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翻身了，跟个被卡住的王八似的，张牙舞爪的就是翻不过去。” 岳阳把孩子放在高杏花床上，童童小手撑着，脑袋就高高的扬了起来，看见奶奶就笑，然后就挣扎着想要翻身。 嘴上咿咿哇哇的像是给自己鼓劲儿，小脸都挣红了，就是没有翻过去。 高杏花看着孙子这可爱的小模样，一颗心软得不行，抬手就拍了儿子一下。 “说什么呢？你才王八似的！” 岳阳重重点头，“嗯，他是小王八，我是大王八，妈你就是老王八。” 高杏花：“(〝▼皿▼)” “噗噗噗……卟———” 不管是正要拍儿子的高杏花还是正准备挨拍的岳阳都一起哈哈笑起来。 童童小朋友翻身没把自己翻过去，倒把屁给翻出来了。 小家伙不知道两个大人在笑他，听见爸爸和奶奶的笑声也跟着咯咯咯的笑起来。 “妈你听，他是不是笑出声音来了？” “我没聋。我的大孙孙长大了啊！再给奶奶笑一个。” “他又不是卖笑的，来，童童，等爸爸掏个硬币你再笑啊。” 高杏花：“……” 童童：“……” 岳阳插科打诨的逗了老娘一番，趁媳妇儿洗澡的功夫问出了老娘情绪不太对的原因。 童蕊带孩子做家务干兼职一个月能赚四五千，高杏花带孩子做家务做鞋子的时间更长，两三个月才有四五千，还片刻不敢歇。“老了，不中用了，一天天的折腾的。” 话是这样说，但高杏花也不舍得就这样放弃自己的事业，而每天再占很多时间来做鞋子又觉得脸上挂不住，事情就这样矛盾纠结着。 “嗨，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妈你要是信我你听我给你想个办法。” 高杏花就眼巴巴地看着儿子。 “妈我问你，你是想赚更多钱还是想花更多时间在你孙子身上？你看他一眨眼间就长这么大了，你现在不陪陪他，等他慢慢长大就不乐意你黏着他了。” 高杏花：“……”这话似乎有点儿耳熟。 高杏花看着小孙子就纠结起来，“其实你要做鞋，我不反对，就当做你的一个业务爱好，跟你在家侍弄菜园子一样，每天动一点儿。” “瞎说，我侍弄菜园子一个月可没这么多钱。” “看吧这就是你的不满足了，蕊蕊再怎么说也是正经大学毕业，还是跟我一个学校的，你跟她比，不就是跟我比吗？你文凭上吃亏一大截，跟我们比不是自找罪受吗？” 高杏花：“……” “其实妈我觉得你一个月赚一点儿你自己的零花钱就够了，就比如带童童出去玩儿给他买个小玩意儿，你自己想要什么买点儿就行，赚大钱的事交给我们年轻人去做，只要你身体健健康康的，童童也健康成长对我们来说就够了。” “你这解决了个啥，说来说去就是不想让我做鞋了呗？嫌我赚得少。” 高杏花就是知道了这个理儿心里才憋得慌，但她知道是一回事，儿子训他就是另一回事了。 “妈你想什么，我这不是要先给你解开心里的疙瘩再给你想办法吗？”“拉倒吧，你还有什么办法。” “还真有一个，妈，你有没有想过给自己的手工涨个价？”“妈你别惊讶，你这可是一针一线纯纯的手工做出来的，花纹样式都很好看，咱布料又好，就买五十一双，亏了，我之前就想找机会跟你提了。” “那你咋不说？” “我这不是怕你说我黑心。” “你现在就不黑心啦？老娘卖出去多少双鞋了，你跟我说卖亏了！” 高杏花气得，一连拍了儿子好几下，不知道什么时候翻身过去正四脚朝天躺着的童童忽然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嘿你这臭小子，你老子被打了你还笑！” “咋？我孙子还不能笑了，来，大孙，再给奶笑一个。” 岳阳就往后一蹦，躲开老娘的魔爪，“妈，你等一下，你孙子是什么时候翻过去的？” 高杏花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抬头看看儿子又低头看看孙子。 瞬间乐弯了眉眼儿，“哎哟我的大孙孙诶，奶才一眼没看见你，还说你翻不过去翻不过去，你就翻过去了，你咋翻过去也不给点信号呢？” “瞎说，他不是放屁了吗？” 高杏花：“……” …… “媳妇，从明儿开始，妈会少做一些鞋子，她会多抽出时间来带童童玩儿。” “你跟妈说啥了？妈能同意？” 高杏花自从做鞋子以来，那可是一天没停过，白天空了就回房间做鞋，晚上好几次她醒来上厕所都还隐约看见那边灯亮。 就这劲儿，让她少干一点儿她能干吗？“别担心，我都跟妈说好了，她也同意了的。我跟她说把他做的鞋子挂到网上去卖，一双鞋定价一百块，一个月做鞋最多不超过十双，量减下来了，一个月挣的钱不少，还有更多时间带孩子玩儿，妈很高兴。童童越来越大，肯定更多的时间都想出去玩儿，全部都压在你一个人身上，你太辛苦了。” 童蕊依偎在丈夫怀里，笑得弯起了眼睛，“我心里甜，不觉得苦。” …… 童童是冬天出生的孩子，三岁上不了幼儿园，等他能上幼儿园的时候，快要四岁了。 同龄的小朋友大多都去幼儿园了，童童小朋友很羡慕，因而他终于能去上幼儿园时，童童很高兴。 背着爸爸mama和奶奶给他买的恐龙书包，挥着小手一溜烟就朝幼儿园里跑。 看得三个大人略微心塞，再看旁边不想去上学哇哇大哭的小孩子们，瞬间又欣慰起来。 虽然自家的孩子没心没肺了一点儿，但是省心也多了一点儿。 也是在这一年，存够了首付的两口子在这座城市买下了他们的第一套房子。 三室一厅。 夫妻俩一个房间，高杏花一个房间，童童一个房间。 只不过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童童要么拉着mama一起睡要么就抱了自己的小枕头来跟爸爸mama睡。 “童童，你是大男孩了，你都上幼儿园了，不能再跟mama睡了，你要自己一个人睡觉。” 童童一下委屈得红了眼眶，扁着小嘴道：“那爸爸还和mama睡？”“没啊，我早就没跟我mama睡了呀，你看奶奶是不是自己一个人睡的。” 高杏花瞪了儿子一眼在孙子看过来时立马笑着点头。 “爸爸，我说的是我mama，不是你mama。” “哦，那你mama是我老婆啊，我当然是要跟我老婆一起睡了，等你以后结了婚有了老婆也可以跟你老婆一起睡。” 童童呆了一下转着小脑瓜道：“那我跟mama结婚我是不是就可以跟mama一起睡了？” 小孩子的眼眸天真又纯净，说出来得话让人哭笑不得。 高杏花摸着童童的小脑袋，又好气又好笑，“那可不行，结婚啊是要找不认识的人结，而且mama已经嫁给你爸爸了，是不可以再嫁给别人的。” 童童再也承受不住哇一声哭了起来。 哭得可惨可惨了。 于是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他的爸爸就搬了枕头来跟他睡。 父子俩一起睡在童童的小床上，岳阳问儿子。 “童童你告诉爸爸，你之前明明都答应了可以一个人睡，为什么后来又反悔了呢？你可是男子汉，男子汉就要说话算话不能骗人的。” 童童就怼着两根手指，吭哧吭哧的不说话。 “童童。” 黑暗中，岳阳的声音严厉了许多。 童童就委屈的吸了吸小鼻子，“因为有鬼，我怕。” “嗯？” 岳阳慢慢伸出一只手，轻轻抓住了儿子的小腿，“鬼会抓住你的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