喜欢，谢了！”看到朱飞鹏对自己如此用心，夏瑶心中不由得有一些暖意，其中也掺杂着一丝歉意。 “我岂止挑书的眼光不错，我挑人的眼光更好！”朱飞鹏笑着说道。 夏瑶不再回他，捧着书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没多久，车子便停在了夏瑶家门口。朱飞鹏把夏瑶送进门，看到她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朱飞鹏也只好识趣地开口告辞。本来还想着夏瑶会让他留下来吃个饭，但看到夏瑶并没有这个意思，也只好作罢。 夏瑶坐在客厅里，想着射击训练场发生的怪事却没任何头绪。最近的怪梦，射击场的小女孩，让夏瑶心中始终有一丝隐隐的不安。 夏瑶想起昨晚梦中那红衣女子提到的“琼华谷”，夏瑶记得之前在书中读到过琼华是神话中琼树的花蕊，便来到书房翻找，凭着记忆差不多找了半个小时，终于在隋唐颜师古的《汉书注》中找到了对琼树的说明：琼树生昆仑西流沙滨，大三百围，高万仞。华，蘂也，食之长生。 “长生？琼华能使人长生？”夏瑶一笑置之，对这种玄乎的民间传说她向来不信，更何况琼树只出现在神话中，从没有人真正见过。 接下来的几天，夏瑶总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感觉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盯着自己，但当夏瑶寻找这种感觉的来源时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也许是这几天没睡好精神有些恍惚吧，夏瑶只能这样宽慰自己。 乌云蔽月，凉风四起，春季的夜晚，还残留着冬日的一丝寒意。 夏瑶洗完澡，坐在化妆桌前对着镜子梳理着自己的头发，一旁的床头柜上，无字书静静地摆放着。 夏瑶一边梳着头一边轻声哼着歌：“月儿弯弯，星光闪闪，鸟儿睡觉花儿眠；嘟嘟嘴儿，粉红脸蛋，囡囡乖乖在怀间......”这是儿时母亲教她的歌谣，每当思念母亲时夏瑶便会轻声哼唱。 忽然，歌声戛然而止，夏瑶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脸上露出惊骇之色，她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镜子里。只见化妆桌的镜子中，一个小女孩突然出现在夏瑶的身后。这个小女孩看上去七八岁的样子，一头及腰的长发，毫无表情的脸上还有些许血迹，一双眼睛空洞无神。 正当夏瑶还没回过神时，小女孩伸出一只手开口说话了，只听她用缓慢的语速说道：“jiejie，救我！jiejie，救我！” 寂静的夜，门窗紧闭的房间，忽然出现的小女孩，毫无生气的声音......这时如果换作别人，恐怕早已吓得昏死过去。然而，夏瑶毕竟不是寻常女子，此时的她虽然心中充满恐惧，但头脑还是比较清醒。夏瑶猛地转头往身后一看，却没有看到小女孩。房间不大，一眼便能看遍，房门紧闭，整间屋子里除了她再无旁人。夏瑶又回头看镜子，镜子中也不见了小女孩的身影。 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味道，夏瑶惴惴不安地站起身，然后迅速打开了房间里所有的灯。在一片明亮中夏瑶环顾四周，确定房间里没有异样才稍稍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