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失控者（补）
那个老人惊讶的看向克莱恩：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值夜者内部又有了一位预备成员。” 克莱恩无奈的说道： “就在今天中午。” “哦，是吗？”老人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希恩，露出一丝笑容道： “你好，你可以叫我老尼尔，认识我的人都是这么叫的。” 希恩点点头，这位果然是一位和蔼的长辈，突然发现自己没有介绍自己，连忙说道： “叫我希恩就好了。” 三个人随便的寒暄着，一点也不想刚刚认识的模样，反而像是久别重逢的朋友一般。 也不知道是他们三人的性格太相似还是其他的原因，但就是聊的特别开心。 过了一阵，披着海军军官服的恶龙酒吧老板斯维因从外面进来，表情凝重地靠近三人，压低嗓音道： “我需要你们帮忙。” “发生了什么事情？”老尼尔一下变得严肃，克莱恩也不由自主提起了一颗心，而站在一旁的希恩看了一眼严肃的老尼尔，也知道现在发生的事情了，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许多，不复刚才的随意。 褐发乱糟糟，身上有浓烈酒味的斯维因沉声回答道： “有个‘代罚者’小队的成员在附近失控了，我们必须在他对普通人造成伤害前，解决他！” 失控……希恩听到这个词汇，心中一紧，作为一个在一天之内于失控边缘反复横跳的人，他是再熟悉不过了。 而且原主记忆中的老斯勒也曾一脸严肃的跟原主讲过这件事，因为这件事情本身就是很可怕的。 总而言之，失控可以说是疯狂和死亡的代名词，而一个非凡者失控，他将不会是他自己，而是如同一只没有智慧的野兽，只会想着毁灭眼前的一切事物。 希恩看了一眼紧张的克莱恩，刚想开口询问，却看到老尼尔当即开口问道： “失控者在哪里？需要我们做什么？” 果然啊，无论值夜者，代罚者，还是机械之心的成员，目标都是阻止超凡力量伤害无辜者，维护廷根市的平安与稳定，如果遇到危险而紧急的情况，职责所在，义不容辞！ 我也要坚守这个美丽的城市了呢……希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心中总有一种充实感。 他看到克莱恩在思考，最后的面部表情也变得肃然，希恩暗自点了一下头，不愧是主角。 这时，斯维因异常简短地回答道： “做我的辅助！” 斯维因没解释为什么失控，以及失控者在哪里，快步走向了出口。 这位前“代罚者”队长明明只是一个沉迷于酗酒的老头子，可希恩却发现自己竟然跟不上对方的脚步，必须小跑起来，才能勉强保持不掉队， 希恩侧头看了老尼尔一眼，只见这位身体出现衰老征兆的“窥秘人”也开始了奔跑，就连克莱恩也是一样。 四人没有在意沿途守卫的目光，一个披着陈旧的海军军官服，一个套着深色的古典长袍，一个穿着及膝的黑色薄风衣，还有一个跟在后面的人，蹬蹬蹬冲出了桌球室，冲出了恶龙酒吧。 那些喝着酒下着注加着油的顾客们本能将目光从抓老鼠的犬类身上移开，望了他们。 “是斯维因老板？” “他这么急着出去做什么？” “有人赖账逃债？” “说不定呢？” “行了，反正也没我们什么事，继续喝，继续喝。” …… 那些酒客低声的议论里，有的重新将注意力放回了笼子里，再次加油呐喊，发泄白天的压抑，有的则比较警觉，隐约有点不安。 蹬蹬蹬！ 克莱恩、老尼尔以及跟在后面的希恩跟着斯维因跑到了道路对面，跑进了真正的码头区域。 “那艘船上。”斯维因放缓脚步，指着停靠于不远处的一艘内河货船道，“两名代罚者队员正在上面和那个失控者周旋，阻止他进入塔索克河，你们帮助我影响他，控制他，之后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 老尼尔拉风箱般喘了几口气道： “好的，但，但你需要给我一分钟，呼，一分钟的时间恢复状态。” 斯维因点了点头，没再多说，抢先冲上那艘货船，加入了战斗。 听着上面砰砰砰的打斗声，老尼尔看了眼略显紧张的克莱恩，从腰间暗袋掏出一个婴儿手掌大小的银片，递了过去道： “沉眠符咒，开启咒文是古赫密斯语的‘黑夜’单词，念完咒文，将你的灵性灌注进去，在三秒钟内丢向目标。” “嗯！”克莱恩伸手接住，一阵感动。 希恩看了看一脸感动的克莱恩，又看了眼正喘着气的老尼尔，他忍不住跌坐在地上，问道： “我该干什么？” 老尼尔有些尴尬的说道： “我也不知道，我并不清楚你是哪条序列……嗯，我在值夜者小队也没见过你。” “如果你愿意，那么就跟我们来吧。” 希恩快速回道： “我可以。” 老尼尔没有废话，扔给希恩一个银片，直起腰从暗袋里取出同样的银制符咒握在掌心，边走向货船，边开玩笑道： “克莱恩，不要紧张，放松心情，想一想别的事情，比如，那个符咒是我借你的，要是你用掉，记得重新制作一个还给我，当然，你可以等到下个月，等到材料配额恢复，再做这件事情。” 克莱恩将符咒放入左边口袋，伸手取出了腋下枪袋内的左轮，调整了击发位和扳机。 “我觉得我已经不紧张了……”他一手持枪，一手提杖，和老尼尔与希恩三人通过舷梯，稳健地登上了货船。 这艘货船有着明显的时代痕迹，虽然采用蒸汽为动力，多了一根烟囱，但还保留着桅杆、船帆等往日的配置，而且只是表面有金属外壳，部分地方用了钢铁，不少地方依旧由木头打造。 砰砰砰的打斗声愈发激烈，希恩、克莱恩和老尼尔正待找入口进船舱，突然听见了夹杂喀嚓的哐当巨响。 木头制造的舱房侧面瞬间破裂，刺片乱飞，一道人影跌了出来，撞到了船舷上。 希恩清楚的看出那个人影是刚才那位披着海军军官服的蓝眼睛老板，他又看向那个几乎看不出人样的怪物。 这个怪物身高超过一米八，穿着破烂到不成样子的衬衣和长裤，裸露于外的地方布满暗绿色的鳞片，手脚的缝隙都长着皮膜，仿佛一些水生动物趾间的蹼。 它有个满是皱纹的脑袋，隐约能看见人类的样子，鳞片上则流淌着黏液，正不断往下滴落。 滋滋滋！ 那些暗绿色的黏液轻微腐蚀着甲板，留下了鲜明的痕迹。 砰！试图冲出裂口的怪物被斯维因侧面给了一拳，打得横移了两步 砰砰砰！肌rou夸张的斯维因力量明显不如那个怪物，而且拳脚明明击中了对方，却打不碎鳞片，难以造成实质的伤害，一时非常狼狈，摇摇欲坠。 这个失控者看起来很可怕很强，事实也确实如此，如果不是有好几名代罚者在旁牵制，他敢肯定，这位老人肯定无法承受住这位失控者长时间的攻击。 蹬！蹬！蹬！斯维因不断后退，又不断前进，就像明知道那是火焰却扑过去的飞蛾一样。 ……他好像在等待着什么，这是水手途径的能力吗。希恩看到那位老者的军官服下一块块的肌rou似乎在蓄力一般，绷得紧紧的。 砰！ 斯维因被打得倒退了几步，也遮住了另外一位代罚者的视线。 怪物抓住机会，当即冲向了裂口。 它要逃出船舱，跳入塔索克河！ 而就在这时，本来已经觉得有些束手无策的希恩看到克莱恩抬起右手，勾动了扳机。 乓！ 银色的猎魔子弹朝着希恩的视野目标击中了怪物的躯干，但仅仅打碎鳞片，嵌入过半。 那怪物顿时发出刺耳的尖叫，双脚用力，风一般扑了出来，扑向克莱恩。 鼻端钻入浓重的鱼腥味，克莱恩猛地一矮身体，滚向了侧方。 哐当！船身一晃，希恩险些没有稳住脚步，他快速靠近了那个浑身流着暗绿色粘液的怪物，表面上不慌不忙的掏出了那个银片，用“秘祈人”那极强的自身灵性注入了那银色薄片内，同时用古赫密斯念道： “黑夜！” 而就在这时，又有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那是老尼尔，他刚念出古赫密斯语中的“黑”时，又猛的闭上。 克莱恩又滚了两下，顾不得拾起手杖，慌忙举枪抬头，只见希恩在与怪物相隔不远的情况下，冷静地丢出了手中的符咒。 那银制的薄片很快被暗红的火焰笼罩，发出轻微的爆炸声。 深沉、宁静的力量瞬间散逸开来，那几乎撞碎了船舷的怪物一下出现摇晃，动作也变得迟缓，仿佛要昏睡过去一般。 这时，斯维因从船舱内奔了出来，欺近怪物，扭腰摆臂，机枪似地连挥了好几拳，全部砰砰砰地命中了对方的头部。 可是他只能打出裂口，无法造成致命的伤害，不过希恩可以很确定的感觉到这位蓝眼老者的积蓄即将达到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