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夜半灯下
吴生的电话响了起来，是科长王立民打来的。 吴生正烦着呢，根本不想接这电话。 但又想了想还是接起电话，电话那头王科长说道：“小吴啊，现在有个事你来局里一趟。” “我在做任务，有什么事先留言！” 还没等王科长再说话，吴生已经把电话挂了。 电话那头的王立民看着身边的娄局长，有些尴尬。 “局长，他把电话给挂了，说还在做任务。” 娄局长微笑说道：“嗯，年轻人有点脾气很正常，尤其是这种特殊人才。如果他真的是提前觉醒了，千万要做好他个人的工作，不要出篓子，捅娄子。” 王科长点头应道：“好的，局长。” 娄局长慢悠悠的继续说道：“听话，就是好同志。但如果不听话，那就是敌人。对待同志咱们要团结，对待敌人……” 说着，娄局长眼神阴狠，王立民立即躬身道：“请局长放心！” …… 吴生一直对上下级的关系不以为意。他认为自己花钱买来的工作凭什么还要听人安排？ 对于王立民的电话，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拒绝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反而是王小浪刚才的那一手着实值得琢磨。 挥手间竟能他卡里的钱都偷走，真是有够玄幻的了。 银行卡不用密码的吗？转账没有记录的吗？他的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要是能琢磨出这一手，何必手上沾满鲜血。 吴生不觉间来到了一处夜市，坐到小吃摊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 每个人头上都顶着自己的阳寿，但是并没有显现出任何与金钱有关的东西。 这该怎么夺呢？吴生有些苦恼。 “喂！小崽子，你不吃东西就给老子滚开，耽误老子发财老子踢死你！” 一个系着围裙的黑大汉站在吴生身边，脖子上搭着汗巾，隐约间露出一条金灿灿的链子。 吴生歉然起身，离开了小吃摊，他不是那种被人说两句就发怒的火爆脾气。尤其做了这个行业以后，他更懂得隐忍是一件非常正确的事情。 但就在他转头离开的时候，黑大汉嘴里却又骂骂咧咧的说道：“最特么看不起这种吃不起饭的穷逼！” 吴生身形微微一滞，前两天你说我穷逼那是真的，但现在我特么要不是钱都被王小浪给抢走了，我至于没钱吃饭吗？ 心中一时不忿，便想着黑汉子脖颈上的金链子。没想到在这一念之间，金链子竟就到了他的手里。 金链子沉甸甸的，上面还残留着黑汉子身上的汗水和油脂。 这下让吴生有些尴尬了，他其实并不想要报复这个黑汉子，但怎么还就来这么一出。 这可怎么办，还不还？ 他正犹豫呢，黑大汉已经咆哮起来：“哪个不长眼的敢偷老子二道峪的链子？别让老子抓到你，让老子抓到把手给你剁了熬汤！” 吴生走回大汉身边说道：“那个，大哥！我要说是我捡到了你的项链，你信吗？” “原来是你这穷逼偷的，老子看你就不是什么好玩意。今天我非让你长长记性，让你知道知道老子二道峪不是白叫的！” 大汉对着吴生一巴掌就扇了过来，大如蒲扇的巴掌迅猛无比。 但在吴生眼里，这一巴掌却显得极为缓慢，非常轻易的就避了开来。 大汉一巴掌挥空，顺手抄起一个酒瓶在桌上敲碎，直直的扎向吴生。 吴生抬腿蜻蜓点水般在大汉手腕处踢了一脚，一声脆响，腕骨碎裂。 大汉吃痛，酒瓶从手中脱落，还未落地却又忽然改变了轨迹，在空中划出一道墨绿，深深刺入二道峪的大腿。 二道峪站立不稳，跪倒在地。吴生将项链抛落在地，转头离开。 周围围观的人群一片哗然。吴生本就是偏瘦的体质，在壮硕的大汉面前尤为明显。谁也没想到这看起来并不太强壮的年轻人有如此的爆发力。 没有一人敢上前阻拦，甚至没有人敢直视吴生的双眼。 …… 昏黄的灯光下，王立民皱着眉头翻阅着厚厚的资料，这些都是吴生在这一天内完成的悬赏。 他需要弄清楚，吴生是如何做到在一天之内做完上百个悬赏的。 但当他看完所有资料后，却愈加困惑了。 揉了揉已经发酸的眼睛，站在窗前。 他有些不安，不，是非常不安。 所有的悬赏目标都是身体机能衰竭而死，这点很正常。 每个杀手都会通过配置各种毒药，诱发目标体内旧疾，现场看起来就好像是突发疾病身亡。 但任何毒药，在现代医学检测下都无法隐匿痕迹。 哪怕下毒的是一星级的用药高手，在细致的检测后都会露出马脚。 这也是为什么局里并不提倡用毒的原因。 但这上百例的悬赏，检测结果却没有一丝被毒物侵害的痕迹。 这就太可怕了，意味着吴生并不是通过用毒的方式，而是一种更高明的手段。 莫非……吴生用毒已经臻至化境，真的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程度？ 王立民很快就否定了这种可能。 吴生才进入城市清理局6年，3年的培训并不突出，3年的工作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硬说特别，也就是性格太独，根本不去融入集体。 作为杀手，性格缺陷并不是问题，反而是好事。 哪有正常人能够忍受非人的训练以及不停的杀戮呢？ 难道吴生真的如局长所说，是一个适合成为那种更高的人种？ 觉醒了？觉醒了一种能够让人全身机能衰竭的能力？ 王立民有些不安，一种对心智不成熟的孩子握有致命武器的不安。 他在城市清理局工作了近30年，看到过太多嗜血恶魔。 曾经的城市清理局是没有工资的，是隐匿在敬城地下的秘密组织。 那时人们心思单纯，用生命捍卫着正义。但随着经济的蓬勃发展，诱惑变得越来越多。 城市清理局也难免被社会上的浮躁所渲染，极个别组员开始唯利是图，甚至释放了埋藏在心底的极恶。 心智的缺憾最终演变为嗜血的杀戮。 那真是一段黑暗的日子，组织培养出的精英对社会的无情反噬，比以往的恶人还要更加可怕。 他们受过极为严格的训练，却没有任何心理建设。 很快就将敬城的犯罪提升到了一个非常恐怖的层次。 如果不是娄局长掌舵，恐怕敬城早就成为罪恶的代名词。 后来城市清理局便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从地下转为地上，设立了各种制度与门槛。 入职需要介绍人，并缴纳高昂的入职费用。 入职后首先需要经过心理考核，心里考核和社会上的心理测验完全不同，是根据城市清理局特殊需求专门制定的。 能通过考核的人，在心智上必然是存在缺陷的，毕竟正常人在从事此类工作的时候极容易发生心理障碍。 反倒是有问题的一类特殊人群才可以长时间的维持稳定的心理状态。 通过考核后才被允许进行技能培训。 经过这一系列的筛选真正转为局里的一员后，还有严格的制度。 局里设立了星级制度，一到五星，每升一星都需要缴纳高额的费用以及考核。 而悬赏系统却又根据星级限制了任务所获得的赏金，这样想要晋级就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最后用保底工资守住底线，让每一位组织成员都能在敬城生存下去。 通过这些制度，让组织内的成员一心投入在工作上，稳定了城市清理局15年。 15年里没有再出现一位变节的成员。 但未来，让王立民充满了忧虑。 拥有异能的人类已经开始出现，虽然是极小一部分，但增长的速度很快。 新的时代马上就会来临，这次娄局长还有能力扭转乾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