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如霜的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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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如水几人一层一层地浏览了起来。 一路上爱莲和小虎咋咋唬唬的，兴奋不已。 尤其到了六楼和七楼，他俩更是像炸开了锅一样，就连一向酷冷的新华和如霜两人的脸上，也露出了些许激动的神色！ “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第二个家了！” 刘如水看着他们兴奋的样子，当众宣布道！ “哇哦！我和如霜要七楼这一套，以后男生止步！哈哈哈！”爱莲听后，兴奋地开始划分地盘了！ 不过，刘如水估计莲儿她就只能是周末的时候，来玩耍几下而已，她老爸肯定不会答应她在外留宿的！ 刘如水偷偷观察江新华，这位某种意义上的孤儿，此刻正紧捏着双拳，似乎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刘如水朝一旁的小虎努了努嘴使了个眼色，小虎这次倒是机灵，上前一搂江新华的肩膀，说道，“冷面君，走一起去挑个房间！” 刘如水也上前说道，“新华，到时候你也可以让你爷爷一起住进来！” “就是，就是！”小虎一旁附合道！ 江新华的眼中闪过一阵挣扎，开口道，“我考虑一下，搬来搬去的有点麻烦！” 刘如水也不勉强他，只是心中叹了一口气，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现实生活中可不像平常小说里写的那么容易，那些主角什么王霸之气一放，众人尽皆诚服！ 要知道，世上最难收服的，便是人心！ 不过，日子还长，刘如水倒是不急！ 这次建立大本营的想法就是要打造好刘如水的初始班底，信任是互相培养的，更需要时间，这其中也包括自己对于他们的信任。 只要没到生死之交的程度，刘如水对他们都会有所保留的！ 这个想法来自于刘如水记忆深处的潜意识！ 也许在曾经漫长的轮回岁月当中，刘如水已是经历过太多的背叛！ 就算是柳如霜，刘如水现在也没办法百分之百的完全信任，毕竟她效忠的是道主！ 万一有一天道主忽然出现的话，可能就是她离开自己的时候！ 所以，关于谜的存在，刘如水一直对她隐瞒着。 想到柳如霜，刘如水便四下寻找她的身影！ 在七楼一间房间的窗户前，刘如水找到了柳如霜那显得有点孤单的身影！ 她正独自一人遥望着窗外，此刻脸上的忧伤仿佛比平日里更加的浓重，隐约可以看到眼眶边上泛着一点泪花！ 她的身上似乎一直隐藏着很多故事，一点也没有这个年纪所应该有的开朗与活泼，总是散发着挥不去的忧伤！ 刘如水走近她的身边，轻轻地问道，“如霜，怎么了，是不是想家了？” 此时的窗外居然下起了小雨，刚才到这里的时候还是晴天呢，古怪的天气！ 一直以来如霜都很少向刘如水提及她的家人，仿佛她自己是从虚无中而来，就像那无根的浮萍！ 没想到，刘如水无意中的一句话，竟然让如霜的双肩开始微微地抖动起来，眼眶里的泪珠再也控制不住，顺着脸颊滑落！ 刘如水有点不知所措，连忙责怪自己道，“如霜，我的嘴真笨，都不会说话！” 柳如霜伸手抹去泪痕，摇了摇头说道，“和你没有关系！” 接着，她凝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忧伤地说道，“只要我一不开心的时候，天就会下雨，也许我天生就是个忧伤的人！” 刘如水听得一愣，如霜这话的意思是因为下雨她不开心，还是她不开心这天就会下雨！ 难道说她的心情能够影响天气不成！ 细想一下，似乎还真是每次下雨，都刚好是她心情不好的时候。 今天的如霜好像因为刘如水刚才的一句话“这以后就我们的第二个家了！”，开始变得特别的多愁善感。 一向沉默寡言的她，今天居然如同打开了话匣子般！ 只听得她徐徐地自顾自地诉说着，“很小的时候，从我懂事的时候开始，就是每天不停的秘密训练，从小到大我所听到的便是关于我们散族的使命，保护道主的传承，哪怕献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我没有见我的父母，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我所见到的族人，只有那永远戴着面具的教官。我的一切都是她给予的，我的本事都是她教我的！ 她让我做什么？我便要做什么？ 没有理由，不能拒绝！ 我也不知道什么叫拒绝！” 刘如水听得猛吸一口气，他没有想到散族一脉对自己的使命感，已经到了深入骨髓的那种，但是这样对待一个孩子，未免也太过残忍了！ 刘如水不禁问道，“就没有人告诉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吗？你觉得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如霜好似陷入了深沉的回忆当中，“以前，我问过教官一次，也就只有那一次，我问她，为什么我只能见到她一个人，为什么要这样训练我？为什么我要接受这样的使命？” “那教官怎么回答你的？” 如霜此时连全身都颤抖了起来，仿佛想起了什么恐怖的回忆，刘如水见状心有不忍，上前扶住她的肩膀说道，“如果回忆很痛苦，那你就当做只是一场恶梦吧，不要再想了！” 今天可以说是柳如霜说话最多的一次，虽然刘如水很想借次机会真正的了解她，可实在是不忍心看到她如此痛苦。 柳如霜感受到了刘如水的碰触，身子猛地一僵，然后又渐渐地放松了下来， 好似是放下了什么东西一样，如释重负！ 她继续说道，“也许说出来，就不会那么容易悲伤了！其实我讨厌悲伤！” 刘如水心中想到，又有谁能喜欢悲伤呢？ 更何况是这么一位如花似玉的小姑娘。 刘如水没有出声，静静地等待如霜自己的吐诉。 “我只问过那一次后，就再也不敢问了！教官把我关进了黑屋中，一粒米也不给我吃，一口水也不给我喝。 我看不见任何东西，听不到任何声音，也不知道外面究竟是白天不是黑夜，都不知道过了多久！ 就在我以为我就快要死了，教官才将我放了出来，她只说了一句话，你要记住，下次再问这样蠢的问题，我会直接杀了你！ 我当时才八岁，却已经差点见到了死神，我很怕可又不敢哭，只是浑身发抖！ 是教官最后的一句话，让我从此真正明白了我们散族的使命！” 刘如水好奇地问道，“她最后说了什么？” 如霜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地方，“她说，我们散族已经只剩下我们两个了，就只有我们两个了，没有其它人了！” 刘如水听得毛骨悚然，“怎么可能？其它的人呢？” “其它人都死光了！当年我们的族长，在全族迁移中遇到宇宙大风暴，尽悉遇难，只有族长几人幸存了下来，飘浮在宇宙间等待救援的希望，最后是被道主从宇宙的虚空中救了回来的！ 道主不仅救了族长的性命，更是收留他并传授他修行。 自此，散族之后只余一脉单传，为了报答道主的救命之恩，族长以灵魂印记起誓，甘愿世世代代做他的影子，以保护道主的传承为唯一的使命！ 因此哪怕是在道主失踪之后，我们也遵守道主曾经的嘱托，如果他不幸遇难，就来地球等待下一任传承的开启。 我们一等就是几代人的守候，到我这一辈时，已经就只剩我一人了。教官在前几年也悄然离去，只留下了口讯，说是好象找到了道主的蛛丝马迹，并让我一个人继续在地球等待道主的传承。 然后，我就收到了你发来的邮件！” 说完这些，柳如霜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好似终于将深埋在心中十几年的苦楚全部倾泄而出。 这是一个注定孤独的种族，却又肩负着如此重担。 在漫长的等待当中，他们心中残留的就只有报恩了，完全没有了自己的生活！ 灵魂印记的起誓，那可是宇宙间最无解的誓言！ 一旦立下这样的誓言，所有的后代无论身在何方，都会受到誓言的约束，就像是潜意识一般，无法抗拒。 可，这些真的应该让这么小的一个女孩子承担吗？ “道主曾经的嘱托，如果他不幸遇难，就来地球等待下一任传承的开启！” 这句话也让刘如水心中一惊，难道说道主早就预见了他自己的失踪，所以给他留下了后路，而自己就是他埋下的种子，甚至可能就只是他的一枚棋子而已。 一切顿时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想到这里，刘如水不禁感到毛骨悚然，一种被人cao控的无奈感油然而生。 刘如水强迫自己忘却心中的不安，这一切毕竟只是猜测，还是做好现在的自己！ 面对如此悲苦的如霜，刘如水本想大声地告诉如霜，你可以不用再等待的！ 可是，自己又算是什么呢？ 他有权利这样做吗？ 那就要脱口而出的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如霜，从今天开始，你还有我们！你不再是一个人了！” 这也许是刘如水唯一能够给予她的安慰，也是现在的他唯一能够做到的！ 守护， 刘如水的道心！ 如霜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住了刘如水，脸上一会发红一会发白，胸脯起伏不停，喃喃地说道，“我还有你们？你们？我们？那我们是什么？” “我们是家人！”刘如水肯定地说道。 听到家人这两个字，柳如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哇的一声扑在刘如水的肩膀上失声痛哭，仿佛要将这十几年来的孤独和委屈全部发泄出来。 刘如水的心一阵揪痛， 毕竟她还只是个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