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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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君的死，令举国不安。南君之子只有四岁，自然无法令所有人服从。 凡是稍怀异心的人，都会盯着不放。毕竟这……是机会。这也导致了南君之子虽然成功继位，却多出了一位“佐君”的存在。 南国风云变幻，东方六国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 那白姓老人，其名为白洄。本就是南国罪臣，内幕……草民无权了解。 …… “白老头……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休再言语。”那人形双手作摩挲状，多年灰尘四散让人看起来云雾缭绕，跟民间“大师”看起来神似。“……是昨夜的雨，惊动了什么吗。” 见这孩子还想要胡搅蛮缠，他心中暗叫：这小子一去十来天我也很好奇干哈去了，但你都不知道你家老头怎么了，我这个外人又如何知晓？！ 白承世突然毫无征兆的嚎啕大哭，着实吓了他一跳，但也沉得住气，继续装尸体。 “罢了罢了，你！你别哭！” 小孩的哭不是一句你别哭就能止住的，他甚至根本没听这尸体说了什么，只是夹着哭腔大喊： “我要白老头！” “这…… 小孩，你想不想延年益寿？像我这样活到一百多岁！你先不哭，我可以教……” “不想！”白承世语气很坚决，“延年益寿有什么用，被刺上一剑，还不是得死啦。” 那尸体不动声色，内心其实乐开了花：诶嘿，你小子既然和我争论起来，肯定没空哭了！ 几句转移了这孩子的注意力……果然老jian巨猾。 “这么说，你想学强健rou身的武功喽？” “是的！”小小白一脸兴奋。 “磕头，叫师父！” 他眼里还有泪花，但已是笑出声来，笑嘻嘻的磕了头大喊：“师父！” 这尸体突然沉默了。他没想到这个小孩会这么直接……就磕头叫他师父。心乱了，本被放慢的心率与呼吸重回正轨，差点让他当场暴毙。 “叫我夏先生就好。” “夏先生！教我！” “小小白，你知不知道不能随便给别人磕头……” “知道了！教我！” 这夏姓老人自幼就向师承学习了吐纳之法。人间武道并没有多么神奇，所谓吐纳神功，即使大成，带来的收益不过是体力的延续罢了。或许多少有点养生之道夹杂其中，但学了也没什么不好。 白承世只有在这种时刻才会认真起来，倒也一时间忘了白洄的存在。 …… 一个蓬头垢面的半大老者终于从地窖里爬了出来，手中仍是死死攥着两个匣子。心中念叨着：饿死我了……啊。但什么也没说。他还是带着一支匕首，只不过这次别在了腰上。他还是那么狼狈，只不过这次他更老了。 这个样子……怎么去找小小白。在地窖里喝的水够多了，现在应该，应该，干什么！ 还有数月，还要带回去什么呢。 让我想想，啊，我想想。 马……先找到马。 “我练了一辈子武功，自以为神威盖世，其实仍然不过凡人之躯……甚至比之不如。” …… 约莫两月时间，白承世白日练拳，晚上随夏老人一起练习吐纳功。 这些天小小白一直叫嚷着白老头何时回来，只是眼神越来越落寞了。就连夏老人也忍不住安慰： “他跟我打过招呼了，要去为你取东西来。” “我不要他为我取什么东西，我要他回来！” “为你取的是练功的东西。” “那他怎么还不回来……” …… 一阵嘶鸣声传来，这标致着又一匹马生命的透支。 数月不见，白洄已是身形瘦削，浑身一阵抽搐欲倒，却是被狂奔来的小小白搀住了。 “你的身体，强壮了不少。” 白洄一路奔波终于在小小白生辰之前赶到，心中自然喜悦的紧，又发现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小小白进步迅速，心中大慰，只觉得一切皆是值得。 “你能举起多少斤重的河石了？” “最多八十斤！” “好好……阿嚏！” “阿嚏”声接连不断，连着六个让小小白吓了一跳，喊到：“你跑去哪里了！这么久不回来一回来还生病了！” 白洄席地而坐，抱住白承世，下巴顶在其额头上，感慨到： “我毕竟……还是一介凡人。” 只是身体强壮一点，反应迅速一些而已吗……传说中的以一敌千者或许是不存在的吧。 以一敌百之人，白洄所知只有两人。一位是那日带着致命伤逃走的白家家主，另一位作者不让说。 “承世，身为一个白家人，你知不知道你在七岁生辰会经历些什么？”白洄似是想到了什么，心头酸楚，捏着小小白的左手，隔着布亲吻了一口，然后缓缓剥开…… 露出来的赫然是六根手指…… 那世人口中的秽物，不过是无理取闹的臆想罢了。 “白老头，我七岁生辰……要干啥？” 白洄没有说话，只是把背上的包裹拿下来，连带着两个匣子一起带下洞内。蹒跚的走向夏老人所在隧道内。 夏老人的话，白洄没听，也没听见。他只是机械的从那包裹里拿出两把刀，几块木炭，还有一路上买的、采的各种草药……还有，一盒药膏。 “这个，用来剔手筋。”黑暗中看不出来他是否哭了，“敛rou前，这种火。消毒。还有这种药，磨骨的时候涂在上面。一切……听我指挥着。” 或许是感觉缺了什么吧，他补上了一句：“剩下的你不管。我给他制药……” “白洄……你那个时候，可不是如此简陋吧。你有白家最好的刀工为你磨……” 话没说完，但人已经走了。 夏姓老人心怀不满，但一想到明天的小小白，他又有些不忍起来。“可恶，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多出这么多余的情感了。” …… 白日，暗涧深处，涧外仍是风哮不止，涧内隐隐传来孩童的嘶吼。 白洄映着火光缓缓打开其中一个匣子，从里面拿出一根夸张无比的手指。那手指与他自己手上的同出一源，只不过一个是食指，一个是中指而已。 “此指，名为指棘……以此刀敛左手中指指根。上药，磨骨。剔筋，以此刀连与白家指棘，上药。用火接rou连与指根，穿骨，连与指玖，再连与指延。上药。” 小小白……早已不作声了。白洄呼出一口气：“晕死过去，就不会有痛苦了吧。那我们……继续。” 白洄打开了另一个匣子，里面装的……也是大致相似的白家六指之一。 “此指，名为指寰，乃白家六指之第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