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老者

    “咦，小友倒是有不同见解啊！”王老爷子挑了挑眉说。

    青冥回头望去，却陡然一惊，这王老身上散发着炽热的玄光，十分耀目，几乎不可逼视，青冥赶忙将瞳术关闭了。这股玄光一定比自己刚刚遇到的那个青府执教还要强，恐怕是通脉境界以上，起码是内息境！

    “不敢不敢。”青冥心中满是狐疑，此世玄道新兴，内息境的强者，他到现在都没有见过多少，只在城墙处见过两个，还是玄力外放被他感知到的，而这个老者不想展现实力的话，他只能确定是内息以上，五行境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老人蓦然睁大了眼：“咦？你的眼睛里，好像有道玄光？”

    不好！

    青冥眨了下眼，将幻日瞳关闭，道：“你看错了。”

    随即自然的坐在了他身旁。

    这老者摸了摸白色的胡子茬，也没再说什么”

    秦元跳上擂台，考官宣布第二回合。

    经过了一次挫败，秦元却没感到什么压力，而焦恩却心中一沉，上一局为了气势，用出绝招来，玄力消耗过半，对方却没什么消耗，随即决定再次速战速决，赢下本局。

    随即便蹂身而上，连出几拳，又一次占到了上风。这一次秦元依然用着上一局的策略，以玄力为位移而不是防御。以低玄力消耗换取对方的高玄力消耗。偶然与对方拳脚相接，也是泛出一道绿色的起劲与其相抵。

    青冥已经自信正确预知了结局，但是也没有放松观察。没有用幻日瞳，而是以自己的眼里观察。他发现青月学府所教授的玄法，很像他在前世中见过的一种玄功，叫做“太乙凌云法”，乃是被各大道统推崇的一种玄功，五行境之前以灵动见长。

    这种玄功五行境后，主木辅修水，兼具灵巧与绵长，若是单打独斗与其对上了，不拖到三百招以后难分胜负，但它的各类本命神通倒不是那么强大，主要起到辅助作用，算是非攻一派。

    此时秦元虽然只是通脉境，但拳脚之中已隐有呼啸之声，在上一世这被称作“风息”，每当与人交手，风息都会不断收集震散在空气中的玄力，不过目的不是将其纳入体内，而是直接对动作进行增速，不仅能减少消耗、还能越战越强，十分难缠。

    焦恩一鼓作气，将秦明压制在场边，距离擂台边缘仅有五步！忽然一口玄气没有缓过来，被秦元抓住机会，连出三腿，形势瞬间翻转。一步错，步步皆失。秦元怎么肯给对方回气的机会？攻势如狂风骤雨，焦恩玄气运转越加滞缓干涩，五腑如焚，终于支撑不住，被破招击倒，久久没有再站起来。

    第二回合，胜者为黑方，秦元。

    那王老人身躯往前倾斜着，双手紧紧地握住了扶手，眼睛努的要跳出来似的，道：“怎么！怎么会事？怎么会？”

    凉棚里也是一阵骂声：

    “焦恩，你行不行啊，艹！”

    “老子的银子！”

    “焦恩让这个娘娘们们的家伙压着打？”

    他们自然看不懂双方的情势，青冥也皱起眉头来。

    刚刚秦元攻势虽猛，但若按照太乙法所生的风息节奏，刚才只应略微反攻，而不是一口气压制到底。这样不仅能节省自身，还能进一步压榨对方的玄力储备，而只要没再用出那招劈空掌，焦恩的败北是一定的。

    刚刚的进攻太过急剧，明显不合太乙凌云法的真意。

    不过话说回来，主木风之气的功法都会伴生风息，还得至少内息境以后，主修玄功才能看的出来。

    青冥思索良久，忽然发现那王老爷子正面色不善的瞪着他，道：“你怎么知道秦元会赢的？”

    “秦元已经赢了？”

    青冥看向台上，是焦恩因为玄力消耗过大而放弃了第三场。

    虽然感觉焦恩应该还有一战之力，但也能称为明智的决定，内息以下如果玄力使用过度，是有可能退阶的。

    “猜的。”

    “猜的？哼，莫把我当小孩子耍！刚刚你眼中的玄光是什么？莫非是以异术出老千？”

    “出老千？谁出老千？”

    “我说怎么回事，原来是出千了！”

    “私通了，串通好了！”

    凉棚里一下子炸了锅。

    那王老本来就看出青冥要定了那瓶血，于是想先多从青冥身上榨出点钱来，最后输了一局也无妨，不料只此一把，就让青冥赢走了。

    庄家刚宣布，刚刚那局不作数。但刚刚赢的人又叫起来了。

    “什么叫出老千？老子眼光好，你们瞎了眼。”

    “出千那也是这小子出千，我一直看好的是秦元，别牵扯到我们！”

    凉棚里众口不一，沸反盈天，惹得台上参赛的三人频频侧目，却不见有青府之人阻止。

    庄家俯下身子，道：“王老，您这不是叫我为难吗？要不就算了，您也不缺这点，您说是不？”

    王老睁大了眼睛，指着一旁的青冥道道：“你看这小子！跟没事人似的，这是什么态度？我怎么能罢休？我非要出千的人付出代价，否则决不罢休。”

    庄家忙不迭的说到：“是了是了，那得出千的人单独补一些钱了！”

    然后他把头转向了青冥，道：“这位小哥，你也听到了，既是你出千，那就要你补给大家钱了。”

    众人都表示同意，毕竟不是他们出钱，还有许多赌赢了的，也悄悄加入到赌输的人群中。

    青冥忍不住说道：“凭什么？我给钱？玩这个本来就是愿赌服输！”

    “先给钱吧。”

    “别耽误大家，还要玩呢”

    “你给他补点钱，那这事就算过去了。不再重开了。”

    “你还想不想要那瓶兽血了？”

    青冥面色一沉，本来这讨价还价，最要紧的就是要掩盖自己的心动，比如看中了一件物事，那便绝不能多看那东西一眼，否则就是任人拿捏，无论叫出什么价，都要捏着鼻子答应。

    但他前世并未形成过一个凡人的国服，他当然也没有见过这种市井勾当。现在漏了底细，别人都知道他决心要得到那血，于是毫无底线的讨起来了便宜。

    “这是一百两银票，把血给我。”

    “你还没给钱呢。”

    “不是已经给过了么？”

    “你懂不懂？赌资乃是另算的，你的本钱赌的是那瓶血的购买资格，而你要真的买血，还要再付一次。”

    “不买我就要留着了，以后上供给皇上他老人家，短不了我的好处，可比卖给你要划算的多了。”

    青冥只能老老实实的掏出两块金棱角来。

    众人喜笑颜开，商量着如何分钱，唯有那老者闷闷不乐，本来他要勾得青冥耗尽钱财，大赚一场，现在大多钱都落在了别人手里。

    青冥拿了血瓶，本来想扭头就走，但他听到谈论预比的事宜，想到自身的处境，正是需要情报的时候，于是忍耐着听了下去。

    “每一期大比大概有一千人参加，能入半数就能参加州比，入前百还有奖励。”

    “只要是皓州户籍，都可参加？”

    “都可参加。”

    有人点了点头，道：“能入前五十，就能参加皓州州比了。”

    “皓州州比，也在青月城，故也可称为青月城大比。”

    “毕竟皓州地处偏僻，唯有青月城的玄者才有够水准。”

    “听说皓州其他城，连五行都没呢。咱们光五个城守就五个了，这还不算青府里的。”

    “虽然是这么说，但若按制，理应从各个城分别选人，最后再来州主城。反正咱们凌河国其他州都是这样的。”

    “违了制又如何？皓州和别的州又不接壤，相隔万里沙漠，天高皇帝远呐！”

    那老人神色阴郁，他没能大宰肥羊，心情正坏。此时只听咣的一声，他运足了力，拍在桌子上，喊到：“还玩不玩了！叽叽歪歪的，宛如苍蝇一般。”

    周围之人顿时噤声，庄家好说歹说，才将他安稳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