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心里平衡
如果被连累已经是避免不了的事，那在被连累的同时，汲取到一定自己的利益，可能就是唯一的安慰。 “兆成，这姑娘真是咱们林场长大的孩子吗” 顾长山被刺激的有些恍惚。 凤勤这种对家乡人下手最狠的做法，有驳顾长山做人的原则，是顾长山永远理解不了的cao作。 “爸，这真是富宽叔和马二姨家的姑娘，是咱们林场的孩子，如假包换。当初人刚到林场的时候，不还在咱们家赖了那么长时间了吗。”顾兆成这样说，当然不是为了扎心: “但是这并不重要，现在重要的事，是又要有好多的林场职工没有饭吃，咱们三道沟发展的更好，才有能力接济一下他们。” “你说的对，回去我就研究一下，是不是可以扩大一下药材和水果的种植规模，多招一些人进来。” 顾长山点了点头回道。 顾长山就是有心，林场这边其实也做不了太多。 能做的，也就是尽量为这些四五十岁失业职工。 提供一份收入还过得去的工作。 要不然这些人，只有保安的一条路比较容易走。 在社会上真没有太好的生存能力。 林场的药材和水果种植，主要是为了采摘。 需要一定的规模，但是并不需要太大的规模。 但是为了多养一部分临时工的话，不是不可以扩大一些。 但这规模扩大的，成本也要增加很多。 还要为这些多余的产出，找各种的销路。 没有了游客，自己上门采摘，不愁价格和销路的好处。 真的就只是紧紧为这些人提供一份工作，创造不出来太多利益就是。 “我看看吧，过一段时间，组织一个招聘，公司也招一些人进来。” 旅游公司也可以看情况招一些人进来。 虽然都是上了年纪的中年人，没有大的培养价值。 但这些人起码对山林熟悉，愿意并且有耐的住寂寞，能安心在林场工作。 还是有一些没技术要求的岗位，可以让这些人做的。 “走了，咱们回林场去。” 顾长山即使不开心，工作也不会耽误。 更不要说，这还是想要做事的情况。 “马晓芸，你给我出来。” “马晓芸，梁富宽，你们躲在屋里不出来算什么，缩头乌龟是吗。” “你们可真是养了一个好姑娘，培养出一个大学生，就是为了砸我们饭碗是吧，好让我们跟你们一样。” 受到牵连的当然不只是顾长山。 梁富宽和马晓晴这两口子，才是真正被大伙迁怒集火的人。 梁凤勤毕竟是这两个人的姑娘。 林场的职工都被搬迁到城里之后。 其中一个好处就是，原本分属于各个林场的职工，串起门来很方便。 都在一个小区住着，完全不用跟之前似的。 林场之间互相要串个门，都要跑几十里地。 抬腿下楼，走不了几分钟，就都能找到梁家去。 虽然找梁家两口子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但到梁家门口，踹梁家门，骂几句街，发泄一下情绪，没有问题。 这些职工惹不起代表省里的凤勤，但惹得起下岗职工梁富宽和马二姨。 单凭马二姨的一点彪悍，也就只能称霸一下三道沟。 其他林场，哪知道马晓云是哪个。 楼上踹门骂街，老顾家住在梁家楼下，免不得的也是要受到一些波及。 “爸，妈，要不你们跟我回林场住几天吧，家里现在怎么住人，这些人不发泄一个痛快，肯定是不会消停的。” 住小区吵架，比住平房的时候吵架，要更扰民。 住平房的时候，就算是邻里之间，闹的比较大。 但要不从吵架的人家家门前路过的话，一般也不会被影响。 能聚挺多人，主要是大家都喜欢热闹。 但是住在楼房里，有人吵吵的厉害，上下两层都听得见。 “让兴杰和兆喜跟你回林场住吧，我跟你妈留下，真要打起来仗的话，还能去帮着劝劝。”顾长山看了眼天花板，担心的回道。 刚开始的时候，顾长山和那存花，不是像现在这样，只单纯的在家里坐着。 有人骂上门，顾长山就会去帮着调节。 调节起来完全没有用，自己也跟着受不少气后，顾长山才放弃帮着调节。 老顾家在边河的家，现在住的人倒是挺多的，除了自强回家没有很经常，其他人现在都在家里住。 “爸，这哪能把你们留下，我们回林场躲清净啊。” “爸，凤菊还在楼上住呢，我怎么好回去。” 兴杰和兆喜，两个人都是拒绝。 不会把老两口丢下肯定一方面。 再考虑一下兴杰和风勤，兆喜和凤菊的关系，两个人就是连梁家也丢不下。 就是顾兆成跟梁凤霞没有关系，梁家跟顾家的纠葛，还是太深。 “哪至于能打起来啊，现在也不是以前了，打仗都是要承担责任的。再说凤勤也不住这，她们就是骂骂街发泄一下就完了。” 顾兆成不在意的回道。 进城了之后，林场这些街坊邻居，干仗的事已经少了很多。 受大环境的熏陶，还是文明了很多。 不文明也不行，这个年代打架的后果，已经比之间严重很多。 另一个不担心，梁富宽和马二姨挨揍的原因就是。 凤勤虽然回了边河，但并没有回家里住。 梁家房子，只有两室一厅，凤勤和风菊脾气不合，不喜欢一起住是一方面。 凤勤对梁家没那么有归属感，是一方面。 想要躲开林场的这些职工，肯定也是一方面。 用这一次回边河是为了公事的借口，安心住在了外面的酒店。 当事人都不在的情况下，也就很难起什么大冲突。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林场这些人逼急了之后，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兆成你是知道的。” 顾长山对林场内的少部分坏人，现在有些杯弓蛇影。 对这些人的底线，已经没有了信心，诬告的事情都做得出来，打人更不在话下。 “那就给他们在林场酒店开上两间房，让他们最近也住在林场，躲一躲就是了。” 看着一下子，都想陪着梁家，跟梁家共进退。 顾兆成也就只能让梁富宽和马二姨占一些便宜。 要不然顾兆成还是懒得搭理梁家的。 梁家有这样一个姑娘，现在就应该承担这样的结果。 面临这种局面，应该是梁富宽和马二姨受不了sao扰，自己花钱去外面住酒店。 一点点财都没有破，这个教训真的不够深刻。 “我给凤菊打电话。”兆喜急着说道。 看得出兆喜一直在等着顾兆成说这个话。 凤菊不是抠门的人，本可以住在外面酒店，不必非要在家里住。 也可以帮着梁富宽和马晓云在外面开酒店。 现在要陪着爹娘共患难，明显是有人故意想吃顾兆成这个大户。 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考虑这份钱的，只能是梁富宽和马二姨这抠门的两口子。 “长山大哥，多谢你们了。” 给两个人开了房，还是无限期的给两个人住，马二姨这次笑的挺真诚。 这个无限期也没办法，不知道这些人什么时候会失去耐心，也就只能让两个人一直住。 “咱们马上就是一家人了，一家子就别说两家话了，安排了房间你们就踏实住着就行。” 顾长山对人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友好。 “他二姨，不是我说你们，你们对孩子也太纵容了，出了这样的事，凤勤起码应该出面帮你们解决一下的。” 但是那存花，就不会那么压抑自己，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对于酒店的房间，给了这两口子住。 耽误顾兆成赚钱，那存花还是很可惜的。 也是梁家办事真的不讲究，那存花才会这么介意。 凤勤惹祸了之后，连面都不露，让梁富宽和马二姨遭人白眼和上门羞辱。 只能说这种事做的很梁家。 符合梁家一贯的做事传统。 当初马二姨，把凤勤留在烟台的时候，差不多也是这样一个情况。 但对老顾家的家风来说，是接受不了这种事的。 “她工作忙，要忙的都是大事，哪能就围着我们转……” 被那存花当面挑破，马二姨只能是尴尬苍白的胡乱解释着。 总不能直接说，这个姑娘就是白养，跟自己完全不亲。 但梁富宽对凤勤不喜欢，这么多年没有怎么掩饰过，主要是掩饰了没有成功过。 黑脸直接就变的更黑了三分。 明显是对这个便宜二姑娘，很不满意。 可能也就是凤勤刚考上大学，给梁家争了脸那一小段时间。 梁富宽才真心的认同了一段这个姑娘。 “年轻人有年轻人自己的工作，咱们就是不支持，也不能拖后腿，选择尊重就好了。” 顾长山这几天是完全恢复了过来，还有心情安慰马二姨。 一个人惨的时候，看到一个更惨的人，确实会比较容易心里平衡。 看到梁富宽和马二姨两个人，在林场系统之内，变的人人喊打。 顾长山自己受到的那么点连累，就容易接受多了。 “尊重什么啊，她就是这么一个人，没有把自己当成是林场人，也没有把自己当成是一个梁家人。” 凤菊被梁富宽那么喜欢，可能也不只是亲姑娘的原因。 在一些场合，凤菊这样心直口快的人，确实让人喜欢。 现在凤菊就是很好的嘴替，说出了梁富宽和顾兆成的心里话。 “都怪我，当初不该把她一个留在山东的……” 在凤勤对自己不满，或者是不孝之后，马二姨就容易化身祥林嫂。 “跟这又什么关系，留在山东，娘你就不是她娘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情敌的原因，就算是长大了，懂事了，凤菊还是不喜欢凤勤。 “凤菊，你怎么能这样说你二姐。” 之前的时候，马二姨最喜欢的孩子可能是凤菊。 但是在凤勤考上大学之后，马二姨最喜欢的就变成了凤勤。 有出息的孩子，基本就代表了懂事，还能给家长争脸，有一些偏爱，倒是可以理解。 “菊她娘，凤菊她说的也是实话。” 但是梁富宽最喜欢的肯定是凤菊。 这个不可能变，就是比较怵马二姨，但还是帮着选择了反驳。 “实话什么实话，就是咱们对不起姑娘。” 梁富宽想反抗，面临的就是马二姨的无情镇压。 “爸，咱们回去休息吧，林场接下来的事，还不少呢。” 梁家两口子不嫌吵着尴尬，但是看到人还尴尬的。 这样的马二姨比暴躁的更难的应付，顾兆成没准备留下来看。 这点乐子看多了，也就那么回事。 最终的结果已经注定，马二姨永远强势。 “好了，你们就在这安心的住着吧，我们也回去休息了。”顾长山作为代表，跟梁家告别。 “我送你们。” 凤菊趁机脱离了战场，交给梁富宽和马二姨自己吵。 这些人早都习惯了这些人，完全不会惊奇。 “爸妈，我跟风菊在外面转一转。” 送到楼下之后，兆喜就准备跟风菊约会去了。 林场这边，其实也是有夜生活的。 开发商业的后果，还是林场有了一些娱乐场所。 除了吃饭和酒吧之外，还有一些简单的商店，可以逛上一逛。 “你们去吧。” 顾长山摆手应了一声，就先跑了两个。 “爸妈，我想到城里去一趟，找凤勤聊聊。” 兴杰算是最理解凤勤的一个人。 虽然不知道除了两个人都爱学习之外。 两个人都有没人要的孤儿经历外，还有什么共同语言。 一个情感真挚一个感情淡泊，但确实两个人最能聊到一块去。 “你现在要回城里去啊，那还能回来吗” 已经是八点多，对东北这边来说，这个时间已经算是挺完。 也就这些年作息时间有了一些改变。 换成前些年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已经休息。 “回不来的话，我就在城里凑合一天，还可以帮着去看看，二姨家都不在之后，那边是什么情况。” 兴杰不是梁家，不舍得花钱，怎么住肯定不是一个问题。 “那你去吧，和风勤多聊聊，尽量的让凤勤对咱们这些林场下手轻点。” 顾长山这意思，就是让兴杰和凤勤聊聊和梁家的关系，顺便也多给边河林业部门，多留下一点采伐指标。