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世界
共阳决乃是万武最为霸道的禁术之一，而克制之法便是那定山所提的以至阴之体为室体。 以阴煞克制阳煞，方能得以解，等至阳煞耗尽，他们便能够击杀或是活捉了正处于气竭的华行月，取得元珠！ 双方皆无片刻迟疑。 以定山为首的一众修者汇集灵气运至若水体内，磅礴糅杂的灵气在若水的经脉之中翻滚，她的皮肤之上甚至都隐隐渗出血来。 又见定山真人对若水施行密法，不断涌进的灵气在若水面前形成浓厚的阴煞之气。 华行月运天行八十一剑展开近千丈的领域，将追赶而来的修者全数覆盖。 便是有阴煞抵抗，修者众人也觉得周身的灵气都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缘何天行八十一剑能附着共阳决成为众人皆风声鹤唳的禁术，在于天行八十一剑独用时，就已是杀招，而寻常修者仅仅用这一招便会灵气枯竭。 如今华行月施展这共阳决，耗费灵气更甚。阳煞霸道，对于使用它之人，会造成巨大的反噬。 在两煞对抗之时，华行月的意识开始逐渐模糊，以金丹修为对敌成百上千的修者，纵使是有元珠不断轮转提供灵气，也是沙漠中倒水，无力回天了。 在战场中心，阴煞和阳煞不断碰撞着，身处漩涡之间的若水血污之下的脸上青筋暴起。 令人难以忍受的疼痛布满若水全身，此时的她紧咬着牙齿，在疼痛面前，寻常本该涣散的意识却异常的越来越清晰。 她要这些人死！ 往日的屈辱、此刻的疼痛，统统如跑马灯一样在若水眼前闪现，若是错过了这次，想要尽数杀了那些人，就如痴人说梦一般了。 她要万武当今的大能，皆为她陪葬！ “嘭！” 若水以身为祭，自爆金丹，刹那间阴煞便被阳煞吞尽，领域内一众人尚未从爆炸中站定，阳煞就已经席卷周身。 ...... 休山一战，共阳决之火燃三九二十一日，未有生而还者。万武年鉴录如是记载。 —— “这是......何处？” 华行月此刻置身于一个虚无的空间之中，她感受不到自己的rou身，那就意味着是她的神魂，正受制于这个虚无之中。 “此处谓曰混沌。”古老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 华行月虚薄的神魂激动的晃了晃，问道：“晚辈华行月，万武生人，可否冒昧询问前辈是何人士？” “众人尊我为道。” 华行月不知自己现在到底是何心情。 在古老声音出现时，她就感觉到了大道法则的波动，如今被印证了想法，一种莫名的滋味浮上心头。 悲切于剑行门上下满门都崇尚大道，为正道而战，却因大道势微而无一人留存。 激动于一直追寻的大道就在她面前，还有些惭愧于师祖，她当时想的师祖算岔了实属不敬。 复杂的情感让华行月无法做出反应。 只听【道】继续说道：“元珠是我置于万武的一方分身法则，也是它将你带到此处的。” “不知为何，我留在三千小世界的法则力越来越弱了，甚至对于万武的法则濒临无法召回。法则崩坏，若修复不成，恐怕此后三千小世界都无法拥有未来了。” 在法则控制之内，时间沿着光的方向行走，动态的形成了过去现在和将来。 而法则崩坏的地方，跨越时间的异物产生，在异物影响下，时间和光的关系开始紊乱，在短时间内将创造多个时空与结果，但长此以往，法则崩塌的世界都将掉落到同一个黑洞，逐渐走向世界毁灭。 如果法则崩坏，那么创世便再无意义可言。只有再次等待亿万年，才可能出现能够爆炸的奇点，由新的法则创造新的纪年。 “万武是第一个失去控制的小世界，在你rou身毁灭之后又混乱的度过了五百余年，如今已经陷入停滞了，约莫再过百余年，便要彻底崩塌归去了。” 古老的声音平静而淡然，诉说着一个让人痛苦的事实。 华行月静静的听着。 “你为何没有放弃？”【道】询问着。 “没有放弃就是不想放弃，好似有很多原因却也似没有原因。”华行月模糊的回答着。 如果【道】在中华2022，那它必然会称赞一句：好一个废话文学。 当下沉默了些许时刻，华行月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处于混沌之中，连时间都变得模糊了。 “又有一方小世界受异物侵扰了。” “小友可愿助我也助那方小世界修正未来吗？” 华行月驻足在原地，思考良久。 混沌中华行月的身形模糊，沉声问道：“我该如何做？” “你持着法则元珠，我便可以通过法则将你传送到那方小世界中。” 华行月了然，点了点头，随即略有疑惑的问道：“我若到了那方小世界，rou身会恢复吗？” “你原本的rou身已毁，你随法则元珠进入的是另一个你的身体。” “另一个……我？”华行月有些不解。 “道有三千而归一，万千世界之中，本质上都有一个你，你随元珠而去便会知晓了，如何修正法则也是，在小世界之中，你自然便可领会。” —— 华行月隐约了解了【道】的意思，她的思想，是向道的思想，自然而然的她想要和道做出同样的选择，去帮助无暇置身小世界的【道】去拯救乱世的法则。 再一，修仙之人，本质上就是追求永生与自我的超脱，而在小世界修正规则，就如同另类的永世。在这一点上，华行月对能够体验不同世界的人生感到极为浓厚的兴趣。 在最后的休山一战之时，她才堪堪二十三岁，修仙无岁月，自三岁起拜入师傅门下，二十三岁便结金丹。 众人都称剑行门又出了个绝世天才，却很少人提及她自修炼以来便无休止，无时无刻不在修炼之中，闭关更是如同家常便饭。 师父和师祖皆骂她情理欠缺，不懂庶务，见了她总是摇头叹息。即便是到了后来师祖卜卦算出生机在于共阳决，也常劝她放下剑，真正的在世间游历一番…… 先前她对于这些总是无动于衷，如今才深知师父师祖和同门们对她真挚的情谊。 既然三千小世界都有一个她，是否此行还可以见到小世界的师祖师父，不知他们又是何番景象？ “我准备好了，创世神君您可以将我传送了。” “无需虚名，唤我归一便可，此次前往的小世界与你之前生活之地有大不同，此行小心，如若不能归正道路，你随元珠回来，重整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