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应酬
接近一个月的高强度工作，余升已经基本适应了周源的节奏，对这个女强人也有了更深的认识。 一个月来，周源几乎每天都工作10小时以上，周末和节假日也很少休息。 余升作为助理，跟着周源的节奏，加班也是常态，不过现在余泽不在身边，余升基本上也是全身心投入。 虽然周源是个工作狂，但是却很人性化地对待余升，特别是周末，除非特殊情况，很少给余升打电话要求加班。 久而久之，余升对周源也更加敬佩。 周一的早上，余升呆在办公桌前，看着余泽的照片有些想念。 其实这两天，余升也到了林欣家，想要偷偷看望余泽，但是等了两天都没见到，林欣像是失踪了一样。 一打听才知道，林欣已经搬出去住了，问了许多人也没问到新地址。 好在邻居说林欣搬走之前，家里的打骂声和哭声没有以前多了，余升这才稍微放心下来。 可是一想到以后可能见不到余泽，余升有些哀伤起来。 周源默默看了一会，上前喊道：“余升？” 余升反应过来，放下手机转脸看向周源。 “周总早。” 周源点了点头，说：“晚上客户来，先订四个房间。” 余升迅速拿纸笔记下，问道：“晚饭呢？订哪里？” “老地方吧，口味辣一点就行。” 余升点了点头。 “辣一点啊…周总你不是不吃辣？” “客户吃啊，别管了，多放辣就是了。” “…好，我这就准备。” …… 下午五点，临近下班，余升正在整理明日行程，周源已经收拾妥当从办公室出来。 “好了吗？” “马上好。” “嗯，让车十分钟后出发。” “好。” 余升一边关电脑，一边联系车辆。 傍晚六点，两人来到预订的酒店。 “我先去准备。” 周源点了点头，看着余升的身影，心里很欣慰，也明白了黎寒为什么这么看重余升。 能吃苦耐劳，反应也快，除了性格直率，容易得罪人之外，几乎没有缺点。 就在周源失神地时候，背后一辆黑色的轿车上下来两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年轻靓丽的女秘书。 “周总…哈哈哈…” 周源回过头，摆出职业微笑，朝三人走了过去。 “万总…这位肯定就是朴总吧，闻人不如见面。” 中年眼镜男人一笑，将旁边的中分男人招呼上前介绍道：“万雄，介绍一下？” 万雄上前一步，介绍道：“哈哈…朴总，这是周源周总，周总，这是朴溯朴总。” 周源伸出一只手，笑道：“朴总，欢迎。” 朴溯礼貌地握了握手，回应道：“早就听闻周总是女强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见朴溯紧握着自己的手不放，周源心里有些抗拒，可也不好发作，毕竟这个客户是总部争取来的，如果黄了，虽然不至于有什么大问题，但终归给自己能力带来负面影响。 对朴溯不好拒绝，周源转向旁边的女秘书，伸手道：“朴总见笑了，这位美女好年轻，一定是朴总的得力助手吧。” 万雄继续介绍道：“这是Linda，朴总的贴身助理。” 周源哪里管你是什么助理不助理，只想赶紧抽出朴溯揩油的手。 “Linda你好。” 年轻女子微微欠身，招呼道：“周总，你好。” 周源上前拉住Linda的手，说：“你看着就像我meimei一样，走走走，别见外，万总，朴总，请。” “走走走…” 四人来到包间，余升已经在门口等待。 “周总…万总…朴总…” “你好…” “请…” 走进包间，一股古朴的气氛扑面而来。 “听说朴总喜欢典雅，特意选了个古典风格，不知道合不合朴总心意。” 朴溯连连点头，指着墙上的诗词高兴的说：“嗯…嗯…这句诗我小时候经常背，至今仍是我的座右铭，很有意义。” “朴总喜欢就好，来，请坐。” “是啊，来，坐。”万雄也招呼道。 四人刚坐下，余升一边给服务员使了个眼色，让服务员准备上菜，一边倒酒。 第一个走到朴溯边上准备倒酒的时候，朴溯伸手挡住了酒杯。 “不好意思，不会喝白酒，白酒太辣。” 余升立马放下酒瓶，拿起红酒说：“朴总，要不来点红酒？” 朴溯看了看酒瓶上的商标，犹豫了一下，笑道：“行，红酒可以喝一点。” 接着装模作样地摆了摆手说：“好长时间没喝白酒了，喝不惯。” 周源顿了一下，笑着说：“红酒也好，养生。余升，我们都换红酒吧，万总？好不好？” “行，我都行，换红酒。” 余升迅速将白酒撤下，倒上红酒。 倒好酒，周源带头端起酒杯站起身对朴溯说：“感谢朴总百忙之中到我们公司来考察，我先敬朴总一杯。” 朴溯很开心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周源喝完，余升也端起酒杯敬着万雄。 “万总，感谢，我敬您。” “客气客气，小余，坐坐坐，都是老熟人了。” 一旁的女秘书linda笑盈盈地看着。 周源敬完朴溯，又恭敬地敬着一旁的Linda。 “来meimei，我们喝一个。” 周源敬其他人，为了防止冷场，余升则赶紧敬朴溯。 “朴总，久闻大名，能否赏脸喝一杯？” 余升的话让朴溯有些飘飘然，大笑不止。 “哈哈哈，周总，你这小伙子不错，会说话，来。” 接风宴刚开始，菜还没上齐，几人便已经喝了几轮。 “朴总，尝尝这道菜。” 朴溯眼前一亮，颇有模样地夹起一片刺身，沾了点酱油，塞进嘴里，闭上眼睛，似乎在回味。 “嗯嗯…鲜中带甜，嫩而不腥，河豚刺身果然是名菜。” “咦，这道河豚刺身，恐怕周总费了不少功夫吧，据我所知，这家酒店并没有能做河豚的师傅。” 周源不好自夸，余升赶紧接过话，说道：“万总厉害，这条河豚是早晨打捞上来，一上岸马上空运过来的，料理师傅也是下午专程请来的。” 朴溯连连点头，笑道：“周总，费心了。” “应该的，还是朴总厉害，我都没提，朴总一口就尝出来是河豚，而且点评到位，朴总不当专业美食家倒是可惜了。” “哈哈哈哈…” 朴溯高兴大笑：“哪里哪里，只是嘴刁。” “朴总谦虚了，来，余升，我们一起敬美食家朴总一杯。” 余升心一提，不由得多看了周源一眼。 因为余升知道周源一旦说一起敬酒，就表示她已经喝多了，有些头晕或者不舒服。 余升赶紧站起身，举起酒杯说：“朴总，我和周总一起敬您，来，感谢莅临指导。” 轮番敬酒，朴溯已经喝的有些上头，解开领口的扣子喝了起来，越喝越起劲。 一杯下去，余升偷偷瞟了一眼周源，脸色明显有些红白。 余升自己也有些喝多，可是现在这个阶段，肯定不能中断，否则喝的不上不下，效果要大打折扣。 于是余升继续赶紧倒上酒，走到朴溯跟前敬酒。 “朴总，我得跟您私人请求一下，能否敬Linda小姐一杯？” 朴溯和Linda一笑，还没回答，余升摆了摆手，说：“说错了说错了，应该是，我想敬朴总和Linda一杯，朴总这么年轻有为，Linda又这么漂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夫妻呢。” “哈哈哈哈…”朴溯一笑，搭着余升的肩膀喊道：“小伙子真是，说的Linda都有这不好意思，来来来，喝，Linda，喝。” 余升赶紧一口饮尽，又赶紧给两人倒上。 一会儿的功夫，余升又敬了几杯，可是红酒的度数毕竟低，两瓶红酒喝完，朴溯依旧没有醉。 余升只能找个借口，去厕所吐了一会，出来硬着头皮接着喝。 一旁周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额头已经渗出豆大的汗珠。 余升一面寻找各种理由敬酒，一面关注周源的状况。 终于，第四瓶红酒喝完的时候，朴溯已经口齿不清，开始说胡话起来。 余升暗自掐了自己一把，趁着头脑还清醒，上前扶住朴溯。 “朴总，走，唱歌去。” 朴溯哪里还有意识，两手在Linda身上乱摸起来，一旁的万雄见势也连连摆手。 “不了不了，喝多了。” “别客气，场子都定好了，就在楼上。” “不了不了，真的不行了。” 一旁的Linda也差点有些扶不住朴溯。 “升哥，不如今天先到这吧，还有机会。”Linda柔声说。 余升心里一松，脸上装作遗憾的样子说：“那行，反正还有几天，走，我送你们去房间。” “余升，我在这等你。”周源支撑着身子说。 余升看了一眼周源，单薄的身体有些微微发颤。 “嗯。” 将朴溯三人送到房间后，余升只感觉昏天黑地。 想起周源还在楼下，余升迅速洗了把脸，灌了几口自来水，跑到楼下。 包间里，周源正缩在沙发上瑟瑟发抖。 “周总？周总？” 余升心里一紧，周源果然不太对劲。 周源艰难地叹出一只手，有气无力地说：“回家…” “什么？” 余升紧张地扶住周源凑上前，仔细一听。 “回家。” 眼见周源这个样子，哪里还能回去，赶紧将周源扶了起来，让服务员喊了辆车子就往医院直奔。 直到第二天凌晨醒来时候，看到周源正坐在病床上看着自己。 “周总？” “醒了？来，喝点粥。” 余升一转头，发现桌上放着几碗外卖粥，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你怎么样了？” 周源犹豫了一会，摇着头说：“没事，老毛病了。” 余升拍了拍晕乎乎的脑袋，看了看病历，好不容易才回忆起昨晚的事。 “你吃了粥吗？” “我吃过了。” 余升呆了一下，低头不语。 周源看了看余升，说：“有什么想说的，说吧。” 余升犹豫了一下。 “你胃不好，就别喝酒了。” 周源脸色有些低落。 “…有些事…算了，不说了，赶紧喝粥吧，一会凉了。” 昨晚喝了一肚子酒，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这会肚子竟然咕咕叫。 余升也没有客气，几口就将一大碗粥吃下肚，胃里空荡荡的不适感顿时减轻了不少。 “吃完了，走吧。” 余升放下碗，这才发现周源已经将腕带给扯了下来。 “你还没好，不能出院。”余升急忙说。 周源笑了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没事。” 余升面露难色，劝阻道：“周总，胃病可不是小事…” “没事…老毛病了，我自己清楚，一会买点药吃就行了…” 见周源坚持，余升也不好说什么。 “那我一会去办出院手续。” …… 出院，接待客户，整整三天的考察调研终于结束，周到的招待让朴溯很满意。 考察最后一天，显得更加忙一些。 去酒店的车上，周源问：“余升，礼物准备吃了没有？” 余升迅速看了看，点了点头。 “嗯，在后备箱。” “好…” 周源转头又突然翻起自己的包来。 “还要什么？” 周源顿了顿说：“一会路过药店停一下。” 余升立马意识到周源是想买胃药。 “是胃药吗？” 周源没有回答。 “要不晚上就别喝了吧，身体要紧。” “你不知道，朴溯这个人好酒，好色，这几年又拿了韩国的绿卡，更加感觉高人一等，典型的伪君子，不给他喝好了，肯定不会痛快签合同，老何他们几个这几天又不在，肖敏酒量太小…算了，去买点吧。” 虽然知道是这个情况，但是余升对周源这种吃药强行喝酒的行为还是觉得不值。 “…要不，我一会多喝点…实在不行叫个陪酒的，行吗？” “陪酒？男的难找，女的…万一喝高了被朴溯看上，那怎么办？陪酒小姐…风险太大…” “这…” “行了，药店门口停一下，就这一顿，喝不死人。” 余升无奈将车停在药店，买了几盒胃药，对周源也深感不易。 虽然身居高位，但是也有很多身不由己的时候。 来到酒店包间，朴溯三人正在打扑克。 “朴总。” 朴溯笑着招手：“周总，来的真好，让我们好等，来来来，先玩两圈。” 说着，Linda很自觉地让开座位，坐到朴溯身边。 周源笑了笑：“好，我来见识见识韩国扑克是怎么打的，朴总大赌神，得让着我一点哦。” 朴溯高兴大笑。 “哈哈哈哈…好说，来来来…” 趁着几人打牌，余升赶紧准备酒水。 等到打牌结束，菜刚好上齐。 “朴总，菜齐了。” “大…哈哈哈哈…” 周源装作遗憾的样子，扔下手里的牌。 “唉，赌神就是赌神，完全没机会。” “哈哈哈…承让承让，走，吃饭去。” 几人嘻嘻哈哈就坐。 朴溯却看出来了端倪。 “诶，周总，今晚怎么不喝酒？” 周源也有些纳闷。 余升赶忙开口：“朴总，周总身体有些不适，不如让我先陪朴总喝几杯？” 朴溯明显有些不高兴。 “身体不适？那…好吧，我们先喝。” 周源心里虽然不高兴，但知道余升是为了自己好，也没有立即纠正。 酒局开始，余升便开始了敬酒。 转眼就是十余杯下肚。 三天的热情招待，朴溯也没了刚开始的虚伪和桀骜不驯，开始喝白酒。 和前几天一样，几人轮番敬酒。 可是白酒不比红酒，而且朴溯一个劲地让Linda挡酒，自己却没喝多少。 很快，余升就感觉有些顶不住。 一旁周源的神情越来越紧张。 “来，我来敬朴总吧。” “周…” 没等余升回过神，周源便自己拿过酒瓶径直倒了一满杯，咕咚一下喝了下去。 朴溯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鼓着掌喊道：“好，周总好样的，来，我敬周总一杯。” 说着也一口干了下去。 “周总巾帼不让须眉，厉害，我也来敬周总一杯。” 敬酒的氛围一下子就热烈起来。 两人似乎有意敬周源一样，你一杯我一杯。 余升担心地看着周源，周源暗自给了个没事的眼神，余升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倒酒，每次都有意比朴溯和万雄少一点。 可是很快就被两个老狐狸发现。 “诶，小余啊，这可不行，你们周总酒量大着呢，来来来，跟我们一样。” 看着周源已经冒汗的额头和有些发白的脸色，余升实在是不忍心。 “朴总，我们周总她胃不舒服，不如我来代酒怎么样？” 周源眉头一皱，刚想说话，朴溯也脸色一变。 “小余啊，你太小看你们周总了，万总对吧。” 万雄赔笑道：“是啊，呵呵…周总是女强人，周总？你怎么样？不要紧吧？” 周源招了招手，对余升说：“余升，别闹了，你休息一下，我没事。” “没事就好，来，我敬周总一杯。”朴溯端起酒杯说道。 又是几轮一过，余升和周源都有些顶不住了。 朴溯这个老狐狸的酒几乎都让Linda代掉了，自己喝的很少，摆明着想让周源难堪。 余升抽空出去将酒吐了两次，好不容易才把Linda给灌醉。 周源也瘫在座椅上，醉意加上疼痛，周源很是难受。 余升强撑着跟朴溯继续喝，又是一瓶茅台下肚，这才将朴溯给灌醉。 余升点上一根烟，猛吸了几口，借着清醒劲将朴溯送到房间，然后将周源送回家。 出租车上，周源靠在余升怀里，浑身发抖。 “师傅，赶紧去医院。” 周源用力拉住余升的衣服，喊道：“不要，送我回去。” “周总？” “我没事，送我回去…” 余升的脑子也很胀，很是纠结，还是让车送周源回家。 看着瘫倒在床上的周源，余升松了口气。 “嗯…唔…” 床上的周源捂着肚子，满头大汗，不停地小声呻吟。 余升赶忙将周源扶到床边，拿过脸盆，然后用手指扣了几下周源的嗓子催吐。 “哇…哇…” 等周源吐完，余升又翻出胃药和解酒药给周源喂了下去。 …… 等到周源安静下来，余升终于松了口气，刚起身，一阵天旋地转，强烈的酒劲直接将余升摔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