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杨猛的无知惹恼了本大人。 我直接把他撵回家了，自己则溜达到了外面。 本大人今日心情不爽，需要好好找些出气筒才行。 ……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我就坐地铁来到了毛店。 坐在马路边儿等了一会儿，这才看到老赵下了公交车，和他那个室友一起向我走过来。 “怎么那么早？” 老赵大老远就高兴地和我挥手打招呼。 我点点头：“没事儿。” 老赵把手里的饼子递给我。 虽然我从来没有吃过他的东西，可他却每次都给我带。烧饼、油条，夹rou饼，有时候头一天挣的多了，还带牛奶面包。不管我吃不吃，他都带。 看我不接，他也不多说，就把东西又拿回去自己吃了。 “是不是今儿这场戏你是主角，兴奋，睡不着？” 我打量他：“这兴奋的是你吧？” 老赵嘿嘿笑：“那是，这不是替你高兴嘛。这一行出头有多难，谁都知道。” 说到这里看看我又说：“说实话，就你这条件真的太一般了。比你条件好脸蛋儿好的那不知道有多少。想弄个跟你这样的角色都混不上，这不是有钱没钱的事儿，没人用啥也不行。不是我说，吴迪你真是太幸运了。” 我不满地看他。 老赵的室友哈哈笑：“老赵你说什么呢？还运气？吴迪那是有真本事，就这活儿给你你能干吗？长得流光水滑的小鲜rou也干不了这个！吴迪这是靠真本事，谁也抢不走。” 老赵哈哈笑，拍着室友的肩膀：“确实，还是你会说话，哈哈哈。” 两个人很快把早餐吃完，我们三个人直接过去了那个杨导的院子。 这场戏今天拍的也挺早，他俩说等看我拍完了再去找活，顺便给我打点儿气儿。另一个原因是想看看我这第一场戏到底有多牛！ 说本大人牛那是自然的，本大人自是高兴，带着他们两个人去了杨德群的摄影棚。 现场已经是一片忙乱，工作人员四处跑动布置背景。 杨导今儿一看见我早早地就扬起手，把我叫过去。 我还没怎么的，老赵和他的室友同乡已经是满面通红，兴奋地直推着我过去。 我背着手走过去，听杨德群说了一通笑呵呵的鼓励画大饼的废话。 然后，我满面镇定地跟着他一起来到了昨天去过的那个摄影棚。 这里倒是早已准备就绪，老陈带着几个大汉正在做最后的检查。 看到我来了，也是连忙笑着迎上来，叫了一声杨导吴老师，态度比昨天不知恭敬了多少倍。 杨导很是满意，因为这是间接证明了我很有本事。 那边，一个助理把椅子放在摄影机的后面，请杨导坐。 我则被领着化妆换衣服。 半个小时后正式开拍。 老陈紧了紧手边的安全绳，冲外面向我摆摆头：“吴老师好威风，有戏的没戏的全过来一瞻您的风采。” 我扫了眼外面地下，密密麻麻的范围，站了不知多少人，应该都是听到昨天的风声跑过来看的。 我在那几个身形异常健壮，眼睛格外明亮的人身上扫了一眼，平静地说：“小意思。” 老陈举了举大拇指，对我晃了晃，无声表达敬意：牛！ 一切准备就绪，在场记一声打板声中，我纵身飞了出去。 紧身的黑色贴身制服穿在我身上，衬得本大人英俊帅气，威风凛凛。 底下那么多人静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全都仰着头瞪大眼睛，跟南极那边的企鹅一样，看的入迷。 我按照昨天的做法做完了规定动作，下面的人呼吸急促。 然后，就是那块儿星状小山一般的陨石云朵，呼啸着又向我撞过来。 我这次把力道拿捏的正好，星状陨石云朵把我撞飞出去，它自己本身只是轻轻晃动着，小幅度左右摇摆漂浮在空中。 安全绳把我高高抛起，直直冲向没有顶部的摄影棚最高处天空。 然后又大大荡起了一个大回环荡回来，因为速度太快，空中似乎都响起刺耳的呼啸声。 观众们的呼吸声又加重了。 然后…… 然后，就见安全绳啪嚓一声断了，我被重重地从高空上狠狠抛了下来。 在众人毫无反应的呆滞中，我重重砸在地上。 大地被震的直抖。 刺耳的轰隆隆的声音响起，坚硬的地面四分五裂，无数裂缝纵横交错，夹杂着泥土砖块儿向四周飞射。 “啊！” 围观的人群这才后知后觉地发出刺耳的尖叫，纷纷后退躲避。 “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怎么会掉下来？” “救人，快救人！快看看，看看死了没？” “肯定死了！这么高掉下来还能活？那不是活神仙了？” “妈呀吓死我了！我可不敢看。” 众人惊慌失措地喊叫着，四处奔跑着，乱成一团。 杨德群的大嗓门儿在这些刺耳的噪音里格外响亮：“都滚开！” 然后就是噔噔噔的跑动声，朝着我这边过来。 大地又被震的抖动。 隔着四处弥漫飞散的尘土，我看着体重超标的名导演杨德群不小心崴了脚，一屁股坐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疼得他直龇牙。 紧接着就是他那个侄子小耀跑过来扶他：“叔，您没事儿吧？我扶您起来。” “没事儿，边儿去。” 杨德群大力推开侄子，站起身继续往我这边跑。 我就定在原处一动不动背着手看他。 自觉在漫天烟尘中，本大人孑然独立，傲视苍生，又有了往日那种浩瀚星河王者归来的无上威仪。 烟尘渐渐散尽。 逐渐露出本大人傲岸的身影。 地上一个四周裂开无数缝隙的半米深坑洞里，本大人静静地站在那里，面容无波无澜，一派刚刚什么也没发生的高手风范。 现场顿时一片死寂。 刚才还是东奔西跑哇哇乱叫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全部石化般瞪着眼睛张着嘴，连喘气儿都费劲。 杨德群几步跑到我身边。 喘着粗气：“吴迪，你，你，没事儿吧？” 我点点头，冲他一笑：“没事。” 杨导张着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地瞪我，被本大人的从容逃生弄得完全傻掉。 呀喂，我说大哥，那是从天空中掉下来，分分钟摔成rou饼的，不是在花园里散步赏花，不是在夜店里逍遥快活，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淡定，能不能不要这样神态悠闲，有点儿劫后余生的自觉，好吗？ 您这样，让我们这些人怎么摆表情，显得很傻，好吗？ 他的侄子小耀也跑到我身边，一边上下打量我一边咳嗽着问：“吴老师是不是安全上出了问题？是不是有人故意使坏把安全绳割断了？您什么也不要动，这都是证据，必须保留好。” “闭嘴！胡说八道什么？” 杨导一听他侄子这样说，立马黑了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骂道。 又转头跟我说：“你也是，先站在这里别动了，不是你说没事就没事，还是先打电话叫救护车去医院看看，看医院怎么说，还有，这件事一定要调查清楚。” 又回头冲后面一招手：“那个谁，老陈你快过来。” 老陈正在后面骂他那两个从高台架上下来的手下，听见杨导叫他，连忙往这边跑。 “不用。” 我冲着杨德群摆摆手：“什么也不用叫，这不是事故。这绳子是我自己弄断的，为了效果好，跟他们没关系。” “啊？” 杨德群和后面儿听到我的话的人全都又一次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