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要练剑
穿过一道长廊，莫影殇独自一人的回到了自家的小院中。 走到院子花园旁，莫影殇捡了一小块石头在手里掂了掂，然后轻轻的朝着自己母亲屋子的窗户那边扔了过去。 “当。” 小小的石子砸在透明的玻璃窗上，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 莫影殇把石子扔出手后就立马躲在了院中一个大水缸的后面，然后偷偷的看着屋里人的反应。 “嘎吱。” 一扇小窗被一名年轻妇人从屋内向上推开，那妇人探出头来对着院子里扫视一番，然后无奈的轻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就要走出屋子。 “出来吧，别躲在水缸后面了。” 那妇人身穿的是一件连衣裙，只是样式上没有莫影殇在原来世界见过的那么华丽。 “哈哈，娘你真厉害，总是一下子就猜到我躲在哪里了。” 莫影殇从水缸后面跳了出来，一溜烟的就跑到妇人跟前保住了大人的一条腿，然后笑着抬起头看着自己的母亲。 “跟娘到那边长椅坐一会儿吧。” 原来，这名妇人就是莫影殇今世的母亲，也就是莫问心的妻子，梅傲霜。 梅傲霜拉着自己的儿子来到院中的葡萄架下的长椅边坐下，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然后递给了坐在长椅上的男孩。 莫影殇从母亲那如青葱的玉手上接过了纸包，然后打开纸包发现了里面包裹的是自己最喜欢吃的梅子干。 其实原本的洛景彰不怎么吃梅子干和话梅一类的食物，只是前世的许海心总喜欢吃这类东西，洛景彰来到这里后虽然换了名字，但是却多少有些忘不掉从前，潜意识里可能连带着也把前女友的喜好安在了自己身上。 “好吃吗？” 梅傲霜又伸手轻抚着儿子的小脑袋瓜，嘴角轻扬微笑着的轻声问着。 “嗯，娘亲做的梅子干最好吃了。” 莫影殇抬头看着自己母亲的眼睛很确定的说着，眼前一头长发如瀑布般散在肩上的女性是如此的优雅和温柔，他心中从未如现在这般自豪跟幸福，因为这么好的女人正是自己的母亲，这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一个人的母爱。 “你呀，年纪不大就会哄娘开心，长大了怕是要有很多女孩要被你这个小鬼头给哄骗了。” 轻轻的在儿子的鼻子上刮了一下，梅傲霜笑得更得意了，虽然孩子才三岁，但依旧不影响她现在就开始做着抱孙子的梦了。 “那些外面的女子哪有娘你漂亮温柔，殇儿以后的老婆能有您十分之一好就知足了。” 莫影殇趁势那是彩虹屁连番轰炸，誓要把自己的老妈捧到云端。 “好了好了，幸好为娘如今也不算是小姑娘了，要不还真被你这小毛孩给忽悠了。” 梅傲霜心里被儿子奉承得如同喝了蜜，整个人就感觉轻飘飘的，可嘴上却把自己说成是沉稳老练的形象。 看着自己娘亲心情大好，莫影殇顺势就想先探探自己母亲的口风，看看她到底能不能承受住自己将要离家学艺。 “娘亲，孩儿有事要向您请教。” 把手里剩下的梅子干再次包好，莫影殇开始试探着开口了。 “这个嘛。要是你练功方面的，那娘亲可教不了你，不过要是读书识字之类的，那倒是没问题。” 梅傲霜听到儿子的话先是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葡萄架，站起来一伸手便摘下了一串熟了的葡萄，然后才低下头跟孩子解释了一下。 “那要是跟这两样都没关系呢？” 莫影殇眨着眼仰着头看向正捧着一串葡萄的母亲，继续追问。 “那你还是先说说吧。” 虽然梅傲霜如今儿子都三岁了，她自己也刚过三十，可是仍旧是少女姿态未全脱去，平日里跟儿子相处有些时候更像是大jiejie跟弟弟一般。 “孩儿想问的是，其他家族的孩子都是跟我这般年纪就开始习武了吗？那么他们又都是在自己家教的么？” 莫影殇这么问也是在为后面的话题先做好伏笔，若是冷不丁的直奔主题，怕是让母亲承受不住。 “这个娘倒是知道一些的。虽然娘自己不习武，可是你外祖父梅家也是武学世家，你的舅舅们就都是打小就习武的，想你这么大习武的也不在少数。” “怎么了？难道是你厌恶习武了吗？用不用娘去跟你爹和大伯说说？” 梅傲霜先是认真的回答了自己儿子的疑问，可是出于母亲对孩子的爱护，她马上就想到是不是儿子对练武厌烦了，心里也开始琢磨着怎么去跟丈夫和大伯解释。 “没有厌烦。我只是单纯好奇。” 小脑袋立马就如拨浪鼓般的摇晃着，莫影殇实在是怕自己的娘亲会立马找大伯分说去。 “是这样啊。” 梅傲霜多少有些失望，其实原本她就不太赞成让自己儿子习武。就算莫家如今到了莫影殇着一代目前只他一根独苗，可是也不代表就必须让她的孩子去担起这么重的担子啊。 想想孩子他大伯为了家族如今还单着，梅傲霜多少是有些担心的。 “娘，你还没告诉我有没有像我这么大就外出学艺的。” 莫影殇还没完全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只好硬着头皮面对有些失望的母亲继续提问。 “应该会有吧，毕竟家家都有自己的各种原因和难处。” “诶？不对啊，你怎么想起问这些东西呢？” 原本还以为自己儿子是厌烦了习武，如今看来虽然不是，可一个三岁的孩子却问到了外出习武，这显然不太正常。 梅傲霜叉着腰疑惑的看着自己儿子，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了。 “额。是这样的，娘你先坐下，孩儿有事跟您商量。” 莫影殇伸出一只小短胳膊，正好揪住了自己母亲的裙摆，轻轻拉了拉示意母亲坐在自己身边说话。 “说吧。” 见儿子这样动作，梅傲霜也是佯装板着面孔的坐下，语气却生硬的很。 “我不想学《不败体》了。” 莫影殇低着头小声的嘟囔着，样子像是有些闹别扭。 “啊？那跟不想习武有什么区别吗？” 梅傲霜听完儿子的话，瞪着眼睛不大置信的反问了一句。 “我不是不想习武，我只是不想学《不败体》这门功夫了。” 莫影殇也知道是自己刚才的说法引起了歧义，所以赶紧又嘟囔了一句。 “是这个样子啊。你这孩子说话也不说明白了，娘还以为你是在逗娘玩呢。” 伸出手在儿子脑门轻点了一下，梅傲霜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合着自己刚才又白高兴了。 莫影殇被点了一下，心里也终于知道了母亲对自己习武是有多反对了。 麻利的跳下长椅，莫影殇一边比划着什么动作，一边说出了自己的愿望。 “娘，《不败体》太丑太难练了，我要练剑。 孩儿查过家族秘辛，除了老祖当年练到十二重，后代至今最高成就者也就练到八重，虽然孩儿能吃苦练功，可也未必能练到顶峰。 况且体修看起来实在像是大老粗，就像我三叔一副莽夫左派至今连个媳妇都没有。 娘，您也不想看孩儿以后也跟三叔一个样吧。就算儿子像大伯那样稳重，可你看大伯打起架来不也是有些粗鲁吗？” 莫影殇比划了几个看着朴实无华的招式，但实际上若是真的修练至高深层次，这些看着粗陋的招式才更简单实用。不过这些对于当下的母子两人来说都是无从知晓的。 “嗯，样子是有些难看。” 看着儿子比划的那些动作，一向爱美的梅傲霜也觉得多少有些不雅，又想到自己的丈夫平时仪表堂堂行止有度的，就又觉得儿子不如习文了。 “而且我看过《不败体》的修行介绍，当中提到修炼者多半会毛发茂盛满脸络腮胡，而且祠堂中的历代先祖画像也都是长髯及胸的。” “儿子可不像以后一脸大胡子的，那样肯怎么给您找儿媳啊。” 莫影殇蹲下身用手指在地上不断画着圈，看样子是对家传武学抱怨不浅。 “呵呵。你说的都很有道理，可是你才三岁呀，这么早就提什么找媳妇，也不知道害臊的。” 梅傲霜听到自己儿子说完原因，竟憋不住笑的赶紧捂着嘴忍着，看着眼前还不知道有没有自己膝盖高的小家伙一脸无语。 “娘亲，我要学剑法，既帅又厉害，你去帮求大伯好不好啊。” 莫影殇终于是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虽然莫影殇从未听过叶涛的名字，但是家中人却提到过自己大伯莫问天早年间曾跟一叶姓女子有过一段感情，而那女子家中兄长更是剑法超绝名震西川。 既然能得莫问天信任，那自然是老熟人了，莫影殇也是以此推测出了叶涛的身份来历。 莫影殇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尘土，然后一个劲的摇晃着母亲的双腿，一道道浅浅的泥手印就这么留在了梅傲霜的裙子上。 “好啦好啦，你先别摇啦。看把娘这裙子都给弄脏了，赶紧先把手洗干净了。” 莫影殇知道自己母亲最爱干净，这才使出这招来让母亲慌乱下先答应。 梅傲霜赶紧边说边抓住儿子两只小手，站起身子拉着莫影殇来到水缸前给他仔细的洗着小手。 “只要你别到时候哭着麻烦人家给你送回来，那你就去吧，只是节日跟祭祖要按时回来，答应我不闯祸就好。” 蹲下身子掏出手绢细心的给儿子擦拭着双手，梅傲霜嘴上很痛快的答应了，只是心里觉得三岁大的孩子怎么可能离得开自己的父母。 “好欸，太好了！” 堪堪擦好一只手的莫影殇高兴的蹦了起来，欢快的不得了，只留抓着儿子另一只手的梅傲霜呆呆的迟迟没有接着擦拭另一只小手。 梅傲霜眼角多少已经有些泛红了，她没想到自己儿子居然这么高兴，失落和委屈充斥了全部思绪，心里也暗骂眼前的小家伙是小没良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