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郑丹的遗书1
“你在说什么?” “我也不知道。” “你怎么变成今天这么不清不楚的样子了?” “不是不清不楚,是本来就说不清楚,人间很简单也很复杂。” “我觉得你是寄希望于别人合你心意,所以才不能接受别人的摇摆,你要是接受了自己的摇摆,自然也能接受别人的摇摆。” “可能吧。” “以后准备怎么过?” “不知道。” “不知道就会摆烂你知不知道?” “摆烂也是一种艺术。” “你根本没有尊重摆烂的艺术。” “你都没有接受你mama的得意忘形,也没有打开你自己和别人接触,更无法忽略你mama的责备。” “你说的对。” “说的对,然后呢?” “然后你要做出改变啊。” “怎么改变?” “就像你处理裸辞这件事情的改变一样,拿出你裸辞的勇气。” “我裸辞没有依靠勇气,我只是在多方催促和逼迫下做出了当时冲动也不算冲动的决定。” “反正不管如何,已经发生了,发生了的事情就别想了,想了也没用。” “对。” 在武汉呆了几日之后返程回家,郑丹mama说要来车站接她,带了一根黄瓜把车停在隔了很远的地下车库,郑丹一股怒气全部撒给mama。 复活的mama就像是脱了一层皮,变得好瘦好瘦,郑丹看着mama这么瘦更加吃不下了,为什么自己变得今天这样又肥又丑,而自己的mama有车有房有存款退休了有养老金,郑丹明白这是嫉妒。 出了挑毛病隐藏自己的嫉妒,郑丹借助这股情绪的力量发泄自己长期以来的怨气。 “你到底在怨什么?” “很多很多,我怨为什么我没有爸爸,我怨为什么初中的时候什么都没做错要被那帮女的霸凌,我怨为什么我这么穷困不能随心所欲,我怨为什么人要活那么久总是要考虑以后对他人多加顾及。” “还有吗?” “没了,只要有个五十万,我就可以安心过每一天了。” “那你现在有多少?” “五分之一。” “如果你一个月去做一份2500的工作,那就需要做200个月,也就是16年,还特别憋屈。” “是的,怎么都要再工作个十几年,四十多岁我还有那个心情到处玩吗?” “有啊,有吧?” “可我看我妈四十多岁已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这就是没钱的岁月带来的精神损失。” “你不想这样也得这样。” “你没得选,你是普通人,你是普通家庭,每天都有人在无数次这么提醒我,越是听到这些声音,我就越是质疑自己。” “我越是质疑自己,就越是无法做自己。” “你质疑谁,做谁?” “自己。” “自己是谁?” “是我的欲望和情绪的混合物。” “那不就是幻想吗?” “幻想不对吗?” “没有不对,是不好实现甚至不可能实现。” “不可能实现就不想了吗?” “是越想越对自己不好,你只能自己对自己负责,自己让自己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