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捐个图书馆
大家忙活了一上午，把旧家具搬进街道的小库房，只留下折叠方桌、几把椅子、写字台和缝纫机，摆好了使馆的旧家具。 前两天，卫淑兰找到同德学院研究生宿舍，花了200块钱，送来两个全新的上下铺木床，李悦在房间里拼装好，铺上褥子床单。 重新布局以后，家里凭空多了5平方米，宽敞多了。家具虽然简陋，但是舒适温馨，很有家庭的气氛。 李悦没时间画画，等他临摹几幅画挂上，就全齐了。 客厅空了出来，李悦准备买个小电视。以后，邓雁和李盈住一个房间，李然、李悦睡在外屋。 “哥，你想睡上铺下铺？”李悦敲了敲木床。 李然想了想，说：“我还是睡上边吧。你每天回家都11点多了，省得爬上爬下的。” “好。你也就住一个多月，等上了大学，平时都要住校。” 李然苦笑摇头。 再过几天，高考成绩就要下来了，他心里很不踏实。 两个小书架摆满了书，抽屉柜变成了衣橱。4盏蒂芙尼台灯换好了插销、灯泡，按下开关，房间里满是绚丽的灯光。 “妈，这4个台灯很值钱，您可千万别扔。咱们每人一盏。” 邓雁拿着抹布，鼻子忽然酸了，哽咽着点点头，微笑道：“我去买菜，你让你的朋友们都别走，在家里吃饭。” 朱峰身上沾满了土，笑嘻嘻地说：“阿姨您别忙活。我们太脏了，得先去洗个澡，一会在外面吃，好好宰这小子一顿。” “谢谢你们了。” “李悦是我哥们，给您干点活不是应该的吗。” 下午2点多，李悦、李然陪8个同学去澡堂洗了澡，请大家在小饭馆吃饭。 换家具闹的动静挺大。街坊四邻都来凑热闹，排队参观了一圈。常鹤鸣拿着蒲扇，客观评价道：“不赖，还挺像那么回事。” 星期一的下午，李悦把《少年派》改了一半，实在太累了，就坐在同德学院校园的长椅上发呆，凝视路过的姑娘们。 物理系的尹寒买了2瓶北冰洋汽水，小心翼翼地走过来，说：“兄弟，天气这么热，你喝口水。” “谢谢。” 前两天，杜文衡把5个学生叫到办公室，咆哮了半个小时，反复揉搓几遍，他们从此对李悦感激涕零。 尹寒和他套近乎，说：“你忙什么呢？” 李悦道：“没忙什么。你暑假不回家吗？” 尹寒递给他一根烟，叹气道：“没钱啊，唉。我家离京城太远，一张硬座火车票将近20块钱，要坐两天两夜。舍不得钱。我趁着暑假没事，在一个小饭馆里打工，挣点生活费。没事，明年毕业挣钱就好了。” “学生买火车票不是半价吗？” “是。半价17块8毛。”尹寒深吸了一口，香烟一下少了三分之一，看着通红的烟头道，“我一年半没回家了。” 李悦心里不太好受，想起现在的大学生都包分配，笑着问：“你毕业分在哪儿？” “还没定，到时候再看吧。我们学物理的，没什么好去处，应该会分在中学当老师吧。” “你有女朋友没？” 尹寒扑哧乐了，苦笑道：“大哥，就我这条件，谁那么不开眼，愿意跟我好？” “你没有奖学金吗？” “有，一年200多块，都得寄回家里。我妈为了供我，弟弟meimei，欠了1000多块钱。” 李悦看了他一眼，又问：“你在小饭馆打工，一假期能挣多少？” “一个月50块钱。”尹寒一抬头，见杜文衡迈大步走过来，吓得一激灵，忙起身道，“你岳父来了，我先走了兄弟。” 李悦也站起来，低声道：“那不是我岳父。” 杜文衡长得太帅了，像是拍电影的。他的兴致很高，笑容满面，说：“小悦，都学会抽烟了？来，坐下，我跟你说个事。” “朋友给的烟。叔叔，您同意杜雨跟我出国了？”李悦茫然问。 “那不可能。是你哥哥的事。我跟学院的大老板谈了一下。老板说，捐电脑机房，计算机中心，当然是好事，他自然竭力支持。但是相比之下，学院更缺的是一个新图书馆。” 李悦吓了一跳。院长大人狮子大开口，我哪有钱盖图书馆？ 他眯起眼睛，道：“什么意思。” “呵呵，你小子要是捐一个现代化图书馆，老板就想个办法，把你哥调进来。当然，他得考过本科线。怎么样，够意思吧？” 我得想想。 杜文衡点上半根雪茄，笑道：“你还不满意？捐个图书馆也就50万块钱，可比机房便宜多了。” “多少钱？” 杜文衡皱眉道：“50万，怎么了。你不是要卖歌吗？应该能赚到吧。一台电脑2500美元，也就是20台电脑的事。” 李悦这才恍然大悟。 在1985年，盖一栋图书馆大楼，成本非常低。土地是学院自己的，他只需要出建造、装修的钱。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要花几千万。 嗯，穿越时间太短，还不太习惯。 花50万块钱，给大哥换一个同德学院的文凭，还是很划算的。 我得想想。 同德学院历史悠久，位置很好。在学院的西北角，有一块400平米左右地块，四四方方，比篮球场稍小一点。这是个荒地，只有几堆废砖，杂草丛生，偶尔还长着小麦、玉米。 李悦路过的时候，一眼就看上了这块地。 他叹了口气，道：“咱们学院就这么穷？50万都拿不出来？” “拿得出来，但是钱要花在刀刃上。你想想，人家大学的楼都是捐的，我们自己花钱盖，冤不冤？” 说得好直白。 理工科出身的人就这么天真无邪。 李悦微笑道：“叔叔，院长他老人家今年高寿？还剩几年退休？” “他很年轻，刚过55岁，至少5年内是不会动的。唉，老图书馆实在太小，学生上自习都没地方。” “好，我答应您。电脑机房必须要做，我再建一个最好的图书馆。”李悦认真地说。 “你说话算数？” “您放心。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学校西北角的那块破地，断壁颓垣，地上一堆垃圾，也没人住。学院能不能卖给我？” “买地？你买它干嘛？”杜文衡问，一时绕不过弯。 “我想盖个房子。您帮我疏通一下？” “就这么简单？” “对。” 杜文衡幻想着新图书馆的外观，看了看李悦，感觉有点泄气，道：“你说的好听，钱呢？先把钱赚回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