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反思
“宋管家，我能相信你吗？” “当然，小主人。” “你虽然叫我小主人，但我和母亲却不是你的主人。” “我不懂您在说什么。” “唉！” 赵奕也是实属无奈，无人可用让他的所有计划都无法实施。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杨mama，我想去大理转转。” “不行，小主人，路途太过遥远，恐有危险。” “杨mama，我去城内走走。” “好的，我陪您一起转转。” “宋管家，我要出去转转。” “好的，我和杨mama说一下。” “吉祥，带我出去转转。” “好的，我向杨mama请示一下。” “宋大，和我出去转转。” “好的，我向宋管家禀报一下。” 赵奕对此只能欲哭无泪。别的小说三岁就能满世界跑了，我这八岁了连家门都出不去。 造孽呀！ “宋管家，你会武功吗？” “会。” “有多高？” “没有打过，不好说。” “能和我说说江湖吗？” “小主从哪里听说的江湖？” “听宋大他们谈起过。” “没什么可说的，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哦，能说说宋家吗？” “宋家是山东的武林世家，太祖年间遭灾从淮南迁徙到山东宋家堡，经过三代站稳脚跟。” “能说说你吗？” “我从小在宋家长大。” “能说说我娘吗？” “娘娘……” 宋管家发觉了自己说的多了，不再说话，目光平静的看着赵奕。 赵奕心中有了答案，继续道： “宋叔，我能信任你吗？” 赵奕改变了称呼，刻意加重了信任二字，说完这句话，赵奕就不再说话，沉默的注视着宋管家。 宋管家注意到赵奕称呼的改变，语气的加重，低头沉默了一段时间后。 “您可以信任我，公子！” 宋管家呼出一口气，语气认真的回复道。 “安排一下，我想去趟无量山。” “好的，公子。” —————— 此时的赵奕已经坐在了去大理无量山的马车上。 一路上风平浪静，并没有赵奕想象中的山贼拦路，江湖追杀等桥段，让赵奕说不上高兴还是失望。 宋管家一人骑着马走在马车前面，马车是出发前买的，由宋大赶车，赵奕坐在车中，侍书与侍剑陪同在车内。 杨mama和其余人在洛阳照看着宋宅。 赵奕路上问过宋管家是怎么跟杨mama说的，宋管家的回答： “公子有自己的路，雏鹰就该翱翔天际，不该困在这洛阳城。” “可是万一有危险怎么办？” “只有我死了，公子才会有危险！” 谈话过后，杨mama外出了半个月，回到宋宅后同意了此事。 临走时，杨mama看着赵奕，眼中带着心疼，又夹杂着一些释然，交给赵奕一小叠银票，目光复杂的看着赵奕转交给了宋管家。 对于自己的身份，通过这些年的总结，赵奕有了一些猜测： 母亲宋夫人应该是宋神宗的妃子，因为当年第一个怀上龙种，引起旁人记恨，便下毒杀害赵奕。宋夫人便让杨mama带他外出逃离皇宫治毒，也是赵奕福大命大遇到高人才幸免于难。事后不知母亲用什么方法蒙混过关，让赵奕消失在敌人视野中。 为了更好的照顾赵奕，宋夫人又联系了宋家寻求帮助，才有了宋管家的出现，后来又因为疗伤需要，宋家又派出了四大高手为他疗伤。 总的来说，宋家因为某些原因两边下注，不想与母亲牵扯过深，又侥幸赵奕有一天能执掌大权，所以让宋管家跟在身边，维续着这一丝香火情。 说白了，宋管家是宋家推出来的挡箭牌，有危险是宋管家个人行为，有好处是宋家高瞻远瞩。怎么算都不吃亏，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宋管家可能刚开始不明白，时间长了总能看出一丝端倪，所以在宋宅总和赵奕保持着一丝疏远，维持着表面主仆。 直到此次谈话，双方相互试探后，宋管家才暂时归心于赵奕，不再是为宋家，也不再为宋夫人。 谈话试探中赵奕展现了自己的成熟，借机拉拢宋管家。宋管家也想脱离宋家弃子的身份，透漏了一些内容，当赵奕再拉拢他时，两人一拍即合，不管宋管家是否真心归顺，目前赵奕的目的达到了，只要这次无量山有收获，相信宋管家以后知道该怎么做。 最后，宋管家最后的回答真的是说漏嘴了吗？ 想到这里，赵奕不禁莞尔一笑，把别人当傻子的人，可能才是最大的傻子。 杨mama倒是真心对赵奕的，临别前的眼神让赵奕心中沉甸甸的。心疼他走上了不平坦的人生，释然他终究走向了该走的方向。 “公子，前方就到大理地界了。” 前方传来宋管家的喊话。 历时三月，七月从洛阳出发，终于要达到目的地了。 “先去大理城吧，修整一下。” 赵奕的声音有气无力的从车内传出。 这一路一行五人马不停蹄，除了沿途偶尔进城休息外没有在路上过多停留，每个人此刻都已筋疲力尽。 万幸赵奕他们运气不错，一路上虽然辛苦，却总算平安抵达大理城。 在大理城南门附近找了一家客栈入住，五人在城中休息了三天后，补充了一些食物和野外用品就朝着无量山出发。 前世金老小说中并未提及无量剑派的具体位置，赵奕只能在休整时让宋管家在大理城内提前问好无量剑派的位置再行出发。 看小说时并不觉得大理城与无量山有多远的距离。等赵奕一行人实际前往又足足走了四天才到达无量剑派附近。 无量剑派位于大理南部，地处无量山与澜沧江之间，风景秀丽，背山面水，地理位置十分不错，怪不得无崖子和李秋水会在这附近隐居。 因山路马车不好行走，赵奕一行人只好将马车留在大理城中，一路步行到无量剑派附近，在不远处临靠澜沧江的地方安置一番后，赵奕就每天带着宋管家和侍书侍剑四处晃悠，到此时赵奕都没有告知其他人来到此处的目的，其他人也不多问跟着他漫无目的的游走。 “呔，你们是干什么的，近日一直在我派区域鬼鬼祟祟，有何居心？” 这日，赵奕四人正沿着澜沧江江岸不行，身后传出一道厉喝。 赵奕朝叫喊之人看去，此人是一年纪不到三十的青年男子，右手持剑指向众人，左手手握剑鞘置于身侧，神情不悦的看着赵奕一行人。 宋管家，侍书与侍剑听到问话一同朝赵奕看来，青年男子跟着三人目光也朝赵奕看来，看着身高一米四的赵奕虽有疑惑并未发问。 赵奕也没想到这种发生，脑中一转，向前走出两步，双手抱拳，躬身对男子行了一礼说道：“可是无量派高徒吗？” “正是，不知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敢问少侠姓名，是东西宗哪宗高徒？” “在下东宗左子穆。” 竟然是天龙龙套左子穆，赵奕听到他的回答心中大喜，虽然左子穆心眼小，疑心重，自私自利，但此时赵奕看他却十分顺眼。 虽然他听丁先生讲课提起过大理内乱皇权更替时，出现了段延庆，段正明等皇族人员姓名，认为当初进入的是天龙世界，但没有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总是心有芥蒂。他急于去到琅环玉洞取得秘籍也有部分原因是为了证明心中猜想。 赵奕一时忘形，喜悦全展现在脸上，让左子穆不禁生疑，出口便问：“你小子何人，为何听到我名字如此开心？” 赵奕收敛表情，对着左子穆抱拳回复：“左少侠误会了，本人姓赵，我是听到您是东宗高徒才忘乎所以，让你见笑了。” “此话怎讲？” “小子对贵派仰慕已久，常听家中长辈说起大理无量山中无量派剑法出神入化，天下无双，其中又以东宗得其精髓，今日得见少侠发现果真一表人才，武功高强，所以刚才听到少侠出自东宗不免情不自禁，不能自已。” 赵奕一脸认真的说完此话，听的当场其他人一脸懵。 宋管家：“无量派剑法出神入化，天下无双？” 侍书与侍剑：“家中长辈谁说起过？” 左子穆：“一表人才我认，武功高强哪里看出来的。” “咳咳。” 宋管家看到场面有些冷场，干咳两声。 众人回过神来，左子穆听他语气中并无恶意便也收剑入鞘，随手抱拳回了一礼说道：“过奖，不知公子到我派山门有何贵干？” 赵奕被他问的一愣，便随口胡说道：“那当然是因对贵派心生向往，我瞒着家里长辈强拉着随从跟我来到此处想要拜师学艺，又因无人引见不愿过分唐突，所以一直在附近徘徊，如有打扰，我们这就离去。” 赵奕说完便准备带着宋管家、侍书、侍剑离开，并暗地里给宋管家他们打着眼色，示意快走。 “且慢，既然公子如此心诚，我又怎能不成人之美。我这便去禀报掌门。” 左子穆说完便提身离去。 “宋叔，我们这便…………等着他吧。” 赵奕本意招呼宋管家先离开这里，毕竟君子不利于危墙之下。在不知道对方明确态度之前，进入无量派内实在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但当赵奕顺着宋管家的目光便发现了在他们周围三十米外站着几个人，隐约将他们包围起来，其中更有一个人身后站着宋大，赵奕就将后面的话改口说出。 赵奕也才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对刚才的应对还有些自得的他，心也沉了下去，刚刚左子穆愿意听他说完可能也是在等同伴前来，更有可能是兵分两路，左子穆拖延，其他人四处搜寻顺带把宋大抓来。 直到这时赵奕才回过神来，回想过往种种自己不免有些漫不经心，未将世人放在眼中，认为自己知晓剧情就高高在上，一直没有端正心态，才会在刚接触江湖便被上了一课，一个小小的龙套人物左子穆就让自己进退两难。 赵奕等待期间无事可做便开始反省自身： 首先收服宋管家便冒了极大风险，因为急于求成过早暴露了与本身年龄不符的成熟与思维，如果宋管家忠心宋家不归附于他，更甚者挟持他为自身谋求利益或要挟宋家与母亲，种种行为真的发生后赵奕毫无反制手段。 其次外出寻找琅环玉洞也是危险重重，路上的任何意外都是不可控的，他却头脑一热便一头冲进了江湖。 再次大理城中打探消息是不是可以更隐蔽，是不是无量派早在大理城已经注意他们。在无量派找寻琅环玉洞时是不是可以更稳妥，让宋管家在四周望风，宋大、侍书与侍剑在更远处等待，越想他越感觉自己太过狂妄，过于想当然，把自己带入段誉虚竹一般的光环，显然忘记了这已是真实的江湖，而不是小说的文字，每个人都是鲜活的生命而不只是一个名字。 不多时，赵奕身上冒出一层细汗，经过初秋的山风一吹，身体痊愈没多久的他打了个冷颤，一下子回过神来。 赵奕深深看了一眼远处的宋大，转头看向宋管家，宋管家挨得近一些探头过来。 “宋叔，能看出他们实力吗？能否把宋大带回？” 赵奕认真的看着宋管家低声问道。 “公子，打过他们问题不大，不过伤而不杀与乱中救人比较困难。” 宋管家如实回答道。 赵奕明白他的意思，杀人很简单，你比敌人武力高就可以，伤而不杀与救人就需要武力高出很多才能实现，更不说身边还有赵奕三个拖油瓶。 赵奕沉默的点了点头，不再说话，望着左子穆离开的方向静静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