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见面就不用了，你有什么想知道就在电话里说吧，这是我新换的号码。” 潘玉琦深呼吸一口气，“为什么打电话过来？为什么要告诉我你的新号码？” “我以为你会先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潘玉琦，你还是这样抓不住重点。” 杨佳晃着腿，口罩下，她的嘴角还淤青着，墨镜下的眼角也红肿着，她眯着眼睛看夕阳挂在水面上。 “潘玉琦，你知不知道，其实是你先背叛我的。你知不知道，我很不甘心你的背叛，你说你，你为什么要酒醉说出来让我发现呢。” “我背叛了你？” “是啊，我们明明都是一样的小人物，你却半道抓住了大靠山，现在外面都传你们要结婚了，潘玉琦，你梦想成真了，这感觉很爽吧？” “杨佳，我不知道这是你从哪里听来的谣言，我和陈政之间没有说要结婚。你就是因为这种你自认为的，可笑的背叛就对我做出那样的事？杨佳，是你伤害了我，背叛了我们的友情，我以为我们是一辈子的好朋友，我以为……” “你以为，你从来都是你以为，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自私，我受够了你所谓的你以为，网上铺天盖地都是你和陈政要结婚的消息，潘玉琦，你到现在都还不肯跟我说句实话？你就是这样拿我当朋友的？你可以勾搭上陈政，飞上枝头变凤凰，我为什么不可以呢？我们从前明明都是一样的，论容貌身材，我哪里比你差，我专业还比你好。” 杨佳摸着自己的脸嗤嗤地笑了起来，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流过脸上的伤，带来火辣辣的痛感。 明明都是一样的人，事实却证明，她果然不如潘玉琦。她什么都没有了。 那个男人压根没有半点把她放在心上，他还说，她就算像潘玉琦一样偷偷生下孩子，他也有的是办法脱身离开。她休想用孩子绑住他。 黄润生，差陈政半步的老牌演员。 心却比陈政要狠得多。 “杨佳，我们还是当面谈一谈，你的情绪不对劲。” “够了，潘玉琦，收起你那副为我着想的好心嘴脸，你不是说我背叛了你吗？你不该对我破口大骂吗？你怎么还那么软弱？遇到事情只会躲只会退只会逃避，就你这样的人，为什么能得到那种男人的偏爱？” “杨佳！你把这件事告诉了谁？” “我告诉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潘玉琦，我打这通电话是要告诉你，曾经你的好朋友，其实很恨你，你做人真的很失败，唯独的一个朋友还这样狠你，你不觉得你很可怜，很无能吗？” …… “潘玉琦，再见了，这次我们真的再也不相见了。下辈子，我不要再跟你做朋友。” “喂，喂，杨佳……” “嘟嘟嘟……” 潘玉琦慌手慌脚再拨通电话，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喂，陈政，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 潘玉琦几乎是用颤音说完这句话。 她的心很慌，从未有过的慌张。 她直觉杨佳出事了。 她必须马上找到她。“你在哪？我派人来接你，发生什么事了，你慢慢跟我说。” “杨佳刚才给我打电话，她出事了，我打不通她电话了，她肯定出事了。” “你把那个号码给我。” “好。” 半个小时后，岳阳开车带着林杉到了潘玉琦新租的公寓地下停车场。 潘玉琦背着背包，站在楼梯口焦急的等待。 “上车。” 潘玉琦眼睛都哭肿了，慌乱的爬上车，语无伦次道：“陈政，求你帮我找到她，她出事了，她肯定出事了。” 岳阳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对上潘玉琦恳求的眼睛，他一点头。 “好，我尽力。” “林杉，查到定位了吗？” “找到了，定位在最南边，南湖。” “报警，找那边的派出所。” “好。” 一行人赶到定位上的位置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了。 没办法，路程太远了，岳阳过来就花了二十分钟快半个小时，加上路上堵车，从北到南，一个半小时都算岳阳开得快的了。 “哎哟，快去看看，又有人来这里跳湖了。” “你说说这些人多没公德心，咱们还要来这边锻炼，就不知道找别的地方。” “你快别说了，你还嫌不害怕的。” 潘玉琦才从车上下来，脚一下就软了，直接跌坐在地上。岳阳不顾林杉阻止，解开安全带下车。 林杉张了张口，到底什么都没说，下了车把车锁上，岳阳半架着潘玉琦朝湖边走。 潘玉琦一直在心里祈祷不是杨佳，那个人不是杨佳。 她和杨佳之间，最坏的结果就是从此为陌路人，再见面，可能只是微顿一下脚步的那种。 却没想到，潘玉琦再看见杨佳时，会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杨佳跳湖了，就在和潘玉琦挂断电话之后。 因为杨佳的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潘玉琦的，警方来找潘玉琦做笔录。 就在岳阳的别墅里。 岳阳坐到了院子里，并没有听。 警察离开后，他才进屋。 潘玉琦的眼睛很红，她又哭过。 那天回来，岳阳就把她接到了这里，两人傍晚一起去接潘吉下课，给潘吉惊喜坏了。 “你就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杨佳给警方寄去了一份资料，里头有录音，有视频照片，还有汇款记录和照片化验单。 随着这些东西，黄润生也出现在了公众面前。 岳阳只让林杉追究黄润生的责任，对于杨佳那部分，刻意的没有过多去提起。 “叩叩叩。” 岳阳的书房门被敲响。 “进来。” 房门打开，是潘玉琦。“有事？” 潘玉琦将一支录音笔放在岳阳办公桌上，录音笔打开，里头的声音是那天发布会后潘玉琦鼓起勇气对岳阳说的那一番话。 岳阳抬头，眼眸直视潘玉琦。 “谢谢你。” 潘玉琦这样道。 人死如灯灭，潘玉琦和杨佳之间的恩也好，怨也罢，都随着杨佳的死画上句号。 “我不是为她。” 岳阳这样和潘玉琦道。 潘玉琦扯了一下嘴角，笑容不算自然，不够好看，“我知道，但还是要谢谢你，那天她给我打电话，说……” 岳阳没问，但潘玉琦很想把这些都告诉岳阳。 她把他当成了朋友。 这次，她倾心相对，她还会不会被背叛？ 岳阳静静地看着潘玉琦，两人沉默了许久，岳阳才道：“我知道了，我接了一部戏，寒假开拍，我想带着小吉去，你也要一起去吗？” 潘玉琦惊讶，“我？” “嗯。” 我可以吗？这样真的好吗？我们之间…… “好。我会帮小吉准备好东西。” 岳阳带着母子俩一起去了剧场。 林杉跟剧组那边打招呼，安排了一个公寓式套间，岳阳带着潘吉住一个房间，潘玉琦一个人住一个房间。 岳阳去拍戏的时候，潘玉琦会做自己的兼职，给父子俩煲汤做饭，守着潘吉写作业。等岳阳拍戏回来，一家三口就出门进行户外活动。 踢球，跳绳，游泳。 外面的舆论都传岳阳和潘玉琦偷偷领证了，有人可惜，有人说好。 “爸爸，你为什么不和mama住在一起？” 正在看剧本的岳阳闻言抬起头来，正在切菜的潘玉琦差点切到手指。 “我们不是和mama住在一起吗？” “不是这样，我同学们都说他们的爸爸mama是住在一个房间，爸爸，我长大了，可以一个人睡。” 岳阳闻言笑了，大掌轻轻揉着潘吉的小脑袋。 “小吉想清楚了吗？” 潘吉重重点头。 “爸爸，mama是女生，你要保护她，我很勇敢，我不害怕黑。” 当晚，岳阳抱着枕头敲响了潘玉琦的房门。 潘吉躲在门口，看得嘴角上扬。 “你，我，我们？” “我先睡沙发。” “还是我睡沙发吧，那个沙发太小，你翻不了身。” “那我们都睡床？” “咳，咳咳咳……” 半夜，岳阳偷偷开门进了潘吉的房间，被子里拱起一团。 潘吉睡着了，捂得满头大汗，眼角还有眼泪。 他其实很害怕，才学习一个人睡觉的孩子，都会出现的正常情况。 害怕不习惯。 但潘吉没有去找爸爸mama。 岳阳笑着给小家伙擦了擦汗，重新盖好被子这才回去。 潘玉琦抱着自己的被子坐起来。 “小吉他？” “睡了，别担心，他很勇敢。” 岳阳回到自己的位置，盖上自己的被子，双手枕在脑后突然问：“我觉得现在时机到了，你觉得呢？” “嗯？” “顺其自然的时机，我们一家三口这样的生活，挺不错的。” 岳阳和潘玉琦低调的领了证。 没有大半宴席，甚至没有在网上发消息。 这是潘玉琦要求的。 之前怎么样，现在还怎么样，就像这样，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各盖一床被子就挺好。 经过了杨佳的事，潘玉琦成长了许多。 每个月的工资，她都规划清楚，一部分买了东西寄回去给父母，就当还他们生养之恩。 剩下的，一部分拿出来做公益，就算她的力量渺小，但积年累月也能积少成多。 逢年过节，固定的一部分买了东西以匿名的形式寄到杨佳家里，这是杨佳死后，潘玉琦打听到了，因为杨佳父母和哥嫂来认领尸体了。 一部分给孩子花用，尽管岳阳的能力足够把潘吉养得很好。 一部分给岳阳买礼物，剩下的才花在自己身上，她也不会全部花完，大部分都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