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黑白双面

    “喂，让一让让一让，让我也瞅瞅你们班的成绩。”

    程士书潜入六班教室，凭借着他体重上惊人的优势从人群中挤出一个位置。靠近墙边后，他凑近看着贴在墙上的成绩单。

    “哎呀，在你们班我居然排倒数第七！”程士书显得异常的惊讶，围观的学生纷纷投以同情的眼光，可没想到程士书还有下半句：

    “哎，竟然被人抢了倒数第一的宝座，我不甘心呐！”

    一众学生差点儿被雷倒。

    “什么？”程士书眼神向上飘，看到了令人惊讶的一幕，“高宇磊那臭小子考了第二！怎么可能，昨天我们还一起在教室外边罚站呢，今天这家伙就考了个第二出来，这小子居然隐藏的这么深！”

    听到程士书的这番话，刚才还分散的眼神全都聚集到了成绩单的最上方。

    “哇，真的耶，没想到高宇磊考这么好。”

    “有什么好的，你没看到他比李正洋低了多少分吗？”

    焦点再次换了位置，果然，成绩单上，“李正洋”三个字清晰地印在高宇磊名字的上方，而二者名字旁的分数竟差了整整49分。

    “我第一次见到第一名比第二名高50分的情况，这也太恐怖了吧！”

    “哇，以后李正洋就是我的目标！”

    ......

    议论声此起彼伏，而议论的主角——高宇磊和李正洋却是异常的冷静，只不过高宇磊是在低头钻研着书中的习题，而李正洋在翘着二郎腿和苏明凡闲聊。

    “要不是挨你这么近，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天天晚上通宵学习。”

    李正洋挑眉一笑，说道：“喂，难道我不能学习吗？”

    “得了吧你，”苏明凡推了一下李正洋，说：“就您这大忙人哪顾得上学习呀，晚上忙着拯救世界，白天还要睡觉恢复精力，还能学习，除非你有个分身吧。”

    李正洋说：“还是你了解我，说实话，如果不是有这么多人的衬托，我怎么会能这么突出？”

    “你在这儿拐着弯的骂我呢！”苏明凡笑骂道，“不过也是，算算你都比我高一百多分了，跟我这分一比，你还真是突出。”

    苏明凡有些感慨地摇了摇头。

    “怕什么，这才考了一回了，况且还没分科呢。”

    “对啊，”苏明凡反应过来，“还没分科呢，我着什么急？”

    “不过呢，我看你这智商到时候恐怕也得着着急。”李正洋戏谑道。

    苏明凡一把搂过李正洋要教训他：“喂，我说你这嘴就不能说点儿好听的话吗，信不信我夹爆你的头？”苏明凡说罢就要用力。

    李正洋赶紧摆摆手表示投降，然后从苏明凡胳膊中挣脱出来，无奈地说：“多大的人了你怎么跟个小孩一样，我这一世英明差点儿就毁在你身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两个要搞什么事呢。”

    苏明凡笑了起来，说道：“谁让你这么欠揍！看在你还有伤的份上我发发慈悲就原谅你了。”

    这回轮到李正洋不满了，冲苏明凡翻了个白眼后，他整了整稍有些凌乱的发型，问道：“你要报文科还是理科？”

    苏明凡想都想没想就答道：“当然是文科了。”

    “你要报文科呀？”不待李正洋开口，一个声音从李正洋身后传来。

    苏明凡抬头一看，发现是刚刚考了第二的高宇磊，不，说是刚考了第二的高宇文应该更合适。

    “哟，我们爱学习的小磊磊怎么舍得离开座位了？”自从上次和高宇磊的谈话后，苏明凡和他们兄弟二人的关系越来越亲密，时常还会开着彼此的玩笑。

    “喂，就算再爱学习我也要上厕所啊，这不是刚好路过听到你们两个的对话了嘛。哎，本来我想着咱俩都报理科说不定还能分到一个班呢，太可惜了。”

    苏明凡从他的语气中听出面前站的人是高宇文。

    “你学习好嘛，我是对理科实在产生不来兴趣，学理科非得逼疯我不行，学文科咱也能常见面呀，没事了不耽搁聚一块聊啊。”

    苏明凡正说着，突然想到还不知道李正洋的意愿，便看向李正洋：“你这大天才没什么意外应该就报理科了吧。”

    出乎苏明凡意料的是，李正洋并没有给出肯定的回答，“学理科还怎么让你来衬托我，倒不如学个文。”

    “真的啊，你没在开玩笑？”高宇文显得很激动，凑近问道。

    李正洋并没有回答，而是盯着高宇文，深不可测的眼神让高宇文心里直发慌。

    摸了摸脸后，高宇文有些紧张地问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李正洋贴近高宇文，刻意地压着声音：“你究竟是哥哥，还是弟弟呢？”

    高宇文一下就慌了心神，脸上的表情立马僵硬起来。情急下他只想到一种可能性，也只有那一种可能性解释得通，于是他愤怒的看着苏明凡。

    苏明凡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只能不住地摇着头。

    “看来你也知道了。”李正洋发现了苏明凡的窘态，转而又看向高宇文说：“你放心，不是他告诉我的，如果我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看不出来，我也不配做李正洋了。你也不用顾忌我会说出去，我还没那么闲。”

    李正洋虽然在班里平常高冷了点儿不常与人说话，但只要是他说出的话他一定会办到。高宇文知道这一点儿，所以听到李正洋这么说，他松了一口气。

    又想到自己刚才误会了苏明凡，高宇文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哈，明凡，错怪你了。”

    苏明凡笑了笑，表示没关系，高宇文这才放下心来。

    高宇文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这时他突然感到自己身体某处就要爆炸了，于是急忙告别二人，冲向教室外。

    待高宇文走后，苏明凡仍然觉得不可思议，但由于事情是发生在李正洋身上，所以他也没有太过惊讶。

    “你要不做侦探真是太可惜了，说不定你就是下个柯南呢。”

    “我可不要永远待在小学一年级。”果然，李正洋还是一如既往的语出惊人。

    苏明凡愣了一下，紧接着捂着肚子大笑起来，捧腹的样子把李正洋也逗乐了。

    还是李正洋先恢复了冷静，他推了下还在傻笑的苏明凡，很认真的问道：“别傻笑了，说点正经儿的，你以后想做什么？”

    苏明凡被他这么一问，也平静下来，想了想后很认真地说：“我以前想做个普通的上班族，过着普通的生活，可现在不同了，见识了这座城市的堕落后，我改变了想法：我想做个正义的警察，用法律的武器去打击这座城市所有的犯罪，让这座城市重见光明，让正义的光芒照耀在紫东这座城市的上空。”

    “好啊，既然如此，我就做个十恶不赦的坏蛋，用我自己的方式去打击这座城市的犯罪，让藏在角落里的黑暗彻底消失。”

    “你就是成心跟我作对是不是？”苏明凡以为李正洋在开玩笑，调侃了一句，但他在李正洋的眼神中没发现有一丝玩笑的意思，所以他也收回笑容，静静地看着李正洋。

    两人就这样注视着对方的眼睛，彼此沉默着。

    良久，苏明凡伸出手，用指尖轻轻点着李正洋的胸口，带着警告的意味一字一句地说：“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么我把话说在前头，打击犯罪当然可以，但你记住，不管你在哪，不管你有多强大的后台，一旦你越过了法律的底线，我一定会搜寻你，找上你，然后，撕碎你。”

    李正洋嘴角一挑，说道：“好啊，那以后我们就做一枚硬币的两面，一正一反，一明一暗，一白一黑，永远都无法见面，融在一起却足以毁天灭地，足以踏碎这个阴暗的社会。”

    苏明凡不再回复，只是收回手指微微点了点头，在心里默认了李正洋的想法。

    两人都没猜到，他们这次短短的对话竟浓缩了他们日后的整个人生。

    上课铃声响起，抱着厚重资料的老师缓缓走了进来。

    “上课。”

    “起立！”

    “老师好。”

    站起身的瞬间，苏明凡偷偷瞥了眼身旁的李正洋，那副俊秀的面孔还是如往常一样平淡无比，令人难以揣摩。

    真是个难看透的人，苏明凡边在心里嘀咕，边翻开了晦涩难懂的生物课本。

    不过若真的能如此轻易地看透一个人，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自以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