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风驰电掣救援队
江城，江南区联合大道东段。一辆军用绿皮运兵装甲车正逆着车流飞速南下。 “队长，根据实时数据更新显示，编号Q19——J096号灾区的灾变范围南北覆盖益州路口至临江北购物中心，东西覆盖高新产业园区至荷塘印色湿地公园，灾变半径约2.3公里，目前的灾变等级已暂定为B级。” 装甲车里，顾泽熙心不在焉地听着对座情报员的信息汇总，眼前却浮现出了meimei巧笑嫣然的模样。 “‘噩兆’形成已有13分钟，目前可观测到的波动次数为四次，波动频率正处于上升期，暂时还无法锁定进出灾区的入口……” 眼看自家队长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韩瑞只能硬着头皮汇报完了技术组发来的灾变信息。 “还要多久抵达？” 见顾泽熙不说话，一旁的林致出声问了一句。 “大概还要五分钟。” 开车的司机是队员老箫。他家就住在江南区，对这一带非常熟悉。听见副队问话，他一边猛踩一脚油门，一边目不转睛地回答道。 林致闻言点了点头。 接到灾变降临的报案时，他们这支小队刚好在江东区执行一项秘密调查任务。于是他们碰巧成了距离本次灾变降临区域最近的一支救援队伍，也是被上头直接调派来要在第一时间赶往灾区进行救援工作的队伍。 然而更为巧合的还是：此次灾变降临的覆盖区域内有一家规模不小的通讯公司，那正是他们队长的倒霉meimei入职还不到半个月的联合通讯公司！ 所以，顾泽熙会有现在的表现在他的小队成员们看来，真是一点都不意外。 “林副队，你说凭着咱们现在的火力，还不能将那个什么狗屁‘噩兆’给强行轰出个口子来吗？” 听到队员如此发问，林致忍不住单手抬了抬他架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视线淡淡地扫了眼手里的武器——这是一杆造型独特，线条流畅，科技感十足的银色武器，是研究所配发给救援队的最新型粒子武器。而后他才语重心长地沉声答道： “据我所知，目前还没有发现任何可以强行打开‘噩兆’的外力！” 见问话的队员是个新人，林致难得耐心地解释道： “要想理解什么是‘噩兆’，就得先明白什么是灾变！当然，到底什么是‘灾变’是连研究所都还没有攻克的难题，所以我只能告诉你目前被灾变研究界普遍认可的一套推论！” 一旁看似神游的顾泽熙见林致这副准备科普的架势，不动声色地翻了个白眼。 “这套推论有点类似于平行宇宙的理论！我们可以把现在的宇宙看成一张无限大的网，所有已知和未知的事物都在这张网上，包括现在被我们称之为星系、星球、物质、时间、空间等等这些元素，都是构成交织出这张大网的丝线。 然后忽然有一天，另一张与我们宇宙所在的这张大网完全平行，且因为两张网之间存在一定的相斥性，所以按理讲两方永远都不可能相互接近的大网，竟在不知明情况的影响下，发生了某种未知形式的碰撞！ 按说两个平行宇宙间的碰撞应该是场毁天灭地的浩劫，然而我们知道事实却并非如此！所以，也有说是因为两个平行宇宙间存在着相斥力，这种力量使两张大网并没有真的碰撞在一起，只是在某个瞬间它们挨得极近，这导致了两张大网上的物质出现了相互侵袭的情况！” 见队员们都听得云里雾里的样子，林致打了个比方： “我说得再具体一点。你们可以想象空间中有两块平行的毛巾，都平展笔直。这时候，突然凭空出现了一个拳头，那拳头击中了其中一块毛巾。于是，这块被拳头击中的毛巾其凹陷部分的另一面，也就是拳印凸出来的地方就开始无限接近于那块还平整的毛巾了……然后不等两块毛巾真的挨着，那拳头忽又收了回去，而那块被拳头击中过的毛巾也慢慢地恢复了原样。” “这不等于啥事没发生吗？这关灾变什么事啊？” 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毛巾理论，哦不，是平行宇宙理论的队员们脑海里都浮现出了两根帕子无限接近又分开的画面……所以这和灾变到底有什么关系？ “乍一看两个世界好像都相安无事，但若放大、放慢了仔细看……你们会发现，那些原本附着在毛巾上的细小灰尘、毛屑、还有我们rou眼观察不到的许多东西，其实早已经被拳头震荡而出——当然，不仅是被拳击过的毛巾，还有那块始终平整的毛巾也在某种相斥力的作用下，在被无限接近的时刻，发生过排异震荡！ 而这些被震荡出的东西就可以看作是两界物质。两界物质相互碰撞渗透，交织纠缠，最终不分彼此，便形成了所谓的‘物质污染’，也就是我们所说的‘灾变’了！” 眼看着队员们一个个的张大了嘴巴，全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林致只觉无奈。 因为某些不得已的原因，几乎所有的灾变信息目前都还处于保密阶段，所以这套推论只在研究层面上流传，小队成员们大多还是第一次听说。 “我前面提到过，平行宇宙间存在着相斥性，而两界物质在交融渗透的过程中，同样具有这种特性！这就和密度不同的海水会呈现出泾渭分明的界线有点类似了，灾变降临的地方也会因为突然出现了大量与本界物质相斥的物质而受到本界规则的排挤，因而在灾变笼罩的范围边缘形成一道类似于空间壁垒的分界线！ 而一旦出现了这样的分界线，往往便意味着灾难的发生。于是，这道分界线又被命名为——噩兆，‘噩兆’笼罩的范围，则被我们称之之为‘灾区’。 当然，以上所述只是博采众议后整合的一套推论，目前尚未发现任何足以自圆其说的佐证，你们完全可以当这是个无聊的空想！但有一点是明确的，‘噩兆’的确是灾变降临的一个标志，它也确实象征了不祥！” 作为一名前灾变研究工作者，说话严谨已是林致刻进了骨子里的习惯！所以他在解释完‘灾变’和‘噩兆’的由来后，还补充说明了一下这套推论的不完全可靠性！顺便再给队员们一个‘人类目前对灾变的研究尚还处于摸索阶段，所以我们知之甚少，更应该心怀敬畏’的心理暗示，让他们时刻保持警醒才算是两全其美！ 可刚解释到‘噩兆’之名的由来，司机老箫却突然猛打方向。车子发出了“吱”的一声尖啸后，闪现般地拐进了一条林荫小路 “队长，你看！” 车子刚拐进小路，坐在副驾的队员便看见了前方不远处的景象。 透过车顶如盖的绿荫望去，烈日下，流光溢彩的空间壁垒斑驳陆离，好似一戳即破的梦幻泡影。 然而，正是这如梦如幻，七彩斑斓的巨型泡泡，却有着非凡的韧性。炮轰不烂，刀劈不破，这也便是他们口中所谓的‘噩兆’了！ 随着装甲车距离‘噩兆’越来越近，他们也越渐看清了‘噩兆’表面的流光璀璨。但那‘噩兆’之下，却始终弥漫着一片朦朦胧胧的雾气，将其间事物都遮掩在了一片灰白色的浓厚里，叫人难以窥视。 车子慢慢地停在了‘噩兆’外。附近的居民都被疏散了，警戒线隔着老远便被知情的志愿者拉了起来。军队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没有救援任务的救援小队也纷纷被调派了过来。 灾变降临到城区这种人群密集的地方，其伤亡情况可以想象。灾变等级直接被暂定到了‘B’级（灾变等级的定位主要是结合灾区的覆盖范围、灾变持续的时长、灾变物的种类、人员的伤亡情况、救援的难易度等因素来综合评估的），由此也可见上头对这次救援行动的重视程度！ 灾变等级虽被暂定评估为‘B’级，但高层却直接启动了‘A’级救援预案，由此也可见灾区里的情况在他们看来已不容乐观。 顾泽熙端着枪，率先从车里走了出来。银白色的枪身紧贴在他的胸口，反射着刺目的阳光。 他的身姿挺拔修长，白净的面容上五官深邃立体。他浓眉薄唇，一双茶色的眼眸总是深藏在两片浓密的睫羽下。凸出的眉骨在他的眼窝处投下了一片浅淡的阴影，远远看去，仿佛林中不为人知的潺潺流水覆在了他的眼前，迷迷蒙蒙的。 顾泽熙的面部轮廓是那种线条明朗的，既有显著的西方特色，又柔和了气质温软的东方之美。而当这两种风格迥异，特征鲜明的美在一个人的脸上碰撞交融时，便也成就了他那样一副俊朗得让人目眩神迷的混血外貌。 他的身后，紧跟着又有七八个高矮胖瘦各不相同，但装扮却与顾泽熙相差无几的队员陆陆续续地从车里走了出来。 “队长，技术组那边传来消息，‘噩兆’在刚刚过去的五分钟内出现了两次剧烈波动，暂时无法推算入口的开放时间。另外，我们还接到了上级的指示，上级命令我们先原地待命！” 情报员韩瑞又在第一时间将汇总的信息汇报给了顾泽熙听。 林致下车时，正好听到了‘原地待命’几个字。他不置可否地看了顾泽熙一眼，见那家伙还是一副愁容满面的模样，于是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道： “放心吧，老顾！阿婉都已经是第五次经历灾变了，她有丰富的逃生经验，没那么容易出事的！” 尽管明知林致这话是出于他好意的安慰，但顾泽熙听了就是不爽。正想驳他几句，转眼却见林致正眉头紧锁地盯着他身前的‘噩兆’不说话，顾泽熙不免也跟着心下一沉。 视线回转，果见‘噩兆’表面的斑斓色彩一阵剧烈变换，好似空气里濒临破碎的泡泡，又似夜空下绚烂夺目的烟花…… ‘噩兆’波动，新的污染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