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来客（3）
浩浩荡荡的车队一路跋山涉水，从大陆最繁华的地方来到了江州，一行人莫不是都充满好奇地打量着沿途的风景。 姜轩宇坐在正中的马车中，两边的车中坐着的是何清和刘睿二人。 姜轩宇百无聊赖地在车中看着窗外的景色，目光望着窗外的景色，摇曳的秋菊花成一片暖阳之色，远处的鹿群好奇地看着这庞大的车队。 历时两个月，走走停停，总算快到了江城的边界。 “喂，还要多久到啊？”他向着车外喊。 “回殿下，就快到了，估计就这几天的功夫了。”车外的马夫赶忙回答道。 姜轩杰所乘的马车的内部空间之大足有丈许之方形，他每逢无聊时就动笔画一画路边之美景。 他没出过这么远的门，一路走来看了不少人间烟火，而他能记录下的方式，就是将之画在眼前的宣纸上。只不过路途颠簸，多次曾坏了他的兴致。 车夫所说是因为路途曲折，太难走，刘睿也一直劝导他，他这才没发火。 何清这时正对着窗外发呆，眼神空洞，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脏乱的头发打理了之后束在了脑后，身上的衣衫一换，完全认不出了当初在牢里的样子，现在看起来更像是一个面容清秀的青年人，依稀可以看出当年的容颜，只是眼角的皱纹和沧桑的眼神。 可以看出这个男人已经不年轻了。 “告大人，江州迎接的使者已经来到了。”有个侍卫跑了过来上报。 刘睿听闻下令停下了车，并走下了马车，何清依然在车中，听到来报声，并没有下车的打算。 “来者是谁？”他询问道。 “好像是羽王朝的那位御史。”侍卫不确定地说。 “陈九道吗？”刘睿猜测了一下，在来之前他就将羽王朝所有的人的信息都看了一遍，其中给他印象比较深的几个人，陈九道无疑是其中之一。 “这个人有些城府，我去会会他。” 走到车队的正前方，就可以看到一排穿着与刘睿一行队伍不一样的士兵。 眼见刘睿走了出来，前面等候的一个中年人赶忙上前。 “刘大人，我家大人请您上车一叙。”他弯腰说道，将姿态放的很低。 “噢？”他眉头轻轻一动，但好似无人察觉。 让我上车一叙吗？好大的架子。 旁边的有个穿锦袍带官帽的男子也看出了情况不对，也替刘睿说道：“我家大人凭什么要上你们江国人的车。快让你们的那个御史大人下来。” 中年人听完神色不变，“我家大人说了，来者即是客，他自然要尽地主之谊。” “他说您看过这个东西就一定会上去的。”他似乎很有自信的说道，其实他心中也没底，都是陈大人交代的，一切都是照做而已。 “我家大人怎么可能答应，快让你们那个御史滚下来。”官帽男人说道。 中年人听完也不发怒，神色不变地继续等待着。 “瑞庆，不可无礼。”刘睿看了看中年人手中的东西，眼中浮现了一抹有趣的神色，有点意思，他在心中对陈九道的评价又高出了不少。 “是，大人。”听到他的话，官帽男人退到了他的身后。 在他们交谈之际，白云起正带着白棠溪游逛江州城，由于是白棠溪第一次出来，对城中的很多事情都很好奇。 不停地问这问那，白云起也不嫌她吵，安静地为她解答着。 “那个东西是什么？”白棠溪指着他们左侧的地方。 白云起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看去，一个布衣老人正拿手小心翼翼地将一把长剑往喉咙里吞去。周围围了一大圈人，都紧张地看着，还有几个妇人捂着面，一脸惊色的看着。 “应该是老人在表演杂技吧。”他说道，“这有啥好看的。” 他话还没说完，旁边的白棠溪就蹦了起来，“你快看，他真的吞了下去。”她长大了嘴巴，一脸难以置信，“他是怎么做到的啊？好神奇啊！” 只见老人把尺许长的剑伸进了喉咙里，随后又慢慢地拔了出来，惊呆了旁边的一众人。 “这个世界神奇的事情可多了，你还是需要多见见啊。”白云起一副小大人的样子说，其实他也是第一次见到有这种绝活的老人。 老人从中州一路卖艺来到江州，用以维持生计。刚表演完就有一堆叫好的人在喝彩，这时一个中年妇人就拿着一个小木盆上前来收赏钱，虽说鼓掌的人不少，但当妇人走上前来，愿意给赏钱的人却寥寥无几。 白棠溪看见可就不乐意了，连忙拉着白云起冲上前去，“喂，你慢点。”白云起想喊住她，奈何白棠溪跑的太快了。 跑到近前，她左摸右摸也没摸出一个可以给的值钱的物件，才想起出宫来什么东西都没带。 这时她突然想到了啥，回头看向白云起，目露期待的，可怜兮兮的样子盯着他。 “你要干嘛？”白云起还没搞清她的目的。 “你给这个婶婶点赏钱呗。”她说完，妇人正好也走到了近前来。 “少爷，小姐赏点钱吧。”妇人也眼巴巴地看着白云起，手中的木盆还在不断地抖动，里面的银币和铜币发出咣咣的声音。 “啊，好吧。”他也掏了掏口袋，只找出两枚铜币，他平常也没什么零用钱的，吃喝王府和宫中都有，他不像白云清，每天都有陈宛眉都会给些碎银和碎金来去挥霍，他额娘自己都没什么钱用的，他把这两枚铜币有点心疼地扔进了木盆里。 妇人拿完钱也没嫌钱少，道了声谢，就继续往后讨要去了。 待妇人走远后，白棠溪才拍了他后背，“你怎么这么抠门，没看到老爷爷表演多么危险吗？”说完还冲他比了个鬼脸。 “我就这么多钱了。”他解释道。 “算了，走吧，我们去前面看看。”白棠溪纤细的声音说。 这闹市里吆喝着卖东西的，卖艺的人还不少，白棠溪还看到嘴里吐火的人，询问白云起那人是不是火龙转世啊。 平常不怎么爱笑的白云起也被她逗笑了。 “这世界上好玩的东西真多，后悔没早跑出宫了。”她感叹到。 是啊，人总是会对自己不熟悉的事物感到好奇。 远处传来了一阵飘香味，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哇，好香啊！” 她盯着不远处一个烤鱼摊，一直在流口水，肚子里也不争气地发出了一声咕咕声，“我饿了。” “你想吃吗？”白云起问道。 “想！”得到的当然是肯定的回答。 看她这副模样，白云起也不忍心了，从内兜里掏出了一个银色的小剑，这把小剑还是他表现好的时候李贺奖励给他的。 拿出后就要去和老板买烤鱼干，“老板这个怎么卖的啊？” “两个铜币一条。” “喏，这个给你。给我买两条。” “好嘞。”老板接过白云起手中的东西，还找了他一串铜钱。 拿着烤鱼干，白棠溪心满意足了，仿佛又有力气在城中逛了。 “这个给你吃。”白棠溪递过一条鱼去。 “你吃吧，我不饿。”他拒绝了。 “不行不行，不饿也得吃。”白棠溪好像看出了他的不好意思，一鱼就塞进了他的嘴里。 白云起一嘴被鱼堵住，也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白棠溪在一旁看着他傻笑。 走过了这条长街。 “前面就是白月湖了。”白云起忽然说。 “这里有湖吗？我都不知道，宫里也有湖，湖有什么好看的。”白棠溪不感兴趣地说了一声，似乎是有些玩累了。 “这湖可和宫里的莲花池不一样，你看看就知道了。”白云起答道。 他这么说到是勾起了白棠溪的兴趣，“能有什么不一样的？”她嘴硬道。 说完还是好奇地跟着白云起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