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比试
叶家主宅叶涛院落中，叶家剑首立于一块石壁前正在思量着什么，背负的双手紧握着一封信笺，而那信笺正是昨日叶秋婵派叶雪送来的。 “这算个什么事啊？” 叶涛看着面前满是剑痕的石壁，往日里他总是会在这石壁前参详一会儿的，可今日却根本静不下心来。 体内的灵力随着烦躁的情绪而越发狂暴，一只手并指成掌对着石壁一掌划出，随即，一道极深的剑痕便出现在石壁之上。 “唉。” 看着被自己划出的印痕，叶涛轻叹一声，自己面对这石壁十几年，可仍是不能凭自己意愿完美掌握这印痕的深浅，看来自己今生终将止步于此壁了。 这块让叶家剑首如此在意的石壁是叶涛多年之前自一片深山中偶然发现的，当时石壁乃是嵌在大山山体之上的，上面的剑痕深浅不一，但是却极为连贯，叶涛本就是剑修，当即一眼就看出了这些剑痕的不凡，后来便利用自己在家族中的势力将其完整的取下带了回来。 叶涛也凭借不断对此壁的参悟而快速提升自身修为，只是多年来始终达不到如石壁上的剑痕这般行云流水轻松写意。 “来人，去把莫家的那个小子接过来。明日家族弟子比试也把他的名字加进去，告诉她这是我的意思。” 转过身来，叶涛走到院门口，对门外的一名侍从交代了几句，然后就提着剑往自己的演剑台走去。 这边，叶秋婵很快就收到了自己大哥的口信。她对自己大哥的这个举动一点也不意外，毕竟叶雪是他唯一的女儿，如今竟然看上了莫家的小子，叶涛现在心里一定又气又急，尽快考教一下莫影殇也是很合理的做法。 简单的跟莫影殇交代了几句，叶秋婵自始至终都没提叶雪的事情，因为她发觉莫影殇其实一只刻意回避有关叶雪的话题，作为师父，她也不好过于干涉徒弟的感情，更何况现在的莫影殇才九岁。 而莫影殇也只把这次叶家比剑当作是自己师父对他的考验，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太多思想上的包袱，只想漂亮的打赢几场不给自己师父丢人就好。 只是莫影殇不知道的是，叶家那边一众少年想的可不是这样简单。 叶涛来到演剑台后，对着等待在下面的叶家弟子做了一番极富怂恿意味的演讲，意思是让他们可以对那个莫家的小子下重手，只要不打死打残就行，若是实力允许，甚至可以想办法让其投降不了多遭些罪。 听了一些话，叶家的小辈都是一个个磨拳擦掌的，毕竟他们多年来也听说了有个莫家的小子跟着叶雪在别处修炼剑道，更有人说那莫家的小子天赋不错。这让他们这些叶家子弟如何能忍，如今有了这么个公开的机会，每个人都暗中憋着劲想狠狠教训一下这个外姓人，好让他知道叶家的底蕴不是随便一个外人就能撼动的。 第二天一大早，莫影殇收拾好自己的行装，仔细地将断虹剑从剑鞘中拔出细细检查了一番，然后才放心地收好佩剑。 “师父，我出门了。” 走出院子，莫影殇朝着院子中站着的女子挥了挥手，然后转身就朝山下的叶家方向走去。 “去吧，回来别忘了买些喜欢吃的菜。” 叶秋婵并没有嘱咐自己的徒弟要小心，也没有让他别伤人，只说了让徒弟回来买些他喜欢吃的，只是不知道这到底是对徒弟有信心，还是怕他输的太惨想等他回来好好做一顿饭让他宽心。 “知道啦。” 走远了的莫影殇大声的回了一句，然后就快跑了起来，沿着山路逐渐消失在叶秋婵的视线里。 叶家今日举族齐聚于族中演剑台，家族比剑在叶家没三年一届，其目的除了的考察族人的修为进展，也是在激励后代不断进取超越前人。 而这项家族盛会最大看点就是选出家族剑首，叶家历代始终奉行的就是优胜劣汰，任何人在家族比剑日都可以挑战当代剑首，只要获胜就会成为新剑首，但也仅限这每三年才轮到的这一天。 此时，叶涛正站在演剑台正中间，这也是由他以剑首身份主持的第七个家族比剑大会了。 看着台下的一众族人，叶涛扫视一圈后，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到了那个看起来还有些矮小的身影。 “各位。今日是我叶家每三年一次的家族比剑，按照往年的惯例，先是由年纪十六以下的族中弟子决出最强，然后再是其余族人比试，最后由族人自愿挑战争夺剑首之位。 不过，今年我作为剑首，想要把这个顺序做一下调整，现在，我就站在这里，台下诸位可有愿上来挑战在下的么？” 叶涛这一出乎意料的举动惹得台下众人不禁一片哗然，有人小声的跟身边人说着台上之人实在太过自负了。 在这些人看来，叶涛这么做其实是对他很不利的，因为他若是在最后看过他人比试后再出手，那就会先了解对方的破绽和优势，如此也好提前做出应对。可现在他一上来就让人挑战，就算他身居剑首之位二十年，也不一定就不会翻车。 甚至有人怀疑叶涛这么做是不是有意要让出自己的剑首位置，这样就算输了也可以说是不熟悉对方剑路大意了，也算是保留一点颜面。 可不管别人怎么猜测，叶涛就这么说了，他现在也完全是一副随时出剑应战的态势，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好，不愧是我叶家的剑首，晚辈叶落尘请剑首指教。” 就在大多数人还在犹豫自己有没有挑战剑首的实力之时，人群中一人飞身来到演剑台上，面对着一脸从容的叶涛，先是恭敬一拜，然后不再多言，抽出自己腰间长剑直刺叶涛右侧小臂。 “你是好样的。” 叶涛眼中满是欣赏的意味，赞叹对方如此年轻就勇于挑战自己，而且看这一剑的速度也算是极快了，不过，身形稍动，原本极快的这一剑便刺空了。 那年轻人看着自己一剑刺空也不懊恼，足下发力调动全身灵力仗剑再次逼近叶涛。 “嗯，心性不错，只是性子太直了，少了下变通。” 满意的点点头，叶涛负手连连躲闪，自始至终没有想拔剑的意思。 “是吗？” 叶落尘看着对面不断开口点评的叶涛，忽然嘴角一扬，原本直刺叶涛胸前的一剑忽然转而向下直朝对方膝盖而去。 “哦？” 叶涛多少有些没料到这个后辈一开始的那些招数都是在迷惑自己，而这最后刺来的一剑才是他真实的意图，先前那些直来直往的剑路不过是让自己麻痹大意。 可作为叶家剑首，叶涛又岂是会被轻易骗过，只见他将宝剑连着剑鞘从腰间抽出，然后握着剑鞘狠狠的砸在了叶落尘那只握着剑柄的右手上。 “啪。” 叶落尘握着剑想要刺下的手忽然觉得一麻，然后就感觉自己右手失去了所有的感觉，原本握着的长剑就这么撒手掉落在地上。 “小子，你还是没沉住气啊，若是你能忍住不说出刚才的那句话，脸上表情也没有过于明显，或者你的剑尖还能离我的膝盖再近些，不过现在，你只能到此为止了。” 叶涛收起长剑，走到叶落尘面前帮他把剑拾起来，然后指出了对方刚才的不足。 “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我的手被你废了。” 叶落尘左手轻抚自己那仍是毫无知觉的右手，脸色惨白的黯然说着。 “啊？你可别当着这么多族人冤枉我啊。” 叶涛拎起年轻人的手，然后一道灵气自指尖注入叶落尘的手腕，然后叶涛就松开了手示意让对方感觉一下。 “这。” 叶落尘活动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又恢复如初了，兴奋的看着叶涛，眼中充满了崇拜。 “好了，还有谁要做下一个，上来吧。” 叶涛给了叶落尘一个眼神示意他该下去了，然后又环顾台下寻找着下一个对手。 离着演剑台十丈外的一根廊下石柱旁，一个少年在目睹了刚才这一场剑决后也是对叶涛赞叹不已，这少年正是此刻场内唯一一个不姓叶的人，莫影殇。 “叶伯伯的确很厉害，可是我还是觉得他比不过师父，嗯，如果是师父，就算那个叫叶落尘的再狡猾再能装，他的剑尖也别想有寸进之功。” 莫影殇想到这里，又看了看场下其余那些跟自己年纪相仿的叶家子弟，忽然，他有了一个不错的主意。 既然今天自己师父没来，那他就代表师父把这些叶家子弟都赢了，这样岂不是就说明自己师父比叶伯伯厉害了么？ 想到这里，再看看站在高台中央的叶涛，莫影殇决定一会儿也跳上台去接受所有叶家子弟的挑战。 “既然我重生于此世间，多年刻苦练剑炼体可不是只为了消磨时光，今日，我就要迈出无敌世间的第一步。” 一念至此，莫影殇体内血液沸腾不止，眼神炙热的看向叶涛脚下的那个位置，就好像现在站在那里的人就是自己。 “这小子，眼神倒是犀利的很，就不知道是不是个绣花枕头。” 叶涛也感受到了来自莫影殇那边的炙热目光，迎面看去，竟是觉得对方是一名可以与自己匹敌的高手，可随即又打消了这一荒唐的念头，只希望他的女儿没有看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