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还望当年大明繁盛

    明，崇祯十七年，农历三月十五，夜，皇宫。

    崇祯躺在床上，他睡不着觉。

    “崇祯十七年三月十五日闯贼入怀来，十六日移营东去，是年凡贼所经地方，皆大疫，不经者不疫。”

    很简单，大明已经不可挽回了。

    鼠疫，将成为压垮大明的最后一根稻草。

    李自成即将攻入紫禁城。

    崇祯思考着，思考着他自己，还有这大明。

    明洪武十五年，南京城。

    朱元璋立下锦衣卫。令人闻风丧胆两百多年的锦衣卫，出现了。

    蠲喜被选为第一批锦衣卫，但他在锦衣卫中的地位却是最低的。尽管地位不高，可是蠲喜依旧兢兢业业的工作。

    蠲家的地位不高。蠲家人被皇帝重用，那是唐朝的事了，现在的蠲家，远不如当年。但蠲喜相信，总有一日，蠲家也会再起。

    是的，蠲家也会再起。

    明弘治年间到嘉靖年间，蠲家便成了朝廷中强势的一大家。

    其中弘治十三年，蠲家掌家蠲譝櫞，被封为齐太公；

    正德二年时，蠲家掌家蠲启，被封为齐世公；

    正德七年，蠲家掌家蠲燚，被封为齐详公；

    正德十五年，蠲家掌家蠲虪巙，被封为齐钦公；

    嘉靖八年，蠲家掌家蠲鬍檉，被封为齐廖公；

    嘉靖三十一年，蠲家掌家蠲鬍凪，被封为齐肃公。

    齐肃公至嘉靖四十四年去世，朱厚熜不在立蠲家掌家的爵位了。可是嘉靖四十五年，蠲齙爐自封齐高公，直至隆庆五年去世。自此，蠲家人不再封爵了。

    洪武年间，百姓安居乐业；

    建文年间，虽然有战，但换来的却是永乐盛世；

    永乐年间，大明兴旺；

    仁宣之治，天下太平；

    正统、景泰至天顺，有土木堡之变；

    成化年间，英明宽仁，也有缺点；

    弘治年间，“弘治中兴”；

    正德年间，荒疏朝政；

    嘉靖年间，激起民变；

    隆庆年间，国运中兴；

    万历年间，朝政日益腐败；

    泰昌年间，重振朝廷纲纪；

    天启年间，大明陷于重重危机。

    而他，崇祯，大力铲除阉党，勤于政事，厉行节俭，平反冤狱，可还是不能复兴大明。为什么，究竟为什么！

    崇祯怨恨自己，为什么当时有迁都的机会，自己不好好珍惜，不能重振天下。

    一切都挽回不了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崇祯想。

    门开了，一个大臣走了进来。

    “陛下，因鼠疫影响，死伤者千数，臣特请问陛下，该如何办？”大臣道。

    又是鼠疫，崇祯想。

    “朕也不知道，”崇祯叹了口气，又说，“朕已措施千万，依旧无效，李已攻城，怕是亡国之时。”

    听到崇祯这么说，大臣连忙说道：“我大明已二百余年矣，不亡！”

    “你尚知大国之道，天下大朝，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分分合合，乃常事矣。大唐如此盛世，依然亡国。朕的大明如此，尚能回？”崇祯回答。

    大臣听了之后，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回应：“臣罪该万死，可臣不愿让陛下成为亡国之君，陛下有愿否？”

    崇祯过了一会儿，回道：“是否为亡国之君，乃上天之意也，汝有这般发言，难道有办法吗？”

    大臣道：“臣有一建议，臣知道，锦衣卫中有一能人，可挽回大明！”

    崇祯听罢，立刻问道：“此人是谁，让朕召见！”

    “此人叫蠲麎。”

    “你先出去吧，让朕想想。”

    “陛下，这是唯一能够拯救大明的人啊！”

    大臣说罢，便退出去了。

    屋中只剩崇祯一人。

    “人才济济，为何出蠲家？”崇祯感叹道。

    从明初的蠲喜，到明末的蠲麎，蠲家跟随明朝的强盛与衰败，逐渐退出历史舞台。

    “先帝有言，我不得用蠲家人，可大明如此，我又怎么办啊！？”崇祯苦恼道。他都快哭出来了。

    万处生向荣，虫草皆阳去人近。皇宫万人，甚白草黄花齐放。

    池苑锁荒凉，嗟事逐鸿飞天远。香径无人，甚苍藓黄尘自满。

    崇祯坐了起来，推开了吱呀的窗，凝视着，窗外飘落的雨丝。

    “我真是生在一个乱世！若太祖之后，可以强国！成祖之后，可以维百年！仁宣之后，可免明衰！弘治之后，可继之强国！嘉靖之后，可富国！万历之后，可以成大业！可偏偏迟了二十四年久矣！若先帝还活，大明可不亡也！惜矣，惜矣！

    “蠲喜至蠲麎，贯我大明，还被封过国公！永乐年间，蠲家跟随成祖打仗，正统年间，蠲家随英宗亲征，弘治年间至嘉靖年间被封国公！可是蠲家出了昏公——廖公和肃公，穆宗道千万别再用蠲家人，防大明衰败！蠲家一直兢兢业业做锦衣卫，且大明将亡，我想用，又怕上天惩我！”

    崇祯帝一阵发泄，起身，走出卧房。

    天阶夜色凉如水，窗内红烛摇曳，窗外细雨横斜，积水顺着屋檐悄然低落，在地面上晕开一圈涟漪，似挽留似叹息。

    他走到宫殿。

    坐上了龙椅，一只手靠着把手，叹了一口气。

    现在皇宫中，已经是民不聊生了，谁曾想，两百多年前，这里多么的繁华！

    现在是晚上，本该夜深人静的夜晚，却时不时听到一声惨叫，或者一阵痛哭。

    崇祯多么心痛啊。

    “朕的江山，本该繁华，却如此衰败。不是朕的错，而是那帮大臣，误了朕！

    “李正在攻城，留给朕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又迁不了都，都是那帮大臣！大臣！”崇祯吼道。

    原本可以做一代明君，可投胎时间不对，成了一代亡国之君，这是真的“惜矣”！

    “崇祯十七年三月十五日闯贼入怀来，十六日移营东去，是年凡贼所经地方，皆大疫，不经者不疫。”

    “京师大疫，死者无算……死亡枕籍，十室九空，甚至户丁尽绝，无人收敛者。”

    “京师大疫，死亡日以万计。”

    鼠疫，鼠疫，又是鼠疫！可恶的鼠疫！崇祯想。

    “大明啊，你给朕一点希望吧，朕不想做亡国之君啊！”

    宫殿内，有崇祯的责问与怒吼；宫殿外，有百姓的呜咽与痛斥。谁都不好过，也包括李自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