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漏灵根【上】
喇叭声、鞭炮声和火炮声,传出了半山村,向邻近的“容家湾”乃至“涂家湾”等地遥遥传去。 它传到了正于雪地中踽踽前行的俩兄弟耳中。 “二哥,难道村里也有喜事、要结婚迎亲了?” 杜五花用脆生生的声音说道。 “不一定哦,五弟,或许是死人了也不一定。” 杜布嘶喊、含糊地回答道。 非礼勿听,非礼勿视。 一路过来,为了表示对家人的尊重,杜布特意选择了步行,而且没有使用“灵耳术”和“灵目术”。 所以,村里发生了什么,刚才兄弟俩并不知道。 但此时村里有了喇叭声、、锣鼓声和鞭炮声等,杜布好奇心起来了。 —— 于是,杜布使用了凝液修士级别的“灵耳术”和“灵目术”。 修士修为一展开,整个村落情况尽入眼底和耳中。 整个村落还是原来的样子。 村长老爷爷还在。 mama身体很好,阿开和阿锅还没有嫁人。 “大白”和“小白”都还在家里,那弯角山羊和长角老牛都还在,矮脚山马不见了。 过年猪杀了两头。 爸爸mama的卧室里,则多了一对四岁左右的双胞胎。 他们身体很健壮,正在酣睡。 看他俩的模样,应当是自己的弟弟或meimei。 “现在,阿花也做哥哥哥了。” 杜布皱巴巴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开心的笑容。 至于爸爸,他正与二狗子、王麻子叔叔在一起,每人一把锄头,左手臂上绑着白布。 他们仨正往村里的坟头附近过来。 看来他们要给那被烧死的“李三婆婆”挖坑了。 —— “这大冬天的,老人家容易出问题啊!” 杜布挺感慨,虽然他和李三婆婆并不熟。 感慨中,杜布还看到父亲与二狗子、王麻子俩叔叔正往坟头上来。 杜布心思一动,灵力涌发,脚步迈开,身如闪电。 他比父亲他们更快地来到了坟头。 他来到坟头,不是想要吓人,而是想过来给爷爷奶奶磕头。 神识散开,灵力挥洒,遮掩了字碑的积雪被扑簌簌地抖落。 “父亲杜二甫、母亲毛家姑之墓” “不孝子杜牧、杜羊立。” 爷爷、奶奶殁年挺早,所以他俩在杜布的印象中很淡,甚至有如那从未蒙面的外公外婆一样。 —— 与阿花一起磕过头,祭拜已毕,杜布坐在坟头附近,看着爸爸他们的的到来。 二狗子叔叔个子高一些,但和王麻子叔叔一样,都老了一些。 而爸爸变年轻了。 他头上戴着上好的羔皮帽子,身上披着上好的羊皮大袄,脚下穿着厚实的羊皮靴子。 其脚步松快,轻不沾泥。 再仔细打量,杜布看到爸爸身上竟然有一股淡淡的、很是稀薄的灵力。 “爸爸竟然已成为了修士了?!” 杜布微微感到吃惊。 —— “老头,你是谁?!” 来到坟头,杜牧一边放下锄头,一边脸带微笑地问道。 而此时,他心里充满了疑惑。 在前来的途中,杜牧曾看到附近空无一人。 而现在坟头附近却有一位满脸皱纹的老头。 老头正静静站立。 其肩膀上还有一只羽毛绚烂的小野鸡。 这小野鸡活灵活现,看起来精灵古怪。 “这老头什么什么好地方不去,偏偏还来到这坟头?” 杜牧心里嘀咕。 他还发觉这位老头竟然到自己父母坟前一圈。 因为那上面还有被清除的雪的痕迹。 越是观察到这些细节,杜牧越是心惊。 因为就在刚才,这位老头还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自己。 自己的里里外外似乎都被这老头看透了。 —— “我是谁?” 杜布声音嘶哑、含糊,继续说道,“我姓【布】名【什】。 “你可以叫我【布什】修士。” 本来杜布觉得“杜少陵”这个名字比较好,但它已经在芗圆山用过一次,而且那与青苹果第一引气世家罗家有关。 为了不给家里添不必要的麻烦,杜布只有从自己的那个“布”字着眼。 “‘布什’?这个名字好!” 杜布对现在的这个名字很满意。 他想用较长一段时间。 “你儿子和我是忘年交,”杜布继续道,“现在他不方便过来。 “但他嘱托我几件事与你们说,所以我就来了。 “刚才,我还替他给他的爷爷奶奶扫墓呢!” —— “既然如此,那我就代我家人及我儿子阿布多谢了!” 杜牧一边慢腾腾地说话,一边恭敬地拂袖、直身、拱手,想要躬身行礼。 对方有来历,与自己儿子是忘年交,并且证据和蔼、客气,那就应当不是坏人。 而对方与过来代给爷爷奶奶扫墓,也算是有孝心。 所以,对此人,自己必须行礼。 而这天寒地冻的,别人过来履行承诺,让杜牧也颇为敬佩。 不过,当想要躬身时,杜牧感觉一股莫大力量涌来。 它束缚着自己的全身,不让自己继续下去。 “杜同修不必行此大礼!” 那老头嘶哑、含糊地说道,声音直透耳际。 “好高的修为!” 杜牧很是佩服。 —— 杜布指了指五弟,说道,“这是我的兄弟阿花,来,给各位长辈打招呼。” “咕咕咕!” “咕咕咕咕咕咕!” “咕咕咕咕咕咕!” 杜五花起身、立正、低头,逐一叫唤着“爸爸好!”、“二狗子叔叔好!”和“王麻子叔叔好!” —— 一只小野鸡竟然像人类一样能作出姿态和进行表达,看得二狗子和王麻子很是新鲜。 杜牧则想起了自己曾经的干儿子杜五花。 那只野鸡是一只有想法、有思想、有主见、有前途的野鸡。 但“四有野鸡”阿花比眼前这只小野鸡大多了。 当然,阿花却赶不上眼前这只野鸡灵泛。 “我们村李三婆婆不幸被烧死了,”杜牧一边想,一边指了指周围道,“我们仨过来给她老人家挖坑,以让她老人家能入土为安。” 同时,杜牧二人示意了一下二狗子、王麻子,试图将二人介绍给这位“陌生的老者”。 俩叔叔试图学者杜牧的模样行礼,但同样未能如意。 “我们挖完坑后,就邀请您老人家回我家坐坐,如何?” 杜牧发出了邀请。 对此,杜布表示同意。 —— “布师傅,您觉得哪块地比较好?” 杜牧找了半圈,已经找了一个合适的地块。 但他还想问一问这位高人的意见。 再说,冷落了高人,尤其是过来帮忙的高人,那也不是待客之道。 “杜同修不必客气,”那老头态度很好,语气和蔼,“我看哪块都比较合适。” 当然,这个老头子说话会流口水。 其病症简直与当年的肖黑石一样严重。 肖黑石是摩托罗县城“肖氏客栈”的老掌柜。 当年进入齐家,也多亏了其提供的信息。 既然眼前的老头说自己选的地都不错,那杜牧就随意找了块地。 —— “咄!” 杜牧、二狗子和王麻子三人都在手巴掌上吐了下口水,然后挥舞起锄头。 他们仨开始挖坑。 “嗯!” 这是杜牧的声音。 它轻微、细小,反映出修为在身的强大能力。 轻轻一下锄头,就撬出好大一块泥。 “哼哧!” “哼哧!” 这是二狗子和王麻子的声音。 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山民,他们挖起来就费力多了。 他俩要使出大力,才能挖出一块泥,并且这泥要比杜牧小上许多。 但就是这样,二狗子和王麻子都在用力挖。 和【牧歌】在一起,想偷懒都不行。 因为他们本来就不是偷懒的人。 因为整个半山村就没有半个懒人。 因为如果偷懒,牧歌会看不起你。 而如果用力,牧歌高兴,大家高兴,自己当然更高兴。 —— 所以,二狗子和王麻子用力地挖坑。 他们认真地挖坑。 虽然汗流浃背,虽然费心辛苦,他们还是继续挖。 所以,大家不仅要挖坑,而且要挖得深,要挖得认真。 于是,锄头挥舞起来,泥巴向后倒。 泥巴已经变成了小土堆。 二狗子越挖,感觉浑身越来越舒畅,越来越有劲。 王麻子越挖,感觉全身越健康,疾病离自己越来越远。 以前辛辛苦苦养母猪留下的腰肌劳损不见了。 以前种田留下的腿脚风湿消失了。 以前抽旱烟留下的肺部气喘痊愈了。 与此同时,身上的力气则越来越大。 —— 二狗子越是有劲,就越是挖得认真。 王麻子越是感觉力气的增大,就越是挖得深。 坟坑边的土堆越来越高。 坑则越来越深。 二狗子的脑袋不见了。 王麻子的头部消失了。 杜牧的身影沉没了。 而那些泥土已经从一座土堆开始向土山方向转变。 仨人还在继续挖坑。 泥土还不断从深坑里冒出。 二狗子和王麻子感觉自己挖土的速度已经与牧歌差不多了,并且动作一样轻松。 而牧歌此时,也还在继续挖。 —— 因为杜牧感觉自己丹田内的灵力在噌噌地上涨。 在挖坑的时候,引气向前冲! 在继续挖坑的时候,修为已来到引气一层中段! 当再一锄头下去的时候,引气一层竟然已经圆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