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蓝色冰翼
林九儿看商易答应下来，也很开心。 “好，我正好要回一趟深水城，吃过早饭，我们就动身。” 商易点头应允。 两人吃罢早饭，便离开“龙兴来”酒店，直向北门而去。 这时候，早已经亮了，道路上走动的人也多了起来。 这里沿街有很多商铺，经营的种类也很齐全，除了吃、穿、住、行这些基本商业，多数还是面向修士的店铺。 商易心里盘算，如果未来没有战争，这里倒是最好的赚钱之处。 “九儿可曾听说过齐心斋？” 他突然想起，问了一句。 “当然，齐心斋可是响当当的字号，他们在城西有一家店铺，可是说是雪落山城最大的一家，不光在这里，他们在北齐还有多家商铺，也非常有名。” “怎么，你如果认识齐心斋的人，可以请他们给你担保，进深水城肯定没有问题。” 商易心中暗想，以后如果要去，倒可以考虑，目前的情况，还是算了，还不知道姬红雪和她爷爷有没有从北齐回来。 “我只是有个亲戚在齐心斋做事，我帮不了什么忙。” 走过雪落山城中间广场，商易看到那个高大的巨塔就耸立在广场的正中央，直冲云霄，颇为壮观。 “这座高塔是全城的指挥中心，听说战争时，通过它可以连结四周的碉楼，形成大阵，据说可攻可守。” 林九儿看到商易在张望，就边走边给他介绍。 雪落山城很大，他们花了很长时间，才走到北门。 北门也是在高处，从这里向下走，也是看不到尽头的石阶路。 守备修士看了证件书笺之后，礼貌地说了一句。 “记得按时回来登记。” 就顺利放他们出了门。 “如果行程你耽误了，超过三十天也没关系，只要有之前的登记证明，他们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林九儿不以为然地说。 商易点头，他也明白，这是不想让南武国的散仙流落在外。 从北门向下望，也是看不到尽头的石阶道路。 天上又开始下雪，雪花无声地落在石阶上。 林九儿望了一下天空，重重地吸了一口气，她又看了一眼身边的商易。 “大叔，先说好，出了这个大门，你要听我的话，不要贸然行事。” 商易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倒有几分老成。 “好，听你的。” “山下脚下有一个小镇，我们要尽快赶到那里，雇一辆马车，要走上好几天，才能到达深水城。” 看着雪已经下得更急了，两人不再耽搁，开始全力下山。 这段下山的路比南边上山的路稍短。 他们没在平台上停留，一直来到山脚下，这里果然有一座小镇。 镇子无名且很小，只有二十几户人家和几家店铺。 林九儿对这里很熟，带着他来到一家大车店，院里停着几辆车马。 “赵伯，我的东西备好了吗，挑一匹好点的马车，马上出发。” 大家店的掌柜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炼气五层修为，胡须浓密，林九儿看起来和他很熟悉，一进门，就不知从哪里掏出一瓶灵酒扔给了他。 “你的东西早就备好了，六子，你套上车，陪九哥儿走一趟。” 赵伯朝屋里叫了一声，那个叫六子精干的年轻后生，应了一声，走了出来，径直到院中去套车。 林九儿又走到柜台边，将一袋灵石递给他赵伯。 赵伯也没看，就笑眯眯地将灵石收了起来， “也不点一下，不怕我少给。” 赵伯笑了。 “九哥儿，我信得过，怕是赏钱都有了。” 商易坐在一边，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这叫林九儿的小姑娘看着年少，看这付老练的样子，没少在外面闯荡。 他这一注视之下，才发现这少女冰灵根九十五，非常少见，可以说万中无一，他也见过很多单灵根的修士，但单灵根九十以上的，是第一次见。 六子套好了马车，进来叫他们上车。 林九儿最后招呼了一下赵伯，就和商易一起上了车。 风雪北国，风又大了一些，一辆马车在路上留下一行车轱辘印，一路向北。 六子在前面赶车，车厢内只有商易、和林九儿。 商易发现车里放了很多好几大袋大米，和一些rou食干货。 这些大米灵气稀薄，比修士吃的灵米差了很多，看样子这些东西应该是给凡人准备的。 “九儿，你怎么会带这些东西回去？” 林九儿听他这么问，半晌没有说话，她把手靠近车里的火盆，轻轻搓搓手。 “唉——，你们这些南武国的修士，怎么会知道北齐凡人的苦。” 她的脸色沉了下来，长长的睫毛也垂了下来，看着火盆，目光安静。 商易不再追问了，他听说过北齐国凡人的情况，看林九儿的眼神，应该是有凡人亲属境况不好。 “好了，不说我，你到北齐想做什么？” 商易如实回答。 “从来没去过，只想去看一下而已。” 林九儿叹了口气。 “有什么好看的，在北齐，一个没有宗门的散修，生存修炼非常难，我不是说过了，如果不在北齐没有亲人、朋友，早就去南武国了。” “我也只是想去看看，增加些见识。” 林九儿看了看商易。 “北方之地，行走不易，你要想历练，也该筑基以后再来，少一些凶险。” 商易点头，林九儿见识却也非同常人。 “九儿说得对，可我修炼遇到瓶颈，与其苦修，还不如到处走走。” “那九儿祝你在北齐一切顺利。” 她说着露齿一笑，暗藏的酒窝微现，目光无比真诚。 商易感受到这份真诚，对这女孩的好感又多了一分。 两人不再说话， 马车“吱呀”前行的声音，听久了让人欲睡，他们也各自闭起双目，打坐修炼。 眼一闭上，就不知过了多少时间。 睁开眼时，却听见外面六子正在唱歌。 少时踏仙途，百年始得归。 道逢乡里人：家中有阿谁？ 遥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 兔从狗窦入，雉从梁上飞。 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 舂谷持作饭，采葵持作羹。 羹饭一时熟，不知饴阿谁！ 出门东向看，泪落沾我衣。 商易掀开车窗帘向外望，雪已停了，天地间一片苍茫，六子的嗓音嘹亮，高亢低转，让人动容。 “这是一首当地民歌，讲的是一个修者，少时离家，走上仙途，百年之后，回到家乡，已没有人认识他，家里的亲人也都已经故去，这个修者，独自在家中做好饭菜，却不知该叫谁来吃。” 不知何时，林九儿也醒了过来，她从窗外看向外看，目光深邃。 商易也很有触动，只低头沉思不语。 “九哥儿，冰封裂谷到了，还是老样子停半天吗？” 六儿这句话，让林九儿的目光放出异样的光芒，变回先前的样子。 “大叔，我要花半天时间采冰晶，你是在车里等，还是和我一起去。” 商易听说来到“冰封裂谷”也有些惊喜，原来它就在雪落山城和深水城之间。 “既然来了，当然是要出去见识一下。” 林九儿马上露出“jian商”的本性。 “那说好了，你只是看，冰晶可全归我。” 商易一笑。 “我不动手，只是看看，自然全归你。” 林九儿大喜，又亲昵地拍了一下他肩头。 “好，我就喜欢这样的大叔，大气，不拘小节，走吧。” 两人跳下马车，商易发现他们眼前是一个深陷的山谷，其中冰川林立，望不到边。 这条冰封裂谷竖在雪落山城与深水城之间。 谷口有一条小道，向下可进入裂谷，谷口两侧，各有一条大道，直通深水城。 林九儿给六儿打了个招呼，就和商易一起沿着谷口小道，进入了裂谷之中。 向下的小道上盖了一层冰，光滑难行，普通凡人根本无法进入，他们在脚上施加了法力之后，才能勉强站定，小心地往下走。 走了差不多三刻钟，他来才来到谷底。 谷中冰川林立，雪后初睛，阳光照射下来，冰层折射，反射，这里变成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林九儿一边走，一边眼睛注视着四周的冰川、冰壁。 又走了一小会。 “啊，有了。” 林九儿叫了一声，商易顺着她眼睛望去，在他前面一座小冰川的冰壁之内，果然有一个亮着蓝光的小亮点。 如果不是林九儿朝这边看，商易根本看不出来。 商易继而疑惑起来，这个小冰川有数十丈高，冰晶又在冰壁里，如果是他，可以驾遁光上去取，但只有炼气八层的林九儿，如何才能取到这里面的冰晶。 “这么高，怎么去取？” 林九儿笑，酒窝浮现，眼神却很诡异。 她盘腿坐下，两手掐诀，嘴里念念有词，继而她伸出两只纤细的手指在空中划了一圈，在她的两只手掌中浮现出一个蓝色物体。 商易仔细一看，那物体像是一只羽翼。 只一瞬间，那只羽翼就没入到她的手掌之中，不见踪影。 商易满脸疑惑。 只听一声脆响，从林九儿后背两侧，各生出一只蓝色羽翼，晶莹剔透，如刚才她掌中之物一般无二，这两只羽翼轻轻挥动，透明的羽毛互相摩擦，发出清脆的琳琅之声。 “啊——” 商易发出一阵惊呼。 林九儿站起来，向商易微微一笑，将身一纵，她已向上飞起，到达那座小冰川的边上，浮在空中。 商易第一次看到如此精美的冰之羽翼，配上九儿高挑的身材，像天使一样，美幻绝伦。 “好一个天使在人间，此女根骨奇佳，不亚于我当年。” 神识之中，响起枫玥的声音，惊醒了商易。 “这对冰翼好神奇，是什么东西。” 在神识之中，商易向枫玥请教。 “世间奇门秘法，多了去了，我也不是什么都知道，你可以自己去问啊？” 两人正在神识中对话，却见林九儿已经蓦然出手。 她眼睛盯住冰壁中的蓝点，从鹿皮靴中抽出那把匕首，蓝光浮动，琳琅之声一响，那对冰翼一个盘旋，林九儿飞向那块冰壁。 “咔嚓” “咔嚓” …… 数声响动之后，冰壁上的冰屑飞溅，转眼间，冰壁上被切开了一个洞。 林九儿伸出手，一把将那颗冰晶抓在手里。 冰翼再一振，来到商易面前。 她伸开手掌，将那颗冰晶展示给他看，还带着盈盈笑意。 “怎么样，我都说告诉你，你也采不了，信了吧。” 商易已从惊愕中醒来，他轻轻拍掌。 “在下开了眼界，九儿姑娘，果然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