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最有钱儿的朝代在线阅读 - 二百零一章 清明上河图(五)

二百零一章 清明上河图(五)

    历史上对张择端创作《清明上河图》的年代,以及“上河”一词曾有过一些争论,对画中描绘的是清明时节,从金代以来似无异议。明代的《味水轩日记》中记载,这幅画不但有宋徽宗的瘦金体题签、双龙小印,并且还有宋徽宗的题诗;诗中有“水在上河春”一句。这样一来,这画卷描绘的是春天景色就更不用怀疑了,近代及当代美术史家郑振铎、徐邦达、张安治等均主“春景”之说。但是,也有人对此提出异议。对春景之说首先怀疑者是开封市孔宪易先生。他在1981年《美术》杂志第二期上发表《清明上河图的“清明”质疑》一文,列举了八项理由,认定《清明上河图》上所绘是秋景。

    一、画卷右首有驮负10篓木炭的驴子。北宋孟元老《东京梦华录》记载:每年农历十月,汴京始“进暖炉炭,帏前皆置酒作暖会”,若说清明节前后进暖炉炭,违背宋人生活习俗。孟元老和张择端生活在同一时代,《东京梦华录》是研究北宋汴梁风土民俗的重要资料,所述史事当是可信的。

    二、画面有一农家短篱内长满了像茄子一类的作物,更为有趣的是几名孩童赤身嬉戏追逐,这些都不可能是清明时节的事物和景像。

    三、画面上的人物拿扇者有十多人,有扇风状,有遮阳状,常识告诉人们伏天用扇,初春用扇者极少见。

    四、草帽、竹笠在画面上多处出现。“草帽、竹笠是御暑、御雨的东西,图中既不下雨,这肯定是御阳用的,根据当时汴梁的气候,清明节似无此必要,这是值得我们怀疑的。”

    五、画面上酒肆多处,酒旗上写着“新酒”二字,而《东京梦华录》云:“中秋节前,诸店皆卖新酒……醉仙锦,市人争饮(见该书“中秋”条)。”宋代新谷下来要酿醪酒喜庆丰收,不然无新酒可言。

    六、面上有一处招牌上写着“口暑饮子”这样的小茶水摊。“如果‘口暑饮子’中的‘暑’字不错的话,这足以说明它的季节。”

    七、河岸及桥上有好几处小贩的货桌上都摆着切开的西瓜。宋时古都汴梁的早春乍暖还寒,不可能有西瓜一类鲜果。

    八、画面乘轿、骑马者带着仆从的行列。细细分析,这些人虽然有上坟扫墓的可能,倒不如说它是秋猎而归更恰当些,因为上坟四季皆有可能,就插花而言,春秋二季都能解释得通。今从画面种种现象来看,说是秋季倒符合实际些。

    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如此巨制一定是有寓意。那么《清明上河图》中的“清明”与“上河”是什么含义呢?《清明上河图》的专家学者通过对“清明”的考证得出三种观点:一,“清明节之意”;二,“清明坊之意”;三,即“清明盛世之意”。持“清明节”观点的专家学者,有已故文物鉴定专家郑振铎先生,和书画鉴定专家徐邦达先生等。郑振铎先生甚至指出就是清明节这一天。

    持“清明坊”观点的专家学者,是已故河南开封的孔宪易先生,1981年,孔宪易先生在《美术杂志》上发表了《清明上河图——质疑》的文章。孔宪易先生在文章中通过对木炭,石磙子、扇子、西瓜、服饰等考证研究,认为是画的秋景。清明之意是指“清明坊”。根据是当时东京城划分一百三十六坊,外城东郊区共划分三坊,第一坊就是“清明坊”。持“清明盛世”观点的专家学者,有著名鉴定专家史树青先生,史树青先生指出:“清明非指清明节这一天,而是作为称颂太平盛世的寓意,清明即政治清明。”

    后人把《清明上河图》看做大宋繁华的产物,但是根据认真的考证,清明上河图和宋元开封地图中的任何一个区域都没有相近之处,这个作品实际上是经过了艺术处理后虚实结合的产物!

    那么张择端为何要摈弃开封的实景来画开封?而这又恰好是宋徽宗敕令他的命题作画。这样结合起来看,其实他是想借此有所图谋!他想要以一个宫廷画师的智慧和才艺做一件大事情,让宋徽宗有所惊悟、有所警觉!这么说是不是太牵强附会?如果你把清明上河图放大到一定程度,就会发现这并不是在危言耸听,大宋朝彼时已经出现了严重的社会危机!

    “画家在铺展开封城清明节商贸繁华的景象时,出乎寻常地表现了惊马闯市、船桥险情、文武争道、军力懈怠、消防缺失、城防涣散、商贾囤粮、官盐滞销、商贸侵街、党祸渎文、酒患成灾、贫富差异等一系列问题。”

    虚设的望火楼。缺失消防的北宋都城犹如坐在火山口上。东京的绝大多数建筑都是砖木结构,在北宋经历了40多次特大火灾,死亡者不可计数。消防是当时朝野最严峻的安全问题。开封的防火措施非常严密,除了夜市,通常在居民区,半夜时分不得燃烛照明,无论何人,在夜间用火前,必须先报厢使,获许后才可行事。凡后半夜见泛火光之家而未申报者,厢主和判府必须双双到场查勘。如堂堂枢密使狄青半夜烧纸祭祀,家奴忘了事先通报厢使,遭到厢主和知制诰的严厉盘查。

    画中体现出察看火情用的望火楼形同虚设,望火楼下的兵营改成了饭铺。画中唯一的望火楼已摆上供休闲用的桌凳,楼中无一人守望,传报火警的快马不知在何处,望火楼下的两排兵营式的平房已被改作饭馆。北宋军队从事商业运作和运输活动已成势头,更加剧了军队的腐败。北宋末的消防系统连同其军队一样,皆颓败至此。可以讨论的是,该处建筑是否为望火楼,还会有不同意见,但至少可以确信,该高台是一个与军事或安全有关的瞭望台。

    严峻的商贾囤粮问题。商贾囤粮预示着朝廷将失去开封的粮食市场。根据船舶专家的研究,画中绘有11条专事运输粮食的漕船,大多是拱形仓。它们大多停靠在两个紧密相连的粮食码头,占据画面的七分之一,成为全卷的欣赏热点之一,也是作者界画技艺最精彩的一段。

    欣赏者都会被其严谨的绘画技艺与真实的生活气息所感染,而忽略在这段画面的背后深藏着核心问题:北宋官府与商贾为控制粮食市场曾经展开过激烈竞争的历史。画中绘有两处装卸工卸船的场景,一处是货主们得意地指挥着雇工队伍卸粮,还有一位船主邀同伴到酒店里享乐;另一处是监工向力夫发放签筹。粮食被装卸工转运到开着饭铺的深巷里,那里不可能有官仓,一定是私仓,这是开春后首批抵京的漕粮,以供青黄不接之需。粮贩子指挥卸粮。

    要注意到,据史载,在以往,漕粮运到开封后,“下卸即有下卸指挥兵士,支遣即有袋家”,但画中没有一个督粮官和兵卒到场监运,显然,所有的粮船中没有一条是官船,这意味着朝廷丢失了国粮的储运能力。这并不是作者漏画了官府的漕船、官仓和督运官,而是真实地再现了当时的景况,揭示了潜在的官粮危机。画面上所画的粮船高起的船帮表明粮食已经下卸完毕。粮食为百价之根、平安之本,因而是历朝历代统治者的立国之本。画家如实地展示了政府大力紧缩漕运粮食的开支后,私家粮商立即填补了这个真空地带的境况。画中的私家粮船和粮商在开封显得十分活跃,他们所拥有的是可运载万石粮食的大型漕船,其资本实力相当雄厚,这意味着朝廷将很快失去平抑粮食市场的能力,等待的将是剧烈的社会动荡。画家是否在此表达了焦虑的心情?

    慵懒的递铺官兵。慵懒的官兵使这座城市失去了保护。画家在城门外附近画有一户宅院,四周有沟濠相围,濠内的墙上交叉排列着尖刺,一座木桥与院门相连,门前坐卧着9个兵卒,另有一人欲往里走,院门外有两只木制公文箱,左侧的公文箱摆放在卧兵前,右侧的公文箱上趴着一个打瞌睡的士卒;外墙倚靠着一枪一戟和三面旗帜,显然这是一队公差,像是在这里待命多时,已很疲惫了。在朱漆对开大门上贴着公文告示,一扇可视其侧,门上有辅首,门钉上系着的绳子一直拴到后檐墙上的墙钉,保持大门的敞开状态。院门内,画中只出现了一进院落,正房门口建有门罩,正房与厢房有回廊相接,院子里躺卧着一匹吃饱喝足的白马,在它的前面摆放着粮草,一个马夫手持缰绳,斜倚一侧,似乎在等待马的主人。由于画幅的关系,后几进的院子被省略了,该院落多被视为是一座官宅。

    《东京梦华录》载:“城濠曰护龙河,阔十余丈,濠之内外,皆植杨柳,粉墙朱户,禁人往来。”看来这是一座衙署,不可能是官宅,官宅门口不会张贴告示。根据古代房屋建筑的规制,装有五排门钉,这样的衙署的品级是比较高的,像这种高等级的衙署不在城里,而在城门口外,唯一的可能就是递铺。这是朝廷公函送往外地的第一站,也是地方差官的函件送达朝廷前的最后一站,故设置在内城之外,以防夜间城门关闭后差官无处歇息。宋代日趋发达的商业经济促使人们的生活节奏日益加快,逐步形成了出门早行的习惯,常常是五更戴月行、日暮披星归,这在文学作品里也多有反映。由于北宋后期冗官、冗兵、冗费等弊政,图中本应在清早出行的差役队伍,快到晌午,差官还迟迟不出,真实地表现了北宋末年拖沓低效的吏治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