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仙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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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间，永远会有一些自命不凡的人，走上一条愚蠢至极的路。” 听到这话，魔主脸上浮现的笑容微微僵硬了一下。她看向嗣音，看向这个带她走上修行之路的女子，沉默许久，忽然暴怒。“一统魔域，横扫六合！古往今来，再无第二人！我难道没有资格自命不凡吗？！探索更高的境界，我便是愚蠢至极的吗？！你老了！站的太低！眼界更低！” “你站的倒是很高，却是看不见脚下的路。”嗣音盯着魔主的眼睛，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的笑。“很多时候，低头看地，远比抬头看天更有用。”顿了顿，嗣音又道：“至于更高的境界……你指的是仙界吗？” “当然。” 嗣音看着魔主的眼睛里，多了一分怜悯，“你确定仙界存在吗？” 魔主皱着眉头，“什么意思？”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所谓仙界，只是一张巨大的饼而已。” 魔主大睁着眼睛，错愕的看着嗣音。 嗣音说道：“也许，在很久以前，有那么一个人，为了某种利益，画了一张巨大的饼。后来，同样为了这种利益，后来人更加细致的描述了这张大饼……于是，便有了仙界的传说。” 魔主沉默了的下来，她感觉浑身乏力，走到一旁，坐在地上，想了许久，她说：“不可能的！” “什么？”一个声音询问。 魔主一愣，转脸看了看叶轻寒，道：“没什么。” 叶轻寒拧着眉头，看着魔主，想了想，说道：“其实，待在这里也很好。世界，永远是你想要的样子。” 魔主冷哼一声，说道：“你担心我出去之后，又要屠杀修真者，是吧？” 叶轻寒不置可否。 魔主沉吟片刻，问：“你觉得，仙界存在吗？” “仙界不存在吗？”叶轻寒十分惊讶。 魔主苦笑，摆摆手，表示自己不想再说什么了。 这个问题，魔主问了许多次，直到问到许放，才得到了不同的回话。 “没见过，不清楚。”许放说罢，便离开了。一直走出很远，许放才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一动不动，却又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魔主，许放说道：“为什么这里有着随心所欲的景致，却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说到此，许放又想到了在大秘境中发生的事情，“为什么靠近魔渊，需要献祭一个生命？” 魔主回道：“世界的源头，没有生命。世界的尽头，也不会有生命。而世界之所以是世界，便是因为有生命的存在。生命对于魔渊，就是……”话未说完，魔主忽然打了个激灵，她诧异的看向许放，“也许……我们未必无法离开！” 许放不解。 魔主兴奋的大笑，竟是扑过来，双手按在许放的肩膀上，“唯有生命！对于虚无而言，才是既不存在，又绝对存在的！所以，生命对于魔渊的意义非同小可！也许我们献祭一个生命，便能离开这里了！” 许放警惕的看着魔主，“我们在这里，是不死不灭的。如何献祭？” “我们不会死，但我们……可以创造一个会死掉的生命！”魔主的眼睛里，尽是疯狂的亢奋。“我们生个孩子！然后杀掉他！对！生命的源头！就是繁衍！生命的尽头，就是死亡！而生命，就是世界的根本！” 许放一脸茫然的看着魔主，吞咽了一下口水，苦笑道：“我觉得你这个办法……有点儿异想天开。” “试试看！” “你我皆是元神之体，怎么可能孕育生命？” “万一能行呢？” 万一…… 没有万一。 魔主试了很多次，却终究不能如愿。 确实如许放所言，他们都是元神之体，不可能孕育生命。 望着天，发了数日的呆，魔主问：“想什么呢？” “我在想我怎么才能涅槃。”许放说道：“我终于明白，我之所以没有任何涅槃的迹象，是因为我体内的六个初元都是涅槃初元，天地默认为我就是涅槃境界。大劫不来，精髓不洗，我便不可能涅槃。” “涅槃？琢磨这事儿很重要吗？”魔主阴阳怪气的说道：“你就算到了往生境，又如何？” “闲着也是闲着。” 魔主斜了许放一眼，“无聊的话……再试试？” 许放也意味深长的斜了魔主一眼，“没用的。” “万一能行呢？” …… 据说，魔渊，是通往仙界的大门。 唯有掌控了坠星残魂的穆灵，才能打开这扇门。 据说，无数岁月以来，之所以没有人飞升仙界，就是因为万恶的初代魔主利用坠星封印了仙界通道。 只有重新打开通道，众多往生境的超级高手，才能跨入仙界。 据说，仙界是个近乎完美的地方。那里有无穷无尽的灵力，有绝美的仙子，有更加漫长的生命…… 那是一个不论是修真者还是修魔者都向往的所在。 据说，中州有位往生境的高手，前去拜见了穆灵。穆灵为其打开天门，然后，天劫降临，霞光万丈…… 三千多年来，那位中州高手，成了第一个飞升仙界的幸运儿。 有人信了，有人犹疑，有人谩骂。 不论如何，真魔之战，终于消停了。 与仙界相比，世俗界的领地，又算得了什么？ “能少死点人，也未必是一件坏事吧。”叶轻寒说。 楚岚对此嗤之以鼻，阴阳怪气的说道：“对你而言，被当成了猪一样欺骗，会让你心情愉悦？” 俞晓风不悦道：“师叔，轻寒说的也没错，何必说这种话？” “我难道说错了吗？”楚岚瞪着俞晓风，愤怒的说道：“穆灵就是个骗子！” “善意的谎言吧。”俞晓风道：“如今，天下太平，修真者跟魔族和平共处，总不算是一件坏事。而且，我们也没有证据证明穆灵在撒谎。” 楚岚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是愤然叹气，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叶轻寒的声音，“你上哪啊？” 楚岚没有回答，只是径直前行。 上哪？ 她也不清楚。 只是忽然有些怀念当初在刀涧秘境里跟许放斗嘴的日子。 可惜，如今，许放死了，刀涧秘境也被穆灵霸占了。 …… 魔渊。 魔主躺在一片云彩上，看着雾气昭昭的山顶上盘腿坐着的许放，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忽然想起了嗣音的话。 还说自己是个自负的人？ 许放岂不是更加自负？ 他以为自己能在魔渊引来天劫，从而涅槃？ 真是可笑。 这里什么都可以有，唯一不可能有的，就是天劫。 “喂！别瞎折腾了，再试试生个孩子呗！”魔主喊道。 许放没搭理她。 魔主有些悻悻然，“我在这里三千多年了，相信我，这里不可能引来天劫……”话未说完，魔主忽然发现天色竟是莫名其妙的暗淡了下来。 她有些错愕的看了看天。 天空之上，阴云密布。 轰隆隆—— 还有闷雷阵阵。 魔主呆了呆，猛地起身。 这是…… 怎么可能！ 她惊诧的看向山顶的许放。 想不通许放是如何引来天劫的。 这…… 他比自己聪明吗？比自己的实力更强吗？ 这不可能！ 再看许放，他的身体忽然变得模糊。 一道天罚打了下来，正好打在许放身上。 紧接着，许放竟然消失了。 魔主大睁着眼睛，死死的盯着许放消失的地方。 过了一阵，许放又一次出现了。 他依然坐在那里，就像从未消失过。 天空越来越暗，雷声越来越紧。 又是一道天罚照着许放头顶砸下来。 许放依旧没有动。 又一次消失，又一次出现。 反复许多次，天上劫云消散，许放也收了功，站起身来，笑着看向魔主。 魔主张了张嘴，瞬移而至，几乎贴在许放脸上。“为什么！？你为什么能引来天劫？”说罢，一把揪住了许放的衣领。“你不可能比我更强！不可能比我更聪明！可你又为什么能引来天劫？魔渊里，根本就没有天劫！” “魔渊里是没有天劫，可是……南山秘境有啊。”许放笑着说道。 魔主大睁着眼睛，一脸的错愕。 这么多天来，她听许放提过南山秘境。 “你的意思是……” “坠星所用到的魔渊之物，是什么？”许放问。 魔主呆滞良久，脸上渐渐的绽放笑容。“原来如此！哈！哈哈哈！我们是不是能出去了？！” 许放摇了摇头，“我能从南山秘境引来天劫，却无法利用南山秘境离开这里。”说罢，推开魔主，又盘腿坐下，做思索状。“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打造坠星，用的魔渊之物，到底是什么？” 魔主苦笑，“魔渊之中，什么也没有，你认为，会是什么？” 许放不解。 魔主回道：“空间。” “呃……”许放惊讶的不行，“利用空间打造法宝？” “是啊。” “你……厉害。”许放是打心底里佩服。魔主真是大才，竟然利用虚无的空间，来打造实质的法宝。“怪不得残魂可以形成秘境空间，原来坠星本身就是——空间！” 魔主沉吟道：“道理上而言，天劫能来，我们自然也该能出去。做不到的话……通道是单向的？唔，魔渊为主，南山为次。次空间之物，能来到主空间，但主空间之物，却去不得次空间……”说着，魔主又绝望了。“这一定律，改变不了，我们便出不去。”她痛苦的躺下来，望着天，喟然叹气。 良久，魔主猛然坐起，死死的盯着许放，咧嘴笑了。“也许，还有别的办法。” “什么？”许放心生警惕。他感觉魔主看着自己的眼神明显不怀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