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新生老狗
时间过得很快，草草的参加高考之后，没有在家休息多久，路明非与元成二人就得筹备前往卡塞尔学院的事宜了。 最主要的就是签证问题，这年头想着出国的人极多，审核起来效率又慢，所以必须得提前去申请。 一直等到七月下旬，距离开学时间还早，还有一月的时间，但元成的建议是提前到校，熟悉环境，免得到时候显得十分的仓皇。 “喂，元成啊，你收拾好没有，该走了。” 路明非在房间整理着大包小包的行礼，除了自己的衣物之外，更多的是婶婶塞给他的东西，比如一口小型压缩锅，一份安国伊利诺伊州的中文版地图，还有一包速食的压缩饼干，可谓是战略资源十分充沛。 “一直等你呢，你东西是不是很多啊，我马上到。”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路明非将整个的行李都提了出去，路鸣泽那小胖子还罕见的帮他拎了一下包袱，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明非啊，去美国了就好好的学，别去尽整那些没用的，有了一技之长，怎么的回来也能好好的生活下去。”婶婶提着抹布，一边擦着窗子的勉励道。 大多时候婶婶虽然嘴碎了一点，有点毒，又喜欢将路明非充作苦力，但这么些年，好待也是将路明非养大。 “嗯，放心吧，我一定会有所作为的！”路明非说。 婶婶只回头给了个白眼：“不要好高骛远，要脚踏实地，我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一天天的就想那些想当然的事情，一点都不切实际，总想着一步登天，你叔叔也是，一天天啥正事不干，就知道跟那些狐朋狗友喝茶吹牛，说的胡天海地的，也不见多拿一分钱——” 日常的叨叨路明非早已习惯，立在一旁憨笑的听着婶婶的训导。 咚咚咚！ 元成的身影果然很快的就出现，他从楼下健步如飞的上了来，这时候婶婶的训导大法的时常还未结束。 路明非说：“婶婶，我朋友来接我了！” 一见陌生人，中国人好像总要维护一种无形的体面，就是不管家里怎么样，他们现在就会变得和颜悦色起来。 “这帅小伙子就是元成吧？！哎呀，来，进来坐坐坐！” 婶婶热情得很，看着元成那是以往的尖酸刻薄一扫而去，浑然不见。 元成一愣，只笑着说到：“阿姨，我就不坐了，我专门来接路明非的，我们待会还要赶时间去做火车呢，到首都才转飞机，这路上的时间可耽搁不得，早点去嘛，总归不会误了时候。” “哎呦，元成想得很周到嘛，明非你可要跟人家好好的学学，做事总拖拖拉拉的可不好！”婶婶又教育起来。“你们俩到安国之后，一起学习可要互帮互助啊，我们中国人到外面去了就得好好团结——” “哎，阿姨，我们真的该走了！”元成直接拿起行李，招呼着路明非也赶快。 婶婶追着，又给两人兜里塞了点钱。“诶诶诶，这点钱拿着，路上买些水喝，这大热天的，可得——” “婶婶（阿姨）再见！”两人仓皇的提着行李离去。 “明非记得打电话啊！” 好不容易摆脱了婶婶，二人这才将行李塞到车后，坐了上去。 “我靠，成哥你体力这么好的嘛，这一上一下都不带喘的！”路明非显然还是不够了解元成，两人的深入联系实际上仅限于游戏和女人。 “开玩笑，正式介绍一下，曾经的校运会长跑记录打破者和保持者！”元成得意的说。 “是吗？我怎么没印象？”路明非挠头，不做多想。 车上可是好好休息的时候，这里到车站也得半小时，可以短暂的眯一会，看元成那精神的劲儿，想必是能看着。 一恍惚，路明非就做了一个短暂的梦，梦里是那一天，文学社毕业聚会，他跟陈雯雯表白的那一天，梦里是他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台上，没有蒲公英，也没有元成与诺诺，那天将他这条死鱼捞起的任何东西都没有。在台上只能扮演那个字母“I”，神情落寞的看着那一对享受欢呼的眷侣，在人声的热闹当中逐渐划入深渊。 那种感觉太无力了，就好像他从来都不能上前一般。 身体禁不住的颤抖了一下，路明非一下子就从梦里那种恐惧的失重感中脱离出来。 “哎，师傅，对对对，就是这里，我们这里就下。”一旁的元成正在指挥司机找一个合适的位置，显然是这第一站到了。 进入火车站坐上车的那一刻，他意识到，这么一走，算是跟过去，跟自己的青春时代做个别离了。 “这以后啊，就得学会如何面对社会了！” 成人也不仅仅是个界定，他也是少年们开始学会接受整个世界的时候，无论是善意或者恶意，最终都得学会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生存法则。 “再见了！” 靠着车窗，他和上了双眼，绿皮火车开始缓慢前行，从起点开始，向着那终点前进！ 安国伊利诺伊州，芝加哥火车站。 这里是位于安国北部，密歇根湖南面的一座历史不算悠久，但综合经济实力强劲的城市，地处北美大陆中部，拥有着美国最大的期货市场。 路明非和元成二人经过几天的辗转之后，就剩下这最后的一趟列车了。 “请问，您知道这CC1000次列车在哪吗？”路明非行李很多，大包小包的，两个人分担着倒也还不是那么显眼，至少没被人当做乞丐。 他们在候车厅用撇脚的英文询问工作人员，最终得到的讯息大多都是摇头表示没有听说过，个别资历极老的人则是直接表示这趟列车在很多年前就停运了。 他们的列车卡倒是真的，只是不知道是哪来的，一口就确认这趟列车不在火车站运营。 “学院这是不是耍我们啊，这趟列车怎么问都是不存在啊！”有着富户大哥元成，二人倒是没那么窘迫，坐在快餐店里一边大快朵颐牛排意面，一边闲聊到。 “我尝试过联系古德里安了，他好像断线了还是怎么的，联系不上。”两人都表示，现在他们唯一的联系人，教授古德里安玩起了失踪！ “哎呀呀，亲人呐！在这儿都能遇到两位！”一道满口东北口音的话音响起，出现在两人面前的确实是一名大汉，近两米的雅利安人那能不是大汉嘛，几件短衫下面全是成块的肌rou。 “我们很熟吗？”路明非疑惑，对于这明显一副西方血统的人冒出来充熟人，路明非那第一感觉都感觉不是啥好人。 “不是很熟，但我想以后会很熟的！”他不知从哪拿出一张地铁卡，上面赫然也印着卡塞尔那独特的校徽，半朽的世界树。 “自我介绍一下，在下本科部四年级芬格尔，两位师弟多多关照啊！”那一脸的贱笑，即使是从前的路明非都要对此表示自愧不如。 “师兄还没吃晚饭吧，坐下一起吃吧，这顿算我请师兄的！”元成说到。 芬格尔挤眉弄眼，满脸笑意：“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一看师弟就是那种干大事的人！”芬格尔一口嚼着牛排，一手灌着红酒，对着元成丝毫不吝赞美之词。 “来，为师弟的伟大事业干一杯！”两人也跟着芬格尔一起举杯，不清楚的是为什么这么一个贱的姿态可以在对方的身上完美的融合。 “你们是问前往学校的列车啊？” 路明非问这位自称四年级的学长，想着对方已经是将近毕业的状态了，这些事情应该很清楚。 “是。” 芬格尔说：“这我当然知道，等到凌晨两点的时候，那个时候整个火车站停运了，那辆列车就会到站，当然，如果你俩等级够高的话，也可以让学院提前到站。” 他的目光望向元成，看起来好像就是驽定这位有钱学弟，就是一位血统较高的混血种家族出来的。 “一个S级，一个A级够不够？”路明非讪讪的问到，明知道这级别很高，可说出来就是那么的没底气。 “哦！”芬格尔惊呼，脑瓜子像是飞速旋转一般。 “原来你就是我亲爱的师弟路明非啊，哈哈哈！真是缘分啊，让我在这里遇见了你！”芬格尔拉着路明非的手，一脸深情的看着路明非，搞得对方直呼遭不住。 连忙的抽回手，芬格尔丝毫不觉得尴尬，又对上了元成：“这位想必就是今年的A级学弟元成了吧！果然我的眼光没错，确实是俊杰啊！” 每年的A级学生虽然都有那么十几二十个，但A级别之中也有高低之分，像元成这种一入校就评定A级别的，那含金量就算高的。还有如S级当中有路明非这般人物一样，A级的实力也不尽相同，也不是每个人的战斗力都强。 他们只是在各个领域上相较突出，血统更加优秀，才有这个评级。 “哎呀呀，今日我芬格尔也能回到从前的待遇了！” “走，学弟们让学长教你们如何合理的使用S级，A级的特权！”芬格尔兴致高昂，仿佛他才是那充满逼格刚入学的新生。 他拿着二人的地铁卡，将信息刷到站点上之后，兴奋的向着二位学弟说到：“我从前也是个A啊！” “那学长现在是什么等级？”路明非问。 “F了，校长说我再不及格，就要掉到史无前例的G了。”芬格尔对此一脸沮丧，不过很快的脸上就浮现了一副对方不识英才的模样。 “若不是我替着副校长打理着新闻部，他们能稳坐高台吗？尽然还不给我及格，简直是卸磨杀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