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你要战,我便战
“哈哈哈。” 桑二毛一阵狂笑。 他也是久经江湖,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但像张桦这么狂的,却还是第一次。 桑二毛一下子站起来,猖狂到:“老子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杀。” 光头壮汉瞅准机会。 一个箭步猛冲上来。 他腰间还藏着另一柄匕首。 当下拔出。 朝张桦的要害刺去。 “糟糕。” 黄德亮心头一惊。 虽然也跟着张桦来到茶馆。 但是摄于对方的压迫。 黄德亮并没有踏进屋子。 现在看光头壮汉偷袭。 张桦却恍若未闻。 黄德亮就是再胆怯,也不禁惊叫道:“小心。” “死!” 光头壮汉一阵得意, 他已经冲到张桦的身边。 下一秒。 刀光一闪。 血溅五步。 “哎!” 黄德亮吓得把眼睛闭上了。 这么近的距离。 饶是张桦武艺不凡也绝对躲不过去。 “桑爷。” 周围一片惊呼。 黄德亮缓缓把眼睛睁开。 没想到,张桦还站着。 倒是光头壮汉蜷缩在桑二毛的床上。 右胳膊已经扭曲的不成样子。 “啊!” 光头壮汉撕心裂肺的惨叫着。 他想挣扎却动不了分毫。 因为手臂被匕首钉在床板上了。 “张爷,有话好说。” 桑二毛的脸色有些发青。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 他什么都没有看清楚。 光头壮汉已经成了血葫芦。 “大意了。” 桑二毛满是懊悔。 这些年走得太顺。 他已经忘记什么叫危险。 张桦淡淡道:“我的人呢?” 桑二毛忙不迭的吼道:“快把宝爷放了。” 动手前他查过哈宝的底细。 只知道是四川刘家的人。 不过四川离上海十万八千里。 桑二毛也不怕刘家上门寻仇。 而且哈宝还是个怂蛋。 甚至都没有逼迫。 他就一五一十的招了。 事情就坏在这上头。 手下都这副鸟样。 头目那必须得是个软脚虾! 然后…… 人与人之间还能有一点信任吗? 桑二毛欲哭无泪。 “哥。” 哈宝才看见张桦。 之前的萎靡一扫而空。 神气活现的跑过来。 张桦松了口气。 很好。 这小子白白净净的。 没吃苦头。 嗯,伙食或许还不错。 张桦扭头对桑二毛骂道:“你就没打他一顿?” 桑二毛尬笑道:“张爷,宝爷我可是好吃好喝的供着。” 今天就是划下道道。 并不打算翻桌。 张桦气不打一处来,骂道:“你就不能有点专业精神? 这种货色不用鞭子抽、烙铁烙。 对得起绑票这两个字吗?” 桑二毛泪都快来了。 这位宝爷一进门就撂个干干净净。 想打。 也没有理由啊! 张桦把手一伸,说道:“误工费。 惊吓费。 精神损失费。 我来这的车马费。 5000大洋。” “5000!” 桑二毛下巴都要掉在地上。 虽然烟馆来钱快。 但是扣掉各种孝敬、税收,到手的也就那么多。 所以5000大洋绝不是小数目。 而且在众目睽睽之下。 桑二毛敢答应这样的要求。 以后不用在上海滩混了。 张桦冷冷道:“怎么,我不值这个价码?” 桑二毛的喉咙动了几下,艰难道: “张爷,5000大洋不是小数目。 一时半会我也凑不出来。 这间茶馆有前辈爷叔做馆。 不如请他老人家评理。” 他看出来了。 张桦的眉宇间隐藏着几分杀气。 这绝对是个见过血的人。 “哎!” 桑二毛更加后悔。 什么人不好惹。 非要惹这样的灾星。 不过现在骑虎难下。 可再难也得下啊! 当务之急是迅速平事。 否则受损的可就不是钱财。 还有自己辛辛苦苦博来的名声。 看桑二毛低头,张桦淡淡道:“可以。” 想在上海搞情报。 帮会等等地下组织是绕不过去的。 所以在大庭广众之下。 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 “二毛、张先生。” 所谓做馆,就是帮会在茶馆解决纠纷的人。 一般是帮中德高望重,并有相当实力的前辈。 而且一经裁定,双方都要严格遵守。 桑二毛连忙上前三步,行礼道: “小子悟字辈后学,叩见前辈爷叔。” 张桦也拱手道:“门外张宗纬,见过前辈。” 做馆点头道:“两位既然请我要仲裁,就必须诚实守信。 若有一方反悔。 我当与另一家共击之。 堂下众人速速离开。 此间一个字都不许外传。” “是。” 张桦、桑二毛同时拱手道。 桑二毛的手下赶紧进来。 把受伤的光头壮汉搀扶出去。 很快,屋子里只剩下张桦三人。 做馆都是消息灵通的人。 自然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顿了顿,说道:“先礼后兵。 桑二毛不合动手。 需赔偿张先生银洋1000元。 张先生虽然受辱。 但事后不得再报复。 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5000大洋只是漫天要价。 当然不可能全部到手。 1000元也不是个小数目了。 足以补偿张桦的损失。 至于事后不许报复。 废话。 你个开大烟馆的污烂货。 我还报复不得? 桑二毛恭敬道:“烦劳爷叔秉公仲裁。” 张桦也拱手道:“前辈秉公裁决,张某不胜感激。” 做馆点了点头,慢慢的走出屋子。 看周围没有旁人,桑二毛咬牙切齿说道: “姓张的,这钱你有命拿,怕是没命花。” 张桦道:“你在威胁我?” 桑二毛愤愤道:“是又怎么样?” 刚刚才请动坐馆。 张宗纬就是再嚣张。 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到手。 否则就是与整个帮会为敌。 张桦笑道:“那就好办了。 做馆的爷叔不让我报复。 我也觉得是吃亏。 你要战,我便战! 不死不休!” 桑二毛面孔抽搐了几下。 从手边的抽屉拿出十几根长短不一的金条。 一脸凶狠道: “我就不信,你一个外地佬能奈我何? 好好挑一副棺木。 过几天,你用的上。” 张桦接过金条,笑道: “你不用挑棺木,黄浦江就是你以后的家。” 临出门时。 张桦扫了桑二毛一眼,似笑非笑道:“好好活着。” “扑通。” 才回到情报组。 哈宝干净利落的跪下,哀求道: “哥,是我给你惹麻烦咯,还请处罚。” 张桦踢了他一脚,骂道:“你确实该罚。” 黄德亮劝道:“科长,文瑞才到上海不久,出这种事在所难免。” 张桦气愤道:“我要罚的不是这个。 这小子出事了。 手下连个报信的都没有。 要不是桑二毛只想吞并码头。 现在去黄浦江捞尸吧!” 哈宝小声道:“哥,我没敢透露真实身份。” 张桦骂道:“即日起,所有收到的消息全部送到机要科。 购买情报的花费从码头的收益里扣。 黄老爷,你负责机要科的大小事务。 主要任务是对收集的情报进行分类。 再找些可靠的弟兄。 对重点情报进行分析。” 黄德亮道:“何科长那边怎么解释?” 张桦道:“不用解释。” 何二茂是个知趣的人。 只要谢桐还是情报组组长。 他就会老老实实。 张桦又踢了哈宝一脚,骂道:“跪上瘾了,还不滚起来。” 哈宝皱眉道:“哥,桑二毛呢?” 张桦平淡道: “做人要言出必行。 说把他沉黄浦江。 就一定要沉黄浦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