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身份
北潇一字一顿说出“亚瑟王”三个字，在穹顶之下回响不绝，令人振聋发聩。 一切震动销声匿迹，整个世界随之平静下来。 马超瞬间抬头，想到曾经在宫殿中读过的古籍文书。 “拔出石中剑，传说拥有圆桌骑士的亚瑟王！” 这个神秘人的故事从第三纪元流传至今，作为神秘列岛的统治者，他的事迹只流传在古籍中，北潇也是在洛星大学读书期间才偶然的机会看到了这个典故。 “您竟然是亚瑟王？” 公孙瓒震惊无比，他注视着铁王座以及王座上的“亚瑟王”北潇，目光久久没有移动。 北潇能够看清马超和公孙瓒，而马超、公孙瓒看北潇则始终是云里雾里，铁王座笼罩着一层神秘的面纱，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 “古老的亚瑟王，感谢您为我们见证。” 马超站起身来，伸出手臂臂，深深弯腰鞠躬，这是最高级别的礼仪。 “如果可以的话，我冒昧请求，每周约定一个固定的时间，用来举行这样的聚会，用来交流有关超凡力量的情报。”公孙瓒同样躬身开口，然后低声补充：“如果您需要我们为您效劳的话。” “正有此意！”北潇微笑颔首，口吻尽显释然。 “不知道您召唤我们的原因，有什么需要我们效劳的地方，您是否有重要的启示想要传达世人，或者说将您的思想发扬光大。”马超大胆抬起头来，兴奋地望着铁王座上的“亚瑟王”北潇，以及他身后的巨型人形兵器。 你是真能发散思考啊……北潇心中感叹。 他轻吐一口气，轻轻翻覆手掌。 青铜圆桌上凭空出现一张纯白手帕，手帕洁白而纯净，不染一丝尘埃。 手帕轻轻飘起，化作无数只白鸽，衔着橄榄枝飞向天空，飞向巨型兵器，飞向浮游炮。 短短的时间内，北潇已经熟练掌握黑白空间的控制方法，他可以随心所欲创造出自己想象中的物体。 “我曾听到无数人类的祈祷，也曾亲眼目睹家园的毁灭，人类的足迹遍布九大星系，但却无法逃避各种天灾人祸，灾厄总是纠缠不休。时至今日，依然有无数人生活在疾病、战争、饥饿、死亡的阴霾下，这令我痛心不已……” “我，亚瑟王，准备创立一个秘密组织，在宇宙传播和平与进步的思想，你们想要加入我吗？” 真是太中二了…… 北潇几乎是红着脸说出来上面一番话，但是毫无疑问，宣讲非常成功。 马超和公孙瓒的神情几乎凝滞，继而浮现出一丝崇拜尊敬。 “这听起来好酷啊！我愿意加入！”马超高高举起双手。 公孙瓒沉默片刻，眼神反复打量铁王座上的“亚瑟王”北潇，仿佛看见一尊邪神。 他斟酌良久，终于松了一口气，缓缓举起手臂说道：“我自愿加入……” “太好了，古老的亚瑟王，我们组织是不是叫做圆桌骑士团啊？” 马超笑容浮现，情绪完全写在脸上。 “当然。”北潇高坐在铁王座上，微笑以对。 话音落下，众人不约而同望向中间的青铜圆桌，青铜表面充满了岁月沧桑的锈蚀痕迹，古老的铭文模糊不清。十二把座椅，围绕圆桌一圈，每一把座椅背后都有着独特的神秘花纹。 “简直酷毙了。”马超赞叹不绝。 “也许我们大家需要起一个代号，就像是古代骑士那样。”公孙瓒提出建议。 “类似于苍蓝猛兽、金色闪光这种？”马超迟疑问道。 “不不不……不得不承认，年龄的差距，让我们存在代沟。”公孙瓒摇头不已。 “先生，难道您已经想好代号了？”马超不解地挠头，眼神带有困惑。 “请叫我卡文迪许！”公孙瓒优雅转身，轻轻抬起桌上盛有红酒的高脚杯，仰头一饮而尽。 “卡文迪许？真是好名字，典籍中身骑白马的传奇侠盗。可是，我应该叫什么呢……”马超机械式鼓掌，暴露了自己是个起名废的事实。 几秒钟后，马超注视着对面的“卡文迪许”，目光移向在椅子的图案。 他惊奇地发现，“卡文迪许”的座椅图案竟然是一个马头的纹样。 这难道是预兆？ 我的图案是什么？ 马超连忙低头望向自己的座椅，只见座椅上的图案是狼的侧影。 嗯，姑且可以看做是狼，也许是一只狗，一只聪明的边牧…… 马超胡思乱想之际，铁王座上的“亚瑟王”北潇轻咳一声，打断了黑眼圈少年的发散思维。 “确定自己的代号了吗？” “一切命运早已在宇宙诞生那一刻注定，我的代号应当是巴巴托斯，铁与血的狼王。”马超语气斩钉截铁，做出了自己的抉择。 “很好。” 公孙瓒和马超对视一眼，两人互相颔首，然后几乎同时转身，面朝着巨型人形兵器下方的铁王座鞠躬。 神庙的穹顶之下，铁王座熠熠生辉，银白色的锋芒无比闪耀。 “卡文迪许，参见吾王！” “巴巴托斯，参见吾王！” 铁王座屹立在神殿中央，北潇端坐其上，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 “古老的亚瑟王，我有一个问题想要请问您。超凡者究竟是不是物种的进化，凌驾于人类之上的更高维度的生物。”马超没有放弃这个良好的机会。 北潇显然不知道答案，他并不清楚超凡者，没有接触过觉醒体系，甚至从来没有见过超自然现象。 一时之间，竟然难以回答…… “卡文迪许”公孙瓒微笑鞠躬，代替北潇回答了这个问题：“巴巴托斯，你的问题很好。我想，问题的答案就藏在‘觉醒者’这三个字里，试想一下，为什么超凡者叫做‘觉醒者’，而不是叫做变种人，叫做超级战士，或者其他各种稀奇古怪的名字……” “觉醒者，觉醒者，觉醒者……”马超嘴中不停重复这个名词，试图感悟其中的含义。 “众所周知，觉醒途径总共有44条，对应人类的染色体个数，每一个途径都记录在人类的基因序列之中。所谓超凡者，就是通过觉醒仪式，成功激活体内的基因力量。这种能力，铭刻在每一个人类的基因之中，换而言之，人人都能觉醒。”公孙瓒详细说道。 我听懂了，原来每一个人都可以觉醒…… 铁王座上的“亚瑟王”北潇迅速掌握对话的重点。 为何人类没有全员觉醒，为什么只有少数人觉醒成功了呢……新的问题出现在北潇的脑海。 他试图提问，但是考虑到自己“亚瑟王”的身份，问这种低级的问题实在不恰当，这与高级别觉醒者的身份不匹配，于是打消了念头，继续安静的观察聆听。 “卡文迪许先生，请问为什么只有少数人觉醒，绝大多数人都只是没有觉醒的普通人呢？”马超迫不及待地问出心中的疑惑。 问得好…… 你就是我的互联网嘴替…… 北潇心中暗自喝彩。 “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有两方面，一方面是联邦对于超凡事件的严格保密，绝大多数人不会接触到相关事件，这样从根源上阻断了传播的流程，另一方面是超凡材料的稀缺性，每觉醒一位超凡者，就会失去一份超凡材料，超凡材料具有不可复制的特性，消耗了就是消耗了，需要重新去制作，每一份都弥足珍贵。”公孙瓒懂得非常多。 北潇通过对话，确定“卡文迪许”才是真正的“大佬”，而那位黑眼圈的“巴巴托斯”则是一位兴趣爱好者，属于没有入门的“咸鱼”。 “有些人掌握了觉醒材料的配方，却苦于价格昂贵买不起，这也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因素。”公孙瓒漫不经心地补充一句。 觉醒材料难道很贵吗…… 看来是与我无缘了…… 我的工作还没有着落，经济情况不容乐观，没有多余的闲钱去买觉醒材料，除非能点石成金。 北潇心中扼腕叹息。 “价格当然不是问题，能用金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马超打了个哈欠。 “除了价格的因素，还有就是物种的稀缺性，许多觉醒材料已经绝版，这也阻塞了相应的觉醒途径的晋升通道，有些觉醒者穷极一生都寻找不到合适的材料，只能原地踏步。”公孙瓒语气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月狼’途径的后续晋升材料，不会也存在绝版材料的问题吧……”马超小心翼翼地问道。 “卡文迪许”公孙瓒耸了耸肩：“那就不得而知了，我并不认识高序列的‘月狼’途径的强者。” 马超再次打了个哈欠。 “感谢您的提醒，卡文迪许先生！” 他认真询问了“卡文迪许”的星际货物地址，然后在心中重复默念十几遍，牢牢记住了地址。 “希望我能尽快收集到虚空乌贼的触手，然后给您邮寄过去！”马超努了努嘴。 “祝你好运。”公孙瓒微笑道。 “‘月狼’途径最早可以追溯到第三纪元，据说曾经协助九界君主开疆扩土，战斗在第一线，是最早直面虚空生物的元勋。” 随着时间的推移，闲聊了一段时间之后，北潇逐渐感觉到头脑有些昏沉，黑白世界中的事物逐渐虚浮，开始不受控制。 “好了，今天的聚会就到这里吧，不要忘记下次的时间，宪历周五的下午五点半。” 铁王座上的“亚瑟王”站起身来，第一次“圆桌会议”宣告尾声。 “谨遵您的谕旨。”两人条件反射般弹跳起身。 无数黑白条纹如浪潮般涌起，包裹着众人发出强烈的光芒，光芒有规律地闪烁呼吸，逐渐开始黯淡，最后犹如镜像般破碎。 马超和公孙瓒的身影消失在破碎的镜像中，断开了联系。 整个世界归于寂静，只剩下北潇一人孤独坐在铁王座上。 ………… 第一次人前显圣，感觉很怪…… 这东西真硬啊，早知道想象成沙发了…… 北潇揉了揉屁股，狠狠吐槽道。 话音落下，只见铁王座“嘭”得一下，变成了松绿色的皮革软沙发。 啊这，确实是言出法随啊…… 北潇对于这片神秘的空间，愈发产生浓厚的兴趣，迫不及待想要解开其中的奥秘。 “能否把这里的物品，搬运到现实中呢？” 这是最大胆的猜想，也是最天方夜谭的尝试。 北潇在脑海中构造出一个松软的奶油蛋糕，他尝尽一切办法，试图将奶油蛋糕拿到现实世界里，但无一例外，所有的尝试全都失败了。 “很显然，并不能直接影响外界。”北潇得出结论，然后牢牢记在心中。 又是一个小发现…… 既然无法影响外界，那么外界多半情况下也不会影响到这里，这是两个相互独立的世界…… 为了验证这个猜想，北潇切断了与神秘空间的联系，意识回归到现实之中。 他环顾房间，目光在桌面的物品上游移，只见他拿起一枚酥皮蛋挞就往脑袋里塞，然后尝试各种奇怪甚至堪称诡异的姿势，无一例外，都没有响应。 “外界的东西也没有办法装进来，作为芥子空间的想法也泡汤了，看来这个神秘空间的作用仅仅只是视频会议……当然，也许会存在某种开启储物的密码咒语，但是我没有掌握……” 北潇再次严谨地总结经验，然后牢牢记在心中。 他重新开启神秘空间，自我意识的投影走进黑白的世界。 接下来北潇又做了许多尝试，探索这个世界的物理特性。 “在这里创造出食物，能够感受到味道，但是不会产生饱腹感。”他啃了两口烧牛排之后，得出了结论。 “我没有吃过的食物，即使想象出来，也没有任何味道，而且口感也会很差。”北潇继续总结道，青铜圆桌上出现了许多奇奇怪怪的食物，其中不乏黑暗料理。 “这个机甲……” “当时的情况，原本打算创造一个神话雕像，但是鬼使神差想象出这么一个家伙。”北潇踢了踢机甲外壳，脚趾传来痛觉，硬邦邦的机甲外壳俨然是一块铁疙瘩。 巨型的人形兵器高达数十米，全身由合金零件组成，是名副其实的巨型机甲，身前两枚浮游炮，一个炮筒指天，一个炮筒指地，宛如神明般睥睨大地。 “机甲只是一个空壳，内部没有任何机械零部件，如果给它添加发动机，或许能够飞起来。”北潇一个瞬移，进入到巨型机甲空荡的内部。 他的脑海中描绘出喷气式发动机的细节图，然后冥想出发动机安装在巨型兵器中的样子。 能源系统、动力管、散热系统，依次安装在巨型机甲上。 “唰~” 巨型兵器骤然喷射出苍蓝色尾焰，贯穿了整个神殿，将穹顶撞得稀碎。 北潇眯着眼睛，望着神殿穹顶的大洞，以及稀里哗啦掉落的大理石碎块，心中所有所思道：“这个世界存在物理法则。” 我并没有想象穹顶破坏，而是机甲将他撞碎的…… 这也就意味着，我如果创造出物理实验模型，就可以模拟出真实效果的试验…… 我可以创造出一个星球，模拟不同重量体积下的星球引力，甚至创造出多个天体，用来模拟复杂天体的运行轨迹…… 物理的光辉照亮北潇头顶的呆毛，他的思路瞬间打开。 一念力学起，刹那天地宽…… 想到这里，北潇立刻回顾自己的毕生所学，整理出全部的知识框架，短短几分钟之内，就创造出许多经典力学实验的场景。 从杠杆到扭称，从铁球到半球，从钟摆到衍射云室…… 最后创造出一只金渐层的猫咪，然后猫咪跳进一个密封盒子里。 嗯，如果不打开盒子，就无法确认猫咪的生或死…… “这个能力，如果用来研究前沿科学，说不定有奇效……”北潇抚摸着下巴，清澈的眼瞳出现亮色。 ………… 北潇强忍住精神的疲倦，他对于神秘世界的研究，几乎到达了一种废寝忘食的地步。 直至黑白世界彻底崩溃，精神再也无法支撑，这才收起自我意识投影，恋恋不舍地回到现实之中。 “13:00” 望着墙壁上的时钟，北潇眯着眼陷入思考。 “时间流速不是一比一，在黑白世界的时间明显慢于现实世界。”他沉吟道。 “时间比例大概是1:3，黑白世界中三分钟，现实世界才过去一分钟。” 可以调节时间的流速…… 这又是一个绝对令人振奋的发现…… 如果利用好这三倍的时间，能做成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个神秘空间越来越有趣了…… 想到这里，北潇愉快地躺在沙发上，他望着天花板，仿佛拥有了整个世界。 或许是这两天太过兴奋，他的午觉足足睡了四个小时。 再次醒来的时候，夕阳的余韵已经照在屋子里。 晚霞如鱼鳞般平铺在整片天空，彤云似火，壮观无比。 北潇满足地伸了个懒腰，然后鱼挺般站了起来。 “现在是五点钟，林月应该已经放学了，林古还有半小时下班，也不知道会不会加班……” 北潇取下墙上的黑布围裙，简单地挂在身前，然后手臂伸向后背，背着手抓住系带，打上一个活扣。 他从冰箱中拿出蔬菜和冷rou，略微思考之后，拧开管道上的燃气阀门，然后打开燃气灶。 “哒哒哒……” 密集的点火声之后，燃气灶上出现蓝色的火焰。 “不管了，做饭要紧！” “今天晚上，让你们尝尝本大厨的厨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