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在学校殷柔对谁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苏傲想着昨晚都“投怀送抱”了，怎么着都该跟别的同学有所不同了吧。 可事实秒秒钟打脸，还是啪啪直响的那种。 殷柔瞅着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臂，二话不说拿着笔尖戳了上去。 苏傲吃痛收回手臂，“最毒妇人心。” 殷柔从鼻孔哼了声，眼睛都懒得抬起来看他下，笔下还在认真刷题。 “哎···”苏傲将手搭在她的椅背上，靠近了些，“留那么多便利贴多麻烦，下次发个信息就行。” 殷柔斜眼瞪着他，“不留你闹，写了你又要发信息了，你怎么那么多事？” “我怎么就闹了？这不···”苏傲住嘴干笑了两声，事实好像确实跟她闹脾气来着，啊···没事记忆力这么好干嘛！ “还有事？” “没···你写，我安静。”苏傲背过身做了个鬼脸，囧死他了。 。。。 打了个盹的功夫，他又一个人了。 找了食堂没有，回教室也没见到，苏傲真是醉了。 这丫头一早开始就跟他玩躲猫猫啊！ 眼瞅天气不错，此刻阳光又正烈，没准她会在那，苏傲碰运气的向那次偶遇她的cao场角落走去。 还真被他猜中了！ 接触下来，殷柔总让他捉摸不透，她看似亲近你，但又好似遥远的不可及。 就像她明明喜欢烈日，但又喜欢黑夜的孤冷，在她的世界里压根不存在中立，只有可能和不可能。 这种极端有时可以成为助力，但往往伴随更多的还是自伤，苏傲有些担心她这别扭的性格迟早让她遍体鳞伤。 “吃吧。”苏傲递给她一个三明治。 殷柔摸了摸是温热的才接过来，“谢谢。” 看着她吃完，苏傲又从衣兜里掏出一瓶水递给她。 白葡萄果汁？ 殷柔不想喝，推回给他。 “尝尝，我的最爱，不太甜也不太酸，挺好喝的。”苏傲扭开瓶盖又递给她。 殷柔还是不想，可又怕他碎碎念，接过来抿了一小口，“还行，谢谢。” 学着殷柔伸直腿，撑着手臂半仰着晒着太阳，苏傲却觉得刺眼，阳光晃得他头晕。 “你还没回答我。”殷柔说。 “什么？”苏傲迟疑了，很快又领悟过来，“那事啊！” 殷柔“嗯”了一声。 “挺好的，就是臭毛病多了点。” “你这话自相矛盾。” 苏傲摇摇头，“殷柔，你从未对我敞开心扉，我能了解的你真的有限。你就好比放在展览柜里文物，可远观但不能碰触。” “哦。” “别只回个哦，如果觉得我说的不对，你可以反驳，可以争论，总这么淡淡的会没有生气，更像是在土里待了几百年一样。”苏傲有点无力。 “我住在百年老宅里，没在土里。” 苏傲愣了，怎么扯到那去了，开玩笑？但就她那没表情的脸看着怎么都不像。 叹了口气，苏傲继续说：“有段话我挺认同的，人活着快乐都是类似的，但痛苦却千差万别，我们能做的就是忠于自己的意愿活着。” 自己的意愿？ 确实挺诱人。 “就是，管他们呢。”殷柔笑了，“我们一起去比赛吧。” 。。。 他被虐待了。 谁来救救他啊！ 苏傲一直觉得自己学习起来就够疯狂了，但打从殷柔下定决心之后，他才明白还有疯癫一词。 草稿纸堆了一摞又一摞，家里随处可见的便利贴，殷柔甚至床都不睡了，累了就倒在苏傲的地铺上眯会。 除了去学校，她还强迫苏傲没日没夜地跟她一起刷题，脑子死机两秒跟不上她的进度，殷柔就拳头伺候。 饿了吃外卖，洗澡不能超过十分钟，睡觉随缘，反正她觉着你睡多了还揍，丝毫没道理可讲。 自律到令人发指的程度就恐怖了，苏傲觉得他已经不是他自己了，他怕是要被改造成机器人了。 可怜明天就比赛了，今晚殷柔还不肯放松，苏傲实在熬不住了。 他扔掉笔，趴在茶几上伸长胳膊，跟雨刮器似的来回摩擦。 殷柔对着散落一地的书本纸张皱起了眉，“你又发什么神经。” 苏傲咧嘴笑了笑，“抵抗独断专制，解放我自己。” “打倒资本主义列强，解放全人类。”殷柔纠正。 眼见她又要捡起来，苏傲蹬着腿爬过茶几扑倒殷柔，“足够了，别说一个比赛，十个你都能拿奖了。” 殷柔傻看着近在咫尺的喉结，反应了半天才正视她被压住了这个问题。 “你··给··我··起··来！”殷柔一字一顿的说着。 苏傲尴尬了，撑着手臂抬起点距离，依旧不起身，“我不，你赶紧睡着我自然会起来。” “无赖。” “无赖就无赖，快睡。” 殷柔白眼都翻累了，挣扎着想钻出去。 苏傲双腿用力夹住她的腿，“你在乱动，我抱你了啊！快睡。” 得，这人又犯病了。 殷柔叹了口气，“你赢了，我去睡可以了吧。” “你当我傻啊，别废话，快点睡。” 协商无果，殷柔闭眼睡觉。 。。。 苏傲没再感受到殷柔在动，这才缓缓低下头看去。 这丫头就是死鸭子嘴硬，明明累到分分钟就能入睡，还非要坚持，傻不傻！ 轻轻松开腿，苏傲倒在一旁的地铺上坐起身，手伸到殷柔头下抬起点，搂住她肩膀靠在自己身上，准备抱她去床上接着睡。 低头是想确认她没醒，他却移不开眼也不想动了。 殷柔好像越来越对他没防备了，会睡他的地铺，偶尔拿错杯子喝水，也没再着急刷牙了，甚至刚才他都以为会被骂很惨，结果她还真睡了。 想想还真觉得挺不可思议的，估计是她累的那些洁癖都无法正常运行了。 苏傲拽过个枕头侧身躺下，轻柔的将殷柔的头放进臂弯里，就一次，让他放肆一回吧。 殷柔心突突的快跳出了胸口，说好的起来的呢···怎么···这···天呀！ 她以为苏傲又是哪根筋搭错了耍脾气，前几次吃亏得来的经验不是顺着点他就没事了嘛！ 可···这···怎么····殷柔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状况，脑袋里乱成了浆糊。 她吓的不敢动，更不敢睁眼，哪个好心人来一巴掌拍死她算了！ 手··手····手··放哪呢？！ 腰上多出的重量差点给殷柔吓晕过去。 等等，这触感又是····殷柔连浆糊都吓没了，脑袋里只剩一片空白。 苏傲的震惊也不比殷柔少，他也不知怎么的，唇就吻在了她的额头上。 像个偷吃糖果被抓到孩子，苏傲局促的一点点放开。 怀里的女孩睫毛微颤，脸颊红彤彤的，她醒了！ 苏傲呼吸都不敢用力，等待着殷柔暴怒的审判。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还没动静？ 又等了会，殷柔还是依旧。 苏傲笑了，用力抱紧她，心里软成了一摊泥，低喃道：“谢谢你。” 。。。 殷柔猛地睁开眼睛，大脑后一步赶上本能，渐渐清明起来。 她记不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很有可能大概是被吓晕过去的也说不定。 好在这会苏傲已经起来了，闻着味应该是在煮早饭。 可她该怎么起来呢？ 起来又该说什么？ 好麻烦啊！！！ 殷柔把能想到的词都通通在心里骂了个遍。 闷着发泄完，冷静下来的她思考起来。 她震惊、慌乱、心焦，可唯独好像少了愤怒。 这是个危险的信号，她很清楚。 可她能吗？ 答案很清晰！ 她是个订过婚的人，就算不是也注定了他们的不可能，她又怎么敢去伤害唯一想留住的人。 留给她与苏傲相处的时间不多了，她想好好珍惜。 想通这些，那个额头上的吻殷柔也就释怀了，虽然他的行为有些···但她还是有点开心的。 伸了个懒腰，殷柔坐起来吼道：“饭好了没？” 苏傲转身倚在墙边看着她，“快了，你睡的好吗？” “能有什么不好的，我睡眠质量一向好到能拿冠军。”殷柔夸张的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又觉得很蠢给放下了，“那个，我先去洗脸，麻烦多加一个鸡蛋。” “好，去吧。”苏傲眼睛一路看着她跑进卫生间，还同手同脚了，真是活宝。 想佯装没事发生却用力过猛，她怕是不知道这幅模样更能撩动一个男人的心。 苏傲拍了拍酸痛的胳膊，能见到这么可爱的殷柔，不枉费它辛苦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